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究竟是誰綠了誰18
陸紳宇臉色陰沉, 目光閃爍,良久才定格成了狠厲。他轉身大步離開,飛奔而去的方向分明就是王後寝宮。
聽了他的一番描述, 王後卻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他在慌個什麽勁。
“我再問你一遍, 大王子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動的手?”
陸紳宇趕緊搖搖頭,大哥防他跟防賊似的, 他就是有心也無力。
王後點點頭, 漂亮得跟陸紳宇如同姐弟般的臉上寫滿了平靜。
那就是了,陸紳宇沒有動手,他們也沒有任何人動手,這就是一場意外,一場上天的恩賜。
想到這,王後冷笑一聲,那個情婦和她的私生子還有什麽可得意的,汲汲營營這麽多年到頭來還不是把勝利的果實拱手讓出。
“既然只是意外, 那你根本沒必要害怕你父王的調查結果。阿宇,我都教過你多少次了,不論在何時都要保持鎮靜,整天慌慌張張地哪有一點王子的樣子。但凡你能有你那好大哥一半的才能,我也不至于這麽多年被壓得擡不起頭來……”
王後逮着機會又将陸紳宇訓斥了一番,這才将他放出,并叮囑他在事情沒有發生變化時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他們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一切終究會落到他們手中。
陸紳宇咬緊後牙槽,臉色漲得通紅, 不甘地看着漆黑夜空中如玉盤般的月亮。
他恨父王, 因為父王總是喜歡那個私生子, 卻從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但其實他也恨母後,因為母後總對他有太多要求、太多不滿。
他握緊了拳頭,并沒有打算就這麽聽母後的話。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切沒那麽簡單,在風和日麗的表面下有什麽東西在潛移默化。
國王看完了所有資料,眼中閃過沉痛,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侍衛官驚慌地上前,想要喊醫生過來,卻被國王阻止了。
這個曾經如同雄鷹般剛強的A此時也顯出了日暮西山的老态,他的眼眶微紅,卻幹澀得沒有一絲淚意。
這麽多年殘酷的政治經歷讓他已經學會了取舍,事到如今即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現實已經由不得他有任何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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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銷毀吧。”
他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官把一切都抹平。從今天起,陸紳宇就是他唯一的繼承人,而下一任國王是不允許有任何污點的。
陸紳宇的秘密住所
“阿封,你說到底是什麽事不能當着我的面說?那副防賊的樣子,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陸紳宇雙手背在身後,焦躁地在地板上重重踩過,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刻都不得安寧。
封如荊平靜地看着他,似乎并沒有被感染到一絲焦躁。
“你覺得他們需要也必須背着你談的事會是什麽?”
陸紳宇煩躁地控制不住音量,好在這裏地處偏僻,沒什麽人能聽見。
“還能有什麽,肯定是我大哥的事。我父王一直耿耿于懷,完全沒有放棄過懷疑我,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封如荊淡淡地給他分析:“因為殿下您的嫌疑最大,也因為……陛下恨您。”
陸紳宇猛地擡起頭,目光一瞬不瞬地鎖定在封如荊的身上,如同狼發現了食物。
封如荊繼續說:“陛下從來都沒有想過讓您當繼承人,在他的心中帝國的王位只屬于一個人,那就是您的大哥。你應該清楚,雖然你是名正言順的正宮之子,可帝國并不以出身論地位,而是完全憑借實力。”
“你比你大哥差太多了,不僅僅是武力的差距,還有敏銳度、親和力等等。在你父王眼中,他就是唯一的繼承人,所以你才那麽不受重視。”
“可現在,這優秀的繼承人死了,馬上要繼位的是他不喜歡且有可能是兇手的您,您覺得陛下會甘心嗎?”
陸紳宇臉色陰沉,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不會。”
他明白封如荊說得都是事實,可被人如此直白地點出來,還是讓他心頭宛如被刮了幾千刀般,疼得只想流血。
他想起了父王每次看他的目光,就如同看隐形人一般,永遠只是輕飄飄地掠過。可他看大哥的眼神卻是那麽溫柔慈愛重視,只要有大哥在,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封如荊點點頭:“殿下英明。或許殿下會說‘人又不是我殺的憑什麽誣陷我’,那麽殿下就應該想到,那些已經瘋了的大王子的部屬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魚死網破的好機會。”
“您若是登上王位,他們絕對沒有好下場;可您若是失去王位,那結果還未可知。”
陸紳宇猛地一擊掌,眼睛亮如星辰,無比贊同封如荊的分析。
封如荊:“所以,殿下此時應該跟王後好好商量該如何處理此事,免得出了意外。”
聽到這,陸紳宇冷嗤一聲,臉上寫滿了不屑。他的母後終究是個被養在溫室裏的O,根本就想不透其中的關鍵,說了也只會讓他等等等,根本就沒用。
封如荊想了想,又建議道:“那殿下不如去找豐長官。”
陸紳宇愈發喪氣,找舅舅更是白搭,他只會跟母後站在一邊。
說到這,封如荊也無奈了,只得攤攤手表示沒有辦法。
然而陸紳宇的心已經鼓動了起來,又怎麽可能輕易熄滅那股焰火。
他轉了轉眼珠,已然有了辦法。
夜空烏雲密布,沉甸甸地壓下來,仿佛就翻滾在窗邊。狂風呼嘯,滿樹的枝丫相互擠壓着,發出駭人的“嘩啦”聲。忽然間電閃雷鳴,電光如同雪白的利刃般劃破陰暗沉悶的天空。
一聲炸雷響起,震得玻璃啪啪作響,也把白蘇驚醒了。他頭發微翹,眼神朦胧,看到推門而入的封如荊,驟然擰起了眉。
封如荊穿着便裝,頭發已經被淋得濕漉漉的,順着脖子往下不斷滴水。上半身的衣服因為吸收了太多水分而緊貼在他的身上,隐約還能看見緊繃的肌肉。
白蘇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心砰砰地快跳起來,在這暫時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封如荊靜靜地看着他,電光閃爍,照亮了他冰冷的臉,那雙眼睛深黑不見底,仿佛釋放出了獸性。
他上前幾步,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盯着白蘇的臉,沙啞着聲音說:“二殿下對陛下下手了。”
伴随着又一聲炸雷,白蘇的汗毛都興奮地豎了起來,他猛然從床上站了起來,生生比封如荊還高了一些,眼睛亮得發光。
“證據都齊全?”
封如荊點點頭,給他吃了一劑定心丸。
白蘇哈哈大笑了起來,肆意的笑聲在黑夜中格外刺耳。他對封如荊辦事很放心,知道陸紳宇這一次真的要完了。
可比起他的暢快,封如荊的眉眼裏卻潛藏着憂慮。在這黑夜的掩護下,他不由自主地放肆了許多,一把摟住白蘇,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無疑。
“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辦?”
國王死了,大王子死了,二王子重罪,整個王室都完了。下一任國王該是誰?整個帝國會不會陷入混亂?未來的走向又該是怎樣?
封如荊想了很多,可想到的結局只有一個——亂世已至。他的眼中閃過迷茫,如果這是如此,自己豈不是成了帝國的千古罪人?
白蘇卻是朗然一笑,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捧住他的臉将他的頭擡起來,讓他與自己對視。
白蘇明亮的雙眼宛如雪地裏點燃了火焰,炙熱、豔麗、一往無前。
“別擔心,你做的對,帝國将在你的手中完成蛻變,走向更新更高的方向。”
說完,白蘇一把将他退開,興奮地跳下床,赤腳跑到桌子邊,将自己的光腦戴上,撥通了大哥白杭的通訊號。
他沒有廢話,單刀直入地挑明目的:“大哥,國王被二王子毒殺,王室完了。”
白杭悚然一驚:“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又想要幹什麽?!”
他根本沒有得到任何風聲,但面對白蘇的篤定又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他以為自己已經夠了解弟弟的瘋狂了,卻沒想到……
白蘇翹起嘴角,宛如撒旦化成的蛇:“我不想幹什麽,只是覺得帝國已經到了該變革的時候了。國王就應該高高在上,不再參與任何政事,作為帝國的一個象征存在。而軍部也不應該繼續獨立,而是應該加入政治體系,取得自己的一席地位。”
“大哥,□□已經落後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反抗的聲音,是時候實現民主共和了。”
白杭神色凝重,半晌才低聲說:“你瘋了……”
白蘇笑了起來:“或許吧,但你真的想繼續當你的星輝少将嗎?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理想,你的才華也絕不僅僅至于軍事。你可以跟父親談談,我想或許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還有許多人在蠢蠢欲動。”
“而現在,我們手握先機,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白杭凝視了他良久,才沉默地挂斷了電話。
白蘇并沒有喪氣于他冷漠的态度,反而是一片胸有成竹。
他轉過身,随手拿起桌子上不知道是毛巾還是抹布的東西給封如荊擦了擦冰冷的雨水。
“聽懂我的話了嗎?你的機會,或者說B的機會已經來了。為了平等、自由、民主,他們一定會允許你進入議會的。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利器,将托着你繼續往上走。”
白蘇的眼睛仿佛比窗外的閃電還要亮:“封如荊,你該行動了。”
這大概是歷史上最神奇的一幕了,一場沒有流血沖突的變革徹底改變了帝國滾滾車輪的前進方向。所有人都優雅地像是畫中走出的紳士貴族一般,平和地坐在圓桌上讨論着話題,當然,這個所有人不包括陸紳宇和豐家。
“是你!是你!全都是你做的!”
陸紳宇狀若癫狂,暴突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站在他面前光鮮亮麗的封如荊,恨不得上前将他一口口地咬碎。
到了此時他還有什麽不明白,能這麽詳盡地把所有證據收集起來,除了封如荊還有誰!
他就是個白眼狼,潛伏在自己身邊裝模作樣為的就是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陸紳宇恨得牙癢癢,他太信任封如荊了,才會把所有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為什麽?封如荊明明那麽愛他,怎麽會突然轉變了态度?是不是白蘇那個賤人在背後撺掇,才讓他背叛了他?!
面對他的仇恨,封如荊卻很平靜。
他看的很明白,陸紳宇對他根本就不是什麽信任,而是輕視。這個高高在上的A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看在眼裏,覺得他就算是有了些權力卻也無法掀起風浪,所以才對他沒有防備。
更重要的是,陸紳宇的身邊也沒什麽可用之人,再加上自己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思,才會引得他上鈎。說到底,不過是他自作自受罷了。
陸紳宇的瘋狂和封如荊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種落差像尖銳的利刺刺入陸紳宇的心口,讓他難堪至極,指甲深深地紮入手心,卻都緩解不了這種疼痛。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封如荊真的變了,現在的他只是把他當成一塊可能會影響他與白蘇關系的絆腳石除之而後快。
他癫狂地大笑起來,為自己的識人不清、為自己的真心錯付!
還有白蘇那個賤人,竟然早早地就跟封如荊勾搭在一起,兩個人在他面前做戲,把他耍的團團轉。
難怪他總是看不起他!難怪他竟然敢同他解除婚約!原來從一開始,他,他們白家打得就是這種主意!
想到這,陸紳宇冷笑着揚起臉,眼神中淬着毒,死死地盯着封如荊:“白蘇知道你跟我的關系嗎?像他那麽高傲的人,真的能忍受你這個第三者嗎?忍受你曾經的隐瞞和算計嗎?”
“哈哈哈,說出來我就覺得好笑,白蘇恐怕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個笑話吧。”
“現在看來,你們之間的聯盟也不牢固啊。”
陸紳宇只是想出一口氣,在兩人之間挑撥離間。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卻恰好地踩到了封如荊的禁區。
封如荊的心思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可越是隐秘越是小心翼翼地想要呵護,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碰觸。
更何況,他确實不太光彩,一旦被白蘇知道那些曾經……
愚蠢的陸紳宇沒有看到封如荊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在他的心中這個卑微柔順的B永遠也做不出什麽大事,即使他已經不再愛他……
多可悲啊,陸紳宇第一次嘗到了心碎至死的滋味,他的王位和愛情都敗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封如荊沒有去看他心死如灰的模樣,大步走出了房間,冷冷地将門關上。
直到一個拐角,他突然停住腳步,等了一會兒,就見角落處走出一個人。
他沉默了良久,才招招手示意那人過來。
“你想做什麽?”
突然一個熟悉到讓他渾身僵硬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讓他慌亂地轉過身子。
白蘇大步走過去,看着封如荊臉上強行掩飾的不安,冷笑了一聲。
真是膽子大了,居然還敢打這種主意。知不知道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有多少人盯着,而陸紳宇又有多少人盯着。一旦封如荊敢有動作,他就徹底完蛋了!
封如荊的腦海裏一瞬間轉過各種想法,飛快地為自己找着借口想要把事情掩飾過去,可面對白蘇那雙明亮犀利的眼睛,所有的理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他沉默地低下了頭,擺出任人宰割的姿态,在白蘇的面前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尖刺。
白蘇無奈地在心中啧了一聲,越看越覺得封如荊不順眼,這樣子真是跟沈亭序一模一樣,完全讓人生不起一點指責的心思。
他揮了揮手,示意還站在角落的人下去。那人看了封如荊一眼,見頭兒半句話都不敢說,就也安靜地離開了。
“你是不是瘋了?今天要不是我在這,你這些心思就夠你喝一壺的了。陸紳宇已經完了,你根本沒必要為了他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
封如荊乖巧地點點頭,看上去無辜極了。
但了解他的白蘇卻一眼看透了那老實皮囊下的不安,他深吸了一口氣,只得把話都挑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就是你跟陸紳宇曾經是情人的事。”
封如荊猛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白蘇,控制不住身體往前猛走一步,直逼白蘇跟前。那高大的身影看上去很有幾分駭人的壓迫感,可是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脆弱。
白蘇受不了那心碎可憐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沒好氣地說:“就你們那些小伎倆也想在我面前舞,真當我是傻子。我早就知道你們的關系,只不過很好奇你們會怎麽做,唯一出現意外的大概就是……沒想到我竟覺得你還不錯。”
他的眼中惡意滿滿,卻奇跡般地撫平了封如荊心中所有的忐忑害怕。
“對不起……”
白蘇翻了個白眼,這個對不起就算了,反正從一開始他也在算計封如荊。
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率先往外走去,不需要任何示意,封如荊就乖乖跟上。
封如荊:“那你介不介意我跟陸紳宇以前的關系。”
“不介意!”
“那你會讨厭我B的身份嗎?”
“不會!你煩不煩!”
“對不起。”
“不需要道歉!你傻笑個什麽勁兒!”
“我……就是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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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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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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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