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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哥,剛才你吓唬我的時候說,你跟我爸爸有仇,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啊?”
沉複的發型被時霁撓得跟個雞窩一樣,他也不在意,反倒是很喜歡這樣和時霁相處的感覺。或許尋常兄弟就是這樣吧,自己已經奢求不了更多,偶爾的肢體碰觸倒也夠了。
說起來剛才洗澡的時候,沉複就已經想清楚了,君子國的事情太過複雜而且太過久遠,沉複已經不打算這麽快就理解。他把這些情報掃進記憶的角落裏,等以後有時間了,再慢慢地問時霁吧。最好是能夠回君子國實地看看,也不知道那樣會不會有助于恢複自己的記憶。
電視劇裏面都是這樣演的,說不定有什麽類似的“科學依據”?
說起來,沉複其實還挺好奇的,既然自己是神明,那為什麽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有任何異能和天賦被激發出來呢?而且自己還格外膽小,就是瞅見一些恐怖游戲的封面都會被吓得魂不守舍好幾天,完全不像是自己印象中酷帥叼炸天的神仙模樣。
“哥?”
見時霁沒有回話,沉複喊了他一聲催促了下。
“嗯?”
時霁沒有走神,他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沉複的問題。
他确實告訴了沉複君子國太子的身份,卻沒有告訴他堂堂太子是如何淪落成為了普通人,甚至在普通人當中都算不上人中龍鳳那一挂的,更不要提天賦異禀了。
這件事其實自己應該告訴沉複的,只是他閉口不談事出有因,一是沉複剛剛醒過來,時霁不想讓他一下子接受那麽多的信息,怕他無法理解,一個是答案的殘酷恐怕沉複難以接受。
他要如何告訴沉複,他的養父,朱鴻,沉複的眼裏叫做沉鴻的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手握無數條人命,甚至不知道從多久之前就幹着這樣邪惡的勾當。
朱鴻不僅分開了沉複的身體和靈魂妄圖得道成仙,甚至還用鎮魂散來削弱沉複的靈魂。若不是沉複陽奉陰違再加上靈魂本身素質強大,恐怕熬不到自己找到他的那一天。
惡心。
時霁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這個人,除了惡心。
“他搶走了你啊,我當然讨厭他,”時霁還是不願意說出真正的答案,他編了個自己都不樂意去相信的鬼話應付沉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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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沉複這次卻機靈了:“可是我記得暈倒之前你跟我說,說什麽‘你的爸爸不會來了’。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啊?”
沉複其實還是有點記挂自己的養父的。
盡管對方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也沒有背負過多少責任,但,自己終歸不想讓這份親情太難看。
自己以後還是會孝敬他們,只是可能沒那麽親密了。
對了,還要讓時霁帶着去祭拜一下自己真正的父母的墳墓。也不知道神仙的墳墓是什麽樣的,他還以為神仙都是不老不死的,沒想到也有“死亡”這個說法。
他的思緒神游天外,直到被時霁的一句話拽了回來。
“我知道。”
“那你告訴我好不好?對了哥你不是妖王嗎?能不能追查到我爸爸的位置啊?他跟我約好要見面卻一直沒來,我還有點擔心,他年紀也大了,萬一有什麽突發病——”
時霁嘆了口氣,他揉搓着手裏沉複細軟的頭發,感慨這小孩怎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為別人考慮:“我查不到。”
沉複有些失落。
他垂下了眼。
時霁讨厭他的失落。
憐憫,尊重,愛戴,沉複本就不該分一絲一毫善意的情緒給那個禽獸!
若不是朱鴻,沉複何至于靈魂如此衰弱,又何至于養成這樣自卑敏感的性格,更何至于連大學都沒上,就外出打工。
鎮魂散能削弱的,還有人的靈智。
當初師父與師娘好歹都是才子佳人,他們的孩子連書都沒讀下去,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想到這些,時霁苦笑着回答沉複:“我若是知道他的具體的位置,一定會将他碎屍萬段,将他關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沉複吓得一愣,他轉過頭來看着時霁,不明白為什麽對方突然說出這樣可怕的話:“到底......怎麽了?哥?你告訴我好不好?到底發生什麽了?”
看着沉複焦躁不安的表情,時霁突然想起,阮知年曾經提醒過自己,不要太把沉複養成溫室裏的花朵,要讓他看到人世間的殘酷,自己總有照顧不到沉複的地方。那個時候,沉複需要一個人面對很多東西。
只是時霁從來将此當作耳旁風,他希望沉複開心快樂一輩子,永遠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這一次,他不能再瞞了。
認賊作父。
顏一隐曾經說過這個詞。
他不能讓沉複一步錯,步步錯。
“哥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
那就知道吧。
知道你口中念着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邪教教主,殺人如麻,肆意侵占他人的身體,煉化普通人的靈魂,然後賣給王公貴族驅使。
知道他是如何将你奉為聖物,是如何盤算利用你的身體永登極樂。
聽完時霁的話,沉複突然說不出話來。
在不久之前,他在想什麽。
他在想父親為什麽沒有赴約,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父親讨厭了。
他在想時霁是不是吃人的妖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看在自己會給他做餅幹的份上不要吃了自己和父親。
啊對了,他還想過要回家開個蛋糕店,要讓父母過上好點的生活。
騙子——
他們都是騙子。
自己在想着未來和美好生活的時候他們在想什麽?他在想占有自己的身體得到成仙,他在想用鎮魂散消磨自己的魂魄,讓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以為自己不夠乖不夠聽話,不夠讨人喜歡。
原來自己再怎麽努力,都無法從這虛假的父子關系中,找出一絲一毫的真情出來。
他好想要一個簡單的家啊,有愛,有真實,有柴米油鹽的地方。
所以才會一拿到工資就給母親轉賬,在夜場忍受着老板的剝削,住着幾百塊一張的床鋪。他以為只要解決了錢的問題,父親就不會常年在外,母親就不會刻薄冷漠。
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就好像連這個叫做“沉複”的人生都是假的。
對啊,時霁說過,他原本的名字,叫做“鶴書”,取的是“仙鶴來書”的祥瑞之意,可比自己“沉淪反複”的含義要好得多。
幹啞的喉嚨裏連一個完整的詞語都說不出來,沉複低着頭,看着地毯上畫着的星星。
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旋轉的,自己像是處在風暴的正中心,卻任由身體被旋風卷走,化作命運之海裏的鵝卵石。
“你沒事吧。”
時霁扶助了沉複的胳膊。
“沒事,哥。”
像是為了證明什麽,沉複又重複了一遍,“我沒事,哥。”
他這個樣子,又怎麽可能沒事。
只是沉複不願讓人擔心,固執地裝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
“我知道的啊,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從來都沒有關注過我,每次都問我吃藥了嗎?原來是因為要害我啊,還好哥你早點發現了。”
沉複随意搪塞了兩句,就說自己有點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時霁提及,自己的靈魂被放入了人類身體的原因,沉複居然覺得自己靈魂有點想要超脫身體的控制。
是啊,不然為什麽,這一切都變化得如此之快。
沉複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他告訴自己,睡一覺就好。
頭發還有點濕意,但是不重要。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眠。
這個方法挺有效果的,沒過多久,沉複就睡了過去。
時霁不忍打擾,看他熟睡後就貼心地關上門,去忙自己的事了。
床上,沉複的呼吸趨于平穩,只是氣若游絲,并不是什麽好兆頭。
那天之後,沉複開始說服自己接受新的身份。
君子國的太子,時霁的師弟。
只是這份接受對他而言依然是困難的,他做不到仰頭自信地跟時霁說話,也做不到真的把他當作哥哥一樣肆無忌憚地撒嬌耍寶。他安慰自己至少能得到時霁作為親人的“愛”,但顯然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心裏一時之間的安慰罷了。
他們之間,一直隔着一層薄膜。
只是這份薄膜到底是長時間以來的身份差距,還是害怕自己借親情之名行暗戀之實,沉複難以分辨,也不敢分辨。
在時霁的面前他還是會裝作那份乖巧的樣子,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試着改口叫師兄,叫師父,開始詢問一些關于君子國的往事。表現出自己很努力融入那個陌生的世界裏,但是這樣的生活終究是表演。
幾天過去,沉複還是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态。他看起來像是接受了一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到夜晚,孤獨如同細密的蝼蟻,爬上自己的心頭,用尖銳的齧齒啃噬着。
他會焦慮得難以入睡,然後在深夜爬起來看着窗外的黑夜。
在極深的夜裏,人工的星火也會暗淡無光。看來大家都知道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熬夜并不是一個好習慣,可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在漫長的黑夜裏守着一盞燈來計算時間呢?
若并不孤獨?若心頭無物?
整個世界都是孤寂的,仿佛只有他自己。
好像有個哲學家說過,深夜是情緒的放大鏡。
沉複也逃不過這樣的定律,靠在玻璃上,看着夜風吹過涼亭,他總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童年和過去,想起那些不算完美的曾經。
他是個并不聰明的孩子,從小成績很普通,也不是不努力,就是那種怎麽努力天賦都只能那個樣的學生。再加上家庭環境也不算好,父親常年不顧家,母親帶着自己一個人很辛苦,分毫都得細算,一說交錢母親就爆炸,然後就是單方面地對自己輸出。
他逃過課,圍觀過打架,也熱心幫助過別人,他會偷偷追星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并不優秀,卻也不壞,是班級很普通的那種類型。
無處不在,卻又各有千秋。
後來畢業之後就去打工,剛開始的時候工資很少,連生活都不夠,後來是無意間進了夜場打工,苦是苦了點,下班的時間基本都快天亮了,但還是想要攢一筆錢回家。
為什麽去夜場打工?因為賺錢。
為什麽要賺錢?因為想要更好的生活。
他其實沒有什麽夢想,沒有追求,沒有目标,所做的選擇也全都是社會的壓力催促着他應該成為什麽樣的人。
盡管如此平凡,普通,簡單,但這樣的人生對他而言,是真實存在的。
是他一天一份一秒,熬過來的。
現在這些過往不寶貴但獨一無二的經歷,在一夕之間,被判定為贗品。
父母是假的,生活是假的,受過的苦是假的,那些苦澀縫隙裏品嘗到的甜也是假的,自己對時霁的感情,以及時霁不甚明确的回應,原來都是假的。
就在前幾天,得知自己的父親是邪教的教主,而且還對自己下了那麽狠的毒手後,沉複的心已經涼了,他迫切地想知道母親是不是和父親是一路人,就求着說要回家見見母親。
但到家後,母親也已經消失了,具體是怎麽回事時霁還在調查。聽說當初時霁找到自己的時候就派人一直在監視母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跟丢了人。
這邊事情還沒整明白,收拾東西的時候剛好遇到房東,房東通知沉複房子可能要拆遷,如果方便的話,要沉複盡快搬走。
房租不會退的。
房東惡狠狠的表情讓沉複覺得可笑,他連家都沒有了,要錢有什麽用。
他現在不缺錢了,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缺過錢,他缺少的一直是愛。
是來自家人的愛。
被關注,被重視,被呵護,可以肆無忌憚發脾氣,不用刻意讨好的——
愛。
只是當房東對着自己的家具指指點點,念叨着這些年沉複一家人弄壞了自己的花灑,弄髒了洗手的水池,擦花了廚房的地板,踩黑了客廳的白牆,一樁樁一件件索要賠償的時候,沉複終于明白為什麽有人要攢上一輩子的錢去買個房子,原來居無定所,到最後連一點回憶都留不下。
父母的東西明顯時霁更感興趣,他特地叫了妖族過來收拾,帶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價值。如果能夠挖到以之教或者是沉複身體的線索就更好了。
而沉複卻對此沒有多大的興趣,他蹲在地上,把那個叫“沉複”的童年裝進行李箱裏面帶走。
泛黃的紙張,秋天的落葉書簽,老師批改的段考試卷,還有收集的幹脆面包裝袋,也不知道到底能換多少錢。
他其實不是多麽戀舊的人,只是如今身世成謎,他卻覺得這些東西好,比人牢靠。
今夜,月亮西沉了。
明天太陽升起,他又要去扮演那個聽話乖巧可愛的弟弟,多好啊,他有了兩個師兄,他有了師父,他是君子國的太子,他會長生不老,他會所向披靡。
只是,沉複追求的,從來都只是餐廳裏點亮的暖黃色的燈。
他想要的,永遠是一個黃昏。
他穿着圍裙,老式電飯煲咕嚕咕嚕地冒着泡,油煙機的聲音鬧哄哄的,卻也遮蓋不了鍋鏟和鐵鍋碰撞,熱油和肉片焦灼的聲音。長年累月燒着、變成漆黑的鍋底和燃氣竈碰撞,鍋鏟長柄敲擊着鍋邊,震落那些黏着不肯離開的杏鮑菇。加一勺生抽,蓋上鍋蓋,任憑鍋內烈火烹油,菇子出水,爆炒變成焖制,然後從縫隙裏迸發出菇子獨有的鮮美。
就在這時,鐵門發出響聲,忙碌了一整天的父親回家。
打掃院子的母親會随意地擡頭,打聲招呼:“下班了啊?”
不夠親密,但确是家人之間獨有的距離。
然後他們會說工作,會打趣,會笑,會說家長裏短,會指責對方的缺點。然後自己用圍裙擦幹淨手,關掉抽油煙機,靜靜地靠在廚房的門上,聽着人到中年卻猶如孩童般的吵鬧。
清苦,溫馨,充實。
這是沉複追求的全部。
那麽簡單。
卻從來都只是一個夢。
被騙的滋味從不好受,時霁知道。
沉複這幾天來無法入眠,時霁也知道。
每次沉複坐在窗邊發呆,時霁都會站在門外,透過沉複胸口佩戴的羽毛,靜靜地感知着沉複的情緒。
恨,失望,疑惑,難受。
比起身份的巨大落差和無所适從,他想沉複更多是因為被“親生父母”欺騙而煎熬。
他那樣地相信他們,寧可自己過得辛苦點也要給父母送錢,冒着風險去夜店打工,甚至連做甜品的最終目的也是回老家開個店照顧好父母。
但卻從頭到尾都是個謊言,還是以那樣禽獸不如的方式欺騙了沉複,差點害得沉複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門內,沉複坐了許久,終歸是有些困了。
這段時間時霁推掉了他所有的課程和工作,讓沉複專心在家裏養着。沉複也不用擔心早起的問題,發呆到困倦了,就回床睡覺。
他入睡了,門外的時霁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天沉複說沒事,他就知道一定有事。
時霁嘆了口氣。
他不期待沉複作為一個剛成年沒多久,心智二十多歲的孩子能夠迅速從這樣的欺騙和背叛中走出來,也不想拿“他們對你不好你應該忘掉他們”來綁架沉複。他知道沉複需要時間,需要體諒,需要引導。
時霁依稀記得沉複提起過,他喜歡煙火氣。所以才喜歡做飯,才喜歡一個人抱着韭菜和蒜,在廚房裏聽自己的歌,擇好久的菜。
如果旁人不能給他,那就自己給他。
反正說到底不就是做飯嗎?自己堂堂妖王還幹不了這個?
于是乎,白色的妖王,圍上圍裙,走進廚房。
結果可想而知,沉複所想要的人間煙火氣,在時霁的鼓搗下,成功變成了爆破現場。
廚房一片狼藉,焦黃色的油漬濺得到處都是,地上還散落着不少食物殘渣,平底鍋被燒穿了洞,電飯煲裏面翻湧着白色的不明粘稠狀液體,菜刀砍出了一個豁口,鍋鏟的手柄和鏟子也分離了。
知道的說時霁是在這裏做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怎麽得罪了他,他居然要半夜發瘋過來炸廚房!
“我我我想給你做點飯,”時霁慌亂地解釋着。
他原本的打算是趁着沉複睡醒之前給沉複做點飯,然後再用法術收拾一下餐具,這樣沉複就會覺得自己又聰明又強悍又好看,還會做飯,簡直是完美哥哥。
然後就不用念叨那兩個背刺沉複的父母了。
結果——
計劃趕不上變化。
完美的妖王也有力有未逮的地方。
也是,光明只有在黑暗的襯托下才會更加光明。
一片狼藉的廚房會襯托的自己更加明眸皓齒,身形俊逸。
沉複聽時霁說他在做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飯?飯在哪裏?
沉複笑着指着自己問:“哥,那你說說我該吃什麽?”
是電飯鍋裏的米糊,還是地上蹦跶的焦黑土豆,亦或者是那把豁口了的菜刀上沾着的一片黃瓜?
“吃——”時霁轉過身去鼓搗了半天,才從料理臺上端了一盤,切得非常随意的拍黃瓜,“吃這個。”
看着對方不靈不靈的大眼睛,沉複鼓起勇氣嘗了一口。
送進嘴裏之前在心裏默念:“不幹不淨,吃了沒病,良藥苦口,秀色可餐。”
果然如沉複所料,齁鹹。
高血壓要犯了。
沉複實在是想象不出來,一個簡簡單單的拍黃瓜,是怎麽讓時霁做的這麽清新脫俗,難以下咽。
他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讓時霁進入廚房了。
不過沉複還是有點好奇的:“哥,你加那麽多鹽幹嘛啊?”
“鹽?我以為那是糖。”
沉複突然不知道是拍黃瓜很鹹比較離譜,還是拍黃瓜是甜的比較離譜。
盡管如此,沉複還是把整盤黃瓜吃了個幹淨。
“不好吃,你別——”
“哥哥是完美的,哥哥做的東西當然也是完美的。”
沉複擦幹淨唇上的水漬。
“對了,我又忘記喊你師兄了,我重新說一遍,師兄是完美的,師兄做的東西當然也是完美的。”
時霁自信滿滿接受誇贊,等沉複誇完了才開口:“不用了,喊師兄我會覺得像顏一隐。”
“顏師兄和你不是——關系挺好的嗎?”
“那不一樣。”
時霁下意識地回話,卻沒有挑明,為什麽沉複和顏一隐不一樣。
沉複嘀咕着哪裏不一樣啊,不過自己好像是聽說過時霁是內門弟子來着,哎都什麽時代了還搞歧視這一套?時霁這個觀點不對,自己找機會一定要提醒他。
“對了,哥,你今天怎麽想到給我做飯了啊?”
時霁施法把污漬全都清走,一切都恢複原樣。沉複慶幸時霁有着這樣的能力,不然估計自己殺人的心都快有了。
“想走出自己的舒适區,但看起來,我确實有不夠完美的地方,”時霁往後退了幾步,把廚房讓給沉複,“對了沉複,今天早上我想吃皮蛋瘦肉粥和炒醬菜,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這些菜對沉複來說并不難。只是他想起了這段時間,自己問顏一隐和阮知年一些妖怪的特性時,顏一隐曾經強調過,妖怪時不需要通過人類的食物來獲取生存所需的營養和熱量的。
“可是哥,你是妖吧,你應該是不需要吃東西的啊,人類的食物對你來說是沒有價值的。”
“情緒價值也是價值。”
我喜歡和你一起,感受煙火氣。
感受一株水稻如何承載了陽光和雨水的饋贈。
如何經歷了烈火和沸水,堆砌出——
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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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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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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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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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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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