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穿上,給朕看◎

周瑄握住謝瑛的腰, 輕易托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他在軍中歷練過,掌腹粗粝堅硬,摩擦過腰間軟肉時, 激的謝瑛陣陣戰栗。

兩人換了位置, 周瑄仰躺在枕間,垂眸掃視坐在小腹上的人, 她虛虛撐着身體, 跪立的膝蓋用力頂着床榻,腰身纖細, 上身端的極其挺直,呼吸也刻意控制, 稍大幅度便會讓身體下滑失重。

白皙的手指慢慢勾上他的革帶, 似在猶豫。

周瑄托着她腰往後挪了挪, 謝瑛低呼, 小臉緋紅滾燙,隔着一層裏衣, 他皮膚的溫度真實熱切的傳遞到她身上,令她坐立難安,想起身下去, 又被周瑄摁住。

她擡頭,對上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睛。

從前,他的眼睛幹淨清亮, 看她的時候只有喜歡和疼惜,而現在, 謝瑛看不懂他, 那眼神冷漠疏離讓她打怵, 盈溢滿出的皆是欲/望,再無其他。

謝瑛剝開他的革帶,衣裳順勢掉落身側,露出平滑健碩的上身,謝瑛別開眼,手指打顫。

周瑄右手覆在她腿上,慢慢移到腳踝,或輕或重的揉/搓。

謝瑛仰起頭來,兩手兀的抓住他前懷衣裳,雙腿下意識并攏。

“過來。”

他指着那處,言語極其輕視。

謝瑛眼眶蓄上水霧,然卻一動不動,她張嘴:“你為什麽非要如此羞辱我?還要多久,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至少能看到期限,有所指望,總好過這般無休止的承受,泡在苦海裏連浮木都抓不見。

周瑄沒答她,托起那腰微微落下。

謝瑛咬緊了唇,細汗沿着下颌滑落入衣領,薄軟的裏衣自肩頭吹起,發絲纏繞着頸項逐漸變得濡濕沉重。

她阖上眼眸,被他送至無妄的泥沼。

呼吸聲沉重灼熱。

他卻不知疲憊似的,擁着她,占有她。

最後的最後,他握着她的手,如浪尖猛然跌落。

謝瑛咳了聲,周瑄自後撐起身來,反手握來小盞茶水,遞到她唇邊,謝瑛歪在他手上飲了兩口,卻見周瑄忽然探過身去,将剩餘的茶水悉數喝完,信手把茶盞往外一擲。

謝瑛被他親的渾身發軟,快要窒息,指甲嵌進他後背,掐住那皮肉狠狠摳出血痕。

周瑄哼了聲,撫着她臉頰輕輕挪到衣間。

謝瑛難受的想蜷起來,被他擡手摁住,窗外的風如同薄薄的利刃,不停不休地割裂她微弱的神經。

她抓着他的發,求他起來。

周瑄只擡了下眼皮,便又覆在堆疊繁複的裙間。

直至天色浮起青白,謝瑛如同劫後餘生,背對着他抱住自己,将身體縮成貓兒一樣的團子。

周瑄掰她肩膀,她不肯回頭,執拗的跟幼時那般。

初初填滿的心轟然空虛,熾熱的眼神也變得冷寂涼湛。

她從未像他喜歡她那樣,堅定且認真的堅持,她的喜歡淺嘗辄止,遇到阻礙便會毫不猶豫退縮停滞。

太廉價!

當年究竟是為了什麽翻臉離開,周瑄已無心思過問,或許是真的喜歡雲六郎,亦或許是因為作嘔的身份。

即便她就是他皇妹,又能怎樣?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骨子裏去的時候,什麽都不在乎。

他恨她,無非是恨她不愛他!

周瑄擡手搭在她腰間,将人往後摁倒自己懷裏,下颌蹭着她的發絲,聲音低沉暗澀:“朕正在為你布置寝殿,過幾日,你便去住下吧。”

只要他不說,沒人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份,如此便好,如此甚好。

周瑄埋入她的發間,嗅着馨香馥郁的桂花味,手臂越勒越緊。

承香殿的線索斷的七零八碎,何瓊之費了九二虎之力才尋出微弱一縷,然盤查一番幾乎無所收獲,至于布帛上的信息,着實隐秘難以确認,此等皇家秘辛本就瞞的嚴實,何況先帝生前未曾有半點明示,若非驟然發現的神像異樣,這封布帛恐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陛下,大理寺初步認定死者是名宮婢,但因模樣損毀嚴重,無法确認她來自哪個宮妃,或者是否服侍過先帝。”

周瑄擡起眼皮,“言外之意,布帛內容極有可能是僞造的?”

何瓊之思忖片刻,拱手又道:“臣無法窺探先帝聖意,但此布帛內容不管從字跡,條理,還是先帝私印,大印,應是真跡無疑。

只是臣不知先帝為何沒有在生前對外昭示十一娘身份,或許他有別的顧慮,或許只是簡單不想昭示。”

先帝非重/欲之人,除去王皇後,妃嫔也只四角端齊,皇子公主統共八位,與前朝那幾個昏庸帝王相比,着實過于單薄。

周瑄嗯了聲。

何瓊之瞥見他頸間的指印,不由倒吸了口氣,心內猶如萬馬奔騰,激流湧蕩,他強行咽下想說的話,然又實在憋不住,遂躬身低聲問道。

“陛下,您和十一娘...還有接觸嗎?”

周瑄笑,起身走到楹窗前,推開兩扇雕花木窗,他倚着窗沿,目光略向地勢高聳的殿宇,“朕為她重修了珠鏡殿,待裝飾一新,便讓她住在那兒。”

何瓊之額頭直冒冷汗,陛下住在清思殿,而珠鏡殿就在清思殿正北,走路過去尚且用不了一刻鐘,中宮皇後空懸,而謝瑛便要入住位置優越的珠鏡殿,若叫人知曉她的存在,焉不是日日坐刀尖,性命堪憂。

他咽了咽唾沫,攥拳再度開口:“陛下是想..想十一娘侍寝?”

周瑄乜了眼,不置可否。

“可她是你的皇妹,她與你身上流着一樣的血脈,她..怎麽能通陛下肌膚相親?”何瓊之冷汗熱汗一道兒滾落,分不清自己說了什麽,只覺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周瑄轉過身,冷眸打向他。

“誰知道?”

何瓊之呆住。

他知道啊,他何瓊之知道,聖人自己也知道,這還不夠嗎?

“厚樸,管好你的嘴,她若出事,朕拿你三族償命。”

何瓊之深覺高僧的祝禱毫無用處,不僅沒有用,還有股陰森森的邪氣,自打從廟裏出來,所謂的轉運沒見着,壞事倒是一件件找上門來。

他就是個武夫,腦子裏裝不下這樣驚天動地的隐秘,稍有不慎脖子上的腦袋就得落地,他喝了口茶,唰的打開折扇呼呼扇風。

今兒天特別熱,屋內擺着冰鑒,上面鎮着各色瓜果。

環境清幽,樓宇挺拔,他身在二樓能極目遠眺四下風景,一想到聖人的臉,何瓊之便坐不住,起身握着扇子探頭出去。

不多時,便有一戴帷帽的女子進門,看見他後,施施然摘了帷帽,正是何瓊之今日要相見的女公子。

何家雖不催促,可何瓊之年歲到了,跟他一般大小的京中纨绔有人已經抱上兒子,有人抱倆,總之是該提上日程,好好相看了。

對方舉止得體,是禦史臺劉中丞的女兒,比何瓊之小兩歲。

起初聊得略顯拘束,何瓊之畢竟是個善談的主兒,沒多久兩人便談笑盈盈,擱下芥蒂。

雲彥經過時,看到何瓊之伸手幫對面坐的女子捏下額發上的花瓣,兩人相視一笑,眉眼間的情趣顯然易見。

雲彥站在門口,終是沒忍住,擡手叩了叩門。

何瓊之扭頭看去,聽到雲彥溫聲道:“何大人,擾你片刻,我有話要說。”

何瓊之與他不相熟,也不知他突然叫自己出去,是要作甚,只是在這等地方還能撞見,不可謂沒有緣分。

他收起折扇,笑着說道:“雲六郎要與我說什麽?”

雲彥望着他滿不在乎的輕浮模樣,不禁蹙了蹙眉,可他想到謝瑛,便沒有猶豫,開口問道:“何大人是在跟姑娘相看?”

何瓊之點頭,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們之間的關系斷不到問此事的境地。

雲彥攥起拳來,神情肅重:“那你打算如何安置阿瑛...十一娘。”

何瓊之愣住,瞪圓的眼珠直愣愣看向滿臉嚴肅的雲彥,半晌沒反應過來。

“我,安置十一娘?”

雲彥鄭重點頭,假山洞裏,他做過什麽自己應該清楚,既然敢做便也要為謝瑛争取家人的認可。

“我為何要安置十一娘?我從沒打算要...嘿!”

話沒說完,向來儒雅的人動了怒,揮拳沖何瓊之面門打去,若非何瓊之身手靈活,豈止是擦着耳朵勾過,他這俊俏的臉怕是要挂彩。

“你怎還打人了?”

雲彥深吸了口氣,“別忘了,你對十一娘在紫宸殿的假山洞做過何事,她雖與我和離,卻不是你能随意欺負的姑娘,你若負她,我便是拼盡全力也要給她博個公道!”

這會兒何瓊之才明白過來,可他沒法解釋。

總不能說,那奸夫不是我,而是咱們高高在上的陛下。

他張了張嘴,氣笑。

這事到底被周瑄聽去,彼時謝瑛初被接進宮裏,馬車于暗夜沿着左銀臺門一路往西北方行駛,緊接着便有幾個得力的黃門引路,悄悄領着馬車繞道進入珠鏡殿。

白露和寒露心有餘悸,大氣不敢出。

兩人攙着謝瑛走進殿內,裹着帷帽的女子滿臉倦容,不待她們吩咐,又有兩個宮婢走到跟前跪下,道已經備好沐湯,她們預備服侍謝瑛沐浴。

謝瑛揮手命她們退出內殿,白露和寒露四下張望,漆黑寂靜的偌大殿內,帷帳輕輕随風搖曳,銅雕仙鶴香爐冒着袅袅白煙,布置淡雅別致,只是那張礙眼的羅漢床,異常寬敞。

謝瑛褪去披風,白露和寒露在殿內守着,等她沐浴完畢,迎上前裹好大巾。

妝奁上擺着琳琅滿目的珠釵首飾,精美的匣子雕刻着形色各異的圖紋,最上是一方嵌螺钿小匣,謝瑛啓開蓋子,看到一對石榴花步搖,每一顆珠子都是紅玉做成,顏色鮮亮通體圓潤。

白露将捧來寝衣,便聽見叩門的動靜。

其中一個宮婢手裏托着平底無蓋木匣,恭敬的雙手舉至頭頂:“娘子,請更衣。”

那是件薄如蟬翼的小衣,布料少的可憐,然做工極其細致華美,前胸繡着的牡丹仿若真花,層層伸卷的花瓣顏色随光線折出深淺不一的濃烈。

兩條纖細的帶子,若挂在頸上,那小衣只垂到小腹,其餘便什麽都遮不住。

亵褲更是單薄,極好的紗柔軟輕盈,可穿上猶如不穿,裏面的皮膚看的清清楚楚。

謝瑛捏着石榴花步搖,緊緊咬住唇瓣,她合眼,冷聲道:“我自己有衣裳。”

篤篤的腳步聲傳來,殿內其餘宮婢紛紛低頭,将東西放下後退出殿內,黃門則守住外殿,只白露和寒露站在謝瑛身後,雖害怕,卻還是沒走。

周瑄瞥了眼,兩人打了個哆嗦。

“下去。”

謝瑛扶額,轉頭與她們說道:“去吧。”

周瑄走到她身後,手指拈起未幹的發,鏡中,清晰的映出兩人面孔,他俯身,打橫抱起謝瑛。

小衣,亵褲被他一并放在床上,随後他拉過太師椅,順勢坐下,帶着不容抗拒的逼迫。

“換上,給朕看。”

謝瑛擡起眼,唇瓣抖着,她瞪了少頃,一扯薄衾鑽進去。

小衣滑到地上,綻開的牡丹呈現在周瑄面前,他喉嚨滾了滾,彎腰拾起小衣,銀鈎撞出清脆的響動,帳內不多時傳來低低的啜泣。

謝瑛捂着臉,雙肩不斷顫抖,哭了會兒,她伸手抓過小衣,在他寸寸注視下,剝去先前的裏衣,換上緋紅小衣。

系帶子時,周瑄覆上去,呼吸噴在謝瑛後頸,他的指肚比火還熱,邊系帶子,邊不懷好意的捉弄。

待穿戴完畢,他又往後退坐,像觀賞一個物件,眉眼間慢慢染上顏色。

謝瑛皮膚很白,白的透着一股瑩潤的水意。

微風撕扯着帷帳,燭光下曳開柔軟的身姿,寬敞的羅漢床不斷晃動,殿內傳了三四次熱水,直到五更時分,那破碎的哭聲才停歇下來。

翌日晨時,謝瑛昏昏沉沉睡着,白皙的小臉掩映在烏發中,修長瑩潤的手臂橫出帳子,她是趴在枕邊,後脊布滿青紫的痕跡,只一條薄衾覆在腰上。

往外看,茵毯上扔着稀碎的衣物,昨夜那件緋色小衣,牡丹花也被撕裂開來,絲線崩斷,碎的不成樣子。

周瑄自屏風後走出,神态餍足。

他已換好朝服,身段筆直如松,系扣子時往帳內掃了眼,看見她柔弱無骨的手臂,不禁勾唇,走過去彎腰拾起手,親了親指尖。

宮婢報,秘書郎已在外殿等候。

雲彥是初次進入珠鏡殿,先前面見聖人無非在紫宸殿,宣政殿,偶爾幾回是在清思殿,而珠鏡殿前些日子一直在休憩,不知為何,聖人昨夜竟宿在此處。

他低頭進入內殿,手裏捧着修撰好的典籍。

周瑄翻開看了幾頁,帳內人翻了個身,發出嘤/咛聲。

雲彥耳根立時發紅,他這才明白聖人修珠鏡殿是為何意,原是金屋藏嬌。

他不敢擡頭去看,待交代完畢,他如釋重負步出殿外,走到楹窗處,聽見女子軟軟的叫了聲。

雲彥愣在原地,手腳忽然冰涼。

忽又覺得自己疑神疑鬼,着實可笑,便又屏住呼吸往前走了兩步。

帷帳內,周瑄握着謝瑛的臉頰,親她眉眼,親她唇,她厭煩無力,用綿軟的哼唧聲表示抗拒。

可那聲音太小,他怕殿外人聽不真切。

周瑄看了眼謝瑛的嫩足,遂握住那纖細的腳踝,低頭咬了下去。

謝瑛驚呼,尖細的嗓音沁着惱怒,擡腳不由分說蹬到周瑄肩膀,那人松手,眉眼往外瞥去,聽見低沉壓抑的呼吸聲。

頓覺神清氣爽,腦清目明。

便又聽見腳步漸近,黃門問安,宮婢領着雲彥重新折返外殿。

一門之隔。

門內,周瑄重新坐于書案前,桌上擱着那幅親畫的美人圖,眼睛冷冷瞟向門口。

門外,雲彥渾渾噩噩,腦子裏全是方才那聲尖叫。

宮婢推開門來,涼風頓時卷起書頁,将案上的紙張陸續吹到地面。

那張美人圖,不偏不倚,堪堪落在雲彥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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