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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的人生該好好把握,王漢崴認真的盤算該如何運用新的人生。
當年的他,雖然年輕英俊,但卻沒辦法享受青春。當時,他需要照顧年邁的老父。
話說當年,王老先生,有三子,伊啊伊啊唷。王老先生的個性強勢,固執又保守,這點地方倒是跟漢崴很像。倆人如果想法相同,倒是一件美事,偏偏大多時候意見相左,互不相讓。
王漢崴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混帳哥哥。
在兩個哥哥都結婚後,王老先生把主意打到最小的兒子身上,但是最小的兒子就是對結婚沒興趣。
漢崴也希望他有那麽一點點喜歡女人,偏偏他從頭彎到尾,連喝醉酒也沒選錯過性別,不然漢崴倒希望,能在他晚年時上演一些認親戲碼,比如說薛東凱突然跑來告訴他,他老媽在年輕時未婚懷孕,其實他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這樣的話,他連作夢也會笑了。
漢崴沒跟女人睡過,也沒捐精的打算,他早就認清,這輩子應該沒有後代吧。
在數次拒絕相親的對象之後,老父強迫他一定要選一個對象結婚,他向老父公開性向之後,就是惡夢的開始。
在天天激烈的争吵之下,老父與他斷絕關系。他搬出老家,在外面住。
逢年過節才鼓起勇氣打電話回家,希望他老父能看在佳節的份上,給他個好口氣。但是天不從不願,每次一聽到是小兒子的聲音,就挂他電話。
幾年之後,再聯系上他的人,是他的大哥。他的父親,突然中風,生活無法自理,需要他們的照顧。當然,身為兒子的其中一員,就算與父親斷絕關系,也不能對父親不聞不問。
本來說好一個人輪一個月照顧,但總有人有藉口不做,推來推去,最後全由他照顧。
哥哥們的理由很冠冕堂皇,他們都有家室,有經濟壓力,不像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他的手頭最寬裕,賺的錢不用養老婆小孩,老父當然要由他來照顧。
把老父接來住之後,老父仍然對他沒啥好口氣。平時要幫他洗澡如廁,他都不肯讓漢崴碰。漢崴只好全日都請看護,光是看謢的錢就把他的薪水吃乾了,他當時每天跑業務跑到淩晨,賺的錢扣除看護還勉勉強強,還不夠醫療與複健費。
照顧老父的這段日子,把他的薪水存款都快耗光了,當然,要讓哥哥攤分這筆錢,沒門。
而老父除了在看護面前罵他不孝,平時也是哭鬧的想着另外二個兒子,二個兒子都找足了藉口不去看老父,就怕遇到漢崴,又要談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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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崴真的沒辄了,就在哥哥家門口站等到哥哥回來,他向哥哥要錢,哥哥不耐煩的說,反正老父也活不了多久,他再撐沒多久就可以結束了,要他自己跟銀行借錢或想辦法。要錢他就是拿不出來。
另一個哥哥就更可愛了,他老婆給他打了電話通風報信,他就不敢回家,讓漢崴在他家門口站等了一整夜。
那段日子真的熬得很痛苦,父親走了,遺囑交代保險金與剩下的存款全給另外二個孝順的兒子,漢崴可以争,但他不想争。他覺得,這樣就好,還了父親的情。只要心裏沒有愧疚就好。
但喪禮上還是一堆親戚指着他說他不孝,他看着這群激憤的親戚,在父親生病時也沒出現幾次的人,現在這麽的幫父親出氣,這樣脫序的行為,讓他失笑。
他的确不孝,在他父親最後的那段日子,他曾經希望父親早點走。他的确不孝,在父親臨終前還念着兩個哥哥時,他本來握住父親的手,放開了。
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他不是聖人。他沒辦法讓自己完全的不去計較。
有時候太多的恨,會把愛給蒙住。他甚至不記得小時候父親抱着自己,哄自己吃飯的模樣。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他會找個也有家庭壓力的拉子假結婚。最起碼讓父親顏面有光,最起碼在他最後的日子不是遺撼。他年輕的時候,太直腸子了。
漢崴摸着自己的臉,看着鏡子,想到發起呆來。從他變回年輕的樣子後,他就愛照鏡子。
手機簡訊聲哔哔作響,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傳的。
他不急着回簡訊,薛東凱的切切問候,讓他招架不住。每次都要想一堆藉口,實在很煩。如果薛東凱真的是他兒子,那他會感動,但他只是自己的員工,他總覺得薛東凱熱情的太過頭了。
變年輕後有沒有想見的人呢?漢崴想了想,好像沒有。
突然,他靈光一閃,打了一通久違的電話。
「喂!東尼嗎?」
「唷,是王兄啊,好久不見了。王兄近來可好?找我有什麽事?」
張東尼熱情的左一句亡兄,右一句亡兄,讓漢崴無言。他知道東尼光是要記起他的姓就已經有點困難,真不知道這樣的記性是怎麽跟人家做生意的。
「就跟你說過,叫我漢崴哥就好,別亡兄的叫不停,我還健在。」
「我也跟你說過,打來要先自報名字。」東尼哈哈大笑。
「廢話不多說,你知不知道有哪些不錯的GAY吧?介紹一下。」
「早點說嘛。我那口子他最近開了一間新的酒吧,你去捧場吧,要價合理,多喝點酒喔。喝不了那麽多,可以先買個幾十萬的酒寄着,你有空再去慢慢喝掉。」
然後東尼馬上報了個地址給漢崴。
挂電話後,漢崴挑了件最體面合身的襯杉加牛仔褲,配件皮外套,戴上墨鏡。十足的酷味。
在店裏,陌生的男子互相搭讪調情,漢崴如自己預料的炙手可熱。光是一個人坐在吧臺前,不出一個小時,就有五個男人搭讪他。
第五個男人最順眼,於是他們互相暗示之後,就離開酒吧。
漢崴沒打算帶他回家,他想就近找間汽車旅館,在拿車的途中,看到了眼熟的人。
薛東凱正站在他的車子旁邊,不停的想往車子裏頭看。
「你在這裏幹嘛?」
漢崴從他後面出聲,把他吓一跳。
「我本來到你家要找你,後來看到你開車出來,我以為是漢崴哥開的車,就跟着過來了。」
「我爸出國前就把車子讓給我開了,這兩天我都是開這部車子上班的,你可能沒注意到。」漢崴向東凱解釋。
「原來是這樣,這臺車子是漢崴哥的最愛,平時他都不借人開的,現在竟然讓給你開了,他真疼你。」東凱失落的說。
「羨慕的話,你乾脆認他作乾爹吧。」
漢崴是認真的說,但東凱卻面有難色。
「絕對不是跟小P那種關系的乾爹,是真正的乾爹。我爸常說,他希望他的兒子就像你一樣呢。」漢崴趕緊澄清,怕東凱誤會他有什麽企圖。
「你也知道小P的事?」東凱錯愕的問。
「嗯。」漢崴詞窮,他只能點頭。
「你有什麽感覺,會覺得不舒服嗎?」
「不會,我祝福他。」漢崴這樣回答,但心裏也想問東凱,這事情讓他不舒服嗎?他其實也怕東凱看輕他的。
「這樣就好…漢崴哥他…心裏有太多苦了,能夠有你這麽貼心的兒子,真好。」
話說完,東凱又問漢崴:「他對小P是認真的嗎?」
漢崴看了東凱,對他搖頭。「你放心,他沒怪你,他早就有打算跟小P結束關系了。其實,他覺得很虧欠你,你跟了他這麽久,也把他當長輩,結果他卻做了這麽不好的示範。」
一旁的男伴對他們的話沒什麽興趣,推了推漢崴:「還要聊多久?」
「你先走吧,下次再約。」
那男人也不浪費時間,馬上就走回剛才那間酒吧。走的時候也沒向漢崴要聯絡方式。
東凱看了那個酒吧一眼,好像知道什麽,沒向漢崴問那個男人是誰。
「我打擾到你們了吧。」東凱若有所思的說。
「不要緊,反正也就是那麽回事,再認識新的就好。」
「你很坦白呢。」東凱失笑:「我希望我也能跟你一樣…」
漢崴滿臉問號的看着東凱,東凱又語結,換了話題。
「可以到你那裏坐坐嗎?」
「上車吧。」
漢崴打開副座車門,紳士的讓東凱上車。
就在此時,一個男人沖上前去,揍了漢崴一拳。這突然其來的攻擊,漢崴措手不及,捂着臉向後退了好幾步。
東凱從車副座沖出來,擋住那個人還打算再來的攻擊,他忍着痛,定眼一看,是一個眼熟的老男人。
「王漢崴,果然是你,你施了什麽巫術,把我害成這樣?」
漢崴倒抽一口氣,那個人是小P,但是小P的臉不知道為什麽,老了好幾十歲,看起來像是六十歲的模樣,他腦子空白,無法理解這情形。
「你認錯人了,他不是漢崴,他是漢崴的兒子。」
「少裝蒜,那模樣我怎麽可能會認錯?你看看我現在這模樣,都是他害我的,你還要幫他嗎?你這個人果然腦子也是壞掉的。」
「你是…小P?」那個口氣完全沒變,東凱想了好久,才吃驚的認出他的身份。
「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真的跟我沒關系的。」漢崴結結巴巴的解釋,慌張的看着小P與東凱。
「你是…漢崴哥?!」東凱眯着眼,銳利的眼神打量漢崴。
漢崴苦惱的看着東凱,最後點頭。
「他一定跟魔鬼作交易,拿我的年輕去換取你的年輕,你好惡毒。」
如果真的可以交易,他也不會作這種事的。漢崴生氣的辯解,但小P聽不下去,硬要漢崴給他一筆錢補償他。
漢崴也擔心真的是自己害到小P,竟然真想拿一筆錢打發小P,東凱覺得不對勁,壓住小P就扯他的臉皮,摸了許久,找到縫處,将臉皮上一些不屬於小P的部份給撕開。
小P看到事情被揭穿,翻了身,給了東凱一個飛踢,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
「我就覺得奇怪,他揍人的身手看起來挺年輕俐落的。果然又來行騙。」東凱拿着假臉皮,得意。
還好不是自己害的,這下子漢崴才松了一口氣,他感謝的看着東凱。「還好有你,不然這事情我一個人還真擺不平呢。」
「沒想到,竟然是他認出你,我卻沒能認出來。」東凱丢掉手上的東西,想到這裏,他有些不是滋味。
「嗯,坦白說,他的确很了解我。」這點漢崴認同。不摸清對手,怎麽能行騙成功呢。
「漢崴哥,你是漢崴哥沒錯吧?!天啊,這一模一樣的眼神,我怎麽沒認出來。你怎麽變這麽年輕?」東凱又露出平時那一貫對漢崴展現的笑容,自從他假裝成王語成之後就沒看過,那笑容真是久違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睡醒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漢崴聳肩:「這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向公司的人說,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也說不一定哪天就變回來了,到時候不但空歡喜一場,還要再解釋一次,就乾脆瞞着了,你能幫我保密嗎?」
東凱點頭:「可以,這事是我們倆個人的秘密。」
「加上小P,就已經有三個人知道了。」
「他不能算,他根本不是人。」
東凱在損人的時候也是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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