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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血色,但縱然他已面目全非,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塵氣質,卻沒有被掩蓋半分,反而愈發的彰顯了出來……我伸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痕,側頭問向一邊的老禦醫:“他身上的這些傷痕,能不能徹底消除?”

不等老禦醫回話,死妖孽便吊着眉梢睨着狐貍眼望了過來:“呵……你心疼了?”

我回眸輕瞥,嘴角勾起一次笑意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是本殿的夫君,就算真的犯了錯,也還是疼惜的。”

聞言,死妖孽臉色微微一變,忽而也揚起眉尾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瞟了我一眼,卻是不再說話,起身走了出去。

老禦醫這才開口回話:“鞭傷雖然很深,但要痊愈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宮中的雪蓮玉露膏便是專門醫治傷口,有生肌養膚之妙用,每日塗抹三次,不消半月,肌膚便可恢複如初,只是……”

“只是什麽?”

“這雪蓮玉露膏極為珍貴,便是一小盒也價值千金,且宮中儲量不多,眼下白大人的傷痕又如此密集……”老禦醫為難地解釋了兩句,點到為止。

“呵,那有什麽,”我揚了揚袖子,不是說鄙公主纨绔揮霍嘛?這名聲早就臭了,廢上再多的力氣也洗不白,幹脆就此順遂下去,不然,有便宜不占豈不是太浪費了?“先把宮中所藏都拿過來,要是不夠,你再給本殿多弄些,若是半個月後,本殿還能在朗之身上找到半絲傷痕,到時候可別怪本殿沒有提醒你……”

“微臣遵命!”被我這麽一恐吓,老禦醫當即俯身領命,匆匆回宮辦事,片刻也不敢耽擱。

“呵呵……”

我靠在床頭笑了兩聲,這般耀武揚威的滋味,說起來還真有那麽點兒……爽快!

“水……水……”

白朗之緊緊閉着眼,從微微幹裂的唇中呓語般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節,我趴在他嘴邊聽了好一陣,才聽清楚他在說什麽,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輕輕掰開他的嘴唇将茶水細細倒入,他咽得極慢,才一會水就從嘴角處溢了出來,我難得耐心地幫他擦趕緊嘴角,手背卻啪的一疼,被他甩手揮了開。

我擡眼,便見他睜開了眼睛,不甚清晰的眸子中浮起了一層厭惡,随即一閃而逝,換上了幾縷惶恐。

“公主,微臣……”

我伸手按住他的嘴巴,撇了撇嘴角:“別說了。”

他方才那是下意識的舉止,可見他對鄙公主有多麽排斥,剛才那一揮手,恍惚間讓我想起了那個陣雨瓢潑的夏日,安柏辰一根一根掰開了我的手指,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其實白朗之的傷口能不能愈合,我根本就不在乎,只是那張臉,終究是我曾經一度迷戀的容顏。

然而現在細想起來,也無所謂了。

我不是不知道,安柏辰當初的決定多少有些身不由己,然而無論怎樣,他都在我的心口狠狠紮上了一刀,即便我能理解他,也不能原諒他,因為……

那種被抛棄的心情,永遠……都不能從我的心頭抹去。

起身離開白朗之的房間,還沒走出幾步,就見一人穿着緋紅色秀滿了富麗牡丹的睡袍——是的,就是睡袍!——匆匆走了過來,三月的天氣還隐隐有些寒氣,這人卻**這雙足在地上行走,腳腕上纏着一條紅繩,上面串着的鈴铛随着他的步履铛铛作響,而半敞開的胸襟處袒露着隐約可見的一點豔紅,只一眼便可看盡乍洩春光。

我喉間一渴,心道——

這是哪裏跑出來的鴨子?

10、兇手!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3 本章字數:3256

在那人還未走近,擡起頭看過來的瞬間,我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

跳到柱子後面躲了起來!

此種感覺十分之詭異,像是在吊着嗓子眼趕來抓奸的妒婦,氣氛由是變得相當微妙。唛鎷灞癹曉

牡丹男大概是心有所念,匆匆邁步從我身邊掠了過去,并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随着一陣香風從鼻尖飄過,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種香味兒很特別,不像是脂粉或者香料能調出來的香氣,明明是很濃豔的味道,聞着卻很自然。

瞥見牡丹男的豔紅衣角飄進了門檻,我偷偷從柱子後面探出腦袋,還沒來得及眨眼,那門便被合了起來,再也瞧不見裏面的半分情境。

大半天的關門作甚?肯定有貓膩!

我四下看了一圈,見有一條窄窄的小道可以繞到屋子後面,便提起裙角從花壇上穿了過去,找到了白朗之躺着的房間,踮起腳尖偎在窗子下沿偷聽。

“郎之,你怎麽樣了?還好麽?”聲色清淺細膩,口吻溫軟香糯,光憑這聲音就能聽出這個男人定然是個極品。

我摸了摸下巴,目光輕輕一轉,郎之?叫得可真親切。

“無礙,你不用擔心。”白朗之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如雪。

“呵……沒想到,這樣還不能弄死那個女人,倒是白白叫我們遭了這麽多罪……”牡丹男細着嗓子,咬着銀牙頗有些恨憾。

白朗之一驚,趕忙阻止了他的話頭:“小心些,隔牆有耳。公主才走不久,要是被人聽到了,你我可沒第二條命。”

“公主剛來過?”牡丹男微微拔高了聲調,顯得有些詫異,“她來幹什麽?”

白朗之輕輕一哂,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大概……是可惜我這張臉皮和這個身子吧,還說要張禦醫去宮裏拿雪蓮玉露膏給我用。雖說沒了以前的記憶,性格也變了不少,但終歸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貪色戀歡,揮霍無度。”

我:“……!”白眼狼啊白眼狼,我怎麽你們了?!

勞資都放人救傷了,居然還這樣亂扣屎盆子!這怨念得是有多深吶!

果然之前沒有猜錯,當真是府裏出了內賊,只是我沒想到元兇居然還不止一個,而且——竟然還是“我”的男寵?!一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腳底發涼,心底騰的就竄起了一股子小火苗。這群人不待見老身也就罷了,居然還要置我于死地,下毒手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看他們這陣仗,決然不會就此收手。

“好不容易采到了鬼宮的七星草,調制出這麽一顆極品媚藥,慕容費盡心思把藥送進了賤人的嘴裏,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哼……光想着都憋氣!”

“天意如此,這次便就罷了,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再想辦法也不遲,來日方長不是麽?”

我……卧槽!敢情一窩子白眼狼合着算計我呢?!

“公、公主?”花壇外,一個小厮探過頭來,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我趕緊踮着腳尖往外走了幾步,彎腰作四處搜索狀,一邊朝他揮揮手:“方才本殿見着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貂竄進了園子,你快叫些人來給本殿找找,要是捉到了,本殿重重有賞!”

“是!”小厮立刻應了一聲,匆匆跑開喊人。

我又回頭在草叢裏裝模作樣拔了幾下,撓了撓下巴作疑惑狀:“剛才明明看見它跑進來的,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呢?”

獨自琢磨了良久,我才轉過身,半擡頭用餘光往窗口瞄了眼,只見得窗沿處投下一小片陰影,隐約可見暗處站着一個人在偷偷觀察我。

我心頭一跳,莫名有些惱火。

勞資穿越過來不是為了憋屈受氣的,要是成天得防這防那當心被人坑害,這日子過得豈不是太憔悴了?雖然說勞資心地善良團結友愛人畜無害,但勞資也是有底線的,別他娘的給三分顏色就開起了染缸!勞資是誰啊?勞資可是二十一世紀響當當的一枚十佳女流氓!

一群人在花園裏鬧了半天,差點沒把整個院子給刨地三尺掀翻過來,可還是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小貂,因而一個個膽顫心驚唯恐本殿責罰。那小貂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東西,就這麽冤枉他們我難免有些過意不去,但是為了讓假戲逼真一些,我又不能就這麽算了,正為難着,死妖孽搖着狐貍尾巴走了過來,鳳眼微擡朱唇輕啓:“怎麽忽然想到要養只貂貍了?”

“動物不像人那麽有心機,養只寵物抱在懷裏,窩心。”

“呵……才一會兒不見,脾氣就大了這麽多,誰惹我們的小央兒了?”

聽到剛才的那些對話,我心裏有些煩躁,不由恹恹地合了合眼睑,不想跟他糾纏這個,便轉了個話題:“我還沒問你呢,沒事兒跑我府裏來幹嘛?你自己的王府住不下嗎?”

死妖孽走到我身側坐下,揮手趕走了下人,繼而伸手拽過我的手腕,張口吃掉了我手裏的桂花糕,還不忘在我的指尖吃了個豆腐:“前些日子不小心受了傷,這趟回宮便是為了療傷,聽聞公主府有一汪上等的溫泉,正是療傷的好去處,不知央兒是否肯賞臉讓我在你府上住小住幾日?”

原來是回宮療傷的,也就是說在我們遇見之前他本來就受了重傷,那天我雖然下手不輕,但也只是牽動了他的舊傷,也就是說,他那時候吐血,根本就不是我打傷的了?嗯……如此甚好,那我就沒欠他什麽了。

“靖王的請求,我怎麽能不答應呢?我這就讓下人打掃個僻靜的園子,給靖王當別居,靖王好好在府中養傷便是。”

“靖王?”死妖孽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上唇瓣,一手支着下巴,吊着眉梢看了我一眼,“不是說,叫我修嗎?”

“別……”我側過臉,挪開與他對望的視線,“靖王乃是本殿皇叔,直呼其名于理不合。”

“那,”死妖孽不依不饒,伸手一把攬過我的臉,緩緩湊到他的鼻尖,“私底下叫就可以了,比如現在這種時候,沒有外人……幹什麽,都可以。”

11、投懷送抱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4 本章字數:3438

“啪!”

我一把拍開死妖孽的手,剔眉瞪了他一眼:“男女授受不親,少動手動腳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堂堂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居然連尋常的倫理都不知曉,都說宮室混亂,果然是一點也沒差。唛鎷灞癹曉

“男女授受不親?”死妖孽啧啧了兩聲,笑着調侃起來,“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全天下沒一個人會相信是你三公主殿下親口說的吧?”

我不服,繼續擡眼橫他:“你又知道?不是說戍守西境嗎,這皇城的事你倒是一清二楚……呵呵,不會是——心懷鬼胎吧?”

聽我這樣一說,死妖孽卻只是笑,并不見絲毫慌張,清澈的雙眸中反而透露着幾許狡猾的意蘊:“你是真失憶?”

聞言,我心頭一跳,他果然懷疑了。

“呵,我有必要裝失憶嗎?”

死妖孽咬着指尖,半眯起眼睛細細地瞅着我,似乎也有些不能确定:“可就算是失憶了……這性情差得未免也太大了些。”

“雞婆,管得可真多……”

“你說什麽?”

“沒……”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尊大神,打發他回王府拾掇下日後的事務,我不由松了一口氣。死妖孽雖然人品不咋滴,但心思卻十分缜密,稍有不慎就容易在他面前露餡。眼下我還不清楚他的立場,在他面前透露太多,對我多多少少有些不利。莫名其妙穿越到這麽一個地方來,我能依靠的,到底只有我自己。

吃罷晚膳,我還不想那麽早就回房休息,公主府雖然很大,但是走來走去難免會撞上那幾個不待見我也不被我待見的“夫君”。稍微在花園裏走了一圈,我忽然想起适才死妖孽說的溫泉,便讓人帶了路過去。

溫泉池很大,幾乎有一個足球場的面積,溫泉池中還置放了一座假山,潺潺流水從假山頂上瀉下,宛若是一條狹長的瀑布。我在感嘆能工巧匠的無窮智慧之餘,又忍不住哀嘆了一番“三公主”的揮霍豪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厮可真懂得享受。

瀑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雪非煙”,倒是清淡雅致,絲毫不見淫邪,一問才知道,這是大夫君柳浮玥取的,也就是那個被強擄來的聖焰國質子。聽說這個“三公主”對柳浮玥異常的癡迷眷戀,幾乎寵溺到了沒有下限的地步,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但凡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奉若神谕,除了把他強行接到公主府納為夫侍這一樁事情之外,再沒有強迫他做過任何事,這才遲遲不得一親芳澤。

“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

寝宮的床頭挂了一幅美人圖,畫上就題着這麽一行詩,雖然那美人圖上實際只有一個雪衣蹁跹的背影,但不用猜也知道那畫上畫的是誰。大概所有人都認為“三公主”風流好色,濫情而沒有節操,不知是不是因為用了同一個身體的緣故,我卻能體味到她的癡情情深。

奈何癡戀錯付,沒有人來珍惜這一點難得的……真心。

感情就是這樣,誰認真了,誰就輸了。鐵板釘釘的一敗塗地。

泡在炙熱燙膚的溫泉水中,我能感受到一股從頭到腳的暖流在體內流淌開來,本是混沌不堪的天靈蓋愈漸變得清晰,仿佛罩在玻璃球上的白紗被揭開了一般,之前很多晦澀難懂意蘊莫名的疑惑瞬間都明晰起來,四肢百骸逐漸的舒爽暢快,宛若在下一秒就要羽化飛升了似的……

我擡起手,順着體內的氣流在半空斜斜揮了一道,剎那間只聽得數十米外的一棵桂樹振顫了幾下,緊接着便轟然倒在了地面,像是被人用利劍瞬間砍斷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震驚之外更多的是狂喜。

白朗之說得果然沒錯,我的武功增進了!先前一直不得要領,才将信将疑,然而眼下這一招劈出去,如此威力說是神功蓋世也不為過。

只可惜——狂喜之下,我又郁悶得要死——他娘的勞資不會用啊!

這種感覺就好比你快要渴死的時候撿到了一瓶水,但是無論如何就是擰不開瓶蓋!

懷着一種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的心情,我随意找了件睡袍披上,晃晃悠悠走回了寝閣。一走進園子,就有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然而一下子也說不明白到底奇怪在哪裏,總覺得和平時有些不同。閣樓的房內一如既往早早地點上了蠟燭,昏黃的燭光投射在門窗上,映襯出紛繁富麗的文案,看起來華美而貴氣。

“吱呀——”

随手關上門的那一瞬,我終于知道奇怪在哪裏了——守在門口的仆婢不見了!

想到這點,我免不得心頭突突,然而園子裏的護軍來來回回巡邏着,倒也不見有什麽異樣。微微吐了一口氣,我暗自嘲笑了一番,才來這兒沒幾天,竟就變得這般沒膽量了。

收起那些胡思亂想,我轉身邁開腳,大步朝內室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鼻尖便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忍不住蹙起眉頭——好像是那個牡丹男身上特有的味道,難道他剛才來過?

不及細想,才一擡頭我就當場愣在了原地。

我的娘喂,床上那只是什麽東西?!

他、他……他竟然光着肩頭露着大腿敞着胸襟躺在我的床上!

見我停下腳,牡丹花妖擡起頭來,一手支着臉頰,一邊輕輕曲起白皙修長的左腿,在清脆悅耳的鈴铛聲中目光潋滟地朝我輕輕一瞥:“殿下莫不是把音兒也忘了?”

音兒?四夫君彥音?

“你……你怎麽會在本殿的床上?還脫……穿成這個樣子?”

見我不動,牡丹花妖款款直起身子,也不拉一下衣服,叮叮當當地下了床走了過來:“今日是音兒侍寝啊,殿下連這個也忘了麽?”

眼看着他那軟弱無骨的手要伸過來,我趕緊往後跳了兩步。

“別……別過來……”

牡丹花妖卻不理我,身形一晃不知怎的就撲到了我身上,一手緊緊摟住我的腰,一手撫上我的臉,麗眉香豔媚眼狐誘:“殿下別怕,音兒會讓殿下記起一切的……”

12、撲倒與反撲倒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4 本章字數:3567

我想要推開他,誰知一伸手就貼到了他那細滑的肌膚上,即刻便觸電般收了回來。唛鎷灞癹曉

一番小動作全數落在牡丹花妖的眼皮子底下,只聽他輕輕笑了一聲,垂首便往我臉上呵了一口香氣,伸手抓住我的手往他身上摸,滿眼的媚笑,聲音又細又俏:“殿下腦海裏雖然沒了記憶,但身子的記憶總還是在的……不是麽?”

感覺到手指被他抓着緩緩下移,我忍不住耳根一熱,一腳踩上他的腳背甩手跳開。

他娘的,這事兒感覺怎麽就這麽詭異呢?明明是他在輕薄我,可偏偏跟我要占他便宜似的……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精鋼私闖本殿的房間……”

大概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極其有違常理的情況,我不免有些口不擇言,然而話才一出口我就先自想咬斷舌頭。這話說的,跟遭遇了怪蜀黍的小蘿莉似的,也忒沒氣勢了。

彥音先是有片刻的愣神,然而很快便又袅袅娜娜地貼了上來,我退一步,他便進一步,我退兩步,他便進兩步,直到我不小心絆倒了凳子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才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繼續用那種膩得化不開的語氣**:“殿下可要當心些,別是摔疼了……”

昏黃的燭光下,牡丹花妖鳳目粼粼深情款款,一雙眼睛像是有魔力似的,令人如癡如醉深陷其間。要不是先前聽到了他跟白朗之的談話,我還真要以為這個男人對“三公主”多少是有些情意的。

只可惜,這些全都是假象。

那顆致命的媚藥便是由他采集原料,經過白朗之的煉制,最後再由二夫君慕容晏送進了我的嘴裏,取走了“三公主”的性命。

他便是這樣一個男人,明明心裏對我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我抽皮鞭家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可面上卻還能端出癡戀纏綿的樣子,費盡心機想要讨好我。

我不知道“三公主”知不知曉他的心意,或者在知悉之後,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态面對?

這個男人好比是劇毒的美人蛇,只要一想到他千方百計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就忍不住想要一腳把他踹飛,可若真那麽做了,那我白天的戲碼可就白演了。雖然不知道他留在公主府的目的是什麽,但白朗之有句話說得沒錯,我确實是個徹頭徹尾的“顏控主義者”。這妖孽固然心毒,卻委實是個尤物,要是就這麽白白趕他走,我還真是有些不舍得。

既然他虛與委蛇,那我不妨就陪他做這場戲,看誰比誰更能沉得住氣。

擡手扶上他的肩頸,我微蹙眉頭,作忍痛狀:“腳崴了,好疼……”

聞言,彥音斂起眼睑作憂慮狀,作勢要查看我的腳傷:“還真傷着了?是哪只腳,我看看……”

我輕輕推了他一把,側開臉:“地上涼。”

彥音很是配合地俯身來了個公主抱,将我轉移到了雕花大床上,在他傾身把我放下的瞬間,我立刻翻身加重力道順勢将他壓在身下,兩只膝蓋夾在他的腰際禁锢他的行動,見他麗眸間極快地閃過一絲錯愕,我不由勾起嘴角淺淺一笑:“音兒還是那麽容易上當,真好騙……”

我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彥音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可見是戳到了痛處。

我不由得意,繼續添油加醋,伸手挑開他的衣襟上下其手,手段老練**地四處點火:“音兒……我的好音兒……你說得沒錯,就算我記不得你這個人,忘記了你這張臉,可是這個身子……我熟悉得很。”

彥音的臉色在剎那間變了一變,幾乎是強忍着才沒破功。

我繼續火上澆油,掏出老本往他身上砸,一邊卻是要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從容模樣,笑着調戲他:“先前我是怎麽馴服你的?是這樣?還是這樣?或者是……”找到他的敏感點,我輕輕捏了一把,嘴角笑意更深了三分,“……這樣呢?”

“嗯、啊——”

彥音終于忍不住從緊咬的牙關裏洩出了兩個音節,聲色**極了,光聽着都讓人無法自持。也虧得老身見多識廣定力好,沒給他誘惑了去。

“音兒,你的身子真**,我好喜歡啊……”

掀開他那薄薄的牡丹花睡袍,我笑盈盈地看着他,指尖在那細滑的肌膚上來回游走,挑逗着他的**。嗯哼,跟勞資鬥,丫還嫩了點,那二十幾年的飯我可不是白吃的。

“嗯~殿下~”見我如此,彥音便也放開手腳,輕吟着扭動腰肢,臉頰因為發熱而緋紅一片,濃密的睫毛蓋住了黑亮的眸子,望不見是什麽神色,“輕點兒……”

我老臉一燙,這……不帶這麽配合的吧?!丫破罐子破摔就算了,難道我也要跟着陪他一起滾床單?

才一愣神的功夫,彥音忽然伸手一把托上我的腰,起身往左側猛的翻了個身,瞬間就把我壓在了身下,旋即勾起那雙妖媚的眼睛伏在我的頭頂呵呵一笑:“殿下大病初愈,身子尚且不太好,還是讓音兒伺候殿下吧……”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就要解開我睡袍上的腰帶。

我直後悔得牙癢癢,當初怎麽就貪懶只穿了一件衣服呢,這要是真被他抽走了腰帶——勞資豈不是要裸奔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免有些心虛,強子鎮定了幾秒後反手将他的兩只手扣在背上,再次禁锢他的動作。

“殿下~”彥音楚楚可憐地輕呼了一聲,委屈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這是在試探我,就如我試探他一樣,可眼下似乎玩得有些過火了,再這麽下去恐怕很難收場。

見我猶豫,彥音更是變本加厲,曲起雙腿緊緊纏上我的腰,整個身體随之貼了上來,像是一條水蛇,就算手不能動,也還是纏人得緊,讓人怎麽也脫不了身。

忽然,脖子上一熱,觸電般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我止不住渾身一顫。

“呵呵……殿下還記得麽?以前你最喜歡我這樣親你了……”

我:“……!”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算你狠!

撕下一條綢布繞上彥音的手腕,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手腳麻利地的打了死結拴在床頭,旋即翻身跳下床板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去。從頭到尾,彥音也只是吊着眉梢笑着看我,既不掙紮也不說話,直看得人心裏慎得慌。

“砰!”

一把甩上門,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熱得面紅耳赤,忍不住在心底哀嘆一聲。這府裏的男人,一個個的都不省心,光想着也能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真心酸。

13、冠世美人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4 本章字數:3331

走出園子,我扭了扭老腰,有些郁悶地“仰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唛鎷灞癹曉

今晚上回房是不可能了,但是這春夜露重水寒的,要我單披件睡袍在府裏瞎逛也着實凄慘了些,客人睡的廂房倒是不少,可我好歹是堂堂一府之主,絕對不能這麽自降身價。

正惆悵着,一名小厮急慌慌地從走廊那頭趕來,滿臉焦慮,見到我在門外,立刻箭步如飛地沖到了我面前:“殿下,我家少爺、少爺他、少爺……他……”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氣喘籲籲地掐着腰,一句話吐到一半就再也吱不出半個聲,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慌,慢點兒,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話音還沒落下,我的手就落了個空,小厮噌屈膝跪在了地上,把頭深深埋到膝蓋間跟,雙肩抖得跟篩糠似的,寧願跟地面親熱也不願擡頭看我:“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啧!這孩子……奴性!什麽叫卑躬屈膝,這就是活脫脫的奴顏婢膝!

“你家少爺怎麽了?”

“少爺、少爺他高燒不止,額頭燙得幾乎能烙餅,怎麽也喚不醒。眼下白大人傷重在身,府中又沒有別的大夫,求殿下救救我家少爺!”

這回那娃雖然還死死低着頭,說話卻是利落了許多。明明緊張得要死,還能用上修辭手法,倒是個有趣的小奴。

“你叫什麽?”

“……啊?!”小厮起先大愣,繼而瞬間反應過來,顫着嗓子低低回了一句,“奴才……叫元寶。”

“元寶?還真是個吉利的名字。”我笑笑,朝巡邏的護軍招了招手,“去把宮裏最好的禦醫請來,別半路耽擱了,萬一出了事,本殿可要把責任算在你頭上。”

“是,殿下!”護軍領隊面色一僵,轉身匆匆走開,跑得比什麽都快。

看着這些個下人一個個俯首帖耳,我就是想不趾高氣揚張狂跋扈都難啊!世人只知道怪那“三公主”心狠手辣橫行霸道,卻不曉得這也是給人慣出來的。

“你也起來吧,帶本殿過去看看。”我本想把口吻放溫和些,然而轉念一想,還是不吓他了,估計對他而言鄙公主的“溫柔”比什麽都可怕。

“是,殿下這邊走。”小厮嗤啦從地上迅速爬了起來,弓着背低着頭,卻是不敢再擡頭望我一眼。

“對了,你家公子怎麽突然就發燒了?”

公主府裏一共就五位男侍,排除卧病在床的白朗之,排除綁在床頭的彥音,楚鶴鳴的貼身小厮我見過,再有就是那個強行擄來的聖焰國質子,能被稱為“公子”的,也就只有那個郁郁不得志的左相公子了。畢竟是男尊女卑的朝代,即便成了本公主的夫婿,這幾人也傲着骨氣保留了原先的稱呼,堅決遠離“夫人”這種陰陽莫名或者是“二驸馬三驸馬”這種詭異尴尬的稱呼。

“這……”小厮聞言明顯愣了一下,才不确定地開口解釋,“早先在牢裏受鞭笞的人裏,也有我家公子。”

“呃,是這樣……”我尴尬地幹笑了兩聲,“以前的事本殿都忘光了,當時情形又亂,沒能認出來。”一句話說完了,才見拿小厮觑着眼拿餘光打量我,我眉頭一跳,想起來以我的身份,完全沒必要跟他解釋,便收斂了神色輕咳了兩下,“晏兒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熱的?”

“傍晚就有些不對勁,燒了大概有兩個多時辰了……”

“你怎麽不早些來通知本殿?!”

“小的知罪!”被我這麽一喝,小厮當下又顫了顫膝蓋,身形一個不穩就又跪了下去,“是、是公子不讓小的來找殿下的……”

“罷了,起來吧。別動不動就下跪,小心本殿讓人剃了你的膝蓋骨,看你怎麽跪!”

聽我這樣一說,小厮半曲着的膝蓋起也不是跪也不是,緊繃着神經很是有些崩潰,瞬時就僵在了那裏。

我微微勾唇,剔眉看向他:“你給本殿說說,你家公子為何不讓你來?”

“這……小人也、也不清楚。”

“嗯?”

“自然是慕容憎惡你,寧願死了,也不想再看見你這張臉。”清冽的聲音自一邊的小道上傳來,冰瓷的音調冷然犀利,猶如深秋寒潭,濃厚深邃不見底。

我回頭,只見黯淡的燭光中款步走來一個人,雪白色的長袍繡着藍紫色花邊,漆黑的長發以玉冠高高束起,冷峻的面容挂着一絲好不掩飾的諷笑,明明靠得不遠,卻端的是拒人千裏的架勢。一雙深邃的眸子漆黑如墨,卻似流淌着溫和的春水,只是那汪春水永遠都只是對別人,卻從不會流落出一滴到我的身上。

那一瞬,我腦中恍然浮現出了那個詩句——“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

這人當真生得美極,天人仙姿,眉目如劍,五官精致得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便是在冷笑,也絲毫不能掩蓋他那風華絕代的容顏,當之無愧的“美冠天下”。

嘴角噙起一絲戲谑,我仰頭笑望他:“玥兒說話真是不客氣,可見是本殿先前把你寵壞了。”

美人雖美,奈何帶刺。傲嬌美人算不上是我的菜,也說不上是一見鐘情,但是,我決定了,不管是坑蒙拐騙,還是強取豪奪——

這個男人,我要了!

“哼!”柳浮玥冷哼一聲,從我邊上擦身而過,不再搭理我這個臉皮厚到了一定境界的“淫一娃”。

“三公主”果真寵他,居然受得了他這樣的對待。只可惜,現在占據這個身體的人是我。他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趕到慕容晏所住的園子,一走進房間就能聞到一股萦繞不去的墨香,轉頭環視了一圈,偌大的房間內滿滿是書籍,堪比一個小型的圖書館。不知怎的,看見這情形,我突然就想起了漢朝那個受了宮刑忍辱負重的司馬遷,雖然他們的遭遇不大相同,但我估計,他們的心情大概是一樣的。

慕容晏的遭遇我大概了解過一些,這“三公主”對他的所作所為,還真的是禽獸不如,即便這些苦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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