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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號,傳說中的世界末日,一切看起來依舊如故,沒有出現日食,也沒有出現流星雨,更加沒有出現外星人。

夏樂章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個饅頭店門前,下去買了兩個玉米面的饅頭充饑。他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嘲笑了一下剛才在收音機裏聽到的世紀末日論。世界末日,如果沒有客人拉了,對他來說才是世界末日。

夏樂章是一個勤勞的出租車司機,他每天淩晨三點爬起床,每天晚上十二點睡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風雨無阻的按着這個規律生活着。

傍晚六點半的時候,夏樂章接到了一個老客戶的電話,讓他去x路的體育館接人,那裏今天正在舉辦cosplay大賽,簡直是人滿為患,比賽結束後,觀衆根本打不到車回家。

“我特意過去的話,路費要多加十塊錢,你看怎樣?”夏樂章叼着玉米面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成,我都在這等了小半個小時了,我回學校快要來不及了,會被處分的。夏師傅你快點啊!”對方着急的說道。

“等我十分鐘,我這就到。”夏樂章把嘴裏的饅頭吞了,拿過茶杯灌了一大口白水,然後快速的啓動了汽車。

現在這個時候其實是下班的高峰時段,拉客很容易,不過對方是老顧客,為了表示自己的信譽,夏樂章也很樂意專門開過去,畢竟那老顧客的學校在郊區,路上來回不堵,拉完這個他再回體育館,估計還能再拉上幾個。

八分三十六秒的時候,夏樂章把車停在了一個東張西望的小夥子面前,從窗口探出腦袋喊道:“小張,快點上車。”

“哎呦,夏師傅,你可算是來了,我同學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晚自習我們老班要來突擊檢查,我要是去遲了,他得給我一個處分。”張英朗竄進車了,“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了說道。

“你都高三了吧,今天是逃課來的?怪不得你們班主任要突擊檢查,估計你們班裏不只你一個逃課的吧?”夏樂章轉動着方向盤笑着說。

“天可憐見啊,夏師傅,我們都已經連着兩個月沒有休息一天了,高考可是明年,不是明天。”張英朗脫了羽絨服外套說道,“而且這次來表演的一個團隊有一個是我表哥,我來找他蹭點零花錢。”

“這才是真實目的吧!”

“夏師傅,你開快點啊,回頭我讓我表哥坐你的車。”張英朗看了看時間催促道。

“張小弟,現在可是下班時間,雖然你們學校往郊區那走,也不是沒有下班的人。這車可開不快。”夏樂章瞄了一眼前面的紅綠燈說道。

“上帝保佑我們老班路上遇到堵車,不要去的那麽早啊!”張英朗握着雙手祈禱道。

夏樂章看着這小孩搞笑的樣子,笑着等紅燈亮了加快了一點車速。

等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張英朗給他表哥打了電話,因為他表哥是表演人員,沒有那麽快就離開比賽會場,所以就要求他表哥回賓館時一定要坐夏樂章的車,也算是給夏樂章拉生意。

爽快的掏了錢,張英朗跳下車,對着夏樂章喊道:“夏師傅你快回去接我表哥去,我和他說好了等你去接的。”

“那謝你幫我拉了一旦生意啊,下次急着用車再找我。”夏樂章對着張英朗甩了甩手,示意他快點進校門,然後掉頭往體育館趕去。

加巴德迅速的奔跑在小巷子裏,他一手舉着自己的武器石錘,一手摸着挂在脖子裏的劍齒虎牙的項鏈。巷子外面的建築和路上的車輛已經不能引起他的側目,而那些路上行走着的人類,對于加巴德來說也只是陌生人。

三個月前,加巴德在冰天雪地裏清醒了過來,他以為自己還在和族人們捕殺那只洞熊,所以立刻跳了起來,舉起石錘開始大聲的吼叫。可是當他冷靜下來之後,卻發現自己身邊除了冰雪什麽都沒有。他的族人不在了,巨大的洞熊也不在了。

加巴德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以前幾乎沒有單獨行動過,從來都是族長帶着他們打獵的,可是族長也不在了。

加巴德驚慌失措的開始挖掘附近的雪堆,希望從裏面挖到一兩個和自己一樣被埋在雪裏面的族人,可是直到加巴德的指甲斷裂,流出了黑紅色的血液,他依舊沒有挖到哪怕族人們的一根頭發。

加巴德很害怕,他有點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不在原來捕獵的地方了,那麽他現在又在哪裏呢。加巴德什麽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肚子餓了,如果再不吃一點食物的話,那麽他就會在這裏死掉。所以加巴德拿起自己的石錘站了起來,離開了他醒來的地方,開始了他新的生命旅程。

後來加巴德順着食物的香味找到了南極考察站的一個小站點,他把自己埋在雪堆裏,只露出兩只眼睛,觀察着那些和他似乎是同類,卻十分矮小的人。直到那幾個考察站的人睡着了,加巴德才從他們的廚房裏偷了幾塊面包,狼吞虎咽的把這個他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吃了下去。

考察站的人每三個月就會換一批,阿巴德來到考察站的第二天就幸運的遇到了過來換班的人。那些換班的人是開着輪船過來的,那個巨大的能在海上漂浮的東西震撼住了加巴德,他覺得那是神的恩賜,所以他跟着那批要換班的人上了船,并且躲在了他們的倉庫裏。

他記得自己昏迷之前天氣突然變的十分的寒冷,河水結起了冰,天上開始下起大雪。獵物和植物都慢慢的死去,族人們不得不把所有的毛皮披在身上,迎着寒風開始遷徙。

加巴德的名字是恐鳥蛋的意思,恐鳥蛋在他的部族的人們看來是這世上最珍貴的物品之一。因為恐鳥蛋十分難得找到,但是一個就能夠填飽一個男人的肚子。而且恐鳥蛋的外殼堅硬,他們可以用來把它當作裝水的工具。而水源,是非常珍貴的。在寒冷沒有來臨之前,他們生活在幹旱裏,幾個月才能下一場小雨。雖然有河流,但是那附近總是待滿了猛獸,人走過去就會被吃掉。

加巴德最先到達的是美國,他在美國待了兩個多月,遇見了幾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同類,但是那些同類很快就被拿着會發出巨大響聲的黑色長杆的人打死了。加巴德為了生存不得不再次回到了港口,然後躲到了一艘走私的船上來到了Z國的這個沿海小城市。

前面傳來了烤肉的香味,加巴德知道那是食物的味道。加巴德又餓了,在美國的時候,他之前的幾個同類告訴他可以在路邊的大桶裏找到吃的,所以他不會餓肚子。但是在這裏,所有的叫做垃圾桶的桶裏幾乎都沒有食物,總是有一批人會去拿走他的食物,而他害怕那些人會拿出殺死那幾個同類的黑色長杆來對付他,所以每天只能餓着肚子。

加巴德知道自己不應該出去,可是烤肉的味道實在是讓他無法忍耐,他的口水已經開始要流下來了。加巴德躲在巷子口,探出一個腦袋看着隔着一個人行道的烤肉攤子,紅色的炭火是那麽的親切,加巴德眼睛盯着那一串串的烤肉饞的不得了。

跑了一圈郊區,體育館旁邊的路口已經擺起了夜市,吃過晚飯的附近居民開始出來溜達。夏樂章的出租車開不進去,他索性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跑去體育館門口找張英明的表哥。

張英明的表哥張雅俊其實已經和團隊的人找到出租車了,可是因為張英明打電話讓他坐一個司機的車,所以他只好站在體育館門口等着,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團員離開。

“你好,你是張英明的表哥嗎,我是來接你的出租車司機。”夏樂章走過去試探着問。

“是的,你是夏師傅吧,車呢,我們快走吧!”張雅俊看了看路邊問道。

“車在前面開不進來,夜市裏人多,你和我走一段吧!”夏樂章指指身後的一溜夜市攤子說。

“那快走吧!”張雅俊有些不耐煩,今天他表演的角色需要在身上畫很多的紋身,剛才表演完出了一身的汗,之後那些紋身花了很多,他現在急于回賓館洗澡。

夏樂章看出來這個年輕人有些不耐煩,沒說什麽就帶頭往前面走去。路過烤肉攤子的時候,夏樂章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之前的兩個玉米面饅頭已經完全被消化了。

夏樂章知道張英明的表哥不是本地人,所以以後也不會有什麽機會坐自己的車,因此也不用表現的太客氣。停下了腳步,夏樂章指着烤肉攤子說道:“我晚飯還沒吃,過去買點烤肉串,很快就好,車就停在前面,你先過去。”

張雅俊看了看烤肉攤子,不悅的點點頭,然後自己走到了前面的出租車邊上。

夏樂章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這種肉串都是五塊錢兩串的,他買二十塊晚上回家就可以抵一盤子菜,其實還是挺合算的。烤肉攤子邊上是賣韓式炒年糕的,八塊錢塑料碗裏一大碗。夏樂章看着紅紅的炒年糕有些嘴饞,就又掏出十塊錢遞過去,喊道:“老板給我來十塊,多炒點。”

等夏樂章買好東西已經是十分鐘後了,張雅俊不耐煩的靠在車門邊上,板着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不好意思等久了啊,快上車吧!”夏樂章笑了笑,然後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座。張雅俊翻了個白眼也跟着坐進了車後座。

夏樂章把東西放到副駕駛座就發動了汽車,然後後退着想要轉彎。

“砰。”車子猛地震動了一下,這明顯是撞到了東西。夏樂章還沒有來得及下車查看,就聽到車外傳來幾個路人的叫聲。“撞人了!”

夏樂章吓了一跳,他開出租快要五年了,還沒有出過交通事故呢,不會今天在發動車子的時候倒黴的撞到了人吧。

夏樂章趕緊從車裏出來,跑到車後面一看,就看到一個穿着奇怪的獸皮衣服的人半躺在他車屁股後面,正一臉呆滞的盯着地面上的烤肉串用的竹簽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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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于開新坑了,慶祝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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