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久怨必生亂
阿力麻裏,元軍駐地。
“殿下!河平王他……”傳信的人湊近那木罕耳邊小聲說。
“什麽?昔裏吉這個混蛋,把我的命令當耳旁風嗎?”那木罕怒。
“什麽事?”一旁處理文書的安童覺察異樣,問道。
那木罕立刻答:“我下過命令,不許騷擾附近鄉民,昔裏吉背着我劫掠了!”他說完,叫人備馬。
昔裏吉的軍騎早就出發,自然追不上了,那木罕追至半途,見到前方煙塵滾滾,停下前進。煙塵中奔出隊騎兵,雙方皆認出對方,迎面來的正是剛劫掠而歸的河平王。
“北平王是來迎接我嗎?”昔裏吉先向那木罕打招呼,笑道。他命令他的人馬繼續前進。騎兵們載着糧食、女人,趕着牲畜從那木罕身邊經過。
“忘了我說過什麽嗎?”那木罕訓斥道,“這裏的百姓已經是大元的臣民,不要騷擾他們。”
“軍需不夠,不劫他們,劫誰?”昔裏吉對道,“臣民是用來做什麽的?用來養活我們。就像我們放養的羊群,需要時便宰來食用。”
“沒給你軍需嗎?”
“你給的那點夠嗎?還是以次充好的劣貨。與其受你那點恩惠,不如我自己去找。你看這些糧食和牲口,金銀和女人,比你從回回人那裏買來的強多了,不是嗎?”
“從來沒有洗劫自己臣民的君王!”那木罕忍住怒火。
昔裏吉反駁說:“君王從來都最愛洗劫自己的臣民。你看阿合馬,他不也在洗劫臣民嗎?只不過他慢慢抽血,長久不斷地抽,而我給他們來了個痛快!”
“你就不怕激起反抗?我們前有海都這個大敵,如果再使自己的臣民起來反對我們,那就腹背受敵了!”
“他們敢反抗,那就全部殺幹淨,這樣就沒人敢反抗了。以前也出過先臣服,後又背叛的事,我們的先祖怎麽做的,我們照着做,這是傳統。”
“今非昔比,昔裏吉!蒙古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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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沒有變,變的是你,是你的家族變了!你有一個做皇帝成瘾的父汗,還有一個滿口孔孟的哥哥,現在輪到你了。你居然為此來訓斥我?太讓我失望。我以為你會贊同,至少不會反對。”
河平王不想再與他說下去,驅馬跟上軍騎,往自己營地去了。那木罕怒視,憑他喊,昔裏吉不會回頭。四皇子也不再理他的堂兄,回自己的駐地。
沒走多元,遇見正朝這邊趕來的安童,那木罕生出幾分愧意,回避與他對視。自從安童被貶官後,那木罕多少覺得對不起他,畢竟為了冊封皇太子的事,他連丞相也做不成了,如今與諸王不和,身陷困境,也愧見盡心輔佐過自己的人。
“我都看見了。與河平王鬧翻了?”安童問道。
那木罕無奈點頭,“意見不合而已,讓次他為補給和我争過,這次估計連上次的怨氣一起發*來了。也好,消了氣便不會再氣。”
“殿下不該這般想法,這不是小孩鬧脾氣。諸王對殿下已有怨氣,河平王與諸王關系最好,殿下不能與河平王鬧翻。”安童建議道,“殿下請盡快與河平王和好,并修複與諸王的關系。”
“知道了。”那木罕答應得不甘願,“不過畢竟是昔裏吉錯了,難道要我給他道歉?”
“大局為重。如果需要殿下道歉,殿下應放下身段。”
“知道了!知道了!我考慮下吧!”
那木罕很苦惱,那些宗王以前很支持他,在大都時,無論哪種情況都與他站在一起,同共對抗漢法派的漢臣。現在遠離大都,他們一個個似都變了臉,為一點小事找他麻煩。他們又喜歡任意妄為,那木罕以統帥身份訓責他們,他們不僅不服,還有聯合起來孤立他的趨勢。他都不知該怎麽辦了。
……
察合臺的後人撒裏蠻與阿裏不哥之子藥木忽兒邀請昔裏吉打獵。幾位宗王的隊伍浩浩蕩蕩馳騁獵場,昔裏吉拉弓放箭,走投無路的鹿中箭哀鳴,藥木忽兒和撒裏蠻直叫好。
“親愛的兄弟,今日悶悶不樂,誰惹你了?”藥木忽兒問。
射中第一只鹿也無法高興的昔裏吉毫無興致地說:“自到這鬼地方,我哪一天高興過了?”
“阿力麻裏的确比不上大都,但比起更西更北處卻要好些。弟弟住在大都舒服慣了,剛到此處是有些不習慣。”藥木忽兒安慰。
撒裏蠻也勸,“其實這裏比大都好,天高地廣,草原遼闊,沒有城內的嘈雜,這才是我們蒙古人生活的地方。”
昔裏吉煩道:“我哪是貪圖皇宮的那點安逸?我是……”他重嘆一聲,話說不出口。
一旁跟随的脫脫木兒替他說:“讓我們大王心煩的是北平王。”
另兩位宗王同時沉默了一刻,其實那木罕也惹得他們心煩。
“他還年輕,剛斷奶的孩子。不用與他計較。”撒裏蠻擺手道。
脫脫木兒接話說:“不計較還真不行!北平王是要做合汗的,哪能随便馬虎?”
昔裏吉怨氣起來了,“就憑他也想做合汗?如果不是我們這些宗王扶着,他連屁都不是!現如今皇太子沒封上,還被趕到西北偏僻之地,我看他扶都扶不上,白費我們力氣!”
阿裏不哥的兒子藥木忽兒更加不服了,“都怪我們父汗去逝得早,忽必烈勢力大,我們只有向他卑躬屈膝才保得住命。假如……假如當年得勝的是我父汗……”
“你至少還可以‘假如’,我連父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昔裏吉似要發起脾氣,“一會兒說他病死的,一會兒說他被釣魚城的守軍殺死的。還有說,我父汗在南方前線病重,忽必烈提前撤軍北還,為争奪汗位做準備,我父汗被他活活氣死!長生天看着的,他一定知道真相!”蒙哥的兒子仰望天空。
“你父汗死得冤,我父汗不是死得更冤?”藥木忽兒緊握缰繩,怨氣只能發洩到手中,“忽必烈雖未殺我,可我活得提心吊膽,擔心哪天他算起舊賬。”
“既然如此,那就別在這兒呆着了!”脫脫木兒插話說,“其實不用我說,諸位都清楚,大元越來越沒我們立足之地。從北平王失勢這事來看,并非我們鬥不過漢人,是合汗偏幫漢人。這算什麽合汗?到是海都更仗義些,不然八剌又怎會倒戈,支持海都呢?”
撒裏蠻也贊同,“海都的事我也聽說過,他至今拒絕修建宮殿,還過着老輩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比起忽必烈更像蒙古人。”
“難道支投靠海都?”藥木忽兒說出衆人未說破的話。
另幾人皆未附議,卻也未反對,更沒有為這句叛逆的話發怒。
就在此時,那木罕的使者送來請柬。
事來突然,又逢幾人正議謀逆,幾名宗王不禁心虛。
“你是什麽意思?與我們鬧僵了,又請我們赴宴?”昔裏吉握着請柬問幾位族兄弟。
“或許是想和好。”撒裏蠻猜測。
藥木忽兒卻有另一種猜測,“也許他聽到了聽什麽。以那木罕的個性會主動與得罪他的人和好嗎?說不定是個陷阱,等我們入網。”
“不會吧?我們又沒幹什麽,不就為補給品質太差與他吵過幾次?犯不着這麽小氣!”撒裏蠻覺得藥木忽兒想得太嚴重。
脫脫木兒贊同藥木忽兒,“他可是忽必烈的兒子,而且他身邊還有個足智多謀的安童。”
這話讓衆人的心更不踏實了。
“那麽我們也不要再躲!”昔裏吉作下決定,“不管他有什麽用意,對我們是個機會。向海都示好總得準備點見面禮吧!”
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沒有異議。
昔裏吉叫來那木罕的使者,對他說:“回禀北平王,我們接受邀請,一定準時赴宴。”
使者行禮回應,匆匆趕回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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