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蹤
韓二公子有些認床,又因着陸容昨夜睡前的話心馳蕩漾了一整晚,陸大小姐美美地一覺睡到辰時,醒來的第一眼就看清了韓二公子浮腫眼下生出的淡淡烏青。
陸容詫異,“你怎麽了?昨晚做賊去了?”
韓仰困倦地捏了捏眉心,無奈的仰頭嘆了口氣。
“瞧你這話說的,我最寶貝的東西一整晚都在懷裏抱着呢,還能惦記旁人什麽嗎?”
陸容對他這見縫插針就要說上幾句情話的行徑早已見怪不怪,她用涼水浸濕了帕子,給韓仰敷了一盞茶功夫的眼睛,瞧見眼皮上的浮腫褪下去些,這才換了衣衫,一起出了客棧,打聽屯糧所的事。
空青與他們兵分兩路,他領了韓仰的命令,隐匿身形藏在了屯糧所的大門前,時刻觀察着屯糧所周圍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現。
韓仰與陸容則照舊扮成一對姐弟,用的還是先前的那一套說辭,陸容為了盡快探到消息,甚至還在事成之後的甜頭上更加了幾分潤色。
只是不知是因為他們編造的理由尚不完善,抑或是鳳來鎮壓根不缺銀錢來源,二人相伴奔走了整整一日,竟是半點有用的訊息都未打聽到。
陸容洩氣的□□肩膀,不過片刻又直起身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露出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勁來。
韓仰最愛看她這副模樣,他從街邊買了些甜口的點心提在手中,眼見着夜幕将至,便帶着陸容徑直回了客棧。
進到房內,陸容脫了外衫窩在床邊吃點心,韓仰則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為她更換指尖的藥,只是五個手指頭還沒換完,空青就已經面色凝重的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二公子,出事了。”
空青向右挪了一步,露出了阿秋那張滿是淚痕的臉。
“我在回程途中遇到了阿秋姑娘,她說在我們走後的第二天,有個陌生人去到她家中,将她的祖母和哥哥都殺害了,還一把火燒了院子。”
韓仰與陸容同時皺起了眉頭。
陸容急忙踩着鞋下了床,她握住阿秋的手,将她拉入房內,看着原本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憔悴不堪,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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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你還好嗎?”
阿秋無聲地點了點頭,緊抿的嘴唇有些發白。
陸容回頭與韓仰對視一眼,韓仰會意,提步出了屋子,将房間完全留給了陸容和阿秋二人。
不甚厚重的門板才堪堪合上,阿秋的哭聲就已經傳了出來。空青站在他身後,悄聲問了一句,“二公子,要不去我房裏待着吧?”
韓仰搖了搖頭,他默然而立,衣袍下的手緊握成拳。
他與陸容都明白,若不是因為他們從春生那裏探聽到了些本不該探聽到的話,阿秋原本那平樂美滿的日子也不會被打破。
碧瓦紅檐下是走街叫賣的濃濃煙火氣,下工的父親将幼子架在肩膀上,邊走邊灑下一路的笑語。韓仰低垂雙眸嘆息一聲,在心底向死去的春生和祖母道了聲對不住。
***
約摸着過了一刻的功夫,陸容才沉着一張臉從房內走了出來。
她眼眶通紅,眼底也有些水汽,只是神色卻并不柔軟,反而隐隐散發着些戾氣。
韓仰一直候在門外,見着她出來了,先小聲地問了一句,聽到陸容說阿秋已經在房中睡下,這才呼出一口氣,吩咐空青下樓,又要了一間房。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房內,陸容将門關上,繼而攤開掌心,露出一直握在手裏的東西。
是一枚細小的六角镖,通體銀白尖頭銳利,镖心刻着個不甚顯眼的圓形花紋,線條紛繁交雜,像是某種印記。
韓仰眯起雙眸,這花紋他見過。
“這是阿秋給你的?”
陸容颔首,“蒙面人縱火燒了她大哥和祖母的屍體,這是阿秋在火勢還未起時,從她大哥身上拔下來的。”
韓仰問,“阿秋可曾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陸容搖頭,“那人始終蒙着面,去到阿秋家中時,阿秋恰巧進了山,待她回來時兇手又正要離去,阿秋機靈,藏進了路邊的草叢裏,這才萬幸躲過一劫。”
她将那六角标放在桌上,“阿秋只說那人看着該是年紀不大,身量倒與你有些相似。韓仰,這蒙面人是不是……”
“是他。”
韓仰皺着眉,替陸容補完了後半句,“且那人的刀柄上也有這樣的花紋,十有八九就是前幾日将你我逼下懸崖的人。”
陸容手握成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捶了捶桌面,“我一定,一定不放過他!”
韓仰擡手按上他的手,“本想着藏着身份,探查時能方便些,眼下我們卻不能再等了。”
他将陸容的拳頭舒展開來,捏着她的手掌納入自己手中,“明日一早我們便挑明身份去一趟屯糧所,我一個欽差大臣要看看入賬出賬的記檔手冊,料想主事也不敢阻攔。”
陸容反問,“可若他們拿出些假的記檔文案糊弄你呢?”
韓仰未答,沉默片刻後,站起身來揉了揉陸容的頭頂,“不早了,先睡覺吧。”
***
陸容心裏有事,這一覺便睡的不甚安穩,似夢似醒間聽見窗外似乎起了大風,她睜開混沌的雙眼,右手下意識向身邊摸去。
床側是空的。
陸容驟然清醒過來。
桌上并未留下任何字條,薄被已然涼透,韓仰該是離開了許久。
陸容披上外衫,舉着一柄火光微弱的燭臺出了房門。
夜已深,客棧中一片寂靜,陸容才繞過紅木的樓梯長柱,就聽到阿秋的房間裏隐隐傳來了些呼救的聲音。
她心下一沉,将手中蠟燭吹滅,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阿秋的房門自內緊閉着,陸容俯耳上去,聽到房內先是傳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嗚咽,該是阿秋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嘴,緊接着便是個陌生的男性嗓音憤然咒罵,“娘的,這人怎麽不對啊?”
另一男聲應道:“不管怎樣,這丫頭看見了我們的臉,還是先将她帶走吧。”
陸容頓時明了,若不是今日空青在城中遇到了阿秋,這間房子裏原本住着的人該是她自己。
她将蠟燭拔下,燭臺尖端朝外持在手中,屏息守在門口,靜待着房中之人踏出門來。
窗外風聲呼嘯,幌子随風而動,發出些獵獵作響的呼嘯。為首的刀疤男人推門而出,還尚未來得及反應,一根長長的尖銳之物就已經朝着他的面門直直而來。
門框窄小,顯然沒什麽可躲避的餘地。刀疤男人下意識擡起手阻擋,陸容咬緊牙關,将那燭臺尖端狠狠地插入男人手中,繼而雙腿使力身軀向前,猛地将男人推倒在地。
刀疤男人痛嚎一聲,魁梧身軀驟然向後栽倒,跟在他身後的小個子來不及躲避,被刀疤男人壓了個正着。
陸容随之補刀,她擡起一腳,狠狠向着男人的□□踩去,在一片哀嚎□□之聲中拽起愣在原地的阿秋,徑直跑向了空青的房間。
她擡手捶門,門板卻從裏面被鎖上了。
——空青的房間內同樣無人。
二人趕忙跑下一樓,卻見于一樓櫃臺之後,跑堂的小二仰躺在地,雙眼緊閉生死不明。身後刀疤男人的呼喝已然傳來,陸容淬了一口,當機立斷的擡起門栓,拉着阿秋跑出了客棧。
長街寂寥,唯有天邊一輪圓月高高懸挂,慘白孤寂,照着這長長的石板路格外凄清。陸容初來此地又人生地不熟,連衙門的大門朝哪開都不知曉,只能盡量帶着阿秋往隐蔽的小路跑。
阿秋驚魂未定的跟在她身後,口中不住的小聲抽噎着,腳下卻是半刻不敢停歇,生怕下一刻那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就會追趕上來。
陸容神色緊繃,邊跑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她拉着阿秋拐進一條僻靜小巷,尋見個無人居住的茅草屋子。
那屋子敗落不堪,處處堆疊着幹枯草枝,屋內唯一完整的物件便是一口通體漆黑的大水缸,缸中還有積水,只是時間已久,水面上浮着一層綠綠的青苔,還隐隐散發着些難聞的味道。
陸容将堆砌的草枝拉拽出一部分,一路撒到門口,緊接着便讓阿秋同自己一樣長吸一口氣,一同鑽入了水缸之中。
幾乎就在她們潛入水缸的同時,腳步聲就已經在屋外響起。刀疤男人捂着裆|下,罵罵咧咧地推開了茅草屋的門,粗略的在屋內看過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後就要甩門離去。
矮個子卻比他要細心的多,他環視屋內,瞧見那點散亂的茅草痕跡,給刀疤男人使了個眼色,一步步向茅草堆逼近。
二人呈個環形的态勢,一人一邊,将幾個茅草堆都翻了個遍,刀疤男人不耐地切了一聲,“看來她們還真沒藏在這兒。”
矮個子卻還是懷疑,他瞥見屋角的水缸,正要上前查看,刀疤男人卻拉了他一把。
“那缸裏的水都臭了,你聞不到嗎?咱們都嫌棄的很,陸大小姐怎麽可能屈尊降貴的躲進那裏面去,咱們快接着追吧,今日若真是讓她跑了,吳大人那邊就交代不了了。”
他拉了矮個子一把,自己先一步出了茅草屋,矮個子在屋內站定半晌,最終也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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