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陷害

韓仰的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

空青道:“屬下原本是來尋少爺的,只是走到半路,聽到兩個當值的官差說他們接到了吳言博吳大人的命令,要來錢府捉拿陸小姐。”

陸容詫異,“吳言博要派人來捉拿我?有聽到是為着什麽嗎?”

韓仰插話,“你最近惹事了?”

陸容擺手,“我能惹什麽事,不過就是去查了查……”

她突然頓住,恍然大悟一般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難不成是吳言博知道我最近在查他,所以先下手為強地來對付我?”她後知後覺地想到另一件事,“這麽說,昨日跟蹤我的人,也很可能是吳言博派來的了?”

韓仰冷哼一聲,在心裏又給吳言博記了一筆。他揚揚下巴,示意空青繼續。

空青點頭道:“他們說陸小姐殺了人,且已經在一間首飾鋪子的後巷裏找到了證據,大約申時就要來抓人。”

陸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此刻距離申時不過一個時辰。錢沐弘正巧離了安嶺都尉府外出辦公差,今日能不能趕回來都是個問題,整個錢府中有官職在身的就只剩了韓仰。

但韓仰畢竟是個外來的欽差,與剿匪緝盜相關的差事他可以一人說了算,可若是涉及到安嶺都尉府內的事務,韓仰的話語權遠遠沒有錢沐弘和吳言博來的大。

退一步講,即使韓仰真的替她說了話,且不論陸容能不能因此躲過這一遭,韓仰那邊頭一個便會受到影響。

畢竟衆人就算在背後将他們二人的關系編排得多麽親密,到底也是臺面下的事,韓仰若真的膽敢公開袒護她一個有殺人嫌疑的人,那韓大欽差數月以來辛辛苦苦樹立的威望定會散掉大半。

吳言博這厮明顯就是瞅準了這個空子,挑了個好時機,做了個好籌謀。

他還說他在首飾鋪子的後巷裏找到了證據……

陸容一個激靈,幾乎是立即就想到了那只自己用來引出野狗的白玉耳墜子。

她看向韓仰,語速極快得将耳墜的事講給他聽。

Advertisement

韓仰摸了摸下巴,“那耳墜子可有什麽特殊的來頭?尋常的珠玉鋪子裏可以買到嗎?”

陸容搖頭,“那是我生辰時陳大人送的賀禮,據說是蓬萊特産的料子,在安嶺都尉府并不常見。況且那耳墜上還雕了朵與我名字相映襯的牡丹花,陳大人與吳言博向來交好,這事他若是也參與了,我必定賴不掉。”

韓仰聽罷沉默,半晌之後才像經過深思熟慮似的開口問道:

“牡丹花同你的名字有何幹系?”

陸容不明所以,她道:“我叫陸容啊,雲想衣裳花想容的容。”

“原來如此。”

韓仰揚眉沖她笑了笑,“我還不知你的名字竟有如此含義,不過倒是很配你。”

陸容:“……”

為何要在這種即将面臨牢獄之災的前提下變相地誇贊她?

完全不會感到開心的好嗎!

她目光炯炯地看了韓仰一眼,将心底的無力與無語完完全全地傳遞了出來。

韓二少摸摸鼻子,将話題拉了回來。

“你順着陸小姐昨日行過的路徑出去打聽打聽。”韓仰吩咐空青,“看看昨日有什麽人注意到了陸小姐,又注意到了哪些方面,不論打聽到了多少,未時三刻前一定要回來。”

“屬下明白。”空青對着他躬身行了個禮,轉身出了房間。

陸容看着空青離去的背影,面色凝重地抿了抿唇,片刻之後伸手拉住了韓仰的一截衣角。

“這事你就別摻和了,錢大人最遲兩日後就會回來,回來之後定會設法救我的。我大不了被吳言博抓到牢裏關上幾日,他也不敢真對我做些什麽的。”

韓仰反手握住她的手,“你可省省吧,有這閑操心的功夫,不如用你的小腦袋好好想想昨日有什麽漏掉的細節。”

他将陸容的手籠在掌心裏捏了捏,“你覺得我有可能會放任那臭王八将你抓走,還關到牢裏待上幾日嗎?”

陸容憤憤地将手抽回,就聽見韓二少突然端着一副高深莫測的語調道:“我倒是想到個好法子。”

陸容倏地擡起頭,眼神晶亮的看向他。

韓仰迎着她期待的眼神一本正經地開口:

“不如你現在趕快回屋去收拾收拾,我帶着你私奔吧。”

他講的煞有介事,“總歸着還有一個時辰呢,我騎上一匹快馬再帶着你,一個時辰足夠我們逃出安嶺都尉府五十裏了。到那時,管他吳言博準備了什麽陰謀詭計來迫害你,肯定都追不上我們了。”

“……”

陸容快被他這副不正經的模樣氣死了。

她站起身來繞着桌子來回踱了幾步,忍着想翻韓仰一個白眼的沖動繼續勸解。

“誰同你玩笑了,本就是因為我沖動行事,這才給了吳言博這個反擊的機會。殺人的罪名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随意亂扣的,他不過就是想借這個由頭将我困在牢中幾日,不讓我繼續查他罷了。我不會有性命之險的,你又何必還要沾惹這個麻煩?”

她越說越大聲,“韓大欽差,韓二公子,你替你自己想一想好不好?”

“好了好了,”韓仰拽着她的手,将她重新拉回椅子坐下,“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對策嗎?你怎麽還生氣了?”

他給陸容倒了一杯茶,見她含入一口茶水後又忍不住開口逗她,“你想好了,真的不同我私奔?”

陸容登時被他氣的咳出聲來。

她放下茶盞,木然地一手拽緊了韓仰的衣領。

“我倒是有個更好的法子,不如我現在先宰了你,這樣吳言博也不會再糾結于他要用什麽方式陷害我了,直接将我定罪斬首,你我二人黃泉相會,還省去了私奔的麻煩。”

韓仰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真是最毒婦人心,你居然寧可同我殉情都不同我私奔?”

陸容氣急敗壞的愈加薅緊了他的脖頸,“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

空青回來的很快,推門而入時陸容甚至還掐着韓仰的脖子沒松手。

見過大場面的青侍衛面不改色的彙報着打聽到的結果,“昨日大雨,街上注意到陸小姐的沒幾個。只有首飾鋪的老板娘記得陸小姐買了只釵,還有個小販說陸小姐衣衫不整地從他那裏買了一碗紅豆糯米飯。”

方才還一臉悠哉的韓二少不負衆望的抓住了重點,他拉下臉來質問陸容,“衣衫不整?你做什麽去了還能衣衫不整?”

陸容的回答是一腳踹向了他的小腿。

眼見着就要到申時,韓仰終于肯收起他那副玩笑的神色,他理了理衣冠,身軀彎下,湊到陸容耳邊道:“我已有對策,只是要先出去一趟。稍後吳言博來抓人時你不要反抗,盡管跟着他們走,只是注意不要傷了你自己便好。”

陸容反駁他道:“我覺得我還是先自己抗……”

“聽話,”韓仰撫了撫她的頭頂,“我不會受到影響,你也不會有事。陸容,你相信我嗎?”

陸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韓仰笑起來,“那便好,一會兒就按我說的辦。到了衙門之後,吳言博若問你昨日為何要去暗巷,你只一口咬死這是你的私事,旁的一概不要多說,盡量多拖延一些時間。”

他站起身來,擡手刮了刮陸容的鼻子,“別擔心,我會很快去接你的。”

***

申時一到,果然有官差來錢府拿人。

陸容在房內用脂粉遮蓋着臉上的傷痕,錢夫人先在正門處攔了一把,險些被幾個差役推搡在地,陸容沉着臉從小院中出來,直接上前甩了那動手的差役兩個巴掌。

“你們也太放肆了。”陸容怒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膽敢來錢府撒野!”

挨打的差役撫上刀鞘,當即就要拔刀相向,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咳。那差役動作一頓,憤憤的看了陸容一眼,捂着臉後退兩步,一個領隊模樣的年輕男子這才走上前來。

年輕男子恭恭敬敬的對着錢夫人行了個禮,“是卑職管教不周,驚擾了錢夫人,還望錢夫人海涵。”

他道過歉,轉而又面向陸容,從懷中拿出一份文書展開在陸容眼前,“卑職奉命前來緝拿陸小姐,還請小姐随我們走一趟。”

錢夫人始終站在陸容身邊,她滿臉焦急,握着陸容的腕子不住得搖頭,“陸容,你先……”

陸容按住錢夫人的手輕聲安撫道:“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她坦然自若的接過文書看了看,視線落到文書落印處時冷哼一聲,又将文書遞了回去。

“這樣大的罪名我可擔不起,說我殺人,大人們可有證據啊?”

年輕男子道:“證據自然是有的,陸小姐若是覺得冤枉了,大可随我們走一趟便是。”他掏出一副鐐铐,竟是要給陸容上鐐的意思,“到時候有地方給陸小姐辨白喊冤。”

陸容後退一步,擺出個拒不配合的态度來。

“大人說的好輕巧,既然要給我機會辯白喊冤,那就是尚未定罪的意思了。我既然尚未被定罪,你們又有何理由給我上這鐐铐枷鎖?”

她昂起頭,端的一派的孤高剛傲,“若是覺得我無所依靠,想借此機會羞辱我,那我陸容今日寧可一頭撞死在主街門市上,也定不會趁你們的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喝了瑞幸的草莓雪山物語,一點點你等我,我明天就喝你!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