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低調的他
“陳子凡和王倩怎麽還沒有回來啊!”酒吧裏一群人裏面有人嘀咕道,嘀咕的人正是徐君。
他的話說完,同學們的臉上有着笑意,這笑意顯得有幾分神秘——仿佛是知道一個大的秘密,卻只能心領神會不能說。
“哎,他們兩個啊,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都快畢業了自然有一些悄悄話要說。”班長晨波淡淡地說道。
“這陳子凡可是情場得意,考場得意啊!”徐君拿着酒中杯,面色有失意。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當年這陳子凡可是咱們班的最後幾名。現在都考上清北了。”有人感嘆道。
衆男生面色都有幾分羨慕嫉妒恨,遇到一個陳子凡這樣幸運的人,在小說看見可以,在電視劇看見也可以,但是在身邊,卻真的有一點難受。“不過各位也別太羨慕,現在和以前不同,以前讀大學能改變命運,現在讀大學還不一定找得到工作。你們看沒有看前陣一個新聞,清北大學一個人畢業之後去當了賣豬肉
的!”徐君站起來說道。
“所以,我以為這年頭——靠的不是成績好,而是靠的是混社會的能力,還有背景!”
他這話明着,就是在說,陳子凡就是成績好,社會沒有啥背景,以後也未必能做出什麽成績。
不少同學點了點,對徐君的話很認同,甚至有人誇到:“徐君,看不出來你還挺了解社會的麽!”
徐君笑着說道:“這都是我爸和我說。”
徐君的爸爸是江城某個小地方的鄉長,雖然只是鄉長,但是卻是一個很能弄錢的鄉長。
他父親依靠這鄉長的位置,承包了鄉裏最好的山頭和魚塘
山上養雞讓客人拿箭射,池塘裏讓人釣魚,田頭還摘草莓,一來二去,就成了富裕戶,還在江城市中心買了兩套房子,算是在江城混的不錯的人。
“說的有道理,我們幹一個。”有人提議,大家站起了身幹杯。而有些人只是為了幹杯而幹杯,反而面上顯得有一些不知所措。
“哎,我想起來了!這門口的人——是陳子凡的爸爸!”牛嫣然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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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凡的爸爸?難不成他爸爸是這酒吧的服務員?”有人一驚。牛嫣然搖了搖頭說道:“有可能,他爸爸是在路邊,擺攤賣飯團的。”
“哎,原來只是一個賣飯團的。和王倩門不當戶不對啊!”酒多之後,他說出了心裏話。
酒吧的包廂裏,一時間靜寂無語。
片刻之後,徐君感到自己失态了,他沉默地開始喝酒。
突然包廂的門一開,陳子凡走了進來。同學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立馬都又散開了。
“哎,王倩呢!”
“她還在後面呢!”陳子凡說道,他發現了屋子裏奇怪的眼神。
王倩随後走了進來,徐君便起哄地朝她喊道:“王倩,陳子凡爸爸在這裏上班,你付錢可以找他啊,搞不好還有打折呢!”
牛嫣然撇了他一眼說道:“你夠了!”
“開玩笑麽!要不要這麽認真!你還真以為他爸爸能給我們打折啊——他爸爸只是一個服務員!”徐君在一邊說道。陳子凡立馬意識到父親被認出來了,還誤認為是這個酒吧的服務員,他沒有感到難堪——父親是服務員,還是高官達人,陳子凡并不介意。在他看來人生苦難,也是一種
財富,富裕奢靡的生活亦是一種詛咒。
人生的樂趣,是在于戰勝那些苦難,這方是一種游戲人生的态度。
酒吧包廂的門一開,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護着後面,另一個服務員推着小車進來,小車上放着一瓶非常洋氣的紅酒。
屋子裏的同學們頓時把目光聚焦在了這瓶紅酒上。
紅酒陳子凡并不了解,他以前一直只喝啤酒,唯一對紅酒的概念,就是這種酒是一種非常能搞出格調的酒。
一瓶可以讓你勇闖天涯的啤酒,在小店裏買是兩塊五,在飯店裏買是十塊錢,場所再高檔一些是二十。
可是這紅酒那就不好說了,有六塊錢一瓶不帶酒精的,也有幾萬塊一瓶的。在洋人會這樣高檔的地方,很顯然這樣的紅酒不會只賣六塊錢一瓶。
王倩落到紅酒上,眉頭微微一皺:“我們沒有叫紅酒。”作為付錢的主人,她有一些不滿,雖然她請人在洋人會玩,但是還是有預算的,随便亂點紅酒,這很不禮貌。
服務員面帶微笑地說道:“這瓶酒是一位女士送給這個包廂的陳子凡先生,祝他畢業順利。”
女士?
王倩的目光落到了陳子凡的臉上,淡淡地說道:“陳子凡想不到喜歡你的人很多麽。怪不得你那麽自戀。”
陳子凡沒有回答。
見王倩的語氣裏有幾分不開心,徐君望着陳子凡說道:“陳子凡,這樣的同學會上送紅酒。倒是挺能裝的。”
他說着拿起車上的紅酒,接着對服務員說道:“我喝過的紅酒也不少,什麽拉菲啊,柏圖斯啊,這酒我沒有見過。在超市上買,這是不是只要五十塊一瓶就夠了?”
包廂裏頓時哄笑聲一片。
陳子凡依舊不語,只是目光落在了那紅酒瓶子上的陳舊包裝,眼中有了幾分不言而喻的笑意。陳子凡不懂酒,尤其是紅酒。但是他懂得欣賞美,任何經過時間孕育的東西,都會發出獨一無二的美,譬如這一瓶紅酒,那泛黃的标簽和酒瓶子上殘留的酒窖獨有的氣息
,都讓它卓爾不群。面對徐君并不友善的質問,服務員尴尬地笑了笑說道:“這酒是我們洋人會的鎮店之寶,四五年木桐酒莊的幹紅,如果今天不是那位沈女士是我們秋老板的貴客,我們是不
會賣的。”
出于一種禮貌,服務員始終沒有說出酒的價格。
“木桐酒莊?聽也沒有聽說過。”徐君淡淡地說道,依舊不以為然。這時有人喊道:“我網上查到了,這個酒莊出四五年的酒,大概是要十五萬一瓶。”
“十五萬?”徐君一愣,面色緋紅,他只聽父親說過某個大貪官喝過四萬塊一瓶的紅酒,但是十五萬一瓶的紅酒,他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頓時他有一種震驚。
并不是因為這一瓶紅酒,而是聯想到了那一個随手就送一瓶十五萬紅酒的沈女士。這樣的人,對于他而言顯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徐君沉默不語坐了下來,同學們的目光頓時落在了陳子凡的臉上。
“我爸的一個朋友,不清楚她這麽客氣。”陳子凡淡淡地說道。
一時間,包廂裏的人沉默不語,有一種憤憤地不爽:面前的這個陳子凡,難道和我們裝了三年窮?難道他特麽才是班級裏最富,和最有背景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