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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妖孽竟然是我的皇叔?!親生的叔叔?!

我一穿越過來,竟然就把自己的親叔叔給強上了?!

oh——no!

我的娘喂,這消息太兇殘了!我脆弱的小心肝兒承受不了啊!我沒臉見人了……無顏面對那些沒有見過面的父皇母後以及諸位長眠在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公主?公主?!”

“回宮!”

“現在就回?”

“是的,現在就回!立刻!馬上!”發生了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我哪裏還有臉面回頭去見死妖孽,他已經身受重傷了,再給他這麽一個晴天霹靂,我真怕他會當場吐血三丈死在我的面前!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日月為證天地可鑒,那絕對不是我的錯!

一回到公主府,我直接沖進寝宮關上門,別的什麽都沒有心情管,先悶頭冷靜三天再說……尼瑪,太挑戰我的道德底線了!但是我真的不想橫刀一刎以死謝罪啊!

“沒有本公主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還有,不論誰來公主府,一概都不準放進來!尤其是靖王!”

“是,殿下!”女婢戰戰兢兢,連說話都忍不住顫着嗓音。

唉……我嘆了一口氣,不小心又把人家小姑娘給吓着了。

抱了個果盤啃了一個蘋果兩個梨子,空蕩蕩的小腹才終于有了一些飽足感,空白一片鬧着死機的腦袋才緩緩重新開始運作。往床上一滾,我把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裏,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不想這一倒就直接睡了過去。奔波了一整天,精神上又過山車似的受了好幾回刺激,就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實在實在是太疲倦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睛便只見得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感覺到後背有些涼,我翻了個身,手肘一磕就撞到了堅硬的地板上。卧槽,居然從床上滾了下來。要不要爬回去呢?我猶豫了很久,思想鬥争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抱着被子摟緊了幾分,我把自己整個人都埋了進去,這輩子夠大夠厚,就這麽睡着也很舒服。

只是一醒過來,想再睡過去就很難了,但是我又懶得動,只好睜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夜,在腦子裏把穿越後的情形重新播放了一遍。

沒了死妖孽的幹擾,我的思緒順暢了很多,再加上白天的經歷,多少能聯系起一些事情。

很顯然,我是被毒死的。

按身手,我的武功肯定不低,那四人一看就是個中高手,卻追了那麽久也沒把我這個半吊子給殺死,可見我真正的身手相當強悍。而在我身上也找不到什麽傷口,之所以會死除了毒殺沒有其他的解釋。

嗚嗚……有人要殺我!好怕怕……

但是那些來找我的人卻似乎不知道我已經死了,只是沒見到我才會四處搜索,我是在西郊附近被死妖孽救下的,據說是因為前兩天我帶了一群王孫子弟去那邊狩獵——這個公主也夠強悍的,不愛紅裝愛武裝,可見這個國家的風尚還是很開化的。

不過這樣一來,兇手的範圍就很廣了,幾乎誰都有嫌疑。

真是頭疼啊……究竟是誰要殺我?

謀殺皇帝的見多了,我一個公主又威脅不到什麽人,何苦跟我一介弱女子過意不去?嘤嘤,人家很委屈的啦。

思來想去考慮了半天,亂糟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煩躁地側過身,數着“水餃”自我催眠。

“吱呀——”

忽然,門口響起了一絲極其輕微的聲響,然而由于房內一派寂靜,這個聲音就顯得特別清楚。

我渾身一緊,全身的毛孔在瞬間立了起來,本能的警覺告訴我,有危險在慢慢逼近。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在平時一定聽不見,可在這樣靜谧的情境下,我的感官又全線放大,任何一點動靜都清晰可聞,然而那人的腳步聲卻是輕得像夜貓落地似的,幾乎聽不見。

屋子裏一片漆黑,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任何東西,我只能屏住呼吸靠聽覺感知外面的動靜。

很快,那個人就走到了床邊,幾乎是輕車熟路的,中途沒有停頓一下。如果不是他有“夜視眼”,那麽只能說明他對這個房間非常的熟悉。

只不過,他再熟悉,也不會料到本該睡在床上的那個人因為睡覺的習慣不好,沒有像往常一樣安靜地躺在床上,而是滾到了床下,所以當那個人一腳踩上我的手臂的時候,我用最快的速度抓上他的腳踝用力的往後一扯。那人本就做賊心虛,被我這樣突然一拉,免不得身形一晃就倒了下來,然而他的身手又極為敏捷,一掌拍在地上翻了個身就又跳到一邊穩住了身體。

“什麽人?!”

我厲聲一喝,力圖能把守衛招來。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單挑我肯定玩完!

然而還是慢了一拍,那人的動作比豹子還要敏捷,一轉身就沒了影子,只剩下門扇搖晃了兩下,漏進來一陣夜風。

“公主!發生了什麽?”

護衛的速度也已極快,應聲就沖了進來。

我坐起身,聽着外面逐漸響起的嘈雜,讓人點起了蠟燭。

“不礙事,方才跑進來一只野貓,剛才已經被吓跑了。本殿餓了,你們去弄些宵夜過來。”

“是,公主。”

護衛雖然面有疑慮,卻是不敢違抗我的話。

從這些人對待我的态度來看,他們似乎都很怕我,之前那隊軍人是這樣,府中的這些奴才護衛也這樣。看來,這個身體的原身應該是個性格比較暴虐的娃兒,毒名在外,又仗着出身高貴,在皇城裏肯定是橫着走的。如果真是這樣,會跟別人結仇就是很尋常的事情了。

可是方才那個偷偷潛入房間的分明就是公主府的人,說不定真正的兇手是內鬼。

唉,太慘了!還以為在回府能圖個清靜,沒想到在自家也住的不安生。

6、功力大增?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1 本章字數:3891

問了下時辰,才到半夜,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大半夜的不好辦事,初來乍到我也不想惹出太多是非,便讓護衛加派人馬裏裏外外圍了三圈,才又滾回床上。唛鎷灞癹曉

這回吃飽喝足,倒是一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但卻睡得很不安生。腦袋昏昏沉沉,身子一下冷一下熱,冷汗滾滾沾濕了被褥,像是掉進了水裏,我能感覺到,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恍恍惚惚地似乎在做一個夢,夢境裏的畫面很熟悉,莺飛草長楊柳依依,岸邊的桃花開得很是鮮妍,長堤上游人如織,藍天下風筝亂舞,我坐在長椅上勾了勾腳尖,不想搭理腳面淩亂不堪的鞋帶子:“啊……我果然是個鞋帶白癡,才系上怎麽又散了,早知道不穿這雙鞋子了。”

柏辰無奈地笑了笑:“早說了讓我來系,你偏不肯。”

看着柏辰蹲下身,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五顏六色的鞋帶上利落地穿梭了幾下,很快就紮出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我咯咯笑了兩聲:“辰兒你真是個賢妻,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要是我一輩子都學不會系鞋帶,大概會被別人笑死的吧……”

柏辰擡起頭,和煦的陽光灑在他亞麻色的頭發上,發射出柔軟的光澤。

“把你慣壞的話,你就只能依賴我一輩子了,這樣不是很好麽?”

“啧啧啧……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這麽有心機。”

柏辰輕輕眨了一下眼,長長的睫毛又密又黑,讓人很是嫉妒。

“我只對你有心機。”

“哇,你真肉麻!”

“我也只對你肉麻啊……”

“夠了夠了……我舉白旗!真是敗給你了……”

我撇開臉,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忍不住有些耳根發熱。這個看起來斯文溫和的男生,有着世界上最清澈的笑容,那時候我時常會想,也許人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在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知道他也深愛着自己。

“公主?公主?!”

“快來人啊!快叫禦醫!公主吐血了!”

“公主醒醒……快醒醒……”

耳邊傳來一陣忽遠忽近的叫喊,聒噪得很,我忍不住皺起眉頭,揮手往空氣裏抓了幾把:“別吵!咳咳……煩死了。咳咳咳……”

喉間一片腥甜,一開始還沒有感覺,輕咳了兩聲便覺得一陣鹹澀,恍惚的意識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只聽到外面斷斷續續的騷動,各種腳步聲以及說話聲。我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卻一下子失去了知覺,陷入無盡的黑暗。

……

“未未,對不起。”

“啊哈,說完了嗎?說完的話你可以滾了。”

……

微微撐開一絲細縫,屋外明亮的白光透過薄紙射進來,有一些刺眼,我眨了眨眼睛适應光線,一轉眸便見到了坐在床頭的那個男人,與此同時他也恰好垂下頭來看着我。我陡然睜開眼睛,瞳孔緊緊一縮。大概是我的反應太過劇烈,他顯然吓了一跳,臉色微微一僵,繼而才伸出手來想要探我的額頭。

我想揮開他的手,但是全身乏力,像是被扔到洗衣機了攪脫水了一般,口幹舌燥氣虛息微,指尖才觸到他的手腕就落了下來。

溫熱的觸感貼上額頭,男人微微一笑,神色放松了許多:“還好,沒有再發熱。”

我蹙眉,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你是誰?”

長發及腰,青衣藍領,一支素淨的骨簪簡約地扣住青絲,古色古香的男人……除了那一張臉,他跟安柏辰沒有半分相似。

但是那張臉卻是一模一樣,連輕輕擡眉的動作都像到了骨子裏,神情笑顏也是如出一轍。要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已經穿越了,我還真以為這是安柏辰在拍古裝戲。

聽我這麽一問,男人眸中迅速閃過一絲光亮,看不清楚是什麽意味,只是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公主……不記得微臣?”

雖然有一剎那的震驚,那個很久沒有做過的夢又如此恰到好處地重播了一遍,但畢竟那些事都已經是年代久遠的古董了,是幻非真,是夢非實,這點分辨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恹恹地合了合眼,即使不是同一個人,我也不待見這張臉。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們別煩我,讓我再睡會兒……”

說完我就側過身,合上眼睛假寐。眼前這種狀況,再假裝一次失憶無疑是解決所有問題最好的方法,有什麽事讓他們自己鬧騰去,反正從我嘴裏也問不出什麽。昨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整個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輕飄飄的有種躺在雲端的感覺。

身後的男人微微一頓,半晌沒有反應,似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突發事件”。

直到門口響起了一聲響亮的通報聲:“皇後娘娘駕到!”

沒多久,就聽到走廊上步履匆匆,一群人即刻簇擁而進擠滿了整個房間,我只聞到鼻尖一陣濃香,緊接着整個人就落到了一個軟軟的懷抱裏:“央兒!央兒你怎麽了?醒醒啊央兒,母後來看你了!”

母後?公主的親媽?

我吸了吸鼻子,這個應該是好人……

微微睜開眼睑,作幽幽轉醒狀,我輕蹙眉頭,露出迷茫的神色:“你……又是誰?”

滿頭金釵一身貴氣的女人聞言臉色一僵,因為憂心而半皺着的眉峰随之又擰緊了幾分,不怒自威的鳳目冷冷一斜,劈頭就朝方才那個男人斥了一句:“這是怎麽回事?!公主究竟何故如此?!”

那男人倒也不慌亂,不緊不慢地俯身行禮,眉宇間一派不卑不亢:“公主身子已無大礙,請皇後娘娘放心。至于公主為何會失去記憶,大概跟公主所修煉的月蓮神功有關。月蓮神功雖是一門奇功,然而功奇則邪,若公主只練至第七層便收手,本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如今,公主一夜間連升兩階,躍至第九層,身體才會經受不住大病一場……”

聽他說完,皇後漸漸緩了些神色,只眉頭還緊緊皺着,不肯放心:“當真如此?”

“若娘娘不相信微臣的醫術,自可另尋他人。”語氣雖然恭謹,說的話卻是一點也不客氣。

然而皇後也不見惱,又追問他:“練功之事本宮多少也知曉一些,央兒武功已是極高,要再晉階只怕不易,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連升了兩層?”

“這……”男人微微一頓,斂首低眉,“微臣不知。”

“你不知?”皇後看着他,冷冷一笑,“總有人會知道的。別以為耍點小把戲就能把本宮蒙在鼓裏,自打那日央兒帶你們出門狩獵,便一連幾天不見人影。哼,好一幹衷心護主的奴才,竟然丢下公主自己回了城!眼下央兒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一個個休想逃脫幹系!”

聞言,我忍不住往皇後身上蹭了蹭,好母後!難怪這個公主敢這樣放肆大膽,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7、再遇靖王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2 本章字數:3761

見我投懷送抱,皇後面色一喜,收緊手臂回頭安撫我:“央兒別怕,有母後在,誰都不能傷害你。唛鎷灞癹曉”

我攥緊皇後的袖子,又往她身上挪了挪,感覺到有兩道視線朝我臉色瞟來,我不由微微側頭,擡眸回瞥了一眼,果然他很快就轉開了視線。

大概是因為安柏辰的緣故,我對這個男人多了些關注,雖然他看起來一幅恭敬有禮的樣子,但似乎對我的生死并不十分在意,溫和平靜的臉上找不出多麽深刻的焦慮和緊張。其實這些我倒是不在意,我只是郁悶,他長得像誰不好?他娘的為什麽一定要長得跟安柏辰一模一樣?!

哼,等我身體好了,頭一個就先把他趕出府,眼不見為淨!

皇後随即又安慰了我幾句,派了個老醫生過來照顧我的身體,顯然是對那個男人放心不下。

“來人,把那天随公主去了圍場的人都給我抓起來,本宮要親自審問!”

一群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雷厲風行的,房間裏一下子就空了,我捏着鼻子喝下一碗苦得腸子都要打結的藥湯,很快又陷入了夢境。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場夢,糾纏不清,揮之不去。

……

“未未,我跟夏婉離婚了。”

“所以?”

“我們……重新開始吧……”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安柏辰,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家養的小貓小狗嗎?!一輩子都要賴着你活着,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了?呵呵……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的安大少爺?!”

“未未,你不要這樣……”

“放開我。”

“不,我不會再放手了!”

“放手。”

“未未,我愛你……從頭到尾,我只愛你一個。”

“夠了!安柏辰,我累了,真的真的很累了。你放過我吧……”

……

眼角一冰,涼涼的觸感,像是有一片小冰渣在肌膚上滑過。

我睜開眼細細一眯,在看清了頭頂的那張臉之後心髒猛的一縮,急急往後靠了一尺,腦勺啪的磕在床角差點撞成腦震蕩:“啊——疼!”

“還是這麽不小心,”死妖孽輕輕一嘆,伸手要來撈我的腦袋,“本王有那麽吓人?”

我趕緊往裏頭一縮,避開他的手,媽媽呀,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說了不準他進公主府的嗎!

“你是誰?!”為今之計,只能繼續裝傻,反正大病了一場,再失一回憶也無可厚非。

死妖孽聞言鳳目一凜,透出幾分危險的光芒,嘴角漸漸上揚勾起一絲冷薄的笑意:“我的小公主,這一轉頭就把皇叔給忘了麽?”

我忍不住眼皮一抽:“皇、皇叔是什麽?可以吃嗎?”

下颚一涼,修長的手指像是螃蟹的鉗子般夾住我的下巴,叫我動彈不得,而下一秒,死妖孽的那張桃花臉瞬間就放大到了我的睫毛前,狹長的丹鳳眼斜斜挑起,直入發鬓:“你當真忘了?!”

“忘、忘了什麽?”

我瑟瑟縮縮,轉開目光不敢看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好兇!

“呵呵,”死妖孽忽而冷冷笑了兩聲,擡手往我肩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一把,我本就半支着身體重心不穩,被他這麽一推就躺回了枕頭上,死妖孽順勢傾身靠了上來,冰涼的指腹貼着我的腰際來回游走,激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本王會讓你重新記起來的……”

我:“……”

喂!上次純屬烏龍事件,暫時可以不深究,現在你都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了,居然還……還敢對老身下手?這不是禽獸是什麽?!

“你……你要幹什麽?別靠得這麽近啊……別撓我腰!哈哈……好癢……哈哈哈……救命……”

我憋着嗓子不敢喊太大聲,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我豈不是跳進銀河系也洗不清了?

“幹什麽?”死妖孽握住我撐在他肩頭的手,輕輕往邊上一掰,目光驟然間變得妖冶而狠辣,“當然是做你喜歡的事情。”

卧槽!勞資什麽時候喜歡幹這個了,不知道別往人家頭上亂扣罪名啊魂淡!

“公主,咳咳,咳咳咳……”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随即驀地戛然而止,過了良久才又游魂似的吐出一句,“公主,鶴鳴有事相求。”

我瞪着纏在我身上的那只死狐貍,仰頭望天欲哭無淚。完——蛋——了!被人看見了,清白不保了,本公主的貞操再次華麗麗地碎了一地。

見到有人來,死妖孽卻是一點也不慌張,不緊不慢地坐直身體,擡手将敞開了一半的衣襟拉起,側過頭微微剔眉:“公主現在身體抱恙,有什麽事等公主病好了再說。”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羞恥之心!

“公主,人命關天,懇請公主饒郎之……咳咳……一命。”

來人身材颀長,一眼看去大概有一米八七的個頭,只是瘦得不成樣子,衣服套在身上跟挂在竹竿上似的,飄飄蕩蕩還漏風。臉上倒還好些,但也沒有多少肉,更顯得五官深刻線條分明,蒼白的面容上透着微微的病态潮紅,卻依舊不能掩飾他那俊朗的姿容。眉染倦意而英挺依稀,目帶疲态而堅決執着,又是個朗朗男兒俊美人。

一聽到跟人命有關,我不由得來了精神。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前迷迷糊糊聽到母後說要問審治罪,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一批人要跟着倒大黴,那時來不及攔她,現在能救幾個算幾個。怎麽說我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十佳好青年,草菅人命這種事情還真幹不來。

“發生什麽了?誰要死了?你快帶我去!”

聽我這麽一喊,男人倏地擡起頭來,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有側過臉掩嘴輕咳了兩聲。

我能預計到,估計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會被無數怪異的目光注視,便也懶得理會他的反應,翻身滾到床邊,撿起一只鞋子死命的塞,結果塞了好幾次都沒塞進去。死妖孽無可救藥地白了我一眼,伸手奪過我手裏的鞋子,擡起我的另一只腳套了進去,一邊穿還不忘一邊搖頭感嘆:“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麽笨的……”

看他俯身給我穿鞋的樣子,我的眼前不由自主又浮現出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春天,安柏辰彎腰給我系鞋帶的情形,心髒随之細細抽了一道,滋味莫名。

所謂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不知道是不是我反應過度,反正自從那次以後,別人對我的好,都會讓我有種心驚膽顫的不安。所以,我沒法相信任何一個人。

8、牢獄之毒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2 本章字數:3818

“公主。唛鎷灞癹曉”

“奴婢見過公主。”

“給公主殿下請安。”

公主府很大,我搭着死妖孽的肩膀吊着他身上,腳步虛浮地穿過一道又一道長廊,一路上撞見仆人婢女無數,不同的面容上露出了同樣的驚懼與敬畏。

那個自稱是“鶴鳴”的男人由一個貼身小厮扶着,步子走得比我還不穩,像是一眨眼就會魂歸西天似的,乍一看還頗為仙風道骨。然而即便身體已經憔悴到了這個樣子,他走得卻很急,幾乎是争分奪秒地往前趕。

還未及踏進牢門,一陣清脆響亮的鞭聲就從穿過狹長的甬道傳了出來,夾雜着受刑之人的隐忍不住的痛呼,光聽着就慘不忍睹。我忍不住抓緊了死妖孽的手臂,一下子适應不了這麽慘烈的情境。

死妖孽難得不跟我擡杠,稍微收緊了托在腰際的手臂,低頭輕輕安撫了一句:“別怕。”

鶴鳴聞言不由一愣,側過頭看了我一眼,眸中的驚異一閃而過。

踏進陰暗的甬道,迎面撲來一股森寒腐朽的味道,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揮散不開的血腥,我心頭一涼,全身炸起了一片寒毛。一個小小的公主府居然明目張膽地設下這樣的私人地牢,濫用刑法草菅人命,不知枉死了多少冤魂。這個三公主,年紀輕輕就這般毒辣陰狠,無怪乎會被人毒死,也算是她罪有應得。

“啊!公主來了!”

角落裏忽然乍起一聲喊叫,吓了我一跳。

死谧的牢房瞬間就沸騰了起來,癱軟在牆邊的囚犯一個個竄到鐵欄前不停地揮手朝我抓來,宛如惡鬼怨靈。

“公主饒命!饒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有本事殺了我!啊哈哈……賤人!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公主,求求你放過我的弟弟……他還那麽小!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再也不會忤逆你的意思了……”

“殿下,你終于來看我了。我等你好久了呢,快來啊……鞭笞我吧!用力地蹂躏我吧!小的好喜歡呢……呵呵,殿下,我好喜歡你啊……別不要我……”

我:“……”這是哪裏跑出來的受虐狂?!我的娘喂!趕緊給我弄走!勞資不是變态,不玩**!

“啊!”突然,感覺到袖子被人抓了一把,我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趕緊跳到一邊。

“唰——”下一秒,邊上的守衛便已刀鋒出鞘,一刀刺死了那個撲在鐵欄上的男人,灑下一片溫熱的鮮血,“屬下看守不力,讓殿下受驚了,請殿下責罰!”

看着那個俯首跪在地上的侍衛,擺在一邊的刀鋒上還淋漓着殷紅的腥血,我忍不住有些頭暈,心髒急速地收縮跳動,差點站不住腳就要跪下去。死妖孽見狀趕緊扶了我一把,蹙着眉頭擔憂道:“你還好麽?要不要先回去?”

我靠在他肩頭喘了幾口氣,平伏心緒,擺了擺手:“沒事,緩一緩就好。”

“又是膝蓋疼?”死妖孽沒來由地戲谑了一句。

我忍不住瞪他:“去你的!”

“哈哈。”死妖孽笑了笑,忽然屈膝一把将我橫抱了起來,湊到我耳邊輕輕呵了一口氣,“回頭,我幫你揉揉……”

耳根一燙,我側過頭不再搭理他,緊緊揪成一團的情緒卻是緩解了不少。

走到地牢的最深處,鞭聲越來越響脆,悶哼痛呼也清晰可聞,聲音聽着有些熟悉,受刑的竟然是之前在房內替我看病的那個男人。

“住手!”鶴鳴搶在我之前急急喊了一句,末了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輕咳。

“殿下。”正在行刑的魁梧壯漢回頭,見到是我才放下了鞭子,走上前來行了個禮,倒是少了那麽些懼意。

只不過,他不怕我,我卻是怕了這麽一個滿臉煞氣的兇漢,艱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朝他點點頭示意了一下,硬挺着腰板撐氣場。

“白大人!”鶴鳴身邊的小厮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扶住半跪在地上的男人。

在昏黃的火光下,勉強能看清男人此時的慘狀。青色的衣裳已經被滲透的血漬染成了黑色,一些被打爛的綢布洞口處翻着皮開肉綻的褐色傷口,原本白皙俊秀的面容此刻也是傷痕累累,被不小心擦過的鞭子刮傷了皮膚,看不出原來的面貌。先前絲滑的青絲此刻淩亂地垂在肩頭,不負先前的光澤,**地沾着不知道是汗還是血的液體,成塊地粘在一起。

男人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子吊着,呈一個大字以最大的弧度拉開,手腕腳腕處紅痕累累,叫人慘不忍睹。當然,不止他一個這樣,邊上還有四五個人以相同的姿勢被吊着,個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我目光一顫,很是不忍。雖然他們都有毒害“本公主”的嫌疑,但是我占了這個身體卻沒有同時留下那顆鐵石心腸的心,更何況他們也僅僅只是疑犯而已,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那種事,扪心自問,我做不來。

“把他們都放了。”

此言一出,牢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過目光盯着我看,滿是不可思議。

“這……殿下您不是在開玩笑吧?”行刑手一愣,微張着嘴甚為吃驚,好半晌才勉強掬起幾分笑意,不确定地看向我。

我皺起眉,寒下臉色,降低聲調拿出自己最有魄力的氣勢:“還要本殿再說一遍嗎?”

“可是,萬一皇後娘娘問起來……”

“母後那邊本殿自會應付,”我冷冷打斷他,目露狠色,心裏卻止不住打鼓,手心捏出了一層細汗,“這次的事就到此為止,若再有人提起,本殿就割了他的舌頭!”

“是,殿下。”

行刑手狐疑地看了我兩眼,但最終還是躬身應了下來,命人将那幾人放了下來。

回身走到出口處,身後的鬼哭狼嚎直叫得我心煩,我不禁揮了一把手:“把他們也給本殿放了,逐出公主府,別叫本殿再見到。”

“是,殿下!”這回侍衛卻是應答得幹脆利落。

死妖孽忽然湊了過來,提着眉在我耳邊輕笑:“你這是要處死他們嗎?”

我一震,回頭不解地看向他:“怎麽……什麽意思?”

“你說不要再見到他們,可不就是要了他們的小命?”死妖孽微微眯起眼睛,“下達這個命令的,可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三公主啊……”

我心頭一跳,趕緊轉身改口:“放他們一條生路。”

“充為勞役,發配邊疆。”

死妖孽緊跟着加了一句,鳳目輕輕一掃,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這些人,養在身邊多少有些危險。”

9、五個夫君?!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3 本章字數:3245

不問不知道,一問吓一跳,在這個男人掌權的王朝,身為一介女流的本公主,竟然有五個夫君!這還不包括那些豢養在府裏的男侍娈童。唛鎷灞癹曉

真是晴天霹靂一聲雷啊!

我在風中淩亂了許久,才逐漸回過神來,重新審視自己的這個“得天獨厚”身份。

母後乃當朝将軍之女,權傾宮廷內外,若能育有一子,必定是儲君之選。然而,在母後生下我不久之後,便遭賊人陷害,再也不得生育。因而本公主我,就是母後唯一的孩兒!雖然上有兩個哥哥,下有弟妹三五,二哥因為生母早早仙逝,便由母後一手帶大,養育之情倒也不淺,但不管怎麽說,只有本公主才是從母後身上掉下來的肉。

加之“本公主”自小刁蠻驕橫,恣意妄為,但卻是聰明穎瑞,七竅玲珑,深得父王喜愛,因而每每闖禍,總是有人善後解圍,時間一久,就被縱容成了現在這幅德性。

至于那五位天姿國色的夫君,也都是強取豪奪來了。難怪一個個的面上眼中,都絲毫不見濃濃情意。

大夫君柳浮玥,乃是聖焰國的質子殿下,入城那日在宮道上便就一見鐘情,回眸一瞥,驚鴻無雙,因此費盡心機也要搞到公主府來,奈何美人冰心,一直強上未遂。

二夫君慕容晏,左丞之子,本是胸懷大志心系江山社稷,豈料一張俊顏生得太美,被“鄙公主”見色起意,下藥劫身,從此一入色懷深似海,從此抱負是路人。

三夫君楚鶴鳴,将軍之子,藥罐子一枚,自小體弱多病,靠着精貴的藥材續着那一口氣,将軍愛子心切,聽聞“鄙公主”身懷絕世武功,可助其渡過月圓之夜的噬心之痛,便不顧一切将其送入虎口,當真是病急亂投醫。

四夫君顏音,罪臣之子,本是滿門抄斬之罪,早該魂斷刑場,幸得“鄙公主”憐愛,偷梁換柱以桃代李,将其救了出來藏匿公主府……這公主,還真是為了美人不擇手段啊!

五夫君白朗之,乃是宮廷禦醫,神醫弟子,給“鄙公主”把了一次脈,就給留了下來當成了私人醫生,外加“春藥研發專家”。

啧啧……早知道是這樣一個公主,我寧願當個丫鬟啊!

只是現在趕鴨子上架,唉,既來之……則安之。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個男人,本是俊秀細滑的面容上傷痕累累,全身的肌膚更是沒有一塊好的,眉峰因為先前的痛楚而高高蹙起,雙唇慘白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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