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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

“三妹可是快要臨盆了?”

鏡月闵徹微微一笑,沉定的眸光從鏡月未央的小腹緩緩上移到那張完美無缺的笑顏上。

22、何日看桃花?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43 本章字數:4978

“按日子算,倒還有一段時日,可不要出什麽意外才是。唛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鏡月未央溫婉地笑着,一掃往日狷狂嚣張之氣,眉目間盈溢着初為人母的歡喜與慈愛,略帶稚嫩的面容将将顯露了幾分少婦才有的淑雅氣質。

鏡月闵徹面無表情地側過頭,轉而對白朗之淡然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三公主,倘若出了什麽差池,本殿絕不輕饒。”

白朗之微微躬身,面上卻是不卑不亢:“不勞殿下憂心,微臣定會竭力照料。”

“你是什麽身份?!竟敢這樣同二殿下說話?”慕容晏冷喝了一聲,往前跨了兩步橫眉怒視白朗之。

“主子說話,奴才插什麽嘴?”鏡月未央盈盈一笑,忽而剔起眉峰冷然射向慕容晏,“往日在公主府本殿由着你也就罷了,如今在宮裏卻是由不得你放肆,還不掌嘴?!難道要本殿親自動手嗎?”

對上鏡月未央冷銳的目光,慕容晏的臉色逐漸變得一派鐵青。

兩人對峙了半晌,眼見着慕容晏擡手就要往臉上剮去,鏡月闵徹才伸手攔下他,回眸看了鏡月未央一眼:“慕容的性子三妹也清楚,這回是慕容莽撞,就當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饒了他這次吧。”

“呵呵,本殿開玩笑呢。”鏡月未央笑得溫婉可人,擡手輕輕掠過慕容晏光滑如玉的肌膚,指尖有意無意地往他嘴角一點才收了回來,挑逗之意盡顯于表,“沒想到晏兒還是這麽較真……”

慕容晏當即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無情得冷硬:“望殿下自重。”

見他如此,鏡月未央不免敗了興致,收回手整了整指間佩戴的戒指,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向鏡月闵徹:“二哥可是來找父皇的?真不巧,要是二哥早到一步就好了,眼下父皇恰恰睡着,卻是不好叫醒他的。”

“不,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鏡月未央擡頭,眼中詫異一閃而過,旋即又是笑靥如花,“莫不是早朝上出的那事兒?”

鏡月闵徹神色一凜,沉然道:“借一步說話。”

鏡月未央左右看了兩眼,緩緩收起了笑顏:“在宮裏人多眼雜,不如出宮再聚。”

“好。”丢下一個冷然的字節,鏡月闵徹便轉身走開。

看着那個傲然挺拔的背影,鏡月未央不由淺淺揚起眉梢,這個城府叵測的男人,明明直接派人來通知她一聲就可以了,偏偏還要帶着彥音親自跑到這皇帝的寝宮來找她一趟。一來為了試探彥音,二來,八成就是為了做給有心之人看,好叫別人來找她的麻煩。

果然,一回公主府,鏡月闵哲就候在了那裏。

“太子哥哥此番前來,莫非也是為了早朝是父皇的那一句戲言?”

“也?”鏡月闵哲朗眉輕擰,顯出些微不悅,“闵徹找過你?”

“可不是,”鏡月未央懶洋洋地走過去坐到鏡月闵哲身邊,擺出一副無奈而又煩悶的模樣,“二哥還說要我順着父皇的意思就勢掌權呢!這家夥,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大得吓死人。”

“他真的這麽說?!”

鏡月闵哲瞬間沉不住氣了,重重拍了一把桌子刷的站了起來,又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踱了好幾圈。

“二哥的城府我算是見識了,平日裏悶不吭聲的一個人,不鳴則已,一鳴真他媽驚鬼神!父皇病糊塗了,他難道也跟着糊塗不成?叫我掌權,啊哈哈……未免也太荒唐了!病急亂投醫也不帶這樣的,我一個女兒身,怎麽可能上朝堂去處理國家大事?就算父皇同意,那些王公大臣也不會答應啊!嗨,我還只當是笑話呢,沒想到還真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這上頭,啧啧啧啧……”

鏡月未央越說越覺得荒謬,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兩口,笑着笑着還把自己嗆了去。

鏡月闵哲面色沉然,腳步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最後猛的一頓,擡頭看向鏡月未央,目光如炬。仿佛了賭場上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把将全部的性命家當都拍到了桌面上,誓要來一場破天豪賭!

“那就——将計就計!”

“哈?!”鏡月未央瞪大眼睛,詫異莫名,“什麽意思?”

“他既然這樣說,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拉攏你,在你身上花費心思。”鏡月闵哲冷冷一笑,俊秀的面容上一掃慣常的纨绔戲谑,露出一種極為陰森的嗜血般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陌生而又……熟悉,“你不妨順着他的意思的來,看看他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

“太子哥哥的意思是,”鏡月未央忐忑而又猶疑眨了眨眼睛,撫着凸起的小腹有些顧慮,“讓我去二哥那兒當‘細作’?”

“不錯。”鏡月闵哲似乎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做出這樣的決定,袖子下拳頭緊緊握着,看起來很是緊張,“你要讓他相信你,然後在最緊要的關頭給他致命一擊!所謂揚湯止沸無如釜底抽薪,他敢觊觎本太子的位置,本太子就叫他一派塗地,再也爬不起來!”

聞言,鏡月未央不由一驚,臉上的猶豫愈發濃厚起來:“可是……我有孕在身,此番真要牽連進去,倘若出了什麽意外,又叫我該如何自處?”

“呵呵……”鏡月闵哲忽然冷笑起來,面容陰鸷而邪惡,“你以為在一邊袖手旁觀就能獨善其身了?三妹啊三妹,大哥可從來不認為你是那般愚鈍的人,像鏡月闵徹這樣陰邪沉佞的人,大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不管此番父皇有沒有提出那樣的法子,你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眼下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就是上他的船,要麽就是上本太子的船。除非,你真的要棄明投暗跑去投靠他——?”

“太子哥哥說笑了,二哥對母後心存嫌隙,自然不可能真的信我。我雖然沒有什麽經緯韬略,但朝中大致的形勢還是能看得明白的,太子哥哥乃是正統之選,二哥想要這個位置就等于篡位謀權,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逆天之事,未央就是再荒唐,也不可能會去沾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兒。只不過,此事幹系重大,未央尚需一些時日考慮……”

看着鏡月未央為難憂慮的樣子,鏡月闵哲不由勾唇冷薄地笑了笑。

誠然,鏡月未央不是個容易掌控的主兒,在整個皇宮乃至皇城就數她最橫,肆意妄為無法無天。別說是他,就連父皇太後都拿她沒辦法,再加上那種無懼無畏的性子,要說動她跟她合作,決計是腦袋撞牆的舉動。就算她表面上答應了下來,背後一樣還是會橫沖直撞地亂來,不然那個“傻帽太子”也不至于會犯上那種倒黴事兒。

可是眼下就不同了。

看她對肚子裏那個孩子的擔心程度就可以知道,她很看重這個孩子。

而一個女人一旦有了牽挂,就等于有了被人牽制的把柄。

“三妹是聰明人,該做些什麽應該不用大哥教了吧?”

“呃……都說了我還沒想好,喂——!”

鏡月闵哲斂眉嘆了一口氣,随即沉聲開口,目光幽暗莫名,讓人忽然間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沒什麽可考慮的。”

“……”鏡月未央被他煞寒的氣勢怔了一怔,繼而才回過神穩下心虛,冷靜的口吻微微透着幾縷微不可察的無奈,“我知道了。”

送走鏡月闵哲,鏡月未央稍稍理順了思路,便就喬裝出門趕赴鏡月闵徹的“約會”。

什麽細作,什麽間諜,她演戲的一身功力可不是為了給別人賣命。

除了自己,休想叫她為任何人效力。

這群權海沉浮的陰謀家,敢情都拿她當槍使呢?跟她玩威逼利誘的把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當年她一句話就把別人逼哭的時候,這娃兒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裏玩蛋蛋呢。

端妃的眼光可真不好,生出來的兒子不争氣,挑了個西貝貨,看着也不是太上道。不過那個女人也夠狠,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不要,說廢棄就廢棄。

真不是……女人。

遠遠看見山坡頂長身玉立的那道影子,不似彥音的妖嬈旖旎,也不像慕容晏那般清瘦秀氣,略顯魁梧的身軀挺拔而高大,有一種不彰自顯的霸氣,仿若是天生的王者。

鏡月未央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這個人曾統率過千軍萬馬,于談笑間血灑黃沙。

比起鏡月闵哲來,很明顯這個男人更難對付。

所以她更不能露出任何的把柄,即便不能完全取信于他,瞞天過海也不失為一種上等策略。

“再過一段時間,這裏的桃花應該就會開了。不知道所有的桃花一起開放,會是什麽樣的光景,我還從沒見過像這樣漫山遍野的桃林。”

鏡月未央款步走過去,一直登上山坡的最高處,俯瞰四周,皆是層層疊疊的桃枝,交錯橫雜,猶如朝廷裏的盤根錯節。

鏡月闵徹回過頭,斜陽下冷峻的面容微微染上了幾絲溫和,嘴角輕擡的笑意看着讓人有些恍惚。

“等桃花都開齊了,我再帶你過來看這十裏桃林,如何?”

“那個時候……”鏡月未央側開眼,擡眸看向遙遠的天際,神情顯出幾分落寞與渺茫,雙手一如既往撫在小腹上,溫柔而又關切,“我們還能有這種閑情逸致嗎?或者……我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23、肉團子真可怕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43 本章字數:5170

鏡月闵徹轉過頭,目光在鏡月未央臉上輕輕掃過:“鏡月闵哲跟你說了什麽,叫你怕成這樣?”

“他說,讓我順着父皇的意思執掌政權,然後把兵權盡可能轉移到他的手裏,這樣一來他的皇位就穩不可破了,到時候……”鏡月未央忽然揚眉淺淺一笑,轉身走到鏡月闵徹跟前擡手撩起他的一縷青絲,流沙般緩緩地放下。唛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

“到時候如何?”

“到時候,他登基為帝,就封我為王。”

墨如深淵的黑眸輕輕一爍,鏡月闵徹垂眸:“他真的這麽說?”

鏡月未央擡眼對上他的視線,毫無一絲閃躲:“難不成還是我編的?這種事我可想不到,原來還說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可端妃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這個西貝貨看起來似乎也還有些斤兩。”

“那你是怎麽回他的?”

“我說要考慮幾天,可是他不讓我考慮,所以我就答應了啊。”鏡月未央兩手一攤,笑得像只炸了毛的小狐貍。

除了開頭那句,後面這些她說的可都是實話,鏡月闵徹愛信不信。

看着鏡月未央吊兒郎當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個滿臉憂慮惆悵的人只是一剎那間的幻覺,鏡月未央就是鏡月未央,鏡月國嚣張狂妄橫行霸道的三公主,在她眼裏只有懶得做的,沒有辦不到的。連他國質子都敢觊觎,連相國公子都敢染指,還能有什麽事會讓她顧慮重重?

眼下唯一能讓她挂心的,大概也就只有她腹中的那個胎兒了吧。

“現在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啊……”鏡月未央忽而輕輕嘆了一口氣,拉着鏡月闵徹坐下在草地上,借着他的肩膀當靠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她跟鏡月闵徹不見得有多少親密,然而能享受的東西她自是一樣也不會放過,“我還當父皇只是開玩笑呢,沒想到太子還真上了心,他這麽趕着逼我上架,我不答應的話只會更招他的懷疑,可是叫我這麽一個女兒身去執掌大權當朝聽政,我還真怕被人用雞蛋從朝堂上砸下來。”

鏡月闵徹從未跟哪個女人如此近距離接觸,眼下鏡月未央猝不及防就靠了過來,還拿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鼻息之間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聞着有些熟悉,恍然間讓他想起了之前某個夜晚,鏡月未央也是緊緊貼着他的胸口,溫熱的氣息噴薄在鼻尖,蛇狐般妖嬈的身段不停地扭動着,勾引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這樣狐媚嬌嬈的女人不可能沒有感覺,只不過,這個女人卻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

鏡月未央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卻沒聽到鏡月闵徹的回話,不由擡頭朝他看了過去。

不料一擡眸就看見鏡月闵徹怔怔地看着自己,冷峻的面容因着那一抹怔忡而顯出了幾分呆意,看着竟然有些莫名的……可愛。

對上鏡月未央的視線,鏡月闵徹恍然收斂思緒,随即面無表情地側開臉。

“既然太子這麽看好你,那你就照他說的做。”

鏡月未央挑起眉頭,笑得有幾分促狹:“然後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倒打一耙,投奔到你的陣營對不對?”

“不然?”鏡月闵徹忽而諷笑了一聲,“難道你打算投靠他?”

“那可說不準,”鏡月未央垂頭撫了撫戴在手指上的玉戒,端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畢竟太子是正統,就算是西貝貨冒充的,但端妃敢這麽做就一定有她化解的方法,比起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二殿下,他的籌碼似乎更多些。而且這件事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插手,你要我幫你,總得給些好處不是?”

鏡月闵徹斂眉,硬挺的鼻梁在斜陽下投射出一道暗沉的陰影,落在側臉上合着額前的碎發看起來尤為森寒。

“你要什麽好處?”

“我要……”鏡月未央緩緩轉過身,一手撫上他的肩膀搭在他的肩頭,一手輕輕擡起他俊朗的下颚,自下而上露出睥睨而貪婪的目光,“你。”

深沉的黑眸微微一縮,射出尖銳的眸光,不掩任何殺氣與鋒芒。

鏡月未央卻是彎着眉眼沒有挪開半分目光,暧昧莫名的柔軟輕易化解了那森寒的目光:“你知道的,我很早之前就看上你了,可是你跟他們不一樣,除非你自願,不然我用強的也沒有用,我喜歡的不是你這張臉,也不是你的身子,我喜歡的……”嫣紅的薄唇款款湊到鏡月闵徹棱角分明的面龐前,輕輕呼出一口溫濕的氣息,“就是你這種狷狂霸道的……野心。”

擡手握住鏡月未央抵在下巴的食指,鏡月闵徹忽然勾唇笑了起來,鏡月未央從沒見他這麽笑過,一剎那間幾乎有些失神,原來越是冷漠的男人,誘惑起來就越是撩人。

“可我是你二哥,你不介意麽?”

“以前介意過,可現在不介意了。”

“為什麽?”

“因為一想到你不小心會死,或者你當上皇帝娶了別的女人,我就會覺得……無法忍受。”

“你的意思是,你愛上我了?”

“愛?”鏡月未央忽然仰頭哈哈大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破天大笑話一樣,眼角幾乎泛出了淚花,“我怎麽會稀罕這種不值錢的東西,我只不過是簡單的——想要你而已。”

“那你……”鏡月闵徹俯首湊到鏡月未央下颚,冰薄的雙唇輕輕掠過她的紅唇,冷然的氣息黑眸中一閃而過,“就來要吧。”

鏡月未央心頭猛然一跳,差點就把持不住就地要了他,最種還是暗暗一咬牙,硬生生挺了過去。

尼瑪的這只深山老狐貍,都快修煉成精了!

還以為他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可是狐貍終究是狐貍,就算扒光了皮也洗不掉那身騷味兒,感覺到男人下身的反應,鏡月未央額頭噗噗冒了一團亂糟糟的黑線,默念了十多遍“色字頭上一把刀”才逐漸壓下了心裏的邪火。

張口在鏡月闵徹冰薄的唇瓣上輕輕咬了一口,鏡月未央一手扶着小腹垂頭低低笑了兩聲,聲音聽起來顯得異常的歡愉。

鏡月闵徹擡手輕輕撫了一把嘴角的咬痕,不是很疼,卻沒來由地讓他心頭輕顫了一下。

這個女人,果然……

留不得。

跟太子攪完基,跟鏡月闵徹調完情,鏡月未央累得差點虛脫過去,雖然跟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法子,但這種鬥勇鬥智的過程實在是太耗精力了,跟戴慣了面具的狐貍談判,一出戲不能唱得不入戲,不然會叫別人發現端倪,可同時又不能太入戲,萬一假戲真做抽不開身,她豈不是要哭死了?

就像現在,依偎在鏡月闵徹的懷裏,聽着他胸口強健有力的心跳,她都會忍不住覺得,這個男人……很可靠。

可靠得……要命!

如果他不是那樣的身份,如果他沒有那樣的野心,或許她可以留他在身邊,可是上天早就注定了,他們之間……連孽緣都不會存在。

挺着一個大肚子,鏡月未央自然是不可能上朝聽政的,皇帝要把政權交到她的手裏,必然先要等她生下孩子,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在這上面動手腳的話,一定會選擇她臨盆的日子。不過在此之前,卻是不妨礙皇後一行給大臣們做思想工作,就算他們還不是很能接受鏡月未央掌權,但至少可以不會那麽抗拒。

為了避免被激進之人迫害,在皇帝提出那樣的建議之後,鏡月未央就一直乖乖地呆在府裏待産。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行為。

任人宰割?鏡月未央的字典裏可從來都沒有這個四個字的存在。

換上一襲夜行衣,鏡月未央束好面巾,绾起長發緊緊扣在腦後,踏着黯淡的月光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內,輕巧敏捷的身手像是躍上屋檐的黑貓,哪裏還有半分臃腫的姿态。黑暗中隐約可見小巧的身軀,白日裏凸起的小腹此刻已然平坦如初,瘦削的小蠻腰看着更是不盈一握。

而在密室之內,彥音趴在一個小搖籃邊上,兩只熊貓眼無精打采撐着,幽怨的眼眸裏透着一股異常強烈的殺人的沖動。

搖籃裏的小肉團子卻是精神奕奕,蹬着小腿兒咯咯直笑,笑了幾聲就哭,好不容易哄得不哭了,又蹬腿兒發笑,沒過一陣又繼續給你哭,差點沒把彥音給玩死。

他真心覺得他跟這娃兒八字反沖……

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他都不要跟肉團子有任何的接觸!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才僅僅只是噩夢的開始而已。

“啾……咯咯……啾啾……咯咯咯……”

小肉團子才剛剛會睜開眼睛,軟趴趴的小手兒還不能完全撐開五指,嘴角淌着的口水就一直沒停下,一邊發出稀奇古怪的聲音,一邊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衫往他胸前啃。

看着濕了一片的胸襟,彥音咬牙切齒地發誓,肉團子絕對絕對是全天下最可怕的東西!

“看來小團子很喜歡你嘛。”

打開密室的門,白朗之拎着一個食盒走近,繼而從中取出一小盅溫熱的羊奶遞給彥音。

“卧槽!”彥音終于忍不住罵娘了,“快把這玩意兒弄走,我要被她折磨瘋了!”

“我倒是想抱抱她,可是除了你,誰碰她都哭……”白朗之說得無奈,臉上卻全然幸災樂禍的神情。

24、兵臨城下(上)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44 本章字數:5959

灌下白朗之特地調配的藥湯,鏡月未央苦着臉哇哇叫了好一陣,抓起桌上的綠豆糕連吞帶咽地塞了好幾塊才把那股苦味兒壓下去。唛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

怨念的目光往白朗之面無表情的臉上恨恨一掃,他絕對是故意的!

“你就不能往裏面加點糖嗎?非要搞得這麽難喝跟農藥似的,存心整我的啊?”

“這些藥材本來就極其珍貴,微臣費盡心力才弄到這麽一點,要是加糖的話會影響到藥效,眼下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還是省着點用比較妥當。”

白朗之不溫不火地解釋了一遍,眉眼間滿是坦然。

“哼!我就不信!”

鏡月未央斜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做到椅子上,一手撫着圓鼓鼓的肚子,一手托着腮幫子琢磨。這都連着好幾天了,外頭都沒傳來什麽動靜,太子和鏡月闵徹皆是按兵不動,不曉得在打什麽鬼主意。上回去見鏡月闵徹,他太特特在暗中探了她的脈搏,要不是她早有準備,恐怕就給露餡了。

啧啧……這樣心思缜密的男人,真要動手肯定會準備得萬無一失。

他輸不起,她也輸不起。

明明是風雨欲來,眼下卻平靜得連絲波瀾都沒有,壓抑得讓人從心底下煩躁起來。

正惆悵着,彥音忽然一把推開門匆匆闖了進來:“殿下!陛下、陛下他……駕崩了!”

“什麽?!”

鏡月未央一揮手,登時把桌子上的茶具推了下去,乒乒乓乓地發出一陣碎響。

“你再說一遍!”

彥音扶着胸口微微喘氣,頓了頓才從嘴裏艱澀吐出幾個字:“皇上……駕崩了。”

“怎麽會這樣……?”鏡月未央面色死灰,在原地愣了十多秒,才猛然一揮袖子大步邁了出去,然而沒走出幾步,卻被白朗之一把拉住手腕攔了下來:“現在進宮恐怕不妥。”

鏡月未央回眸,眉頭死死擰起:“你不是說父皇還能撐上一個多月嗎?”

見白朗之不說話,鏡月未央不由起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

“皇上是被——太子弑殺的!”緩過氣來,彥音趕緊又補充了一句,目光往鏡月未央臉上一掃,又往白朗之臉上一掃,頓而感覺到一股莫名的不協調感。

“太子弑殺?!這不可能!”

弑父奪權還鬧得人盡皆知,鏡月闵哲就算是個智障也不可能會二百五到那種程度,就憑他當前的勢力能自保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會幹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蠢事?完全沒有理由好不好?!

一把抓起白朗之胸襟,鏡月未央肯定這人有貓膩,不然他的反應不會如此平靜。

“你到底對父皇做了什麽?!”

“父皇?”白朗之忽而淺淺一笑,“又不是真的父皇,你又何必這麽緊張,好像對他真的有多情深意重似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我好!如果有人傷害他,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對你好?怎麽才算對你好?縱容你寵溺你就算是對你好了麽?到頭來卻連保護你都做不到……這樣的父皇,當真是個好父親?”

“什麽……真的假的?”彥音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這麽說,這件事确實跟你有關?”

鏡月未央怒極反笑,這個男人真不簡單,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還能動手腳,一個措手不及就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她果然是太小看了他麽?還是她……信錯了人?!

“微臣只是同陛下禀明了一個實情。”白朗之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對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什麽實情?”

“太子是假冒的。”

“只是這樣?”鏡月未央明顯不信,當初為了不讓父皇傷心,鏡月未央沒把這個秘密說出來,而且就算她說了,有端妃在也不一定能戳破太子的僞裝,如今從白朗之口裏說出來,父皇不一定會信,即便是信了,又能有什麽作為?“你當本殿是二百五豬腦嗎?這跟太子弑父能有什麽聯系?!”

見鏡月未央半信半疑,白朗之握住她的手輕輕松開,斜挑入鬓的劍眉卻是愈發地英挺而冷銳:“太子自然不會這麽做,動手的不是別人,恰恰是皇上他自己。”

“你又知道?”鏡月未央蹙起眉頭,目光冷冷剔着白朗之的俊顏,見他确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彥音更是一陣模糊,不曉得白朗之在賣什麽關子:“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皇上只不過是想在走之前,幫你最後一次。”白朗之眸色沉沉地看着鏡月未央,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冷傲之外的表情,有幾分悲憫,有幾分狷狂,“皇上一片苦心,望殿下莫要錯失良機。”

“哈!”

鏡月未央往後退了一步,擡頭笑了起來,神色複雜難辨,眼角微微一冷,好半天才聽懂白朗之的話外之音。

那個可愛又可恨的老男人,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幫她。

真是傻得讓人生氣呢……

用自己的死來扳倒太子陷之于不義之地,如果不是深知內情的人,又有誰能想得到普天之下還會有這麽荒唐的事情發生?!倘若她不能贏這盤棋局,又怎麽對得起黃泉之下的那抹幽幽之魂?

“白朗之啊白朗之,你對本殿可真忠心!”

“不管殿下喜不喜歡,這就是微臣效忠殿下的方式。”

“哼!”

鏡月未央猛然一甩袖,大步跨門而去,随即冷冷摔下一塊堅硬沉然的虎符以及兩個擲地有聲的音節:“發兵!”

等兩人閃身走離,白朗之才俯身撿起那塊尚留餘溫的虎符,攥在掌心微微一笑,目光冷銳而寒涼。

以鏡月未央優柔寡斷的性子,顧慮得太多反而會受到束縛,不逼她一逼就永遠都不能顯露出她最厲害的一面,她有心放別人一馬,可別人卻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游戲規則就是“不是你死,即是我亡”,他要讓她知道,她的想法究竟有多天真。

然,這麽一來,恐怕她就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皇帝一死,朝堂即大亂,太子起兵欲篡位奪權,鏡月闵徹随後逼宮圍困皇城,兩軍對峙之下,卻是誰都沒有閑情理會鏡月未央。

鏡月未央樂得自在,招兵買馬這麽久了,等的不就是這一日?

血洗皇城非她所願,可情勢所逼,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蒼天黃土,此番罪孽,未央來日必當償還。”

遠遠對着皇庭正中俯身叩了一個響頭,鏡月未央這才站起身立于山坡之上,一身戎裝金戈鐵馬,看起來英氣非常,而不遠處則是層層疊疊的漫山桃枝,帶着剛剛冒出芽兒的花骨朵,于明媚春日下一派生機盎然。

可是,那句一同看桃花的戲言,不過是個鏡中花水中月的美好夢境罷了,她不想與人為敵,人卻想屠她血肉。

“你就是三公主未央?”

身後響起一個冷薄的聲音,聲色并不渾厚,卻是沉定有力,叫人不敢輕易忽視。

鏡月未央轉過身,一擡眼,只看到腰際,再擡頭,還是只能看到胸口,再再仰頭,是長着青青胡渣的下颚,最後——

咔,她把脖子給扭了。

“呃……”鏡月未央揉了揉扭傷的脖子,仰頭把來人打量了一遍,最後就只有一個反應。

我日!尼瑪的,好——高——啊!

“你是……淮南王?”

“啪!”來人擡手就往她頭頂敲了個栗子,眯起濃黑的雙眸笑了笑:“沒大沒小,叫皇叔!”

“嗷……”

鏡月未央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揉着腦門,往後縮了一步痛得忍不住嗚咽了兩聲。他大爺的鏡月千修也是皇叔好嘛!為啥他倆差別就這麽大啊?!不都是一個爹生的一個宮裏頭養的,怎麽就一個妖孽得跟春樓裏老鸨他姨似的,一個就狂放得跟海盜他爺一樣,這不科學有沒有?!

“剛才看你在這裏看磕了個頭,在拜什麽?”

男人走到山坡最頂端,擡眸往皇宮了遠遠一眺,滿是胡渣的臉龐看起來有些邋遢,然而那種風刀霜刻的雄渾氣質卻一一寫滿了他的眉眼,不容他人小觑。

“我在祭拜亡魂。”

“亡魂?”淮南王回頭,饒有意趣地擡了擡眉梢,“什麽亡魂。”

“即将成為本尊踏腳之石的亡靈。”

“踏腳石?”淮南王輕哼一聲,忽而擡手往鏡月未央頭上又砸了一個栗子,鏡月未央本來已經挪開兩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然而對方腿長手臂也長,一揮手還是輕而易舉就敲到了她的頭,疼得鏡月未央又是往後一個趔趄,“小鬼還真是膽大包天什麽都敢說啊,連‘本尊’都來了……嘿。”

男人哂笑了幾聲,忽然收斂面容沉下眸光,摘下佩劍往鏡月未央手裏一按:“不想死那麽多人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殺了坐在馬背上的那個人。”

鏡月未央手腕一沉,光掂着這寶劍的重量,還有它身上散出的寒氣,就能知道這是一把絕世好劍,而且……它殺過很多人。

“你先去闖一闖,實在不行,本王再來接應你。”男人揚眉一笑,滿是豪闊,“好好幹,讓本王見識見識你的能耐,不然光憑一枚玉戒可調不動本王的三十萬精兵。”

------題外話------

窩把藏了好久的新文放上來了——>《男人個個惹不得》,說的是一朵紅杏出牆的故事,np,男主幹淨,劇情狗血,但絕對精彩!更完本文就更那篇,親們捧場收藏個吧!

片段賞析——

浴室裏傳出來嘩啦啦的水聲,男人半裸着上身坐起來,撿起地上響個不停的手機放到耳邊。

“青陌,你在哪…”

邪肆的嘴角微微勾起:“陌陌在洗澡。”

“你是誰?”

看着裹了浴巾的女人疾步走近,男人笑得愈發邪妄:“她的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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