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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棟被唬的呆住了,一直以來,不管如何跟哥哥說笑,都沒被這麽劈頭蓋臉的訓斥過,就連郁楓的嫡母嚴夫人,對兄弟間的說笑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他一時語塞,還想解釋:“這……我……嫂夫人,何必動這麽大氣呢。”
“自己沒規矩,還怪別人說話難聽了?!”采筝又剜了郁棟一眼。
郁楓也被吓了一跳,接着道:“別吵,你們別吵。”
看在丈夫的面子上,采筝不打算這個時候計較了,哼了一聲,對鳴緋道:“別耽擱了,跟少爺去罷。”
鳴緋怕事情鬧大,趕緊作勢要扶少爺:“走吧,爺,一會晚了。”
碧荷猜測少奶奶這麽大氣性和林姨娘的提議有關,不過就算知道,這是個死結,她一個做下人的也沒勸。只能跟着少奶奶一起心情郁悶。
采筝回到屋內後,仰脖喝了幾口茶,一想起郁棟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個不止。生了會悶氣,看時辰差不多了,動身去給太太和老太太請安。
嚴夫人待采筝仍舊是那麽熱情,似乎一點沒受昨天她和她兒子的争吵影響。想來也是,畢竟她和葉郁楓不是尋常夫妻,傻乎乎葉郁楓就算是侯爵嫡子,娶媳婦是不難,可想娶個翰林的嫡女還是頗為困難的。
采筝幾次都想開口提給郁楓找丫頭引成人的事,但每每話到嘴邊,都不好意思出口,只好等着嚴夫人提起的時候,她表态說不同意。可也不知這日是怎麽了,嚴夫人偏不提這茬了。在這請完安,嚴夫人帶着她去見老太太,結果在老祖宗面前更沒法說話了,一直陪着老人家玩牌。
晌午伺候了老太太用飯,下午再次開局,只是這一次,采筝沒上桌,搬了個繡墩坐在婆婆身後出謀劃策。
正玩的熱鬧,就見嚴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金鈴急匆匆的走進來跟李嬷嬷說了什麽,李嬷嬷臉色一變,走到嚴夫人身邊道:“太太,少爺出事了。在郁坪那……”
嚴夫人側身朝采筝使了個眼色,推牌起身笑道:“我那院有點事,得先走了。這局算我輸了,這賬先記着。”帶着采筝和幾個丫頭出了門。
到門外,李嬷嬷對金鈴道:“給太太說說,到底怎麽回事?”金鈴那丫頭一邊走一邊道:“回太太,郁坪少爺身邊的小福子來說咱們少爺被扣在他們府裏了。具體為了什麽,奴婢問了,他沒說。”
嚴夫人揪心的道:“怎麽跑那兒去了?告訴過他多少次了,少往那院去!”
如果采筝沒記錯,郁坪是郁城和素雲的大哥,這次過去,或許會碰到這倆兄妹。她才想到這裏,就聽嚴夫人道:“采筝,你別過去了,在你那院先等着。”
“啊?”看來婆婆也想到了,這幾天在老太太那邊都沒見到尚夫人,似乎彼此心照不宣的避着不見對方。婆婆不想讓她見郁城,她就不見好了,有些事必須避嫌:“……是,我回園子等郁楓回來。”
與婆婆分開,采筝忐忑不安的等丈夫回來。她也納悶,好端端的他下學不回來,怎麽跑去他堂兄那去了。她可是見過郁城動手打他的,保不齊這次他在那邊又挨了拳頭。
一想到這,采筝坐不住了,以前他挨打就算了,現在她嫁過來,自己丈夫再挨拳頭,她必須找那邊好好理論理論。憑什麽動手打人?有嘴不會講道理嗎?
這時聽到外面有動靜,碧荷向外張望了一眼,喜道:“少爺回來了。”采筝身子一震,趕緊挑簾子出去相迎。
郁楓垂頭喪氣的走進來,采筝見只有鳴緋跟着,不見嚴夫人身邊的人,便問鳴緋:“就你們兩個人?太太那邊沒派人來?”
鳴緋眼圈泛紅,看樣子是哭過:“沒,太太回去了,讓奴婢帶少爺回來。”
采筝見她臉頰上紅了一片,想是挨個太太的打,嘆了聲道:“行了,沒你的事了,先下去,我不叫你,不用過來了。”
“是。”鳴緋退了出去。
采筝一把拽過郁楓,踮腳捧起他的臉上下打量,見沒有被打的痕跡,還不放心的繼續拍了怕他身上,追問道:“傷着哪了嗎?”
誰知郁楓呆呆的看着她,突然臉上呼的一下子燃起一片紅霞,低着頭推她:“別碰我——”埋着頭,大步往屋內走,撩開幔帳,二話不說,一頭栽進床裏去了。
采筝莫名其妙,拽着他的胳膊,叫他起來:“怎麽又不聽話了?!跟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郁楓露出一只眼睛瞥她,看着看着,突然啊了一聲,把頭鑽進被子裏,再也不動了。采筝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拖帶拽的把他頭上的被子扯開,沒好氣的道:“你跟我,你怎麽跑到大哥哥那邊去了,是不是郁棟帶你去的?”
郁楓埋着臉,道:“他說……有好玩的,帶我去玩……然後……然後……”
“然後什麽?”她推他:“說清楚。”
郁楓支吾着不說,任采筝怎麽推他擰他就是不吭氣。她累的氣喘籲籲,索性挽起袖子道:“行,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到了,都是郁棟那厮使得壞,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賬!”
摸了摸袖子裏早上翻出來的那張紙,采筝下床就往外走,臨到屋門口回望床上的丈夫,就見郁楓從被子間偷偷瞄她,和她對視的瞬間,猛地又害羞了,趕緊把臉藏起來了。
采筝納悶,心道難不成這是撞邪了?
一路直奔馬姨娘的院子。其實從丈夫書袋裏翻出那張紙的時候,她就想發作了,現在又出了這碼事,真的沒法再忍了。
馬姨娘院子裏的丫鬟有不認識采筝的,但見她穿着打扮像是個主子,不敢攔着,趕緊向馬姨娘禀告。
馬姨娘是認得采筝的,可也沒把她太放在眼裏,聽說這人來了,還坐在炕上,并不起身相迎。轉眼間,采筝一陣風似的進來了,她才假惺惺的坐直了身子:“是少奶奶來了,怎麽不提前知會聲?我也好沏茶等您。”
“少來這套!郁棟呢?”采筝進門掃視一圈,在堂屋沒見人,就挨個屋挑簾子看。
馬姨娘有些措手不及:“哎,少奶奶這是幹嘛?”
這時,采筝已進了裏屋,見郁棟坐在桌前正寫字,大步走進去,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抓起桌上的硯臺,把黑黝黝的墨汁盡數潑了郁棟一臉,然後把硯臺回身砸在趕來的馬姨娘腳下。叉着腰道:“我今天是來問謎底的,究竟誰是忘八又無恥的!”
郁棟被潑了一臉墨汁,呆了呆,哇的一聲抹鼻子哭開了。采筝回身瞪他:“給我憋回去!”從袖子裏摸出那張紙抖落開,道:“這是你寫的吧?‘一二三四五六七,仁義禮智信忠孝廉勇’。”
馬姨娘哪裏見過這打上門的陣仗,道:“有話好好說,郁棟做了什麽,值得您動這麽大氣呀。”不是說這少奶奶是顏翰林家的閨女麽,怎麽書香門第的小姐是這個樣子。
“怎麽了?你不識字嗎?你看不懂嗎?”采筝把那張紙舉到馬姨娘眼前逼問道:“我就納悶了,葉郁棟是不是腦子缺根筋,罵他嫡出兄弟是‘忘八無恥’的,那他一個庶子又是什麽東西?”
馬姨娘還真就不識字,道:“這話太重了,可不能亂說。什麽忘八……無恥的。”
采筝冷冷一笑,道:“沒看見嗎?一二三四五六七,沒有八,乃是忘八。仁義禮智信忠孝廉勇,缺個‘恥’,是為‘無恥。’”破解完這個謎題,質問道:“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問問,這啞謎是罵誰的!是罵郁楓的,還是罵老爺的的,還是罵葉家列祖列宗的!”
馬姨娘吓的丢了魂,便罵兒子:“小畜生,跟你嫂子說,這是不是你寫的?”
不等郁棟開口,采筝冷笑道:“別想說謊,一會叫老爺太太來,對對你的字跡,不冤枉你,你也別想賴。”
一聽要驚動老爺太太,馬姨娘吓的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道:“少奶奶,郁棟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郁棟吓的氣短:“我、我是跟哥哥鬧着玩的。”
采筝啐了一口:“鬧着玩?!你怎麽不跟你姨娘鬧着玩?!偏玩到你哥頭上?!下學了,使壞心眼子把他往郁坪那邊帶,也是你幹的吧!你帶他去那邊幹什麽?”一拍鎮紙:“說!”
郁棟斷斷續續的道:“我、我帶他去個大哥哥那……大哥哥最近得了妾,寵得不得了,我們想作弄大哥哥,就藏在了他平時去的小築裏,等他和小妾……的時候,鑽出來吓他……”
采筝作嘔心狀,道:“少‘我們’‘我們’的,都是你的主意吧,讓你哥藏在那,結果你自己跑了,對不對?”等郁坪和小妾雲雨的時候,正好發現了郁楓,把他揪出來,叫嚴夫人領回去。這過程,自然少不了嚴夫人賠禮道歉。
自己沒嫁進來前,這郁棟指不定使了多壞設計自己丈夫呢。越想越氣:“今天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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