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4)
轉身看見了那個女人身邊跟着的那頭雪白色的銀狼。皎潔的月光照射下,通體雪白的皮毛顯得異常的華麗耀眼,龐大而雄壯的身軀比一般的野狼要大上許多,泛着綠色幽光的眸子攜着一股駭人心弦的兇悍,單是簡單的掠過那雙眼睛,就會情不自禁地産生一種畏懼的心理,極具壓迫之感。
不用說,這頭銀色雪狼,就是這撥龐大狼群的領袖之王。
狼王都是通過血肉相搏的厮殺确立自己在種族中的地位的,實力證明一切,代表一切,統領一切,所以狼王的號令,任誰都不敢輕易違抗。
只是,為何這只狼王會如此乖順地聽從鏡月未央的命令?
------題外話------
推薦np好文《不要桃花,行不行》,作者貧嘴丫頭,直接搜“不要桃花”或作者名。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本碩博連讀的乖乖木讷高才女此刻抱膝迷茫。
剛剛還在實驗室做微量核反應實驗,
此刻卻到了一個山洞,被師姐們塞來一個又一個美男。
這個美男是正南王,他器宇軒昂、玉樹臨風;
這個美男是京城首富,他龍眉鳳目、富貴逼人;
這個美男是鎮國大元帥的軍師,看面相便圓滑老練、狡猾多變;
這個美男是江湖第一殺手,他面如刀刻、冷如冰霜;
正在掙紮的美男是武林盟主,儀表堂堂、氣度不凡。
師姐們一聲令下,上了他們,不“上”則殺!
她傻了,
不想殺人、也不想亂性…該如何是好!?
48、你等着瞧!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57 本章字數:4914
下令衆人整饬隊伍,傷亡不算太多,但影響不小,特別是駱駝和馬匹損耗了近一半,很多東西都要精簡舍棄,鏡月未央的那座豪華馬車便是首當其沖的一個。唛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
不過能跟晉升為萬獸之雄的狼王重逢,鏡月未央也就不再計較那麽多了,這一夜總歸是有驚無險。
只是驚魂甫定的衆人誰也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個開始。
千裏之外的小鎮上,收到飛鴿傳書的下屬将經過上報給坐在一邊與老者下棋對弈的男人,老者聞言不由露出了幾許驚異的神色,撫着胡子笑嘆了一句:“想不到,那人還有這樣的能耐。”
紫色的袖子輕輕揚起,修長細膩的指骨緩緩彎曲,指尖夾着一顆白子在半空停滞了一陣,像是在思考怎麽落子:“是啊,她總是有辦法叫人驚喜的。”
“驚喜?”老者微微一笑,落下黑子斷了白龍的龍脈,“這喜從何而來?”
紫衣輕拂,這一次男人落子幹脆利落,像是就等着老者自覺跳到陷阱內,他便可甕中捉鼈收網捕魚:“因為我相信,央兒這一路走來,定會到此見我一面。”
如果那麽輕易就夭折在半路,那麽鏡月未央就不是鏡月未央了,更何況,她身邊還跟着那個男人,那個神話般存在的……王者。
這廂莫名其妙被人暗算了一道,鏡月未央也是相當窩火,當然追根究底,還是西門九幽的錯!
“都是你,找個正常點的多好,非要找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家夥,我還當你眼光有多好,不想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哼哼,當初要是聽我的,就不會鬧出這麽多幺蛾子了。”
“你以為,”西門九幽依舊是面無表情神色冷淡,絲毫沒有認錯的自覺,“選了那個小白臉就不會出事了嗎?”
“什麽意思?你踩到了地雷我就一定會踩到地雷啊?!”
“既然有人要對付我們,那麽就不排除,那些人都有可能是奸細,選誰都是一樣的結果。”
“靠!是誰這麽惡毒?這樣不擇手段想要我們的命?”
“能有這樣勢力的人,又知道你我的身份和行蹤,數遍鏡月也就那麽幾個,你說是誰呢?”西門九幽意有所指,卻不說破。
聞言,鏡月未央目光微微一暗,有些不快地抿了抿嘴唇:“不會是他的。”
說着即便蹲下身摸着白眼狼的脖頸幫它順毛,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看着鏡月未央微微挺直的脊背,任性而倔強,西門九幽不由斂眉,他倒是忘了,這個女人還是個孩子,不足雙十的年紀就擔起了一國之君的重任,盡管在很多時候都穩重得不像話,但有時候卻也天真的可以。
她的天真對他來說,并非是件壞事,甚至好好加以利用的話,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很強烈的**,想要狠狠捏碎她這一份無妄的天真。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一直到西門九幽走出帳篷放下了簾子,鏡月未央才埋頭把臉貼到白眼狼的脖子上,雙手環着那毛茸茸的健碩身軀,腦中不由自主就浮現出那一張笑得千嬌百媚燦若春花的臉,那個時候,她不曾一次覺得,只要他在身邊就可以無憂無慮什麽都不怕,可是現在……呵呵,她該信他嗎?
她……還能信他嗎?
“嗤溜。”
溫熱的長舌劃過鏡月未央的頸項,白眼狼呼呼吐着熱氣,眯着眼睛像是在笑,一臉狗腿的樣子,長長的尾巴一搖三晃,似乎是在安慰鏡月未央,但看在鏡月未央眼裏,怎麽瞧怎麽覺得它在腦抽犯二。真是搞不清楚,這麽一只二貨是怎麽當上狼王的,雖然它那一嗓子狼嚎,确實讓人打心底發毛發顫。
不過,不管怎麽說,白眼狼這回幫了她一個大忙,過去了差不多整整一年,這只狼卻沒有忘了她。有時候想想,人跟它比起來,還真的不如一只畜生。
“大白,以後跟着我混,一定讓你每天都有肉吃!”
鏡月未央握着拳頭不無誠懇地立誓,本以為白眼狼會感動得湊過來蹭她的脖子,卻不想這二貨翻了翻眼皮,瞟過來一記白眼,相當地藐視。
“喂喂喂,你那是什麽眼神?鄙視我?靠!你敢鄙視老子?!……”
慕容晏統計好傷亡情況,正準備向鏡月未央報告,還沒靠近帳篷就聽到從裏面傳出來噼裏啪啦的一頓罵,罵人也就算了,對象還尼瑪是一只禽獸……經過昨夜一戰,他對鏡月未央的印象改觀了不少,不過眼下再一對比,慕容晏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提。他就笑笑,不評價。
為了不吓到馬匹和駱駝,白眼狼受到了良好的貴賓間待遇,被分在鏡月未央的馬車裏同乘,加進來這麽一個新夥伴之後,衆人除了見到它的時候有些畏懼,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唯一受到深深威脅反應激烈的就是那只養尊處優肥得像球一樣的火雲貂。為了争寵,它努力改掉了懶散的習性,無時無刻不跟在鏡月未央身邊往她懷裏死蹭,一邊跟白眼狼大眼瞪小眼,遑不相讓。
而兩獸争寵的直接後果就是,無論是白朗之還是彥音,都對鏡月未央近身不得,特別是彥音,但凡靠近鏡月未央半步,就會被火雲貂撓上一爪子,而白朗之已經在暗暗配制對付這兩只煩人的畜生的強效迷藥了——有個彥音就夠惹人厭了,還來只畜生?!你妹啊。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既有外部的明刀暗箭,又有內部的內讧窩裏鬥,日子可謂過得跌宕起伏精彩多姿,折騰得鏡月未央幾乎閃了一把老骨頭,除了沙塵風暴是天然因素之外,那些陷阱機關,那些巨石迷陣,那些刺客暗殺,一道接着一道,連環出擊殺傷力巨大,要不是西門九幽堅持前行,鏡月未央都想打道回府了。
尼瑪如果真的是死妖孽幹的,她立馬就回去帶上那百萬雄兵踏平他的勢力,再把他抓起來綁在床上**十天十夜!不,一百天!
穿過大漠,離目的地就很近了,傳說中的玉礦就隐藏在這片山脈裏。
望着那廣袤無垠連綿起伏的山脈,鏡月未央收緊手指握了握掌心的地圖,到了後半段路程,就沒再遭遇偷襲和陷阱,但是……這張地圖,就是鏡月千修交給她的。
“如果這張地圖……是假的,怎麽辦?”
到了這個時候,鏡月未央不得不放下矜持,向西門九幽妥協了一步。她可以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卻不能讓彥音他們陪着她一起冒險,為了她那可笑的尊嚴的犧牲性命。
“你還是懷疑了?”
西門九幽看了她一眼,卻是不答反問,眉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鏡月未央不快地撇了撇嘴角,有些反感西門九幽的幸災樂禍,倘若這地圖是假的,對他也沒好處,他得瑟個毛線啊!“我是說如果,沒有一萬也有萬一啊!這深山老林的,遇到什麽事都有可能,現在我們已經損失了大半的戰鬥力,禁不起更多的消耗了。”
“既然是靖王給的地圖,那就不會有假。”
“為什麽?”
“因為靖王素來的喜好就是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親手搶回來。”
如果對象換成是別人,鏡月未央一定會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哇哇大叫“好變态!”但對方卻是那個曾經肌膚相親耳鬓的男人,只是不曾想,一別之後再度相逢,卻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你的意思是,我們有可能會在這裏見到他?”
西門九幽擡眸望向天際緩緩升起的朝陽,粉嫩絢爛的色澤像是剛打出來的蛋黃,似乎輕輕一碰就能戳破,淌出來一股細碎如血的液體,清晨的空氣清澈濕潤,草葉上還閃爍着昨夜留下來的露水,夜來香微微蜷起花瓣,香氣彌漫在細風裏,和着鳥雀的啼叫昭示着晨光的安寧,宛如暴風雨夜之前的靜谧平淡。
“如果,他還在乎你。”
聞言,鏡月未央忽而揚起眉梢,笑容淺薄,幾乎看不見笑意,但她确實在笑,微笑,諷笑,苦笑,放浪形骸,義無反顧,千嬌百媚。
“西門,你說‘情’之一字,該怎麽解?”
西門九幽沒想到鏡月未央會跟她探讨這麽深奧的問題,聞言不由微微怔了一怔,繼而才仔細想了一番,冰唇啓開吐出幾個字:“有情則亡,無情為王。”
“呵……”鏡月未央輕輕吐出一口氣,抱着白眼狼往它身上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日出,沉默好長一段時間,才微笑着自言自語般念了一句,“如果讓我選,我還是想做一個凡人。愛恨悲歡,本就是身而為人最為本真的感情,如果連這個都不能有,那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所以說,你是女人。”
“可是我一定會成為鏡月歷史上最厲害的皇帝。”
“哦,是嗎?”
“你等着瞧!”
“好,我等着。”
寄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太較真你就輸了。鏡月未央從不奢望別人會無緣無故對她好,她要的東西,從來都是主動出擊,這一次也不例外!
49、怎麽會是他!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57 本章字數:4846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遠道而來,可是要進山?”
大漠外是層層疊疊起伏不定的山丘,每一個山頭看起來都差不多,就算是對着地圖,也有種迷宮的感覺,這才走了小半天,鏡月未央就有種頭暈目眩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唛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可是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居然也會有萬花叢中一點綠的寺廟,鏡月未央十分懷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個水靈靈的小和尚,總覺得這厮跟白骨精有的一拼。
“正是。”楚鶴鳴點了點頭,眉眼溫和,對誰都是一派溫文爾雅的模樣,“這荒山野嶺無路可尋,不知小師父可否指點一二?”
“呵,”小和尚忽而眉峰一挑,瞥了衆人一眼,似乎有些不屑,“你們是沖着玉礦來的吧?我勸你們還是趕早回去吧,這裏窮山惡水的,從來都是有進無出,我還沒聽說過有人能從裏面活着出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執迷不悟遲遲不肯松手?”
“嘿,我說你這個小禿驢,說話口氣還真大……”柔香玉跨前一步,一手叉腰一手作勢就要捏上小和尚的下巴,卻見那小和尚屈膝一閃,不動聲色地避了開,随即雙手合十嘴裏還念念有詞:“男女授受不親,還望這位女施主潔身自好。”
柔香玉卻是不信邪,呵呵笑了兩聲,緊跟一腳追了上去,劈手摸向小和尚的臉頰,然而不等她的手指探過來,小和尚便像是吊着威亞簌簌往後退了數步之遠,輕功好得邪門。
兩人一抓一躲鬥上了法,柔香玉暗暗發招,一一都被擋了回來,卻是沒占上什麽上風。衆人在邊上看得面面相觑,這小和尚不見有敵意,應該不是刻意埋伏在此的奸細,只得暗自猜測這深山野地裏隐藏着什麽武林高手。
“妙哉,不得無禮。”
正過招過得歡暢,寺廟裏聞聲走出來幾位僧人,為首的是個白須老者,形體清瘦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看樣子年過七旬,然而面色紅潤有光澤,倒是精神矍铄保養得很好。
“師父。”
小和尚合掌認了個錯,當即就返身回到了老和尚的身後,轉頭的瞬間還對着鏡月未央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随即就被另外一位長身玉立的年輕和尚當頭敲了一個栗子。
鏡月未央抱着火雲貂捏了捏它下巴上肥嘟嘟的肉肉,有些奇怪那個小和尚為什麽要跟她做鬼臉,難道她臉上被人畫了朵花嗎?
“幾位施主跋涉而來想必累了,不如先進寺裏稍事休息?”老和尚目光正直,體态穩重,讓人情不自禁地肅然起敬。
楚鶴鳴回頭看了一眼鏡月未央,又朝西門九幽詢問了意見,琢磨着天色即将入夜,山裏猛獸出沒呆着總歸是不太安全,便随着老和尚進了廟裏。路上仔細觀察了一番,這廟看着确實有了一段時間的歷史,并不是最近幾年新建的,而那老和尚輕車熟路地繞着,也不像是鸠占鵲巢的外人,遂放心了不少。
用罷廟裏的齋飯,鏡月未央正要去找老和尚詢問山裏面的情形,路過院子的時候突然有一道黑影從圍牆外躍了出去,動作敏捷靈巧,像貓一樣狡猾。
“什麽人?!”
鏡月未央輕斥了一聲,迅速追了上去。
那人像是故意在逗她似的,不緊不慢地跑着,眼看着要追到了,一晃神又沒了影子,再眨眼,他又定在某個地方守株待兔,看那身形,好像是先前那個小和尚。
看他跳出了寺廟的圍牆,鏡月未央生怕有詐,本不打算追過去,可心中有疑又難熬得緊,想了想還是翻身躍出圍牆緊緊跟上,兩人一前一後不知在山林裏穿梭了多久,那合影一晃又沒了影子,這一次消失後就再也沒有顯身。鏡月未央提高警惕在四周望了一圈,既沒有陷阱機關也沒有游蛇猛獸,完全鬧不明白那家夥的意思。
難道只是為了耍着她好玩?
郁悶地皺了皺眉頭,鏡月未央準備打道回去,一轉身才發現自己迷了路,一張口就要罵出聲,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簌簌的聲響,一個“靠”字就死死卡在了喉間,半晌才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聽那輕碎的落葉聲,速度很快,但不是野獸捕獵的那種極富攻擊性的腳步聲,倒像是有人匆匆趕來。鏡月未央立刻閃到了一棵大樹後面,貓一樣悄然無聲,林間無風,只偶爾在樹梢處響起一聲凄切的枭鷹悲鳴,氣氛靜谧而寒涼。鏡月未央緊緊抓着樹幹,背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十指在樹皮上幾乎摳出了一個大洞。
“卑職參見陛下。”
夜空中烏雲緩緩飄移開來,露出半圓的月,銀色的月光鋪灑而下,緩緩照亮了整個林地。
鏡月未央遠遠望去,只見百米開外出現了兩個黑影,一立一跪,談話聲不大但清晰可聞。鏡月未央聞聲忍不住蹙眉,陛下?那是什麽玩意兒?這裏除了她一個皇帝,還有其他的國君?喔喲,不是說王不見王嗎,這……會不會太刺激了點?
“安排得怎麽樣了?”
溫軟的語調像是含着棉花糖一樣柔軟,完全沒有一方霸主的氣勢,鏡月未央掐指一算,立刻就把方才出現在腦中的幾位候選人掐滅了燈。
西冥的那個家夥她已經見過了,聞人櫻離雖然是有溫柔的時候,但他的溫柔也帶着孤寡的距離,大概就是那種“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心情好,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的态度。
聽說北漠那二貨白眼狼也順應天時上了位,那家夥能正常說話就不錯,更何況估計早就把她跑到了九霄雲外,不可能千裏迢迢跑到這破地方來。
至于聖焰的那個老頭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來頭?那幾個小國的國君,雖然名義上與他們平輩,但為了避諱一般都是稱“王”的,這“陛下”二字,也就這四國之君擔得起。難道這孩子得了妄想症,成天想着有朝一日能造反得逞自己做皇帝?
“回陛下,一切準備妥當,此番荊州之地必當手到擒來!”
荊州之地?!
鏡月未央心頭一震,荊州十三城,可不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想要一口氣吞下她的十三座城池,這麽大的口氣,除了西冥那個瘋子還能有誰?難道他真的是聞人櫻離……不,他不是聞人櫻離,他是——
宗政雪微!
想必……
這才是他真正的面貌。
雖然跟這個男人有過不少接觸,但這還是頭一次面對摘下了面具的他,鏡月未央微微握緊拳頭,胸口心跳忍不住快了幾拍。她很清楚,之前出于她還有幾分用武之地,宗政雪微一直對她手下留情,如今他們已是死敵……
再度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面對這樣一個萬衆忌憚世人皆對之諱莫如深的男人,鏡月未央說實話并沒有太多的信心。
她還天真的以為,經過蝴蝶谷的那一戰,他們至少也要過個一年半載才會對陣沙場……沒想到她還是漏算了一點,這個男人也是跟她一樣,從不按牌理出牌!怎麽亂就怎麽來,他的謀術甚至比她還要沒有道理。
“嗯,你回去告訴墨嘯,盯死靖王。”
就連“死”字也全然沒有任何淩厲的氣勢,仿佛只是在讨論晚宴上的一場香豔舞樂。
聽到“靖王”二字,鏡月未央又是心頭一顫,好像很多事情都跟事先預想的不太一樣,但具體有什麽不同她也說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在耍什麽詭計,鏡月千修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她完全猜不透,就好像被人牽着鼻子帶上了舞臺,在什麽都還沒有準備好在什麽都還不知情的情況下,簾幕就被一把掀開燈光就轟然打亮照到她身上,而且她還不能逃場,無論如何都要硬着頭皮演下去……
這種感覺……
就像是被人,狠狠算計了一道!
鏡月未央微微眯起眼睛,清冷的雙眸中迸發出一抹狠佞的色澤,不管是誰在耍她,她都要讓對方付出雙倍的代價!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hello—kitty啊?!
接頭完畢,跪着的下屬一閃身就從山林裏蹿了出去,立着的男人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不走,鏡月未央也不敢亂動,只是一個勁兒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模樣,可惜他始終背對着自己,除了一頭華麗的綢緞般反射着月光的長發什麽都看不見。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鏡月未央站得腳都快發麻了,那人才轉過身款步踏着落葉走過來。
眼看着他越走越近,鏡月未央的心髒就跳得越來越快,生怕被他發現了自己,同時又很好奇他的模樣,無奈這月光不夠明亮,又是背光照着,除了發鬓下的陰影啥也看不清。
就在鏡月未央屏聲靜氣就要放棄的時候,那個男人忽而頓住腳步,好像察覺到自己走錯了方向,折身朝另一邊走了開。
在他轉身的剎那,發絲輕揚拂到了肩後,燦若星辰的水晶耳墜在月光下一閃而過,鏡月未央驀地瞪大眼睛,眼前定定呈現出那半張醜陋到了極致的臉龐,久久揮散不去。
怎麽……會是,他?!
50、是孽是緣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58 本章字數:5136
一直到西門九幽走遠了,鏡月未央還是不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猜測過西門九幽各種可疑的身份,然而無論如何也不能跟西冥之君宗政雪微聯系起來!
不單單是因為兩個人迥然不同的性格差異,更多的,她對冥皇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看起溫和實則冷血的聞人公子身上——誠然,一個人有兩個身份無可厚非,可有三個四個身份就絕然不能同日而語了,且都是此種名震一方衆人皆知聲望遍布九州的大人物!就是有分身術也不一定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可是這個男人竟然還能游刃有餘彈指歡言!
而自己,竟然就那麽眼睜睜地任由這個敵國的死對頭在自己的地盤上來去自如,任由他把自己當成棋子任意把玩捏一弄……你妹!不帶這麽玩的!
一個宗政墨嘯已經把奸細的精髓演繹得淋漓盡致,一個宗政雪微更是變本加厲百般花樣,難道他們宗政家就這麽喜歡玩多重身份分身計嗎?
無聊!
白瞎了她的一番期許,果然面對這些老謀深算的千年老狐貍,她還是太過天真了。唛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
“沙沙,沙沙沙。”
身後響起細碎的落葉被踩碎的聲響,鏡月未央保持着雙手搭在樹幹上的姿勢沒有動,不用回頭也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你把我引出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師父說,直接告訴你的話你不一定會信,剛好冥皇又招了人馬聚集在山腳,所以就直接讓你瞧瞧,昔日鳳城城主西門九幽的真實身份。”
“呵,你們呆在這深山老林,知道的倒是不少,還是說……你們根本就不是真的和尚?”
“阿彌陀佛,師傅教我傳達的消息我已經帶到了,其他的還恕妙哉不能透露。”
鏡月未央回過頭,看着小和尚一本正經合十颔首,不由擡眉冷笑:“不能透露,還想把朕蒙在鼓裏?!”
“師父說,時機未到。”
“所以?”
“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這也是你師父告訴你的?”
“是的。”
“師父說師父說,你是你師父的傳音筒嗎?看你也不像是個木魚腦子,難道就不能有主見一點?!”鏡月未央不耐地哼了他一聲,她受夠了這種披着麻袋被人耍着玩的把戲了,就好像憋了一肚子火卻不能發出來,明明知道真相近在咫尺可卻無法觸及,她不需要別人為她鋪路搭橋,不想被人牽着鼻子像狗一樣溜來溜去!
好長一段時間的靜谧,小和尚都沒有再說話,鏡月未央也只是氣憤,并不打算能從他嘴裏套出什麽,見他無意回答,便也不再追問,甩了袖子掉頭就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安全走回去。
“其實……這一次什麽都不要做更好,你可以坐山觀虎鬥。”
見鏡月未央氣得一頭撞到了樹幹上,小和尚忍不住微微倒吸了一口氣,有點兒憂心這個不掩性情的“女帝”,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漏了口風。
鏡月未央疼得龇牙咧齒,因為死要面子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強忍着,聽他這麽一說卻是更加生氣了:“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高興嗎?哼!”
“哎……那個……”
“還有什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走錯方向了,應該走這邊……”
“……謝謝。”
“……欸?”
一直到鏡月未央走沒了影子,小和尚還在回味鏡月未央最後留下的那兩個字字節。她說——“謝謝”?一國之君,竟然會對別人說“謝謝”。
他一直很好奇,是怎麽樣一個女人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一年之內以雷霆之勢登上皇位成就一代女帝的霸業,他以為不是霸氣側漏的女人至少也是雷厲風行的鐵血巾帼,可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卻是抱着一直圓滾滾的火雲貂斜斜靠在馬車上在逗弄尚不足周歲的小幼童,眉眼間滿是純粹清澈的笑意,絲毫不見陰謀詭詐的污黑。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不一樣,跟任何他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她并非不知道這個世間的殘忍殘酷,可卻還能保持一雙純澈的眼睛,放眼盡收天下。
所以這一次,他沒有辦法不把籌碼押在她的身上,賭她贏!他從未破戒從未違抗過師父的命令,這一次,只當是他唯一的一次任性罷!
“哈,你們都在啊!”
一腳拐進大堂,高約一丈有餘的佛祖雕塑前端坐着那個鶴須童顏的老和尚以及圍在其周圍的楚鶴鳴等人,西門九幽也在其列,聽老和尚介紹這山間的情形,衆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幾許難色,蹙着眉頭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又該怎麽進去?
“你去哪兒了?怎麽一轉眼就找不到人了……”
見到鏡月未央回來,彥音起身就要撲上來,卻是快不過那只平日裏懶得像頭豬的火雲貂,被其搶先兩步跳到了鏡月未央的懷裏,氣得彥音忍不住伸手狠狠捏了一把火雲貂身上的肥肉,一人一獸即刻幹柴烈火似的吵了起來,鬧得鏡月未央一個頭兩個大,當場把這兩只煩人的東西一股腦兒都扔了出去。
“師父您繼續,”在衆人見怪不怪以及啞口無言的目光下,鏡月未央砰地關上門走到老和尚身邊盤腿坐下,一揚袖子文質彬彬地笑了笑,“繼續。”
“咳……”老和尚擡手掩嘴抖了抖腮幫子,斂正神色才繼續開口,“倘若幾位施主決心要進山,貧僧也攔不住你們,這山中最危險的不是那些毒蛇蟲獸,也不是什麽怪樹兇禽,防得住的是猛虎,防不住的……是人心。”
老和尚說得意味深長,最後還有意無意地朝鏡月未央瞥了一眼,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麽,倘若之前小和尚不說最後那些話,她也不會察覺到這個,眼下将兩人的明說暗話聯系起來,就不得不慎重起來。
先前她還當這一窩子和尚是鏡月千修的人,可眼下看來也不見得有什麽特比的聯系,再者鏡月千修若是設了陷阱要把他們一網打盡,根本就不用派出這麽些個莫名其妙的老和尚和小和尚來說那些奇怪的話。
死妖孽啊死妖孽……
一夜無法入眠,鏡月未央推開門走出來,倚在欄杆上看着天上随着薄雲浮浮沉沉的月亮,想得多了反而沒覺得有多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他的胃口可真大,竟然想要一口就吃成死胖子。
不過韬光養晦了這麽多年,悉心布局了這麽多年,倘若能将她和冥皇雙雙拿下,便是犧牲再多也算不上什麽呢……
所以,她在他的心中,也不過是一個重要的“棋子”這樣的角色嗎?
如果他真的敢這麽做,她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沒有機會背叛自己!
悠揚的笛聲幽幽地漫過耳際,裹挾着夜風揚起她的發梢,院子裏成片成片的夜來香逸滿了滿園的香氣,聞起來卻不顯得濃郁,只簡單述說着夜的靜谧。
鏡月未央側過頭,屋頂上那個頂着一張全天下最醜陋的臉皮的男人卻依舊有着全天下最為風華的氣質、說實話,褪下了聞人公子的溫和與淩厲,褪下了西門九幽的冷漠與殘酷,宗政雪微最本真的性情确實溫柔得叫人無法抵禦,不管那是真切的還是僞裝的、在見過他的真面目之後,鏡月未央才開始漸漸理解到,為何西冥的那些将士會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能有這樣一個君主,對于任何臣子來說,都是一種無尚的驕傲與榮耀。
不像她,除了讓人驚愕就是叫人覺得無語,甚至……恐怕還會覺得汗顏,她這個半吊子的皇帝當得着實太不稱職了,也無怪乎慕容晏會那樣輕蔑她讨厭她。
翻身躍上屋頂,鏡月未央躺下身在西門九幽身側,屈膝翹起二郎腿,雙手枕着腦袋看星星,一邊輕輕合着笛聲哼着歌。
“西門,你吹的笛子真好聽,調子溫柔得像情歌啊……”
“西門啊,其實看習慣了,你也不是那麽難看啦……”
“西門,你會不會忽然間……覺得寂寞?”
“西門……”
“……”
一直都是鏡月未央在說話,西門九幽吹着笛子不曾停下。
直到身邊再沒有了聲音,只有鏡月未央平緩而淺淺的呼吸聲,西門九幽才放下了笛子,側過頭仔細端詳着月光下那張奶白色的安詳睡顏。
在他是聞人櫻離的時候,這個女人防他防得跟賊一樣緊,而在他是西門九幽的時候,她卻能如此放心地在他身邊入睡,虧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美人,在他是聞人櫻離的時候,他就沒有摸透她的心思,現在仍舊不能……可是自己卻似乎,越來越眷戀起這張稚嫩的臉龐來,還有那雙天生會笑的眼睛。
看到屋頂上的那抹影子緩緩俯身在底下的唇上淺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