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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太後是在房裏失蹤的,而且房內也無半點掙紮的痕跡。也就是說,虜劫太後的不是熟人就是房內暗藏機關。

丁素文在太後常居的禪房仔細查探了一番,并未有暗閣機關。他之前就問了伺候太後的幾名宮人,說太後失蹤那晚并沒有客人來。

這就怪了。丁素文百思不解,遠遠望着太後的房間。

說來寺裏的和尚也是奇怪,太後失蹤多大的事情,他們居然如同沒發生一般。丁素文不敢貿然相問,只得細細觀察。

經這幾天的觀察,那位在自己後面入住寺廟的青年十分可疑。他每每晚上出門,清早才回,也不知道出去做了什麽。丁素文覺得有必要盯緊他。

這一夜,夜色已深,丁素文如同往日一般吹熄了蠟燭。他靠在門邊等那人行動,過了二更,那人才出門來。他走的不快,越過正殿,直朝着太後禪房去。

丁素文看他走路身法似是懂武的,于是也不敢跟的太緊,只遠遠看着他要做什麽。

只見那人進了太後屋子,關上門後便不再出來了。

丁素文心知有異,往裏走去,還未推門而入,就聽旁邊一聲輕咳。那青年正坐在屋檐上看着自己。丁素文警惕起來。

「大人不必驚慌,我無意加害大人。不過大人不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來此的目的與大人一般。」那人從容不迫,「今天引大人出來是想告知大人,此處十分危險,若大人信得過,在下定保太後平安回宮。」

「我如何信你!」

「若大人信不過,那在下也沒辦法。只囑咐大人時刻小心,莫要丢了性命。」

那人站起身來欲要離開,丁素文趕忙向前一步,「你可知挾持太後的是什麽人?」

那人應是聽見這句問話了,卻不回答。只看了丁素文一眼便飛身而去。丁素文望向他離去方向,心中細細計較,卻不得其解。

單憑一句話想要取信他人,未免太難了些。

丁素文決定,繼續留下。

***

「事兒都辦好了?」

「是的,侯爺。」

夜秋白滿意的笑起來,拿起旁邊鳥食逗喂自己最寵愛的雀鳥。他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向手下人,「瞞着那小子了吧。」

「按侯爺的吩咐,不敢給葉公子知曉。」

夜秋白點點頭,「他出去多長時間了?」

「這幾日都是二更才回客棧,清早便走。」

将鳥食扔進碟子裏,夜秋白眯起了雙眼,「他還真是講義氣的很啊。」

下人們知曉主子這表情必然是怒了,便低下頭不敢答話,夜秋白擡頭看看如今的天色。是快到二更,也該給我回來了。

葉天辰這一進屋子就看到一襲閃瞎人眼的白衣,以及那挂着笑容的臉。這猛然一見,他吓了一跳,剛準備逃,就被夜秋白眼疾手快的拽回屋子。

「去哪兒?」

夜秋白笑容滿面的問,葉天辰摸摸鼻子,「去外面瞎溜達。」話音剛落就見得面前這人眯起雙眼,葉天辰立馬改口,「去大覺寺燒香!」

「你這一來一回個把時辰也不嫌累?」

葉天辰翻一個白眼不想回答,夜秋白輕笑一聲,「查到什麽了?」

「我看他們這次是沖你來的。」

夜秋白轉頭一瞥,意思是讓他繼續說。葉天辰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至少根據你眼線得的線索,不難查出是那山羊胡搞的。可他為什麽這麽弄?華淵已死,幾個兒子都不成大器,他為什麽?我看他行事之時留下各種線索,目标統統都指向你。」

「看來是想給他們主子報仇啊。」

「那可不是,如今丁素文在查這事,我把那線索都毀了去。也查不到你身上。」

葉天辰說着又喝一口水,夜秋白聽到這愣愣看了葉天辰一眼,卻不說什麽。

「不過我發現一件事。」

夜秋白好奇起來。

「蘇君鹄好像要來了。」葉天辰一提到這個兄弟就覺得頭皮發麻,「他一來事情都能解決,就是...」

「就是什麽?」

葉天辰幽幽看了夜秋白一眼,這一眼含了太多感情讓夜秋白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就聽他嘆了口氣說道:「你說什麽?」

登時無語。

***

蘇君鹄來了。

他曾經說過此生再不踏足京城,可是如今卻還是回來了。

太後被挾持的事情傳遍了京城,蘇君鹄聽得大街小巷悄悄談論,他知曉這是有心人為之。至于是誰,也是昭然若揭。

他先拜祭了祖父,後來回了蘇府,從老管家的手裏接過爺爺的遺物。他嘆息爺爺果然還是了解他,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蘇君鹄望着皇宮高牆,想着要不要去見他一次。然而深想之後還是覺得罷了。

拉過駿馬,駕馬而去。

這一日丁素文已經下令圍寺,不準任何人進出。

他想了一夜,仍然覺得那名青年可疑。後來再去探查太後房間,發現了之前沒有的痕跡,若不是那名青年做了手腳,怎麽可能如此。

而且,今日一大早,那青年也不見回來。問了老方丈才知,法事早已完成。

丁素文覺得自己上了老大一個當。

現在根據太後房中遺留下來的線索推斷,太後還在寺廟之中。于是他這才下令圍寺。

蘇君鹄到的時候就看到重兵包圍的寺院。他撿了個機會去了太後失蹤的禪房,檢視一番之後便往山林上去。

從山頂往下看,太後禪房大門正面向這邊。蘇君鹄微微遲疑,朝右側走了一段距離,發現禪房西面窗戶正對着這處。

粗略估算,想着若是從這處往房j□j藥物好似有些遠。

太後房中無掙紮,不是熟人、又不是被藥物所迷,那是什麽情況?他正想下山,突然覺得周邊有些不對。

剛剛上山來的時候是他一個人,為何這旁邊有這麽多腳印。

蘇君鹄似乎想到什麽,往林中竄去,他才剛走,丁素文便帶人上來了。

跟着腳印走,蘇君鹄發現一口井。井上蓋着大石頭好像很久沒人動過,蘇君鹄覺得異常便往推開大石跳入井中。

井水冰涼刺骨,還有着一股異味。蘇君鹄暗暗覺得井水就算多年不用也不止于此,便潛入水底去。

井水很深,井底也很黑。蘇君鹄艱難睜眼,在井中摸索着。

井壁濕滑,并不像有暗道機關的樣子。

他浮上水面吸上一大口氣又再次潛入水底。

這一次潛入的更深,水壓的他有些不舒服。他感到手邊井壁和之前的不同,找到了!

摸索周圍,竟然發現一個拉環。蘇君鹄運足內力,拉動拉環,石門打開,蘇君鹄随着一陣水流流入了室內。在流了一部反水後,石門砰然關上。

蘇君鹄查看這井底石室,看來那石門是根據流水多少适時關閉的。周圍桌椅上都纏着蛛網,應該是許久都沒有使用過了。

這地方建設如此巧妙,不知道最初是做何用的。

他心下這樣想,便又檢查了周圍,發現這裏除了一張床一張石桌還有些人氣其他的便是些各種古怪雕刻。這之前應該有人住的,蘇君鹄摸了摸一尊看似兇猛的獸雕。手剛放上去,便見那獸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大,最後化作粉末落了下來。蘇君鹄大為詫異。

他又檢查了其餘幾尊,發現這些獸雕都是已經被人震碎,是要稍微一碰便能化為灰燼。這裏之前住着的居然是位絕世高手。

蘇君鹄驚嘆這處主人的功力之餘也感到很是奇怪,若是有人住在井裏,那日常生活又如何解決?他直覺這裏還有另一處出口。

查探周遭,竟真讓他找到了機關。

門打開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蘇君鹄走了進去,想看看它究竟通向哪裏。

通道有階梯,有時候是兩階,有時候是一階。他能肯定這通道是往山下去的。

到了盡頭又是一段階梯,這次的階梯居然有十多階。蘇君鹄走了上去,推開洞口的隔板,入眼的是一間禪房。

若沒有看錯。這是主持的禪房。

看起來,這寺廟還真是別有洞天了。

蘇君鹄不覺得這地方只有一條道路,于是下到地底,查探周圍分叉道路。

走了許久,終于讓他走了出來,可是剛剛走出來,就被幾把鐵槍指着。他看見的正是丁素文。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方才賊人給本官通信,讓本官用帝君交換太後。本官上山查探覺得十分可疑,又見可疑人行蹤,當本官來到此處便見到了你,你又作何解釋啊。」

蘇君鹄一笑,看起來自己是被人算計了。他也不解釋,一笑之間已經制服那幾名侍衛朝着山林深處掠去。

若是陷害于他,那麽那人便極有可能還在這周圍。

果然,他發現一名行蹤詭異的棕衣小子,蘇君鹄嘴角往上一挑,什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君鹄,你還躲到哪裏去!」

一聲厲喝從後方傳來,蘇君鹄旋身躲過攻擊。站定之後方才看清出手之人,竟然是華淵軍師。那時沒擒住他,果然是大患。

「當日沒摔死你們,如今你倒來壞我的好事!」

「挾持太後,罪大當誅。」

「你少來多管閑事!」那人出手,他擅使暗器,諸多暗器皆朝蘇君鹄撲來。

兩人纏鬥多時,蘇君鹄不想他的功夫居然也這般好,本想手下留情放他離去,現下看來他是不打算全身而退。長劍出手,三招之間已經将人制服。

「太後在何處?」

話音一落,便見一人挾持太後走出,揚手便道,「你要在動,我就殺了這老婦!」

蘇君鹄微微遲疑,就聽林中突然傳來一聲,「蘇君鹄,我來幫你!」

兩發暗器使出,蘇君鹄救援不及,兩名賊人皆無活路。

這發招之人是誰?來不及想,便見太後兩眼一閉,居然是昏了過去。

蘇君鹄剛要往前,林中又竄出一人接住太後。折扇指向蘇君鹄,「你要對太後做什麽!?」

此話問出,丁素文等人剛好趕到,命人團團圍住方才借機逃跑的賊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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