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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郁楓有其他人撐腰,膽子大了點,慢慢去勾妻子的手。有嚴夫人在場,采筝不好拒絕,默不作聲的讓丈夫牽住了手。嚴夫人見了,笑道:“床頭吵架床尾和,小兩口哪有不紅臉的。好了,天色不早了,郁楓啊,帶采筝回去罷。”
郁楓只怯生生的看着采筝,緊咬牙關不出聲,而采筝也不主動。嚴夫人便繼續笑道:“郁楓,別愣着了,問問你媳婦,願不願意跟你回去?”
郁楓這個時候,偏偏不僅不吭氣,看樣子連繼續牽着妻子雙手的勇氣也不沒有了,就要撒手往回躲。采筝鬧也鬧夠了,況且婆婆還在,總要給長輩面子,她擠出笑容對嚴夫人道:“娘,那我們回去了。”
嚴夫人趕緊喚來兩個丫頭叫她們去點燈籠給少爺和少奶奶照亮。臨了又叫了李嬷嬷跟着過去瞧瞧狀況,怕兩人在吵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李嬷嬷回來複命,說回去後,少爺和少奶奶沒有繼續吵,看樣子是和好了。嚴夫人稍微松了口氣,略點憂愁的道:“……才成婚幾天啊,就開吵了。真是不教人省心。唉,也怪我,明知道鳴翠那丫頭留不得,早該把她從郁楓身邊弄走。”
李嬷嬷站在太太身邊,勸道:“太太,您別這麽想,少奶奶進門前,少爺可離不開鳴翠,弄走她,少爺要跟您鬧的。”
嚴夫人覺得有理:“是這個理兒。”想了一會,問李嬷嬷道:“你說,采筝忌諱鳴翠,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嬷嬷沒想到太太問的這麽直白,就算是一直在太太身邊伺候的老人,也不好評價主子的言行:“這……”嚴夫人道:“我不怪你,你直說吧。”
新婦沒有不厭惡丈夫身邊原本的花花草草的,不過為了面子,隐忍不發罷了。像顏采筝這樣,進門不久就直接和下面的丫頭發生沖突的,實屬少數。不知是她城府太淺,不知隐藏還是別有用心,故意表明自己不能容忍丈夫另納妾室的态度。
“……未必是壞事……”李嬷嬷道:“少奶奶在乎少爺,才這樣的。”
嚴夫人長嘆一聲:“歲數上來了,有些事我也管不了了,現在啊,我就希望采筝肚子争氣點,早點給郁楓生個一兒半女。”想起這茬,更覺頭疼,招呼李嬷嬷的耳朵靠過來:“這事……我想這樣……”
耳語完,李嬷嬷贊同夫人的決定:“也對,還是別牽扯上別人的好。”因為鳴翠都鬧了一場了,再摻和進別的女人,指不定要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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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采筝送走李嬷嬷,回屋後就讓人去備水給郁楓擦洗,準備安歇。丫鬟裏面沒看到鳴翠,她也懶得問,等都準備完了,連個外間上夜的丫鬟也沒留,把人都打發淨了,和丈夫對視。
她先開口:“今晚上怎麽這麽安靜?平常那鬧騰勁兒呢。”
郁楓從回來一直十分安靜,這會被妻子質問,才支支吾吾的開口:“我以後聽話,你別走。”
采筝心裏頗不是滋味,今天的事 ,其實不怪郁楓,她自個心情不好,拿他撒氣。可是不知為什麽,瞧他這模樣,她更想拿他出氣了,冷冰冰的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我要你——”他擡起頭,字字誠懇的道:“不讓你走。”
采筝捏着他的臉蛋教訓道:“下不為例,以後再敢跟我嚷嚷,我可就真走了。”
郁楓吃痛,忍着不叫,忙不疊的點頭。采筝得寸進尺:“你再說一遍,你是要鳴翠還是要我?”
他斬釘截鐵的道:“你。”
采筝這才滿意的笑了,心情甚好的一把摟過丈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還差不多。”鋪開被子,讓了丈夫躺在自己身邊後,她撐着下巴趴在他身旁,道:“郁楓,你不許沾別的女人,明白嗎?”
現在不管妻子說什麽,他都只有答應的份:“明白。”
采筝趴在他胸口上,自言自語的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靜了一會,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勇氣,使勁推了他一下:“來,先坐起來。”
郁楓趕緊一骨碌坐起來,帳外燈燭未熄,映的紅绡帳內采筝嬌顏如花,十分嬌媚。采筝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的寬衣解帶,中衣解開,肚兜褪下,露出裏面如雪般的凝脂臂膀還有渾圓高聳的酥胸。
她雖羞赧卻也大膽,抓起他的手揉到自己胸上,水眸蕩漾的望着他:“郁楓……”
她希望他能長進些,可以對她有進一步的舉動,可惜郁楓除了呼吸急促外,反倒如蛇咬般的縮回手,頻頻搖頭:“我、我不欺負你。”把雙手背到身後,任采筝來拖,就是不肯再拿出來。
他的想法,她捉摸不透:“不許你摸其他女人,但你可以摸我呀。”真真受辱,她都豁出去了,他偏不上道。
“……不……不欺負你……”
她喪氣的哼了聲,重新将中衣穿好,心煩意亂的躲進被子,過了一會,不見他有動靜,橫了他一眼:“看什麽看,睡罷。”
郁楓嘟囔:“你、你怎麽又生氣了?”
采筝的确生氣了,氣丈夫的不上道,她挑挑眉,笑道:“乖,好郁楓,睡吧,你明天還要去學堂呢。”
郁楓一怔,急了:“你、你不是說……我不用去學堂了嗎?”采筝裝傻:“是嗎?”
“是!是!”他嚷道:“你說了!”
她一繃臉,頗為任性的道:“誰讓你今天趕我走的,作為懲罰,我不給你想辦法了,你乖乖去學堂!”郁楓一聽,氣的直哼唧,可又不敢和妻子嚷嚷了,恨的往被子裏一鑽:“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欺負完丈夫的采筝,心情頓好,閉眼準備入睡。過了一會,郁楓那邊還在來回滾着耍賴,她沒好奇的呵了一聲:“不許再鬧了!”就聽他哼了聲,之後就安靜了。
早上起來,采筝讓鳴緋把丈夫的書袋拿來,她細心的把裏面的東西挨個擺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确定無誤,仔仔細細的放了回去。正在合上書袋的時候,她發現書本裏似乎夾了什麽東西,好奇的抽出來,見是一張紙上面寫了兩行字。
采筝的臉撂下來,對正在由丫鬟們伺候着穿衣裳的丈夫道:“這張紙是誰給你的?”
“是郁棟給我出的謎題,我猜不出……”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采筝,你會嗎?”
采筝此時已氣的渾身發顫,強忍住怒火道:“我也不會。”郁楓失望的嘟囔:“再猜不出,又要笑話我了。”
她冷笑一聲,起身走到郁楓跟前,給他正了正衣襟,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他不會再笑話你了,他敢笑你,我就讓他哭。”
郁楓搖頭:“只有郁棟跟我玩,不要讓他哭。”
“……”采筝記得郁棟是丈夫的庶弟弟,是所謂的馬姨娘所出,前幾天見過一次,有個模糊的印象。只記得是個沒什麽地方出彩的尋常人,沒想到這兔崽子心思這麽惡心。她笑道:“郁楓,你先把今天的課上完,我保證,你明天肯定不用再去學堂了。”
郁楓不太信了:“……真的?”
“你乖乖聽話,就是真的。”她溫柔的笑道。
妻子喜怒無常,郁楓難免不提心吊膽的,可又喜歡她朝自己笑,她一笑,他也忍不住跟着笑:“嗯,我聽話。”
鳴緋和鳴芳昨天就知道,鳴翠被叫到太太那院聽差了。不用說,自然是少奶奶使的手段。昨天她們見識過少奶奶的脾氣了,今天都規矩了不少,以前少爺說了什麽逗趣的話,個別膽子大還敢偷笑,今天都眼觀鼻鼻觀心,老實做自己的事,不敢出一點聲。
這時有人在門口禀告說郁棟少爺來了。
“少爺——是時辰去學堂了。”鳴緋拎着書袋,低聲道:“郁棟少爺來找您了。”
“走,我送你出去。”順便見見這個叫郁棟的王八羔子。采筝讓丈夫走在前面,理了理發髻,跟了出去。
在院門口,離着遠遠的就見到一個瘦削的少年,歲數和郁楓差不多,可比起郁楓,他身子瘦猴子似的不說,模樣也不耐看。
若不是看打扮,氣質還不如他身邊的小厮。郁棟迎面見哥哥和新過門的嫂子來了,笑嘻嘻的做了個揖:“請嫂夫人安。”
采筝見郁棟身邊有個書袋的小厮,便問鳴緋:“平時是誰跟少爺去學堂?”
不等鳴緋回答,郁棟便搶先回答:“是鳴翠姑娘,哎,嫂夫人不知道嗎?她人呢,今個怎麽沒看到?”
丈夫身邊怎麽連個書童都沒有?采筝冷聲吩咐鳴緋:“你今天送少爺去書堂。”鳴緋欠身應道:“是。”
采筝叮囑丈夫道:“下了學,早些回來。”
結果又是不等人回答,郁棟搶先說話了:“新婚燕爾,嫂夫人舍不得哥哥。”
采筝怒火中燒,憤怒的飛出一記眼镖,繼而便啐了一口,哼道:“我跟你哥哥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插話了?沒有眼力勁的話,回去跟你姨娘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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