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汪爾将錢付給司機,繼而轉過頭來,目光逡巡過眼前的人,眸色暗沉,似乎是洞察了一切,又好像帶着從未有過的深深迷惑。忽然伸出手來,想要撫摸一下眼前這張寫滿了憔悴的容顏,卻看見他眼裏閃過一絲恐懼,側過臉去避開了自己的指尖。
淮玉靜靜擡眼看着他,明明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恨不得不管不顧沖過去抱住他,奈何覺得自己已經肮髒不堪,手臂卻反而變得重若千鈞起來。對上這雙冷靜而壓抑着怒火的眸子,他卻連一個讨好的笑容都給不了。
汪爾緊緊抿着唇,其實,他大概能猜到的。
會讓淮玉在這樣的深夜裏近乎崩潰地從那裏逃出來,會讓這個總是強作鎮定的人露出這樣膽怯而又充滿了自我厭惡的表情的,他所能想到的緣由,實在是別無其他。
然而,他也只是靜靜地看着,什麽都沒有問出口。半晌,卻忽然別開了臉,狠狠扯過淮玉的手臂,一言不發地拖着他徑直朝着樓上走去。
終于回到了熟悉的房間,汪爾率先打開燈,房間裏頓時被溫暖的光亮充滿,然後才拉開浴室的門,轉身看着他,淡淡說道:“外面冷,你先洗個熱水澡吧。”
淮玉低垂下眸子來,乖順地擡腳走進去,兩人在門前擦身而過時,他忽然彎了唇角,無言輕笑……
汪爾始終盯着他的背影,一心等着他先開口說些什麽,然而等到的只是這樣無奈而讓人心疼的一聲輕笑,眼看淮玉就要走進去。
他卻終于忍不住蹙了眉頭,上前幾步從背後将他整個人都攬在懷裏,卻止不住這個人在懷抱裏微微的發抖,安慰道:“若你害怕面對的話,不如讓我來幫你洗……無論身心。”
浴缸裏的熱水已經放滿,袅袅地升騰着氤氲的蒸汽,大概是最近的溫度太低,整個浴室裏都被水霧缭繞着,兩人固然離得很近,各自的神情卻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汪爾側着身子坐在白瓷缸沿上,撩起水來替乖順坐在浴缸裏的淮玉洗着身子,指尖的動作溫柔卻不是力度,目光落在他身上點點斑駁更像是傷痕的吻痕,眉眼間清清淡淡的,出人意料地沒有什麽表情。
反而是淮玉,看着他的神情半晌,忽然避開那動作溫柔體貼的指尖,朝着漂浮了大團泡沫的熱水中仰躺去。溫暖的熱氣熏得他淺消的醉意又層層疊疊地浮了上來,水線沒過他的脖頸,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幹笑着輕聲道:“你竟然還敢碰我,不覺得這身子髒麽?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汪爾的眸子依舊沉沉的,沒有絲毫的波動,伸出手臂來,将他從熱水中拖拽出來,一寸一寸地繼續替他清洗着,舔舐着傷口,認真道:“江淮玉,有些話,我覺得真的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了。你究竟是為什麽會認為,我會覺得你髒……到底是對自己沒有自信,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我認識的江淮玉,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幾年裏,把我從深淵裏拉回來,始終如一地陪在我身邊,雖然總是埋怨不離口,卻始終不離不棄……明明最是懶散,卻心甘情願被我勞役了這麽久……如果我迷路了,不管嘴上怎麽罵,不管離他有多麽遠,總是會想盡辦法盡快趕過去……”
淮玉任由他替自己擦着背,眸子裏木然一片,低着頭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汪爾盯着他不住往下滴着水的發梢,低沉的嗓音依舊不停,前所未有的一次,他忽然想要這麽一直聒噪下去,停不了口。
Advertisement
“就是這樣一個人,眸子裏似乎永遠帶着怒氣,卻也幹淨透明到讓人無法不心動。我最珍惜他,卻險些不小心失手将他打碎了……我迷路的時候,他讓我在原地等他。只要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我就可以一直等,哪怕等上他一輩子。”
淮玉莫名紅了眼圈,覺得似乎有多餘的泡沫跑進了眼睛裏,刺得他又疼又想流淚,手臂劃出一道水花,伸出手來想要揉一揉,卻被人死死扼住了手腕。
汪爾停下清洗的動作,微微湊過臉去,強迫他對上自己的幽深目光,一字一句地問:“你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他也不小心迷了路,我該怎麽辦?”
“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你完全可以不用等……”淮玉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心裏雖然感動,卻還是藏着濃濃的怯意,緩緩吐出連自己都不确定的字眼。
“他是不是好人,跟我有什麽關系……”汪爾的神色依舊淡淡,忽然按過他的腦袋來,毫無征兆地湊過去吻上他的眼梢,恣意放言,“我不過是喜歡這個人而已,管他是個膽小如鼠的糊塗蟲,還是個讓我傷心憤怒到死的笨蛋,都不能阻止我喜歡他。”
聽起來有點像是甜言蜜語,但是,在這樣的時刻,對于看得見他的真心的人來說,的确很受用。
他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這幾年平淡而始終重複循環着的歲月裏,漸漸失去了對這個人的信任呢?
淮玉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就清醒了起來,心頭湧起的滋味一時難言。他這麽純爺們這麽彪悍的男人,前一段時間究竟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被窮瑤附了身,才會那麽傷春悲秋,杞人憂天地懷疑這個人的心意啊……
他低着頭仔細想了一會兒,忽然冷不丁地伸手把汪爾也拉進了浴缸裏,看着對方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眉眼間的難過已經一掃而光,繼而有些嘲諷地彎了唇角,問他:“……你就不怕我真的出牆麽?”
“我最怕你只知道爬出去,不知道怎麽爬回來……”汪爾淡定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深深看着他,忽然間明白過來什麽,眼眸深處一道暗沉的光彩閃過,扶在缸沿上的手已經不安分地朝着某人的後方摸索過去了,“……沒讓他進去?”
“嗯,只差一點,本來是打算酒後亂#性,順勢就這麽爬出去的……但是,讓人煩惱的是,不是你就不行啊。我好像,只能禍害你了。”淮玉看見他眼裏的認真,終于徹底安下心來,彎了唇角輕輕說着,“這下不相信你貌似是不行了。但是,以後你要是再敢讓我有懷疑你的機會的話,拼了命也絕對要出牆給你看!”
“……不用那麽拼命也可以。”汪爾啞然失笑,順勢将身上濕淋淋緊貼着肌膚的衣服脫下來扔到一旁,略沉在水中,朝着他靠過去,缱绻的指尖纏着他身子就黏了上去。
淮玉本來對他的舉動還有點臉紅,然而察覺到從水裏面湊過來的指尖,身子驀地一僵,臉色也頓時黑了一片,這家夥是打算做什麽……
盡管有了水的潤滑,指尖開拓得也不如他想象中那麽輕易,發現裏面真的是清清爽爽的,汪爾的眼神裏似乎透着一些怪異,卻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眼前神情格外別扭的某人。
淮玉不耐地避開他亂動的手,皺了眉頭,有些氣惱地怒罵:“把爪子收回去,你亂摸個毛啊……怎麽,現在還不信我?”
汪爾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來,當然不是因為不相信,只是覺得他之前的表現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罷了。
“不,你想多了。只是因為,你剛剛明顯是一副被上過了的樣子。”
“……說穿了還是不信吧!話說,你是不是巴不得那樣?”
“你的确是想多了。不過沒關系,身上的這些痕跡,今晚我會幫你掩蓋掉……”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最近又快要忙成狗了……→_→
話說我發現自打上了大學我的文筆清淡了好多……
基情H神馬的一寫到XX那裏就開始臉紅紅啊【→_→是真的】……
怎麽辦,我要返祖退化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