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受傷

陸容‘唔’了一聲,“說起阿秋……”

她站起身來繞過火堆,坐到了韓仰身邊,從懷中掏出個小包裹來。

“這是阿秋在我們離開前塞給我的糕餅。”

她将油紙包托在掌心,小心翼翼地一層層打開。那些糕餅還溫熱着,只是在他們奔逃的過程中被擠壓的不成樣子。

陸容捏起其中最大的一塊遞到了韓仰嘴邊,“你要吃點嗎?”

韓二少看着那幾不成形的碎屑,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這糕餅怎麽回事?怎麽會碎成這個樣子?”

陸容順着他的思路乖乖回答,“因為我一直放在懷中,一路行來我又被你背着,胸口一直……”

她突然頓住,意識到了韓仰這壞胚子的話裏隐藏着的不懷好意。

韓仰壞笑,“胸口一直如何?怎麽不說下去了?”

陸容呸了他一口,“你到底吃不吃?”

韓二公子嘆息一聲,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碎成這樣還怎麽吃呀?喂豬豬都不吃。”

陸容被他逗笑了,她将糕餅放下,也學着他平日的動作,弓起食指來刮了刮韓仰的鼻梁。

“韓小仰,你這人怎麽回事?都這個時候了,反倒還挑剔起來了?”

韓仰順勢蹭着她的手指和她撒了個嬌,“我本來就挑食挑的厲害,只是姐姐平日裏不關心我罷了。”

陸容被他冷不防地喚了一聲姐姐,臉上登時冒了些薄紅,她瞪了韓仰一眼,似怒非怒道:“你別總是這麽叫我。”

她重又捏起那塊糕餅遞了過去,韓仰這次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Advertisement

“為何不能叫?”

他捏着陸容的手腕轉了一圈,将那糕餅遞回到了她自己嘴邊,“你也吃。”

陸容絲毫不在意的沿着他咬過的位置吃了一口,“我們又不是親姐弟,你叫我姐姐,我總覺得怪怪的。”

韓二少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某位大小姐前些日子還道我像她父親呢,我說什麽了嗎?”

“……”

陸容懶得與他争辯,又從油紙包裏挑挑揀揀出另一塊來。

二人就這樣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分食完大半包的糕餅,韓仰又折了些樹枝扔進火堆裏,擡手揉了揉陸容的腦袋。

“你睡一會兒?”

他解開自己的外袍,雙臂環着陸容的腰身,将她整個人完完全全地裹進了懷裏。

“等天快亮時我們再出發。”

陸容确實是困了,她将頭仰靠在韓仰的脖頸處,額頭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下巴。

“那你呢?你不累嗎?”

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濃重的睡意,她卻還掙紮着不肯閉上眼,“空青呢,我們要如何同空青彙合?”

韓仰擡手捂上陸容的雙眼,“我出發前就已經同空青約定好了碰頭的地方,你只管跟着我便好,旁的不需要操心。”

他擡起袖子擋住火光,低沉的嗓音誘哄似的在陸容耳邊絮語,“睡吧陸小容,我守着你。”

***

即使是夏季,夜間的山林還是冷的厲害,濕重的寒氣無孔不入,陸容睡的直打顫,她在半醒半夢間察覺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緊接着掌心便傳來一陣鈍鈍的刺痛。

她張開雙眸,一眼就瞧清楚了韓仰那張陰沉到發黑的臉。

韓二少已經給她掌心的擦傷上過了藥,此刻正從裏衣扯下一塊布料要給她包紮傷口,餘光瞥見她醒了,還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嘴夠牢的呀,陸小容。”

韓仰二指交叉,将布料的末端打了個節,“受傷了怎麽不說?”

陸容吃痛地悶哼一聲,她低垂着腦袋,含糊不清地反駁了韓仰一句。

“當時那個情況,我說了又有什麽用呀,你難不成還要停下來,把我抱在懷中哄一哄再走嗎?”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在看清包在自己手上的布料是什麽之後又問了一句,“怎麽把你的裏衣扯爛了?”

她的本意是擔心韓仰會冷,韓二公子卻不領她這個情,反倒沒什麽好氣道:“不扯我的難道扯你的?”

他說着就要上手去翻陸容的衣領,陸容推了他一把,自己沒忍住先笑了出來。

“這有什麽值得生氣的,一個小傷口而已。”她站起身來,像是在安撫一只暴躁的大狗一般摸了摸韓仰的腦袋,又探着頭去瞧了一眼洞外的光景。

約摸着到了寅時,外間天色雖已半亮,天邊卻還是陰沉沉的一片。這天色瞧着不像是因為時辰還早陽光不足導致的灰暗,反倒更像風雨來臨前的彤雲密布。

陸容心下當即有些不安,她回過頭看了韓仰一眼,收獲了韓二少一個安撫的眼神。

韓仰将匕首插進靴子裏,又壓下洞邊雜草探了探外間的情況,沒覺出什麽異常,這才拉着陸容出了山洞。

陸容問他,“我們要下山嗎?”

韓仰搖了搖頭,“等走出了這片村鎮的範圍,我們再下山去。”

村鎮之中難保沒有埋伏,與其貿貿然下山,倒不如就在這片山林中趕路。

況且從安嶺都尉府出發前,韓仰就已經私下裏同空青做好了約定。他們若是在去往某個地點的途中失散,那麽這個目的地便是他們重聚碰頭的地點。

二人于是沿着山路繼續西行,他們昨夜分食了糕餅卻沒有飲過水,韓仰邊走邊留意着附近是否有水流的動靜,沒想到走了大半日,竟真的意外發現了一條溪流。

從安嶺都尉府出來時三人共帶了四個水囊,只是兩個被留在了馬車裏,剩下的兩個都由空青帶在身上,此時此刻便沒什麽能用來盛水帶走的東西。

韓二公子捧起一汪水,陸容垂首,就着他的掌心喝了好幾口。

韓仰自己也飲了些水,他昂首看了看上游處枝葉扶疏的林子,想了想,轉頭對陸容道:“你在此處等我?我去上面找找,看能不能尋到些合适的物件,我們總要帶些水上路才好。”

陸容搖頭,“我同你一起去吧。”

她擡起袖子擦了擦唇邊水漬,又順手在韓仰的臉上也抹了一把。韓二公子順勢拽住她的衣袖,手掌下移,于衣袍之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幾片綠葉自樹梢落下,搖搖晃晃的飄到了韓仰的頭頂上。陸容探着手臂試圖替他取下落葉,只是兩片葉子還沒拿完,韓仰卻突然一拽一推,将她帶離原來的位置,躲到了一棵大樹之後。

咻——

紅尾的箭矢幾乎擦着陸容的後背射了過來,重重地釘在了他們方才站位之後的樹幹之上。

陸容心下一驚,鼻尖抽了抽,嗅到了空氣裏漂浮着的淡淡血腥味。

她慌忙擡手,果然在韓仰的手臂上摸到了一片粘膩濕濡。

“沒事。”韓仰低聲安撫了她一句,“我們快走。”

林中鳥雀受了驚吓,紛紛展翅撲騰而起,第二箭緊接而來,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但奇怪的是,射箭之人似乎并不在意準頭,他的箭矢射的又快又密,仿佛比起令他們受傷,那人倒是更享受在暗處追擊二人的快感。

陸容在接二連三破風而來的箭矢中察覺到了這一點,她一邊奔跑,一邊在心底暗暗計着數量,終于在某個躲向樹幹之後的間隙裏告訴韓仰,

“他沒有多少箭了。”

箭矢襲來的頻率相當穩定,說明射箭的只有一人,身後的腳步并不雜亂,說明來人是單槍匹馬,這人既是來追擊韓仰與陸容的,為了保證速度,便絕不可能背着過多的箭筒,眼下他将箭都用光了,又與他們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韓仰點頭,從靴子中抽出匕首,等待着一場近戰的來臨。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