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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想了想沒說話,只是收緊了手以示回答。花梅令懶得管他,見浮堯閉上了眼睛便從身下拿出一顆香丸攥在手心中偷偷地碾碎。一股淡淡的香味慢慢傳來,花梅令閉上眼屏住呼吸。片刻,才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裏。
此時浮堯已經在迷藥的作用下睡死了,花梅令倒是開始慶幸劍宗先祖都不通毒術。推開壓在身上的手花梅令跳下床走到了桌邊。
他拿起了桌上孟三千給浮堯的那把劍,一看到劍鞘花梅令就不禁冷笑一聲,孟三千這是在将自己獻給浮堯麽?想想就覺得惡心!
壓抑住心中的厭惡,花梅令拔出劍,黑亮的劍刃的确是一把好劍,但也僅僅只是把好劍而已,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他推開門,舉起劍借着月光裏裏外外仔細端詳了一番,仍舊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之處。
劍刃有些涼,帶着寒鐵固有的寒氣。花梅令湊近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很淡,若不是他嗅覺向來比較好恐怕都聞不出來,但卻也并不是什麽特別的香味。
花梅令拿着劍往遠處走,到樹林中捉了一只老鼠,一手拎着老鼠的尾巴一劍砍了下去。那老鼠“吱唔”一聲就死了,鮮紅的血染紅了毛皮,花梅令蹲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異樣,于是将老鼠踢到一旁,洗幹淨劍回了屋。
浮堯現在是在為孟三千做事,送他一把好劍也無可厚非,可花梅令就是不相信孟三千。說來也實在是他見證了這人太多的陰謀,孟三千的說的任何一個字他都不相信,更何況是送來的東西?
和衣躺上床,不甘心地又将浮堯的手放回腰間,花梅令又忍不住思考起來。他也收到了任謙雪出關的消息,雖說任謙雪能不能将東陽白鳳請出來還是個迷,但他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花梅令想着,卻全然沒有發現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為身旁的人考慮。看戲莫插手,演戲莫入戲。這個花梅令一直謹記在心的話似乎已被他忘記了。
翌日,浮堯覺得自己這一覺睡的很沉,很久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了,難道是因為抱着花梅令的原因嗎?
花梅令若是知道浮堯此刻心裏想的什麽肯定直接賞他兩顆迷香丸讓他就這麽睡死過去。
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花梅令,浮堯問道,“我們去哪?”
“北上。”花梅令并沒有說出明确的目的地,因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但至少知道應該首先遠離戰天下的碧柳山莊。其次,北上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北島孤城,距浮堯下次服用雪域活泉的時間不多了。
浮堯點了點頭,他沒什麽意見,只要能跟花梅令在一起于他而言怎麽樣都無所謂。殺任謙雪也不急于一時,況且就算他不出手對方也會找上門來的。
于是乎,大清早兩人便收拾好行李離開了茅屋,穿過林子一路北上。只是那兩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在林子深處的一顆大樹下,有一只老鼠的屍體,肚子上的一刀是致命傷,但最駭人的卻是它全身都已經變成了黑色,傷口處更是有凝固的黑血,而屍體周圍的草一夜之間全部枯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的浮堯和花梅令那裏的對話時,我很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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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沒想到比這更委婉又不雷人的話……
浮堯,你說話這麽直,花花都被你吓到了你造嗎
☆、華山鶴子成
說是北上,兩人走的卻是西北,一連過了六七日才到華山境內。這一路走來平安無事,也沒有追兵,唯一算得上威脅的就是兩人在茶館聽到兩個镖頭高談闊論——東陽白鳳出城了。
浮堯聽聞直直地望着花梅令似乎生怕他突然跑了去找那東陽白鳳一般。可誰知花梅令根本就沒想這些,他當時的第一反應便是根據東陽白鳳出城的時間推算了一下,約莫如今應該到了臨淄,已經與他們南北錯開了,這也正是他沒有走正北的原因。
正這麽想,轉頭就看見浮堯那有些緊張的目光,花梅令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頓時啞然失笑。
若是在幾個月之前,他首先會想到的肯定是任謙雪竟然只用了幾日的時間便化解了他七年都未化解的疙瘩吧?
花梅令知道自己變了,可每次一想到這種變化他就忍不住黑了臉。
絕不承認!他花梅令絕不會承認他對一個壓過自己的人有了莫名的好感!那豈不是在昭告天下他喜歡在下面?
想到這花梅令臉就更黑了,茶也不喝了,拿起扇子便走。知雀在空中徘徊一周站在了他的肩頭,浮堯這幾日已經對花梅令的脾氣見怪不怪了,就像無法預測的天氣。
但是無法預測不代表沒有對策嘛!浮堯也學聰明了,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就好像根本沒看見前面那人正氣的磨牙一般。
花梅令搖着扇子挂着自認優雅迷人的笑容,殊不知他現在滿臉都寫滿了生人勿近,氣呼呼的也沒發現越走周圍的人越少。浮堯倒是敏感地發現了這一點,衣袖中的左手暗自攥緊了匕首。
正在此時不遠處的巷口突然沖出來十餘個拿着劍的人,他們穿着藍色的道服,也不知用了什麽步法,片刻便将他們團團圍住。帶頭的弟子二話不說舉劍就沖了上來。
浮堯搭上花梅令的肩膀向後一拉躲過攻擊,自己則微微側身擡腳将那人踹出兩三米。
那些人瞬間便鎖定了浮堯,但浮堯豈會将這群烏合之衆放在眼裏?一個後彎腰單手撐地,手腕輕輕一縮,兩條腿便瞬間卷飛了兩人的劍。左手淩空揚起,那人連武器都沒看到胸口便突然被劃了一道口子。
十餘人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被解決了大半,可此時一道厲風卻突然襲來,仿佛西北的寒風淩厲猖狂。浮堯本馬上就要得手,感受到這股厲風頓時轉過頭拔出腰間的梅花劍,電光火石之間只聽“铛”的一聲接住了一把空中的利刃。
這人內力雄厚,兩人的劍一碰上便立刻變成了內力的比拼。浮堯擡頭望去,只見那人帶着黑色的道帽,蓄着胡須,氣宇非凡。
漸漸的,那人落了下風,他向後翻身轉而攻擊浮堯的下盤,誰料浮堯根本沒有防守的意思,迎面刺了上去,那人不得已只能化攻為守。但他劍法極快,劍氣又足,浮堯從沒見過劍法如此之快的人,一時也有些跟不上節奏。
但很快形勢便逆轉了。浮堯的劍法講的是一個“怪”字,不變應萬變,萬變應不變,每一劍的軌跡都古怪的很又變化多端,說來真是任何一個武林中人都不願意碰到的對手。那人愣是被浮堯限制的空有一身本領卻使不出來,一個晃神之間那柄黑亮的劍便已近在咫尺了!
他眼神一變突然收起劍捋着胡子笑臉相迎,“劍宗神刃果然武藝非凡,你我雖道不同,但我鶴子成也不禁心生佩服!”
梅花劍堪堪在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浮堯舉着劍,細長的眸子緊盯着那人的一舉一動。
花梅令卻是看懂了,他拿着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上前笑道,“華山鶴掌門。”
“花莊主。”鶴子成揚着下巴只是微微地掃了他一眼,那傲慢的姿态甚至在面對浮堯時也沒有收斂,他捋着胡子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高聲道,“戰盟主的追殺令說的是,武林中人凡是看見劍宗神刃的都必須出手。”
說到這,鶴子成又一臉痛惜的樣子道,“華山派是道修,本不願接這追殺令,可又常年受武林盟的恩惠。但今日與神刃交手,就是我鶴某也不禁萌生愛才之心,如神刃這般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本掌門實在是不忍動手啊!”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嘆息扼腕,最後又搖頭嘆氣似是真逼他做了什麽違背良心的事一般。
浮堯展開眉,臉色緩和了幾分。花梅令深谙鶴子成那僞君子的性格,于是抱拳道,“鶴掌門一片仁心叫人欽佩。”
這話給足了鶴子成面子,但他也只是對花梅令挑了挑上眼皮, “只是……我若是放了你們,戰盟主知道定要怪罪,要不這樣吧!兩位先到華山小住幾日再偷偷下山,也算成全了我鶴某的忠義,如何?”
“好。”浮堯應了下來,他似乎對鶴子成的印象很不錯。
事已至此,花梅令也沒法再出言拒絕,于是他答道,“那就承蒙鶴掌門款待了。”
“程樊,你帶這兩位回山吧!記着,千萬別怠慢了,失了我華山的禮數。”鶴子成說完又轉向浮堯,還是那副親和又高傲的樣子,“那鶴某就先行告辭了。”
浮堯點頭,花梅令只是笑。鶴子成留下那叫程樊的弟子,帶着餘下的先走了。
程樊看了他們一眼便轉過頭,完全不想開口的樣子就好像鶴子成給了他們多大的恩典一般。
沒一會那弟子便遠遠地走在前面與他們拉開了距離,花梅令看着華山秀麗的景色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覺得鶴子成是個什麽樣的人?”
浮堯沒有多想便給出了回答,“正人君子、性情中人。”
花梅令笑了笑,華山掌門向來擅僞裝,甚至為了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不知做出了多少犧牲,連其門下的弟子都經常為其掌門的與世無争和好性子抱不平。說來華山派的名聲在八大門派中最佳,每年拜入華山派的弟子也多是慕鶴子成的君子之名而來。
鶴子成這人花梅令也是有幾分佩服的,不為別的,就為他那爐火純青的演技。這人也真是混成了人精,就像剛剛,明明是浮堯占了上風,他卻偏偏能擺出一副威武不屈、愛才若渴的高姿态,就光憑這一點花梅令就覺得華山的好名聲真是有理由的。
但他沒有說,在他眼裏這種重名譽的僞君子最是好對付,而這剛好可以作為一個給浮堯的教訓。畢竟有些彎路只有自己走過才會記得清清楚楚。
意識到自己竟然又在情不自禁地為浮堯考慮,頓時不說話了,板着一張臉跟在那弟子身後上了山。
兩人剛到山上便碰到了“恰巧”路過的鶴子成,鶴子成昂首挺胸地走過來問道,“我剛吩咐弟子給兩位打掃客房。”
花梅令笑笑問道,“敢問鶴掌門準備了幾間呢?”
“兩間。”
花梅令聞言環上浮堯的腰笑眯眯地道,“不用那麽麻煩了,一間就好。”
鶴子成一愣,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很古怪,又帶了幾分不屑,點頭道,“好。”
浮堯卻是十分驚喜,剛剛聽到鶴子成說兩間時他還有些微微的不滿,可沒想到花梅令竟然主動提出要跟他住一間。
心中一陣激動便大手一揮,也不管鶴子成和一幹華山弟子還在一旁,直接将花梅令抱入懷中,貼的密不可分,低頭湊過去道,“你終于知道親近我了。”
這話聲音不大也不小,周圍的人卻剛剛聽的清清楚楚,十餘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過來,看得花梅令背脊都僵硬了。
兩人這副樣子頓時顯得花梅令有了幾分小鳥依人的味道,剛剛主動抱浮堯以明确上下位的行為在此刻更顯蒼白無力。
華山派的人滿臉吃驚,鶴子成這次連不屑都忘了,整個一副“萬萬沒想到風流如花梅令竟然才是下面那個”的表情!
花梅令心中的火氣如烈火燎原一般瞬間蹿到了嗓子眼,一雙美目賣力地瞪着浮堯,可他這副樣子看在華山人眼中便成了打情罵俏。
最後還是鶴子成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道,“那我讓程樊帶你們過去,先行告辭。”
說完便飛也似的走了,那步伐快的就好像連華山派的輕功都恨不得用上。
花梅令氣的牙癢癢,可看着浮堯那一臉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又真是一個壺塞扣在嗓子眼,什麽火都悶到心裏燒了。
狠狠地瞪了浮堯一眼,花梅令轉身跟着程樊走了。
其實如果可以他并不打算跟浮堯一個房間,若不是他敢肯定以鶴子成的性格此次華山之行絕對是龍潭虎穴,而浮堯和他之間,傻子都知道要挑誰比較容易下手!
當晚鶴子成又約他們共同用膳以探讨武學奧義。浮堯很是高興,欣然前往,花梅令倒是又犯了毛病,忍不住思索起鶴子成的用意了。
鶴子成特意選了背山的涼亭,無風又臨近山崖,閱目望去盡是雲間美景,仿佛暢游于浩瀚星河之間。
酒過三巡,兩人便熱絡地聊了起來,浮堯不愛搭話,但看的出他聽的很認真。鶴子成畢竟是華山掌門,真材實料還是有一些的,況且浮堯對他的劍法很感興趣,不知不覺便聊的有些晚。
大如圓盤的月亮近在頭頂,鶴子成說道,“只是神刃雖武藝高強,可武林盟也高手如雲,一對一尚且能打,可以一人之力敵十位絕頂高手也是勝負難料啊!”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浮堯是萬萬不會聽的,可他現在對鶴子成的印象極好,只當是肺腑之言也沒有反駁。
“說來我華山派南山有一處修煉聖地,裏面住着我師叔,他精通華山武功絕學出岫劍。出岫劍以變化多端着稱,倒是與神刃你的劍法有幾分相像,只是師叔脾氣古怪,只講緣分不講師徒情意,神刃武藝高超說不定師叔與你投緣便教了你出岫劍。雖不一定以一敵百,但能多點實力也是好事啊!”
鶴子成說的情真意切,花梅令聽着勾了勾嘴角自顧自地喝着酒。
“即是華山武功絕學,浮堯不敢造次。”浮堯道。
鶴子成聞言嘆息一聲,“唉!師叔看不上我,難道我華山出岫劍就真的要這麽長埋黃土了嗎?想當年孟廣陵也曾拜訪過師叔,無奈無功而返,今日難得碰到如神刃這般奇才,本以為出岫劍終于能重見天日,唉……”
浮堯有些動搖,花梅令倒是被“孟廣陵”這三個字吸引了,眼珠一轉對浮堯笑道,“既是鶴掌門的一番美意,我們就去看看吧?”
看着花梅令,浮堯哪裏說得出半個“不”字,便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明日一早我為兩位踐行!”鶴子成笑着舉杯。
花梅令也跟着舉杯。
要說孟廣陵,那可是孟三千的爹啊……
花莊主笑眯眯地搖起了扇子。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的一章~
這章感情戲貌似少了點,不知道這樣大家會不會覺得沒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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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以出岫
浮堯本打算讓花梅令歇一會再走,但他不肯,說來真不怪花梅令就那麽一腳大小的小木板,身後還滿是箭矢,哪有歇息的地方?
這次換浮堯走在前面,他每走一步都要先把石壁上的箭拔幹淨,好在這機關射出來的距離遠,箭沒入石壁的部分不算深,不然就憑他們兩個失去武功的人還真是步履維艱。
可盡管如此,浮堯每次拔箭身子都會向山崖下一傾,看得人膽戰心驚。
就這麽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走出長空棧道進了朝元洞西。幾乎是在跳下棧道的瞬間花梅令便腳一軟靠在了石壁上。
“沒事吧?”浮堯連忙問。
“沒事。”花梅令點了點心髒,“除了這裏。”
此時再回頭望去這條棧道并不算長,可偏偏就像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驚險的每一步都記得清清楚楚。
此時停下來花梅令便開始打量這個山洞,看上去很深,一眼望不到底,但又不像關浮堯的山洞那麽暗。
“走吧!”花梅令率先邁開步子走在前面,山洞很寬敞,但拐角卻有些多,越是往前走便越能聽見一陣“嘩嘩”的流水聲,像是瀑布,水流聲大的兩人甚至彼此聽不見對方說話。
起初,花梅令以為是快要走出山洞了才會聽見如此震耳欲聾的流水聲,可在他們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後還沒有看見出口時花梅令就不這麽想了。
南山有多大他還是見過的,就是再深的山洞也不至于走了這麽久還絲毫沒有要走出去的跡象吧?而且從剛剛開始水聲便忽近忽遠,雖然差別并不是很明顯,但聽覺一直很好的花梅令十分敏銳地感覺到了。
奇門布陣,花梅令很快便想到他們是遇上高手了。
這麽說來華子通這個名字他也是聽過一些,此人耿直的很,一直看不慣鶴子成那陽奉陰違的樣子才隐居于此,除了出岫劍以外還很癡迷于奇門遁甲。
花梅令停下來朝四周望了望努力回想他們剛剛走過的路,如果算上剛剛走過的那個,真正算的上是洞的只有四個,分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有九根十分巨大的撐梁石柱又分出多個分岔路,但此時想來這九根石柱呈七星排列而餘下來兩根,這個陣法剛好是九環四象迷魂陣。
浮堯見花梅令已經停下來有一會了便出聲問道,“怎麽不走了?”
花梅令被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什麽?”
“我說你怎麽不走了?”
雖然浮堯又說了一遍,可洞中的水聲實在是太大了,“嘩嘩”的瀑布聲吵的人心煩意亂,更是聽不清。于是他皺起眉湊近浮堯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花梅令湊的很近,肩膀眼看着便要貼上了他的肩膀,他蹙着眉,心情不大好的樣子,微紅的臉蛋卻顯得他就像個小娃娃,倔強又可愛。
浮堯看着主動湊上來的花梅令心中早已暖成一片,有時候他真想将這麽漂亮的人兒團成一團揉進懷裏,不給別人看,只屬于自己。
浮堯捧過花梅令的臉将唇貼在他的耳朵上說道,“我說你為什麽不走了?”
花梅令被他這麽一弄頓時順着耳根子一直紅到脖頸,整個人就像只煮熟的蝦子一般。他連忙推開浮堯大喊道,“不會好好說話嗎?貼那麽近做什麽?!”
“你說什麽?”
“…………”
花梅令已經放棄溝通了,用手指在石壁上寫下“奇門遁甲”四個字,浮堯看着他的筆畫最後竟然看懂了,用口型問道,“那要怎麽辦?”
花梅令笑盈盈地又寫下兩個字,“我會。”
九環四象迷魂陣是一個十分經典的陣法,它能利用自然的地理條件迷惑入陣者的眼睛從而達到迷宮的作用。但其實這個陣法只要找到九環中處于北鬥七星位的七環,按順序便能走出去。
而九環中還有重要的一環位于北極星的位置上,它是這個陣法的主幹,與其他八根石柱明顯不同,這根柱的正北方便是天璇星。
花梅令拍了拍身旁一路走來唯一一根沒有連接山洞上壁的石柱,順着正北方走了過去。
這次兩人只花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出了山洞。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草地,茂密的草葉足有膝蓋那麽高,這裏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明媚,曬的人暖洋洋的。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瀑布,水流有如從雲層抛下來的一般。
兩人剛往前走了幾步一個聲音就突然響起,“你們是從鶴子成那只老狐貍那過來的?”
兩人轉頭只見瀑布下面的石頭上盤坐着一個人,那人已十分年邁,白花花的眉毛甚至蓋住了眼睛。
見兩人不語,那人又開口道,“怎麽?他派你們來拿出岫劍?黃毛小子,也不先看看你們的本事!”
華子通說完布滿褶皺的手猛地拍向身下的石頭,頓時騰空而起,一把劍瞬時破水而出,他握住劍柄幾乎是同時便俯身朝浮堯飛來。
浮堯連忙拔劍,華子通內力深厚,浮堯的武功還沒有完全恢複,這一擊險得很,劍背壓上胸膛,最後還是一個後翻才躲過這一擊。
“哼!這種程度就敢來南山見我,鶴子成其實是讓你們來送死的吧?!”華子通每次說話都會用上內力,這使得即使是在如此嘈雜的瀑布聲環境他的聲音也十分清晰。
浮堯聞音冷下臉運足內力迎上去,一手雲雨轉勢使的得心應手,劍劍直逼華子通的腰肋,他雖內力不足,但劍法路數實在古怪,華子通當即陷入苦戰。
兩人一連過了百十餘招,華子通連出岫劍都用了出來,卻沒料到浮堯忽的左右手一調,一個不妨被一劍劃破了手腕,鮮紅的血液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華子通一步後躍了十餘米,半蹲着馬步,瞪圓了雙目盯着浮堯道,“雲雨轉勢……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失傳已久的武功絕學,你到底是什麽人?”
“浮堯。”浮堯收劍道。
“浮堯?”華子通默念着,花梅令卻上前一步鞠躬道,“華老前輩,在下花梅令。”
立刻得到一聲不屑的哼聲,浮堯皺起了眉,對這人的好印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花梅令倒是不甚在意,花莊主臭名遠揚,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小子,你怎麽惹了鶴子成,他給你們喝了化功散吧?”華子通說着,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動作一動一動的。
“武林盟對我下了追殺令。”浮堯想來也只有這一個原因了。
“追殺令?”華子通上下打量了浮堯一番,實在沒從這人身上看出半點罪大惡極的樣子。但他見浮堯沒有接下去也就沒有再問。
這時花梅令又開口了,“華老前輩,晚輩有事想要問您。”
花梅令難得這麽恭敬卻換來了華子通的一個白眼,“說!”
花梅令也不管對方的眼色,厚着臉皮問道,“晚輩想問孟廣陵。”
“哼!”這回是更響亮的哼聲,華子通眉毛一揚看向花梅令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總對別人的事這麽刨根問底,胸無大志!”
花梅令笑笑,但目光卻慢慢嚴肅了起來,“晚輩想知道,孟廣陵與戰天下是否有淵源。”
“無可奉告!”華子通吹眉瞪眼地回了這麽一句話便腳下一點飛回了石頭上。
花梅令锲而不舍地走到瀑布旁,華子通看了他一眼立刻瞪着眼睛道,“你纏着我也沒用!我絕不把別人的秘密告訴無關緊要的人!”
花梅令聞言卻笑了,他淌着水也跟着爬上那塊石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平等交換吧?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
華子通直接閉上眼睛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花梅令卻低頭湊到他耳旁笑道,“其實戰天下……”
瀑布聲嗡嗡震耳,浮堯站在遠處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能看見花梅令極其暧昧地趴在華子通身上,明知道只是角度的錯覺,可浮堯還是有些不爽。但很快,他便發現華子通的眼神突然古怪了起來,剛剛還一臉的不耐煩瞬間便震驚無比,滿是不可置信地盯着花梅令看。那目光就像是烙鐵,恨不得将花梅令全身上下都看穿一般。
花梅令直起身搖着扇子笑的面如桃花,“如何?前輩願意說了嗎?”
華子通看了他半響,與花梅令的洋洋得意相比,華子通倒想是極力忍耐着什麽。他瞪了好一會才朝水面拍了一掌,一個東西随之彈出水面,日光下耀眼奪目。
花梅令伸手一接,那是把雕刻着兩只獅子的匕首,匕首做的十分精致,下方帶着彎角,拔開一看刀刃更是色澤明亮,鋒利無比。
“我是不會說的,這東西是孟廣陵當年留在這裏的,你拿走吧!”華子通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花梅令笑盈盈地望向他,以華子通的性格既然會把這東西給他就證明必是與他有關。于是不再多問,道過謝便上了岸。
“朝北走有回主山的路,你快點在我眼前消失!”
浮堯對華子通的态度有些不滿,花梅令卻沒說什麽,帶着浮堯順着路北下了山,一路上都在看那柄匕首。
浮堯問道,“這匕首是什麽?”
花梅令想了想,笑眯眯地把匕首遞給他道,“喜歡就給你了。”
浮堯并沒有這個意思,對那匕首也談不上喜歡,只是若是花梅令送給他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而花梅令則是覺得,能拿到這東西,知道孟三千和戰天下的确有問題便算是不虛此行了。至于那把匕首的緣由,若是今後查不出便再來問就是,況且這種事這麽多年都沒查出來,也不差在這一時。
“不過,你為什麽沒有問出岫劍的事?”花梅令突然想起此行本來的目的頓時有些心虛。
浮堯哪猜得到花梅令的想法,只是平靜地說,“華老已經教給我了,出岫九式,一式不漏。”
花梅令一愣,但很快便想到是浮堯和華子通交手的時候,他倒是沒想到華子通會這麽欣賞浮堯,畢竟這人怎麽看都是個榆木疙瘩。
兩人返程只用了半個時辰,讓花梅令不禁大嘆鶴子成真是給他們選了一條去南山的不歸路,如今柳暗花明,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是花梅令沒想到的是,兩人前腳才剛踏出山路,鶴子成就突然跑過來焦急地道,“不好了!武林盟的人上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哎呀呀~
☆、出山又遇敵
花梅令聽見這話直接笑出了聲,“戲演到這應該已經落幕了吧?”
浮堯的臉色也不怎麽好,他一想到花梅令險些在長空棧道上喪命就更是厭惡鶴子成。
鶴子成微微一怔,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你們說長空棧道?那時因為只有從長空棧道走到南山師叔才有可能教你出岫劍啊!而且那也是對神刃的考驗,出發之前鶴某已經提醒過兩位要小心了啊!況且鶴某一直相信以兩位的勢力,區區一個長空棧道絕對難不倒你們!”
花梅令還是笑,鶴子成見狀又說道,“你們信不信我沒關系,我鶴子成一聲光明磊落、無愧于心!”
“那化功散是怎麽回事?”浮堯冷冷地揭穿他。
“的确是我下的。”鶴子成老老實實地承認了,“因為你如果用輕功通過長空棧道便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可為了讓你不至于有生命危險,花莊主喝的那杯酒可是沒有下任何藥啊!”
搖着扇子的手一頓,花梅令臉上的笑容還未散,接收到浮堯探尋的目光後,他笑盈盈地轉頭看向鶴子成。鶴子成還是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可那雙眼睛中卻閃過一絲的得意。
半響,花梅令才開口道,“他騙人。”
花梅令不清楚那杯酒裏有沒有下毒,就好像鶴子成也不清楚花梅令到底有沒有武功一般。但這個賭局從一開始便并不公平,因為無論花梅令說什麽浮堯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他,而鶴子成早就失去了可信度。
聞言,浮堯直接抽出腰間的梅花劍搭在了鶴子成的肩膀上。
鶴子成繃着臉,與浮堯對望許久才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鶴某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不過現在不知哪裏走漏了風聲,少林、峨眉兩派掌門都在外面,數百人守在山門口,就算是你們也難以從他們手中逃脫!”
“鶴某管束弟子不嚴,既然風聲是從我這裏走出去的,我鶴子成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兩位若想平安下山,可以挾持我。”鶴子成挺直胸膛倒真真是一副大義凜然的大俠樣子,若不是花梅令多年來見過形形□□的人,練就了識人相面的本領一定會被他這副樣子騙到。
“我倒是不懂,鶴掌門為何要為我們做到如此地步。”花梅令問。
鶴子成掃了他一眼道,“但求無愧于心。”
花梅令當即便笑了,鶴子成的算盤打的好,浮堯和孟三千湊到一起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若是他日武林盟真的敗北,就憑他今日對浮堯施以小惠或許就能保住華山。而他向來仁義在外,只要說是不忍痛殺良才就可名利雙收,此等一石二鳥之計不可不謂狡詐。
只是鶴子成料到了所有卻料錯了一點。
花梅令笑道,“那就委屈鶴掌門了。”
送到手裏的棋子再不用那就太不符合他花梅令的性格了。
就這樣,浮堯挾持着鶴子成,華山派的弟子見師傅被抓便尾随其後也一路跟來。直到了華山入口,迎面就看見守在山門口的少林掌門和峨眉掌門,身後一幹弟子早已擺好了攻勢。
見浮堯的手中還抓着一個人少林方丈朝身後擺了擺手。三人停在他們對面,花梅令率先開口道,“勞煩各位讓一讓,鶴掌門身份尊貴,要是不小心被誤傷可就麻煩了。”
“花梅令!”峨眉掌門道,“梅令山莊與我武林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本師太也不願管你那些破事,可如今你是要站在孟三千那邊嗎?”
“師太,請別拿我跟他相提并論,本莊主只是站在神刃這邊而已。”
浮堯聞言轉過頭,正見花梅令笑着拿扇子指了指自己,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纨绔。
“哼!什麽站在神刃這邊,我看你是貪圖美色,色迷心竅了吧?!”峨眉掌門繼續喊道。
“總歸不可能貪圖您的美色就是了!”
“你!”峨眉掌門氣急,拔出劍就要上,鶴子成連忙高聲喊道,“師太!花梅令給我下了毒,這次就姑且放過他們吧,等他們下了山,我們再追也不遲!”
少林方丈嘆了口氣皺着眉問道,“唉,鶴掌門,你怎麽會被抓呢?”
鶴子成還沒說話,峨眉掌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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