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5)
譏諷道,“什麽被抓?我看又是他愛才心切才着了人家的道!”
鶴子成不說話了,花梅令也不反駁,笑盈盈地問,“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不行!”峨眉掌門。
浮堯直接一收劍,鶴子成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
“師傅!”華山弟子頓時驚叫道,“師太,您就先放了他們吧!”
少林方丈見狀也跟着求情,“師太,這次就姑且讓他們走吧!”
這麽多人反對,峨眉掌門也不好失了顏面,便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劍,兩派左右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浮堯挾持着鶴子成一直走出華山境內才放開他,“我只饒你這一次。”算是抵消花梅令在長空棧道上的有驚無險。
鶴子成想了想倒是十分恭敬地說,“你我道不同,他日相見已成敵手,願神刃能将出岫劍發揚光大以震我華山之威!”
浮堯有些詫異,鶴子成如此說一套做一套,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鶴子成的本意了。于是他點頭帶着花梅令轉身便走了。
看着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鶴子成的臉慢慢猙獰起來,左腳向前踏了一步,下一瞬突然拔劍直沖浮堯的胸膛刺去。
最先發現的是知雀,它突然驚叫一聲花梅令連頭都沒有回便下意識地推開浮堯,長劍從兩人中間穿過刺了個空。劍的主人立刻氣急敗壞地向左一劈直奔花梅令而去。
浮堯終于起了殺氣,腳尖一點,那柄劍還未來得及碰到花梅令便被另一把劍擋住了。
鶴子成看見浮堯冷聲道,“把出岫劍交出來,不然,別想離開這裏!”
花梅令終于弄懂了,“原來你大費周章地幫我們逃出來是怕武林盟的人跟你搶出岫劍秘籍。’
“哼!當然,就算出岫劍到了手,我一時半會也學不會,武林盟那麽多人一定有哪個幫派會趁機對我下手!說到這還得感謝你們替我拿出了出岫劍啊!”鶴子成說完便大笑了起來,平時那文質彬彬的樣子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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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梅令聞言也跟着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讓浮堯忍不住想回頭看看那日此刻是怎樣的芳容。“鶴子成,難道之前你打不過浮堯,現在他學會了出岫劍你就打得過了嗎?”
“本來是打不過,但就算你給了他解藥,化功散的效果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失吧?”
花梅令微微勾着嘴角,浮堯聞音倒是冷笑一聲,“已經足夠了。”
說罷,他突然擡腳便踹上了鶴子成的胸口,腳下有如踏着疾風,一瞬間便沖了上去。鶴子成倒在地上,還來不及爬起來就看見那黑亮亮的劍尖已然近在咫尺,根本連任何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此時,一個東西突然從空中襲來打歪了浮堯的劍,浮堯皺起眉,花梅令也是一驚,兩個人影突然落在了不遠處的草地上。
浮堯冷眼望去,“是你。”
那人走到一旁将插在地上的闊刀撿起來,雙目如鷹緊盯着浮堯,“原來你就是劍宗神刃。”
此人正是任謙雪,他拎着一把闊刀,身後還跟着一位容貌非凡的白衣男子。
花梅令的目光徘徊在兩人之間,半響才搖着扇子走上前笑道,“恭喜啊,白鳳。”
比之在北島孤城,東陽白鳳的身上多了絲戾氣,少了絲平和。不在是那個閉門不出的孤城主,而變成了這個劍神東陽白鳳。
東陽白鳳看見花梅令有一絲絲的尴尬,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麽樣的态度來面對這位陪伴了自己七年的舊友。但很快他便收起一身的煞氣溫和地笑道,“倒是好久沒見到花莊主了,說來……”
“你閉嘴。”一柄直指向他的劍尖打斷了東陽白鳳的話,東陽白鳳轉頭便看見浮堯殺氣逼人的盯着自己。
在任謙雪出現時,浮堯便已經猜到後面這個人是誰了,可聽到花梅令叫他“白鳳”心裏的怒火還是忍不住燒的更旺,他可沒有忘記孟三千說過東陽白鳳是花梅令的老相好,而上次在北島孤城外花梅令也是因為自己說要殺東陽白鳳才突然翻臉的。
東陽白鳳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去,他終于出城自然不用再忍受別人的冷言冷語,可看了看花梅令他還是退後一步道,“我不出手,這次。”
花梅令苦笑了一聲,“孤城主果然溫柔。”但這溫柔就像是帝王最後的恩寵,下一次送來的便是三尺白绫。花梅令很清楚這些,東陽白鳳只是在念舊情,說來這已經是十分好的結果了,畢竟若是十年前的東陽白鳳恐怕還不知道“念舊情”這三個字要怎麽寫。
可在浮堯看來這無疑是種嘲諷,尤其是看到花梅令那明顯柔和的語氣和黯然傷神的笑容。無論是曾經一時與他打成平手的任謙雪還是讓花梅令傷心的東陽白鳳,他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思及此,他也不再去管地上的鶴子成轉身投入到與任謙雪的戰鬥中。
任謙雪力氣大,他的刀就足有十公斤重,可那麽一把闊刀在他手中卻又用的十分靈巧,刀速雖稱不上極快,刀法卻毫無死角。
兩人轉眼間便過了百餘招,浮堯早已祭出了雲雨轉勢但兩人仍是打的難分高下。依花梅令看來任謙雪當年直到閉關也沒有将全部的實力發揮出來,不過……浮堯也應該如此。
浮堯身上化功散的藥效已經失了大半,花梅令看着被浮堯步步緊逼慢慢占了下風的任謙雪有些奇怪,浮堯太心急了,每一劍似乎都在想着快點結束這場戰鬥,可任謙雪哪是那麽容易便能解決掉的?不過是白白浪費了力氣罷了!
又是一劍直沖任謙雪的面門而去,任謙雪後翻躲過,浮堯立刻将劍向下劈去,任謙雪速度極快一個側身跳到了浮堯的身後,浮堯連忙轉身舉劍接下,險些中了這一招。
用力地瞪大眼睛,浮堯盡力不讓別人看出他的異常,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任謙雪的樣子越來越模糊,連手中的劍都是在憑感覺機械似的揮動着。
不知道為什麽,從剛才開始浮堯忽然發現自己慢慢地看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愛一念間
慢慢的,任謙雪便占了上風,浮堯的氣息有些不穩,額頭上也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花梅令終于看出了浮堯的異樣,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是怎麽一回事。
可此時對于浮堯來說卻是天雷地火一般的難熬,他的眼睛很痛,就像有什麽東西在啃噬着他的眼球。這種疼痛感實在是太熟悉,熟悉到他忽然想到花梅令曾說過最後一次雪域活泉的日子要到了。
是啊,要到了,就是今天。
花梅令從未跟他提及如果少一次沒喝會怎麽樣,他也從未在意,之所以一直按時服用也是因為對花梅令的思念。可出洞這麽久,被騙了這麽多次,浮堯至少能想明白一點——花梅令有什麽事瞞了他。
又一刀揮來,浮堯眼前花白一片,舉劍的動作慢了半拍,還什麽都沒來得及看見就感覺肩膀驀地一痛,溫熱的液體濺到了他的臉上。
用劍尖支着地,浮堯踉跄了幾步眼前終于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
這種感覺過于熟悉,熟悉到他甚至記得那時花梅令還喜歡纏着他,總是在不經意間便會出現在他身旁。
如果那時候就知道有朝一日會這麽喜歡他該有多好?浮堯忍不住想,那樣就可以在花梅令還喜歡他的時候抓緊他。
肩膀很痛,但比之更痛的卻是那顆心。他是神刃,被人奉為先祖,可他也不過只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花梅令在騙他,這麽一句話只是在腦海中微微浮現便痛的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是,他不如花梅令的那些男寵那般低眉順眼,也無法像東陽白鳳那樣溫柔和煦。他早就被剝奪了笑的能力,在那個漆黑的連光都是奢侈的山洞中消磨了所有表情,他甚至沒法讓自己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但他卻是那麽自然的就愛上了花梅令,沒有人教,沒有人告訴,就偏偏喜歡上了。
浮堯緊抿着唇突然拿起劍,任謙雪連忙擺好姿勢準備迎接攻擊,可誰知浮堯卻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刀刃。
“如果我輸了,他會怎麽樣?”浮堯忽然開口,雙目望着任謙雪的方向卻失了焦距。
浮堯并沒有說是誰,但冥冥之中大家卻都聽懂了。花梅令有些發怔地看向浮堯,他忽然覺得浮堯生氣了,不,一定是很生氣很生氣,所以才會沒有叫他的名字。可不知為什麽,這個發現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任謙雪一對鷹眸緊盯着浮堯的眼睛看,沉聲道,“帶回武林盟處理。”
聞言,浮堯攥着刀刃的手突然收緊,順着刀鋒撸了下去,一只左手頓時鮮血淋漓,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麽,可所有人又似乎都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矛盾的情感,絕望而又堅強的。
身體的疼痛能讓他的精神更加集中,浮堯很清楚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出生在一個光都無法通過的地獄,似乎早就被這個世界遺棄了。可他又偏偏想要自由,一個不屬于他的世界要怎麽得到自由呢?
花梅令之于他就像是那道不應碰觸的光,他只顧着追求那片溫暖卻忘了,想他這種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又怎麽能适應得了如此刺眼的光呢?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想為那道曾經照耀過自己的光去戰鬥。
“你還要打嗎?”任謙雪已經看出了他的問題,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好端端的浮堯的眼睛卻突然看不見了,但他向來對失去戰鬥能力的人沒有興趣。
浮堯的雙目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肩膀上的血浸透了衣服,大片大片地向下流,他用那柄沾滿血的劍淩空指向任謙雪冷聲道,“如果不能确定他的安全,我絕不會倒下。”
任謙雪微微啓唇最後卻什麽也沒說。老實說他很驚訝,驚訝于浮堯的毅力也驚嘆于他的執着,他不懂花梅令那樣的纨绔子弟有什麽好,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當年有浮堯一半的勇敢,或許也不會荒廢了十年的光陰。
“我敬重你。”任謙雪說罷提刀沖了上去,因為以對方現在的樣子來看根本就無法主動攻擊吧?
花梅令已經傻了,他想起來了,雪域活泉!是雪域活泉!今天正好是最後一次服用的日子!他從沒如此後悔過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當初,他只當服用是一個戲子,他将浮堯玩弄于鼓掌之間時從沒想過兩人有一天能走到這個地步!
可看着浮堯那鮮血淋漓的左手花梅令無法自制地顫抖了起來,浮堯不會向他要任何解釋,因為那個人就是那麽好騙,好騙到不管他說什麽都傻傻的相信。
攥緊了手中的扇子,此時浮堯已經被任謙雪一刀挑飛了劍,銀晃晃的闊刀直奔浮堯的胸膛而去,可浮堯此時卻連自己的劍飛到了哪裏都看不見。
“住手!”花梅令突然扔了扇子跑過去張開雙手擋在了浮堯前面,刀尖在面前穩穩地停下,浮堯看不見但他卻聽見了,他連忙伸手将花梅令整個人抱起來轉了個身。只是他不知道,他背後的刀早就停了。
花梅令怔着眼睛,他能感受到鮮血源源不斷地從浮堯的肩膀處流出來,浸濕了他的後背,但他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如此生死關頭,浮堯想的仍然是他,可他卻只有在此時才忽然明白浮堯對他的感情比他想的更濃烈。
身後的刀沒有襲來,浮堯此刻卻也沒有發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懷中的人兒身上。他收了收手臂将花梅令緊緊地抱在懷中,或許是血的關系,他覺得格外的溫暖。
“你記不記得你送給過我一本《詩經》?”浮堯低頭湊到花梅令的耳旁說道,他的聲音很輕有些無法掩飾的虛弱。
花梅令根本無暇去思考,整個人看上去呆呆的,但其實他卻是在拼命地感受着身後那人的體溫。他第一次覺得浮堯的懷抱這麽溫暖,卻也是那麽的涼。
“我知道你喜歡就看了很多。”浮堯還是說,他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肩膀和眼睛的疼痛讓他的身體禁不住地顫抖。于是他将頭埋在花梅令的頸窩間低聲道,“雲想衣裳花想容,心悅君兮君不知。”
花梅令的眼睛驟然睜大,幾乎是同時那個緊抱着自己的人突然失了力道,身後傳來“撲通”一聲花梅令卻沒敢回頭。指甲甚至陷入了肉中,他努力克制着不要眨眼睛。
心悅君兮君不知,怎麽會不知呢?聰明如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他一直都知道啊!只是任性的沒有說、不想說,他以為這份感情來的簡單,去的也會容易,所以才會裝作不懂硬是傷害了那個人的心。
這又能怪誰呢?浮堯的眼睛,浮堯背叛劍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為了看一場戲,看一場會讓自己肝腸寸斷的戲,可他現在看夠了不想看了,這場戲卻遲遲不肯落下帷幕。
“跟我回武林盟吧!”任謙雪伸手打算将倒在地上的浮堯拉起來,花梅令聞言突然驚醒一般轉過頭一把打開任謙雪的手。
“滾開!”一向冷靜的花梅令忽然就失了分寸。
他蹲下身想将浮堯抱起來,可他的力氣又不夠反反複複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如果他不是那麽弱,如果他會武功,哪怕是他有一個正常人的身體,至少他還可以在這裏抱着浮堯離開,至少他還能在這個時候維護一下浮堯最後的尊嚴。
但其實他早就被斷了筋脈,別說習武,能這樣像正常人一般行走生活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其實我才是從出生起就被抛棄的那個。”花梅令低低地說,他的聲音很小,任謙雪甚至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謙雪。”東陽白鳳輕輕地叫了一聲,任謙雪轉頭便看出了東陽白鳳的請求。無論如何,對于花梅令替他陪伴了東陽白鳳七年他都應該是心存感激的。
任謙雪收起刀轉身走了,可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花梅令!把華山出岫劍劍譜交出來!”鶴子成拿着劍指着花梅令的下巴。
花梅令擡起頭看向他,那目光是如此的飽含怨氣,殷紅的眼睛就像是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鶴子成都不覺縮了縮脖子。
東陽白鳳皺起眉,他剛打算出手解圍任謙雪便攔住了他。同時,幾個人從樹林深處走出來,領頭的那個生了一張書生面孔,文質彬彬、柔美非常。
“孟三千?!”鶴子成一驚。
孟三千笑着走到了花梅令的面前,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浮堯轉頭笑盈盈地對花梅令說,“跟我走吧?”
這是一個無需選擇的問題,盡管孟三千只是給了花梅令一個提議,但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這已經是唯一的活路了。
花梅令還是看着浮堯,他閉着眼睛卻仍然睡的不安穩,那些疼痛殘忍的連在睡夢中都不肯放過他。
花梅令已經失去了那萬年不變的笑容,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老鷹,連那漂亮的眸子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他一字一頓地道,“孟教主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哈……”孟三千仰頭笑了幾聲,聲音爽朗動聽,讓人完全想不到他現在在做的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
他伸手挑起花梅令的下巴笑的如沐春風,“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你又何必逃呢?”
“不過我偏偏就喜歡你這副不老實的樣子,你想要的我都如你所願,現在,你滿意了嗎?”孟三千說這話時,他的腳下是早已不省人事的浮堯,他的身後是花梅令曾執着七年的舊愛。就像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的尊嚴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作者有話要說: 背景關系,情路肯定不會順麽……
不過以後就會好啦,各位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們~
☆、一曲琉璃碎
“花梅令。”東陽白鳳叫了一聲,那目光中寫滿了挽留。
花梅令看向他,又看了眼他身旁的任謙雪笑了,他又要以什麽身份跟東陽白鳳走呢?況且浮堯就是為了不讓他和東陽白鳳走才戰鬥至此的,浮堯怎麽就不明白呢?最危險的其實是孟三千啊!
盡管已經勝券在握,但孟三千還是下了一劑猛料,“雪域活泉在我那,畢竟現在趕去北島孤城也來不及了吧?”
花梅令轉頭看向孟三千,那眼神很陌生,就像他們是陌生人一般。孟三千從沒見過花梅令這副落魄的樣子,心中驀地一緊,不得不說他還是更喜歡花梅令意氣風發的樣子的。
“走吧。”花梅令的目光忽然堅定了起來,他挺了挺胸膛大步向遠處走去。
孟三千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他就是喜歡花梅令這副樣子,無論經歷了什麽樣的打擊都能振作起來,就是要這麽生龍活虎才會有看頭。
“告辭。”孟三千說着,命人擡起地上的浮堯便走了。
花梅令并沒有驚訝于孟三千會知道他們的行蹤,孟三千有他的渠道,就像他也有自己的方法一般。但即便如此花梅令也還是對孟三千竟然包下這麽大一個歌妓坊等他們有些吃驚。
花梅令忍不住嘲諷道,“孟教主真是闊綽。”
孟三千笑了笑,“你留在下面。”
說完他便帶着手下和浮堯上了二樓,這裏是歌妓坊的大堂,而二樓是看臺,偌大的歌妓坊裏面連個人影都看不着。花梅令見孟三千端正地坐在最中間的雅座上向下望着他,忽然機警了起來。
“你很害怕?”孟三千問。
花梅令:“你在說什麽?”
孟三千不語,只是笑咪咪地拍了拍手,兩個白帝山的弟子立刻從廂房拖出一個人來,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卻被麻繩困的像個粽子。
花梅令的臉繃的緊緊的,他眼神很好,所以不用孟三千提醒他也認出來那人是白撫。
白撫嘴裏被塞了布,硬是被逼迫着跪了下來。
直到此時花梅令才終于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絕不是以往那樣繞繞圈子便能全身而退。
目光遠遠地落在浮堯身上,他被扔到了地上,還不省人事,樓梯上有一道細細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他的身下。
花梅令敢發誓,孟三千絕對不會去顧忌浮堯的死活,而照這麽流血下去,不用等到雪域活泉就已經踏入鬼門關了。
想了想,花梅令竟然笑出了聲,他手中的扇子沒了,可那熟悉的笑容卻好像扇子還在他手中一樣。
花梅令:“孟教主擺這麽大的架子,本莊主倒真是怕了。”
孟三千就好像沒聽見一般,“百令山一戰中刺瞎戰天下眼睛的不是任謙雪,因為他刀上刻的還是東陽白鳳的名字。”
花梅令冷笑一聲,“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猜測是任謙雪,更不明白你為什麽對這件事如此執着!”
孟三千悠長地道,“其實我們的目的相同啊……花梅令,刺瞎他的是你吧?”
“花某不才!”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話音剛落,一旁的弟子便突然将白撫踹倒在地,只聽“咚”的一聲,白撫再起來時額角已經流了血。
花梅令噤了聲,孟三千對他這副樣子很滿意,畢竟就是再倔強的小貓也還是溫順的時候更可愛一些。
“我和戰天下也有仇,”孟三千誘惑道,“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是戰友。”
花梅令看着他不言,孟三千又道,“不過也真是多虧你們将武林盟的人都引到了華山,才能讓我們的人下手這麽順利!”
花梅令冷聲道,“你做了什麽?”
孟三千忽而笑了,他向後靠在太師椅上悠閑自得地翹起二郎腿,“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應該也更關心雪域活泉的問題吧?”
花梅令冷着臉,腦子拼命地想着孟三千又是要玩哪一出。一旁的門打開了,兩個侍女舉着托盤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托盤上放着的是一套衣服,但無論是從顏色還是款式上來看都絕對不是男人的衣服。
又是“咚”的一聲響,花梅令望過去,只見孟三千将一個瓷瓶放到了欄杆上,那瓷瓶的大小與欄杆差不多寬,幾乎搖搖欲墜。但花梅令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瓷瓶裏便是雪域活泉,目光看了看那套緋紅的衣服,花梅令已經猜到了什麽。
孟三千笑盈盈地開口,“本教聽聞花莊主最喜愛的舞曲是《琉璃碎》,便專門去看了看,這舞倒真是香豔的很,只可惜本教主總是覺得那些胭脂俗粉跳不出《琉璃碎》真正的意境。花莊主既然經常看這一出,想必對舞步早是爛熟于心了吧?”
門又一次打開,走進來幾個樂師,搬着小椅子坐了下來。花梅令擡頭看着孟三千道,“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能見到花莊主一舞還不算是好處嗎?”孟三千笑着拍了拍手,“你們都下去吧!要是有人敢偷看,殺無赦!”
白帝山的弟子慢慢散去,孟三千指了指托盤中的衣服,“本教至少能準你去後面換衣服。”
花梅令轉頭,托盤中那鮮紅色的衣服是那麽的刺眼。曾幾何時,花梅令還覺得只有如此豔麗的顏色才配得上《琉璃碎》這出舞,可如今風水輪流轉,卻轉的讓人這麽措手不及。
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扶欄上的瓷瓶,順帶地便看見了昏迷不醒的浮堯和不停地朝他搖頭的白撫。
“好啊。”花梅令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盛開的玫瑰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只要孟教主有命看到結束的話。”
花梅令抱着衣服走到了後面為他準備的房間中,關上門,轉身便看見屋中跪了一個人。
“莊主。”黑煞單膝跪地,“碧柳山莊,劉叔叛變,戰天下被刺傷了,現在仍在昏迷中。”
花梅令沉了沉臉,劉叔跟在戰天下身邊二十年,即便是像戰天下那樣警覺的人也會對其降低提防,何況他又負責戰天下的衣食寝居想得手很容易。
花梅令衣低聲問,“傷在哪?”
“腹部,戰天下及時發現躲過了致命一擊。”
“白撫被抓了。”花梅令忽然插了這麽一句,黑煞的背脊一僵,頓了半響才道,“屬下……知道。”
花梅令忽然覺得有些可悲,黑煞明知道白撫被抓了,可為了忠義卻還是繼續跟着他而沒有去救援,而白撫即便是被抓了,也絕不會允許黑煞扔下自己來去救他。
“忠義”二字看上去高尚,其實卻讓人活的如此身不由己。
“等這次風波結束了,你和白撫走吧!”花梅令忽然嘆息道。
“莊主?!”
“當年的收留之恩,這麽多年早就還清了,倒是我一直受你們照顧了。”花梅令看了眼窗外,繁花似錦,已是盛夏,但這夏季的暖意卻怎麽也傳不進他的心底。
這陣風波要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又是怎麽樣的收尾呢?花梅令第一次發現自己玩大了,丢了自己的心,又牽連了這麽多條人命。
孟三千等了沒多久就看見一抹豔麗的身影出現在臺上,花梅令穿上了豔紅的長紗,探路着後背,胸前的領口微微張開,露出漂亮的鎖骨。他赤着腳,踩在純白似雪的地毯上,就像一朵冬日盛開的紅梅。
孟三千拿着酒杯的手停了下來,目光毫不忌諱地落在花梅令的身上,赤|裸的欲|望仿佛下一秒便會沖下臺将那人身上的衣服都扒個幹淨。
琴聲起,那抹豔紅的身影翩然起舞,有如廢物在叢中的蝴蝶。孟三千總算知道花梅令為什麽喜歡這支舞了。若想跳《琉璃碎》舞女必須身着紅紗、半露酥胸,袒着後背,赤腳跳出七百二十步,一百八十圈,一步一圈都少不得,這舞對舞女來說是折磨,對觀賞者來說絕對是賞心悅目中的極品!
就在花梅令轉第十三個圈時,孟三千便感覺到自己身下的躁動,但面上卻全然看不出來,他悠閑自得地喝着酒,最後幹脆閉上眼睛不看了。
因為他等的不是這個,但其實若是花梅令真的願意出來給他跳這一出,他或許還會大發慈悲的放過他們。
孟三千這麽想抓起浮堯的頭發将他的頭拎到腿上,拿起扶欄上的瓷瓶對着浮堯的嘴倒了下去。
而臺下那人的目光一直注意着這邊,眼看着瓷瓶中的液體一點點流入浮堯的口中,花梅令忽然腳下一點一個空翻便躍上了二樓,抽出腰間的彎刀對着孟三千的脖子砍了下去。
孟三千不緊不慢,随手抽出一旁的劍接下,但很快他便發現這一刀比他想象中要厲害的多。于是他一拍椅子站了起來,正好抓住花梅令的手撸起他的袖子。
“你黑了不少麽!而且似乎這麽一小會的功夫就長高了一些?”孟三千笑盈盈地望着他的眼睛。
花梅令不語,轉而砍下第二刀,孟三千側身躲過去又道,“都說花莊主不說話的時候便是要殺人了,但其實卻應該是花莊主殺人的時候根本說不了話吧?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孟三千說着一劍揮去,兩人頃刻間便過了三四十招,花梅令的劍向後一挑,一道劍氣剛好砍斷了捆着白撫的繩子,白撫起身便将浮堯拖離了戰場。
臺上兩人已經打的難舍難分,孟三千雖然猜到花梅令身後會有這麽一個高手,但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這絕不是一個“高手”二字能形容的了的,如果這人上面沒有花梅令壓在頭頂,一定會成為武林中的佼佼者。
孟三千勝在頭腦,武功雖不弱,但還真就不是黑煞的對手,不過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便任憑那兩人帶着浮堯逃了出去。要說真是的花梅令,八成現在已經被轉移到了安全地帶了吧!
左使走過來問道,“教主就這麽放過他們了?”
孟三千看着那幾人遠去的方向眯起了眼睛,“我只是想确認,花梅令會不會武功,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黑煞暗衛,你又要蹲樹梢,又要替主子跳舞真是難為你了
就算是冷靜的小花花碰到關乎愛人生死抉擇的時候也會失去理智嘛~
☆、洛陽有兩曲
浮堯是疼醒的,本來睡夢中只是覺得有些吵,有什麽東西嗡嗡的叫,後來身子一颠,腦袋突然磕到了什麽東西上。
浮堯慢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花梅令的睡容。他們在馬車裏,大部分空間都被自己占據了,而花梅令可憐巴巴地坐在一角撐着額頭睡着了。
細長的發貼在他的臉上,浮堯伸手想幫他理開發絲,可要擡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人攥在手中。
浮堯穩穩一愣,低頭愕然的順着那纖白的手臂望過去,一路看到了花梅令的臉。
又擡起兩人緊握的手放到眼前搖了搖,就好像要聽出響來似的。在确定了怎麽看都是花梅令主動抓住自己而不是自己犯了夢游症拉着不放後,浮堯忍不住亮起眼睛看着花梅令。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光芒太閃了,花梅令竟然真的醒了過來,他似乎還沒發現浮堯已經醒了,暈乎乎的擡手将發絲掩到耳後。
這一擡手,不對勁了,好像還拉起了什麽。
花梅令順着自己的手望過去,然後就看見了浮堯那一雙亮閃閃的眼睛。
花梅令:“……”
浮堯見他看過來便耍寶似的将兩人緊握的手又搖了搖,花梅令立刻松開手扭頭看向窗外。
浮堯努力想了想自己暈過去之前的事,最後說道,“我暈倒之前對你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花梅令繼續看着窗外的風景,動都沒動一下。
浮堯見狀伸手摸到花梅令的腰,躊躇了好一會見沒有遭到反對才大着膽子直接将花梅令抱入懷裏又拉到腿上。
花梅令皺起眉擡頭看着浮堯,卻沒有反抗,“你的傷不想好了?”
浮堯卻只是緊緊地摟着他,一雙狹長的鳳眸勾魂攝魄般地望進花梅令的眼中,“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哼。”花梅令鄙夷地輕哼了一聲扭過頭。
浮堯這下又搞不懂了,花梅令這到底是拒絕他了還是接受他了?怎麽一會功夫就兩種态度輪流變了這麽多次?
其實花梅令是在心裏為自己抱不平,他不懂自己一世英明神武,身邊肥環瘦燕,其中也不乏聰慧伶俐的,更是有東陽白鳳這樣堪稱千載難逢的絕世好受,怎麽最後偏偏是掰彎了別人倒黴了自己呢?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願意承認他喜歡浮堯,盡管不排斥這樣的親密接觸,可一看見浮堯那因為他的親近而亮閃閃的眼睛,花梅令就渾身受傷。
思及過往,悔不該當初啊!
一陣風吹過拂開簾子,浮堯看見車外驅車的人是白撫,這沒什麽好驚訝的,他反倒有些驚訝白撫怎麽過來這麽久才追上來。
浮堯問:“我們去哪?”
“周游。”
“周游?”
花梅令點頭,想了想又轉頭挑起漂亮的眉毛,“怎麽?你不願意?”
就是以前浮堯也經受不住花梅令這樣的挑逗,何況是現在只是睡了一覺就明顯地感覺到花梅令對自己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怎麽會?”浮堯說,“你沒有事情要處理了嗎?”
花梅令的眸子暗了暗,浮堯見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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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