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陸家
王可憶發現最近宮裏越來越無聊了, 陸知書在準備春闱,王謝柳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最近都沒有來找她玩。
就只有燕語和她一起玩,姜贽大概也是擔心她無聊, 就問她要不要請世家貴女們進宮來陪她。
她原本都推拒了的, 那些人和她玩再多次, 最後都還是不會和她成為朋友。
她也一直覺得奇怪, 這世上這麽多人,怎麽總是沒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呢?
直到上輩子才多一個小歌,這輩子又多了一個陸知書。
但最後她确實無聊,還是把她們請進宮來玩, 其中禦史大夫家的獨女徐清樂和她相談甚歡。
徐清樂和陸知書是好朋友, 兩個人都是父親位高權重,但母親早逝。唯一不同的就是, 陸知書飽讀詩書, 行為舉止都落落大方, 看不出半分缺了母親教導的樣子。
徐清樂則明顯更怯懦一些, 王可憶看她一個人落了單, 便主動拉着她聊天。聊着聊着,才發現徐清樂在熟人面前話很多。
不愧是陸知書的朋友, 徐清樂那也是相當有文采, 只是這次王可憶卻不再什麽都聽不懂。
她腦海裏像是突然多了很多熟悉卻陌生的知識, 不再像從前一樣腦袋空空。
王可憶和徐清樂對答如流,只是說着說着她卻忍不住疑惑——原來自己也知道這麽多呀。
直到這些貴女們到時辰該離開,她都還在疑惑這件事。
後面她又喚了徐清樂進宮來玩了幾次, 每次都故意和她聊些東西,從四書五經聊到東大街誰府上的小貓最好看。
王可憶在一次次試探中, 終于确定了一件事——她确實聰明許多。
總算是不枉費她讀了三輩子書。
誰知道這天她再喊徐清樂進宮來玩,徐清樂卻看起來心事重重,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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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徐娘子是不舒服嗎?”
不然為什麽看起來會是這個樣子。
徐清樂立刻搖頭,“臣女無事。”
可她那雙眼睛裏卻滿是糾結掙紮,王可憶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但也沒有逼問她。
而是讓宮人們都退下,王可憶才對徐清樂柔聲道:“徐娘子有話就說吧,我不會告訴旁人的。”
“娘娘,”徐清樂聽到這話,眼淚奪眶而出:“知書……”
王可憶聽到徐清樂哽咽着,瑟縮着卻還是道:“幾天前,孫家參奏折說陸家意圖謀反……前前後後給陸家安了整整十餘條罪名,條條按律當誅。如今陸家滿門都進了牢獄。”
王可憶猛地松手,手裏的茶盞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娘娘,你去哪裏?”徐清樂見王可憶起身向外跑去。
王可憶這才回身吩咐門外的燕語:“送徐小姐回家,記住你親自去送。”
至于她……她要去紫宸宮找姜贽讨個說法,他不會真的相信陸家會謀反吧?
姜贽什麽時候變得這般不聰明呢?居然連這種謠言都會信。
“姜贽!”王可憶這次是真的急了,她提着裙子一路跑進紫宸殿。
德安攔都攔不住——他從前是伺候顧皇後的,也見過年輕的沈占雲。
她今天是硬闖進紫宸殿的,德安才發現皇後的力氣一點也不輸沈将軍。
姜贽遞給王可憶帕子,“慢點,擦擦汗。”
王可憶接過手帕随意抹了下,直入主題:“姜贽!你是不是知道陸家的事情,故意不告訴我?”
不然怎麽可能她一點外頭的消息都沒有,阿娘也沒有來找她。依阿娘與陸太傅的交情,真要是陸家出事,她阿娘第一個要奔走運作。
除非姜贽讓其他人故意不來告訴她。
姜贽點頭:“這件事你不要摻和。”
他神情淡漠,和王可憶說話時,也不覺得這是件多重要的事情。陸家人活不活對他而言,本來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不讓王可憶卷進來才是最重要的。
王可憶不理解:“陸太傅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會謀逆?你從小跟着陸太傅讀書識字,難不成真的不明白嗎?”
可惜她這番話似乎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姜贽只是不在意道:“證據是那樣,不在于我信不信。”
王可憶卻被他這樣的态度氣到,“知書是我朋友,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姜贽:“她又不是朕的朋友。”
雖然姜贽大概是沒有惡意,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但王可憶聽到這話卻忍不住質問:“那陸太傅呢?他可是你師父,你真的能就這樣看到陸家被陷害嗎?”
姜贽發現王可憶眼裏的情緒和往常不一樣,他仔細品了會兒心裏的低落,才終于意識到王可憶的眼神是失望。
姜贽:“救不了。”
王可憶聽到他這話被點燃情緒,“那如果有一天,是王家被誣陷呢?”
“不會有那一天。”姜贽這次倒是語氣凝重,不再是漠不關心的态度。
“令牌給我。”王可憶不想再和姜贽糾纏,“你不幫陸知書,我自己去。”
不就是查案嗎?她就不信會查不出來!
姜贽:“不會給你的。”
王可憶沒想到姜贽真的會做得這般絕,她“哼”了一聲,轉頭就出宮去。
還真以為沒有他姜贽,她就找不到令牌混進大理寺?
她這就去找她爹要一個。
—
陸知書坐在地上默默回憶《春秋》的內容,剛回憶到蔡姬和齊桓公吵架回娘家,突然就聽到有人敲了敲她的門。
牢房這種地方肯定不會是什麽好地方,但是她這間卻是出奇的差,如果她沒猜錯應當是有人故意為難她。
所以,她進來這幾天幾乎獄卒都是随手丢進來半個或者一個硬邦邦的饅頭。
這倒是頭一次有獄卒敲她的門。
“吃飯了,你倒是福氣好,這可是皇後娘娘讓人送來的……”獄卒絮絮叨叨不停。
陸知書卻只垂眸擺在地上的這幾碟精致飯菜,看起來倒真像是宮裏的水準。
“多謝。”她道。
獄卒看陸知書直直跪坐,即使是到了這樣的境地,依然不會讓脊背彎一寸,而是保持着文人該有的風骨。
陸知書端起碗,正想伸筷子去挑菜,卻發現其中一道菜裏的香菜。王可憶從來不吃香菜的,她不可能在飯菜裏加香菜。
這菜絕對不是王可憶送來的。
“娘子快些用吧,莫要辜負了娘娘好意。”獄卒催促道。
陸知書默不作聲,思考該怎樣才一擊斃命拿下這獄卒的命。
這獄卒被人買通,想必還留有後手,但她卻只有一次機會。
她挑起一筷子菜,卻在即将送入口時決然起身,她拿起筷子猛地紮進獄卒的一只眼睛。
趁獄卒疼得捂住眼睛來不及對付她時,她拿起盤子用力在牆上一砸,拿着長而尖的碎瓷想紮進獄卒頸間。
王可憶彈了一顆石子兒砸到獄卒的膝蓋上,她擔心陸知書有事,從腰間抽出劍就小跑進牢房裏。
“墨禾,你快給知書看……”然後,她看到陸知書毫發無損,而獄卒的眼睛還在汩汩往外流血。
她默默咽下剩下的話,“你替這獄卒先瞧瞧,等等——”
她拿出繩子把獄卒的手腳都綁住,其他獄卒和看管的官員這才姍姍來遲。
“娘娘,我害怕。”陸知書丢掉手裏的東西,抱住王可憶就哭。
王可憶頭一次不解——她以前覺得姜贽不坦誠就夠難猜的了,現在看來她身邊不坦誠的人太多了。
原來知書表面是個柔弱淑女,實際上也能殺人啊。
她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我也想你。”
語氣裏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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