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百花冢(二)

應向沂垂下眼皮, 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暗潮,他盯着應白的鎖骨,那裏有一顆鮮紅如鴿血的小痣。

原來這就是被他遺忘在記憶中的畫面, 也是他傍晚時思索回憶的答案。

條條化作人形,名為應白,他和遲迢有相似的瞳色,有相似的鎖骨痣。

天底下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但如果不是巧合, 這一切又該用什麽來解釋?

“阿應?”

遲迢攥着衣領,感覺腰被箍得更緊,一時間不知該不會把衣服合攏。

扪心自問, 如果應向沂想與他做些親密的事,他并不排斥, 畢竟最親密的事也做過了。

只是他還沒辦法說服自己再次居于下位,如果應向沂真想要的話, 他做不到乖乖躺平。

應向沂慢條斯理地應了聲, 眸光幽深:“條條,迢迢, 喜歡我這麽叫你嗎?”

遲迢沒明白他的意思,隐隐覺得他這句話問的不一般, 似乎別有深意:“挺喜歡的。”

“這麽乖呀。”

應向沂歪了歪頭,半靠在他肩上,呼吸間帶出一道道熱氣, 将那片皮膚烘成了粉色, 和殷紅的鎖骨痣更加相配。

不太對勁。

深埋于大型猛獸血脈中的警覺意識發作, 遲迢精神緊繃, 嗅到一絲危險的味道:“阿應, 我困了, 我們睡覺吧。”

睡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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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前人真的是遲迢,那他們豈不是早就開始同床共枕了?

應向沂心底生出一陣遺憾:“要和我一起睡覺嗎?”

遲迢微微睜大了眼睛,渾身一僵:“哈哈哈阿應,你在開玩笑吧?”

兩個身份來回切換,他并未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只是覺得今晚的應向沂很不一樣。

很熱情,也很危險。

輕啞的低笑聲滾出喉嚨,應向沂在他肩上蹭了蹭,柔軟溫熱的嘴唇從鎖骨上擦過,一觸即離,像一個不經意間落下的吻。

應向沂眉眼含笑,好似愉悅至極,又好似蘊着深意:“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們不是一直一起睡嗎?”

他們确實一直都是一起睡同一張床,從一個被窩到兩個被窩,再到現在的一個被窩,遲迢變成小蛇崽的時候,會蜷縮在枕頭上休息。

“條條誤會了什麽,我們一直是同床共枕,你是不是想到交頸而眠了?”捕捉到他泛紅的耳根,應向沂笑了笑,“害羞什麽,被我說中了?”

遲迢:“……”

遲迢按住他的肩膀,神色糾結:“你怎麽怪怪的?”

他沒有絲毫掩飾,疑問直白地表現在臉上,有種不谙世事的嬌憨。

應向沂享受着這份全身心的信賴,感覺心底躁動叫嚣的猛獸都安靜下來了:“哪裏怪了?”

遲迢思忖片刻,語塞:“我說不上來。”

“那你怕嗎,我變得奇怪,你會怕嗎?”

應向沂雙手松松地掐着他的腰,隔着衣服,感覺到柔韌勁瘦的腰部曲線。

繼承了妖族血脈,遲迢的身材很完美,腿很長,腰很細,身上有一層薄薄的肌肉,平時看不出來,和別人交手時會比較明顯。

不會顯得風流文弱,既性感又漂亮。

遲迢仿佛聽到了笑話,疑惑中帶着一絲不屑:“我為什麽要怕?”

且不說他相信應向沂不會傷害他,他自身的恐怖實力擺在這裏,懼怕都顯得恥辱。

應向沂啧了聲,掐着腰将他抱進懷裏,站起身:“那不就得了。”

突然騰空,遲迢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兩條腿像尾巴一樣盤在他腰上,整個人好似樹袋熊,緊緊扒着應向沂。

“應向沂,你幹什麽?!”遲迢驚呼出聲。

這個姿勢很熟悉,不久前剛用過,那些不願回味的暧昧畫面在腦海中滾動,遲迢頭皮都麻了。

最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身體似乎有些食髓知味,自發地産生了難以言喻的反應。

察覺到他想要跳下去的意思,應向沂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別亂動,不然我們都得摔。”

遲迢目瞪口呆:“你,你剛才做了什麽?!”

他從破殼起就是孤兒,也挨過欺負,但幾百年過去,一步步走到今天,唯獨沒有被打過屁股。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在他用不敢置信又崩潰的目光看過來時,恢複了面無表情:“你說我做了什麽。”

話音剛落,他又拍了一下。

那裏肉多,加上應向沂控制着力道,拍上去并不太疼,但造成的心理作用很大。

遲迢整個人都紅了,好似喝了幾缸的冰酒,醉得一塌糊塗,連話都說不清楚:“應向沂你放肆,你怎麽……怎麽能這樣,我和你沒完……”

“啪啪啪——”

接連幾巴掌,直接把含糊不清的話也拍消音了。

遲迢咬緊牙關,眉眼間盈滿了熱烈的怒氣,襯得他整個人鮮活不少。

應向沂在他怒瞪的目光中,終于走到床榻旁邊,揉了揉飽經摧殘的臀肉,慢悠悠地反問:“我怎麽不能?”

那裏并不疼,但是心理上總覺得羞恥,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遲迢捏着他的肩膀,手上不自覺用力,又氣又羞,半天才憋出一句指責:“你太過分了!簡直得寸進尺!”

應向沂感覺自己的肩骨都要碎了,但他一句痛也沒喊,借由這份痛楚來幫自己保持冷靜,不要把這人摁在床上欺負。

得寸進尺?不,變态都是得寸進丈的。

“我很過分嗎?”

論起過分,明明是他懷裏這個家夥過分,裝模作樣弄出兩個不同的身份,害得他瞻前顧後,整天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軌,在愧疚中都快壓抑成變态了。

遲迢一副「你還有臉問,就是你過分」的表情,把應向沂氣笑了:“對,我過分,你咬我吧。”

他随意地撥開衣領,往前傾身,将光潔的脖頸送到遲迢嘴邊:“往這裏咬,再給我留個印記。”

遲迢眼睛直冒綠光,沒注意到他話裏的「再」字,牙根發癢:“你真讓我咬?”

應向沂攬了把他的後背,沉聲道:“嗯,讓你咬。”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沒人能拒絕在心上人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标記,更何況是占有欲強到變态的妖尊,遲迢沒有克制,一口咬了上去。

牙尖輕易地刺破皮膚,他嘗到鮮血的滋味,令人發狂。

應向沂悶哼一聲,微眯起眼睛。

随着痛感蔓延,心裏的瘋狂念頭也被壓下去了,他來回撫摸着遲迢的後背,沿着脊柱線游走,安撫着鬧脾氣的人。

冷冽的月光刺破薄薄的窗紙,在房間裏刻下一地的霜色。

應向沂收緊胳膊,發狠一般,将懷裏的人牢牢圈死。

冷靜下來的遲迢皺了皺鼻子,舔舐着被自己咬出來的傷口:“你抱的太緊了,勒得慌。”

他的唾液能夠幫助傷口愈合,舔了沒多久,傷口就恢複了很多。

要宣示主權,自然不能讓牙印完全消失,故而遲迢特意留了明顯的痕跡。

應向沂「嗯」了聲,卻沒有松開胳膊:“慢慢就習慣了。”

無論是遲迢還是條條,來到他懷裏就別想逃開,他這輩子都不會松開手了。

和以前的同床共枕不一樣,今夜遲迢沒有變回小蛇崽,他躺在床上,一伸手就能碰到應向沂。

屁股還有一點不舒服,但礙于自己咬了人家一口,他也不好意思再翻舊賬,只得把這事咽下去。

用人形睡在一起和用獸形的感覺不同,遲迢輕輕偏過頭,用目光描摹應向沂的輪廓。

黑暗不會影響他的視物能力,他甚至能看清應向沂的睫毛,小娘子的眼睛很好看,他很喜歡被那雙眼睛注視着的感覺。

“在偷看我?”

應向沂側過身,面向床裏的方向。

遲迢睡在靠牆的位置,見狀也側過身,面朝他:“我在正大光明地看。”

偷偷摸摸的事,他不屑于做。

應向沂挑了挑眉,似乎在笑:“這麽喜歡我,不睡覺也要看我?”

遲迢:“……”

小娘子怎麽越發……沒羞沒臊了?

應向沂沒等他的回答,靠近了些,胳膊隔着被子,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攬。

遲迢有些緊張,瞪圓了眼睛:“你想做什麽?”

“你說呢?”他将有如驚弓之鳥的人撈進懷裏,順勢低下頭,在眼皮上輕吻了下,“閉上眼睛,不許睜開。”

兩人靠的很近,遲迢能感覺到屬于應向沂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他身上,龍族冰冷的血液被烘熱,蒸得他四肢百骸又暖又軟。

他合上的眼皮不停發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在猶豫要不要睜開。

要做什麽?

小娘子要對他做什麽?

遲迢滿腦子都是這樣的問題,精神高度緊繃,思緒不受控制,滑到在琉璃蠱的影響下發生的事。

如果應向沂要對他做些什麽,他必須拒絕,為了他男龍的尊嚴。

短促的笑音散在空寂的夜裏,似乎察覺到他的緊張,應向沂拍了拍懷裏躁動不安的人:“別擔心,今晚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只是哄你睡覺。”

遲迢:“?”

哄睡覺太新鮮了,他只聽說過父母會哄孩子睡覺,難不成應向沂又把他當成兒子了?

兜頭一桶涼水倒下來,遲迢半點反應都不想給了,怒氣沖沖地翻了兩次身,背對着應向沂。

應向沂:“?”

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麽又鬧脾氣了?

應向沂習慣了小蛇崽沒由來的生氣,直接将人扣進懷裏。

遲迢氣不過,磨了磨牙:“又把我當你兒子了?”

應向沂哭笑不得:“這說的哪的話,要真把你當成兒子,會和你睡一個被窩嗎,會這樣抱着你嗎,會……”

後背貼着胸膛,屬于人類的體溫令遲迢渾身一抖,鱗片都要炸開了。

應向沂揉了揉人形小蛇的肚子,捏了捏人形小蛇的尾巴對應的地方,笑得意味深長:“大半夜不睡覺,精神還挺好。”

遲迢倒吸一口涼氣,黏黏糊糊地問:“哄我睡覺,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應向沂輕輕咬了咬他的肩膀,“幫你解決困擾的問題,讓你能安心睡覺。”

遲迢在這方面的經驗很集中,都是那堪稱噩夢的半個月練就的,他夜裏懷疑龍生,白天沉迷找回自信,往往都是快速弄出來,沒有多少享受。

被人幫忙的感覺很特殊,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繃緊了脊背,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應向沂蹭蹭他後頸,柔軟的嘴唇吮吻着那一塊皮膚:“別緊張,怕的話可以來我懷裏。”

“我不怕。”遲迢暈乎乎的,下意識反駁,“我不是已經在你懷裏了嗎?”

是啊,你已經在我懷裏了。

應向沂心滿意足地笑了,自言自語一般,輕聲道:“還不夠。”

你合該與我肌膚相貼,死死地靠在我懷裏,沒有一點縫隙,那樣才勉強達到标準。

妖族是野獸進化後的存在,在縱情享樂方面的意志力堪稱薄弱,準确來說,他們保留着一部分天性,并不會壓抑自己的yu望。

遲迢沒有克制,尾巴尖很快被撸直了,死死抵在應向沂的懷裏,長出一口氣。

炸開的鱗片慢慢複原,變成柔軟的皮膚,他也近乎癱軟一般,緩慢地呼着氣。

“好快啊。”

應向沂悶着笑,起身下了床,他坐在桌前,點了燈,迎着亮晶晶的眸光注視下,拿出帕子。

遲迢趴在床上,枕頭在臉上硌出一條細細的紅痕:“我喜歡你哄我睡覺。”

他向來是直白的,不知羞一般。

應向沂擦拭的動作一頓,擡眼看過去,從善如流地舔了下沾濕的指尖。

和想象中一樣,有不知羞怯的味道。

遲迢揉了揉耳朵,還不能理解這種行為,但本能的感到不好意思。

應向沂走過來,用那根被含過的指尖碰了碰他咬住的下唇:“松口。”

遲迢自下而上地仰視着他,齒列分開,叼住了他的手指,耀武揚威一般磨了磨。

“遲早把你這口牙拔了。”應向沂垂着眸子,刮過小蛇不複柔軟的牙齒,經過上颚,勾了下滑溜溜的舌尖,“行了,不鬧了,睡覺吧。”

再鬧下去,他怕自己做出更過分的事。

還沒有心意相通,他還有諸多疑惑,性格保守到只能在夢裏放肆欺負人的應向沂及時剎車,摟着性情開放的心上人,蓋着棉被純睡覺。

“明日就是群英宴,早點休息養精蓄銳,也好在雲海秘境中尋寶物。”

遲迢的生日是十月十日,馬上就到了,标記照樣要打,除此之外,應向沂還準備多送點禮物。

收了人家的嫁妝,自然得回豐厚的聘禮。

一聽群英宴,遲迢這才安靜下來。

他靠在應向沂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掩住了眸底濃郁的恨意與猙獰的瘋狂。

睡着了,夢還在繼續。

應向沂對于夢境的操控越來越純熟,連衣服的布料都能控制,他将薄得能透出人影的布條蒙在眼睛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走近的人。

白日裏約會,夢裏再幽會,簡直美滋滋。

夢裏的遲迢更加無所顧忌,大手一揮,将應向沂拉到懷裏抱着:“困不困,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應向沂:“……”

本來還有一絲疑慮,現在看來,之前的猜測并沒有出錯。

想也知道遲迢沒有将一切都坦白的意思,應向沂深吸一口氣,配合道:“你想怎麽哄,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遲迢剛伸出來的手頓住了:“什麽睡前故事?”

他睡着了才想到自己該投桃報李,小娘子為他做了那等舒服的事,他理應報答,故而才想在夢裏試一試。

應向沂翻了個身,枕在他的腿上:“什麽都行,我不挑,當然如果你能講和你有關的事,就更好了。”

發現的秘密越多,他越想了解遲迢這個人,想叫這人在他面前再沒有秘密。

當然,聽遲迢主動說出來,比他自己去發現更令人愉悅。

“我的事情沒什麽好說的,莫名其妙的出生,渾渾噩噩的活到現在,做成了一些事,也放棄過很多東西。”遲迢自嘲一笑,“你不會喜歡聽的。”

此前的天劫還歷歷在目,他害得應向沂陷入險境,若非他們命大,都活不到今日。

遲迢想,他自诩妖尊,混不吝的攪亂了六界,卻終究抵擋不了天道的安排。

這等沒面子的事,有什麽好講的?

應向沂皺了下眉頭,握住他的手:“抱歉,我讓你不高興了嗎?”

遲迢搖搖頭:“我沒有不高興。”

我只是很不甘心。

他的低落顯而易見,應向沂抿了抿唇:“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遲迢一愣:“你願意告訴我嗎?”

剛知道應向沂的時候,他就派人去查過,可翻遍了六界,都沒找到一丁點和應向沂有關的事。

他像一個憑空出現的人,找不到一絲痕跡,神秘至極。

“告訴我家小狐貍精,有什麽不願意的?”應向沂笑了笑,話鋒一轉,“我的故事特別精彩,你想聽的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應向沂勾着他的指尖,笑得促狹:“用我家鄉的稱呼喚我一聲。”

遲迢撇了撇嘴:“你先把稱呼說來我聽聽。”

他可沒忘記應向沂诓着他叫爸爸的事,萬一這回又是個差不多的稱呼呢。

“「老公」,我家鄉那邊這樣稱呼愛人。”應向沂忍着笑,哄騙道,“我們都在一起了,入鄉随俗,你叫一聲給我聽聽呗。”

遲迢不太相信,狐疑道:“你沒騙我?這真的是對愛人的稱呼?”

應向沂顯然也想起了「爸爸」事件,知道遲迢有防備心了:“我騙你做什麽,你若不信,我先叫你便是了,阿遲老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做小伏低一次,就能收獲無數次揚眉吐氣的機會。

應向沂心想,這買賣不虧。

“現在信了吧,快喚我一聲來聽聽。”

遲迢驕矜地哼了聲:“你都叫了,就不用我叫了。”

應向沂:“……”

應向沂:“??”

他的小蛇崽學壞了,比以前那副小變态的樣子還氣人。

應向沂心裏發怄,氣得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阿應,你是不是很生氣?”遲迢放聲大笑,“我可不是那麽好騙的,你老實說,「老公」究竟是什麽意思。”

應向沂死不承認:“就是對愛人的稱呼,你不信就算了。”

他嘆了口氣,故作憂愁:“我能理解你不願意如此喚我,畢竟我們只在夢中幽會過,你可能只是對我感興趣,并不是真的愛我。”

遲迢聽得額角青筋直跳:“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說什麽只在夢中幽會過,你白日裏還主動牽我的手了,滿口胡言!

應向沂不說話,将臉埋在他腿上裝死。

遲迢有火發不出,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你不就是想聽我那般喚你嘛,你喚我一聲「相公」,我便回你一聲「老公」,如何?”

從前傻乎乎的小蛇真的消失了,如今也太難騙了。

應向沂暗自在心裏嘆了口氣:“阿遲相公,該如我所願了吧?”

遲迢和條條是一個人,他所愛的一直是一個人,他是真的很想聽遲迢叫他「老公」,想的快發瘋了。

聽到自己想聽的,遲迢也沒繼續拿喬,大大方方如了他的願:“老公老公老公,阿應老公,你滿意了嗎?”

應向沂呼吸一緊:“不滿意,繼續叫。”

遲迢:“老公。”

……

兩人完全忘了初衷,一直叫「老公」叫到天亮。

醒了之後,遲迢懊惱不已,他就這樣錯失了了解應向沂的機會。

群英宴即将開始,六界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應向沂本以為這群英宴上都是他的生面孔,但一眼掃過去,竟然看到兩個認識的人——杜臨晝,百裏舒。

杜臨晝身為探靈司的司長,被邀請也說的過去,百裏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應向沂正疑惑着,面前突然多了兩個人。

“許久不見。”

是在冥府有過一面之緣的一殿和六殿。

應向沂愣了下,幹笑:“許久不見。”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白光閃過,将一殿和六殿從應向沂面前推開了。

遲迢冷着臉:“識相的,就離他遠一點。”

劍拔弩張,将周遭衆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遲迢擋在應向沂身前,就差把「他是我的」幾個字刻在臉上了,引得衆人對應向沂好奇不已。

流塵,清垣以及幾位修士款款而來,關切地看着應向沂:“龍道友,可是出了什麽事?”

仙界州主,冥府閻羅,妖界妖尊齊聚一堂,看起來都和那位修士關系匪淺。

一時之間,衆人看着應向沂的眼神都變了,開始竊竊私語,讨論他是誰。

人群之外的杜臨晝與百裏舒也看過來,前者驚詫不已:“應向沂,你怎麽會在這裏?”

清垣和流塵表情一變:“應……向沂?”

本想低調行事,搜羅聘禮的應向沂:“……”

猝不及防,老底就被揭了。

作者有話說:

應哥:謝謝大家讓我出名。

遲迢迢:好氣,他們都想和我搶「娘子」!

現在應哥是知道迢迢是條條,但是不知道琉璃蠱的夢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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