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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有人手中的藥碗掉子啊地上,眼珠子也掉了一地,他們強悍的很男人的禦史大人,此時正被另外一個扛着跑了!

有人摩拳擦掌保護欲騰的一下子冒出來:敢欺負大人,絕對不行!

忽然,平地一聲雷吼,震耳窺聾:都來領藥!

唰!

藥,他們有藥了,有藥疫情就會穩定,親人就有救了,一陣風刮過,死寂了兩天的村莊一掃陰霾終于沸騰了,因為剛剛那個氣勢洶洶的黑袍男人,帶來了足夠的藥和糧食!

好人啊,好人!

即是好人,禦史大人絕對安全!

此刻,所有人将他們的禦史大人“托付”給了某個好人,滿心滿意的熬藥煎藥服侍病患!

風千華暴怒:“夏侯淵你發什麽瘋!”吼完,她又想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拳頭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肩膀:“這裏是疫區,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人封閉了所有進出口麽?”

可惡,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體內勁道一提,她便是一個鯉魚鹞子翻身……

夏侯淵眸光一沉,一股罡風夾雜着極強的勁道,将她躍起的力量,巧妙一轉。

砰!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風千華人已坐進馬車內鋪陳的厚厚的褥墊上,怒火騰的一下燒了起來,猛然躍起,怒道:“找死!”

話落,修長的腿已橫踢而出,力道之猛夾着滔滔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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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淵眸子一眯,不避不讓,擡臂一檔……

結結實實挨了她一腳,卻同一時間抓住她的腳踝!

“放手!”

風千華眉心一蹙,未料到他不避讓,但腳卻在他手中,剛剛一瞬閃過的內疚,瞬間消失盡去。

夏侯淵臉黑若鍋底,鷹目赤紅如血,周身絲絲冒着冷氣,怒氣騰騰面容有着從未在她面前出現過的嚴肅:“立刻給我躺好了,你若是敢出來,就再也別想下這個馬車!”

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風千華眉梢一揚:你什麽意思!

夏侯淵看也不看她,從隔間中拿出薄被,撒網一般将她裹住,動作看似粗魯卻是無比的細致,凝眉看着她:“睡覺!”話落,摔了簾子轉身朝村子裏走去!

風千華裹在被子裏,一陣清風吹入,乳白色的紗簾在風中飄蕩,空氣中還留有他的氣息,唇角的笑容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越擴越大,似是心裏的繃着的某根弦也頓時松了。

有了藥,接下的事就好處理多了,翻個身她老老實實閉上眼睛,踏踏實實的睡覺。

風千華醒來時已是日落時分,翻身下了馬車疾步走進村子,那挺拔的身影,頓時跳入眼中。

此刻,大周秦王殿下正與一個村名低聲說着什麽,微微低着的頭,側臉上是專注而認真,那村名似是很高興,激動的拉着他的衣袍,滿面笑容就差被一把抱住她。

感覺到身側的目光,夏侯淵忽然擡起來,四目相對,雙雙皆了一愣,下一秒某人的臉迅速沉沉的暈着風暴。

風千華挑了挑眉,走過去站在他身側:“你怎麽來的這麽早,金霸王解決了?”

夏侯淵頭也不擡:“嗯。”不願多說。

這淡淡的一聲,風千華卻可以想象,此間隐去多少危險,金道陽在這一帶人稱霸王,光是妻妾就有近百個,家中的錢財更是堆積如山,更甚者他私養了近萬的護衛,名為護衛實為軍隊,如此龐大的勢力,要想連根拔除,絕非易事!

“魯忱他們可好?”他不說,她亦有辦法知道。

夏侯淵迅速看他一眼,臉上面色已漸漸轉緩,但聲音依舊是少有的嚴肅:“明日你便回城。”

鳳眸一挑:“這裏怎麽辦?”

“有我!”

臉上劃過一絲異色,風千華淡笑:“有藥有醫,疫情沒有多少問題!”她不會走!

由于及時的發現和制止,雖然還是有近百人感染,但現在也不用擔心,夏侯淵來時帶了足夠的藥,疫情的控制和穩定只是時間問題!

“秦公子,文大夫讓我問問您,祠堂有的病患已經有好轉的趨勢,要安置在哪裏?”一個年輕的男子走過來,打斷夏侯淵的話。

風千華笑容玩味,秦公子?

“先安置村口空的房子裏,通知所有健康的村民,明日過來領木材和土料!”

“秦公子,您和禦史大人,就是我們杭城的活菩薩,是我們禮村所有百姓的救命恩人啊!”那男子虎目含淚,說着就要下跪!

夏侯淵手指一彈,一股勁風托住那人的膝蓋:“不用跪,去忙吧!”

明明還是毫無表情,面容沉着,可是此刻再看,卻沒有一絲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風千華讪讪的摸摸鼻子,無語!

魯忱端着藥,從祠堂中走來,看到風千華眼睛瞬間一亮,三兩步跨了過來:“大人你沒事就好,我們爺可……”話沒說話,忽然周身一個激靈,魯忱咽了咽口水,将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當沒看見,風千華挑眉:等會再說。

魯忱早憋不住,立刻偷看一眼夏侯淵,摸着後腦勺笑的歡樂。

“村口劉嬸病了,他家騾子無人照看,你去吧!”夏侯淵分完最後一點,面無表情道。

咚!

魯忱一頭栽地,扒拉着桌腳,淚眼朦胧:“爺……”這一聲那個哀怨,那個綿長,直叫的身邊一村民腿腳一軟,噗通坐倒在地,驚恐的看着他。

魯忱抹淚扶起那人,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邊朝風千華飛眼:找機會再和你說。

風千華搖頭,忽然一陣暈眩襲來,眼前一黑……

同一時間,夏侯淵長臂一伸,将她圈了過來。

鷹眸中都快噴出火來,擡手摸向她額頭,低吼一聲,抱着風千華嗖的一聲飛入一側的屋子裏:“魯忱,将大夫找來!”

魯忱一個箭步飛回來,以為夏侯淵赦免他的罪,卻看到風千華暈倒,頓時面色一擰,閃電般飛了出去,眨眼功夫提溜了個大夫回來。

文人證第二次被人提着,适應的到是很快,急忙爬起來随即一愣,擡手迅速號脈,聲音沉痛的說道:“大人感染瘟疫了。”

夏侯淵周身如冰窖般,絲絲冒着寒氣,看着風千華蒼白的面容,直覺得心中像是被什麽絞着,陣陣窒悶襲來,讓他手握的拳頭青筋畢露。

“所幸才開始,草民這就去煎藥!”文人證挽起袖子便要出去,忽然一陣冷氣散開,身邊一陣旋風刮過,夏侯淵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魯忱擔心的看着風千華,拍拍文人證的肩膀說道:“你去忙吧。”

文認證摸着脖子,他怎麽有種在死亡線上轉了一圈的感覺。

夏侯淵親自熬完藥,扶起風千華,将她圈在懷中,認真而小心的吹涼,放在她毫無血色的唇邊。

此時,風千華全身炙熱,面頰上已燒的紅透一片,透紅細薄的假面,依舊能看到緋紅中還透着淡淡的黑紫色,但手心卻是冰涼……

端着藥碗,夏侯淵試了幾次,每一次藥汁都會順着唇角流了出來,他微微蹙眉,忽然放下端起藥碗猛喝了一口,毫不猶豫的哺了下去。

魯忱驚恐的跳起來:“爺,姑娘這是瘟疫……”他擔心風千華,可夏侯淵若是也病倒了,還有誰來主持大局。

見夏侯淵不作回應,他微微嘆了口氣,關上門走了出去。

昏迷中的風千華,只覺得一股汁液從唇角口腔緩緩流入,唇瓣上的感覺,卻不是冷硬的瓷碗,眉頭倏地蹙起……

夏侯淵面上的表情,認真而仔細,仿似将所有的關心,傾注在每一次的低頭中,沒有一如往常的羞澀,此刻的他神情平靜的近乎冷冽!

昏暗的燭光下風千華蹙着眉頭,似是隐忍着極大的痛苦,高燒下嘴裏似乎細細的呢喃着什麽,他聽不清,卻覺得此刻她少了拒人千裏的煞氣,和眸中的冰冷,是那麽的無助而落寞。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風瑞安常年在外,她無人照顧,而心裏壓抑着孤寂?

直覺卻不是如此,他一直感覺,她的心中似是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那秘密與她突然的轉變,和清冷的性格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唇角牽起無奈的笑,以他們的關系,她定是不會告訴他的!

擡起手臂,将她冰涼的手握在掌中,透骨的涼還有着微微戰栗。

擡手掖了掖她身上棉被,鷹眸閃動……

呼啦!

夏侯淵眸色一凝,掀開棉被躺了進去,将風千華緊緊的裹在懷中!

溫熱的懷抱,讓風千華無意識的朝他身邊貼了貼……

下一秒,天性中的警覺即使是病中,也絲毫不影響,軟軟擡腳踢開夏侯淵,滾落到另一邊。

臉色一黑,夏侯淵鼻尖重重一哼,長臂一撈某人重新滾落懷中,這次抱的更緊!

油燈在寂靜的房間中噼啪炸響,夏侯淵閉着鷹眸,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愉悅,或許因為體質,風千華的熱度漸漸退了下去,炎炎夏日,兩人相擁而眠早已是汗流浃背。

手臂動了動,夏侯淵無視額頭沁出的細汗,将某人的身體身體,拉的更近些……

日光從窗戶中投入,散下一片斑駁陸離,風千華悠然轉醒,這才猛然想起,昨晚她暈倒的經過,忽然她眼眸一眯,一個奇異而模糊的畫面跳入腦中……

夏侯淵端着藥進來,很習慣的将藥碗送到自己嘴邊,卻在下一秒動作一頓,眼眸微微一閃,淡定的換成勺子喂她。

風千華挑眉,眸中意味不明:“昨晚是用勺子?”

夏侯淵頭也不擡:“不是昨晚!”

“确定?”她睡了兩天?!

“喝藥!”夏侯淵不準備再談。

“……”

看着他面頰可疑的僵硬,風千華眼中劃過戲谑,奪過藥碗仰頭喝完,繼續看他:從實招來。

夏侯淵接過藥碗,迅速的摸了摸她額頭試溫,腳步一擡風一樣的飄了出去,可那背影,怎麽看怎麽都透着絲狼狽!

風千華眨眨眼:幹壞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夏侯淵的代價,就是從前晚開始,心就砰砰跳個不停,但面上卻不露分毫,沉穩有度指揮若定,短短一天半的時間,禮村的受災的房屋,大部分已修葺一新。

數百的村名,包括鄰村的百姓,收工之後紛紛守在風千華的門外,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聲音,但所有人的面容上,卻是真誠的關心和擔憂。

忽然,房門打開,一襲清水色身影出現在衆人視線,所有人湧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關心,如浪潮般拍入那人心中。

“大人沒事了,大人終于醒了。”有人歡呼雀躍。

“呸呸!烏鴉嘴,大人吉星高照,無災無病!”有人嚴肅正聽。

“對!大人是觀世音在世,百無禁忌!”有人迷信鼓吹。

風千華嘴角抽了抽,緩緩擡手,笑道:“沒事了,謝謝大家關心。”

“大人,快給大人磕頭!”村婦抱着抱着那夜生病的男孩走過來,按着孩子的頭就要她下跪。

風千華素手一擡,薄怒道:“你這是做什麽,他身體還虛呢。”

痢疾發病極快,但若是用藥及時又很到位,病去也是非常的快,雖然的病人不能立刻恢複,但已不具傳染性!

村婦紅着眼睛哭道:“大人,您為了我們病倒,我們卻什麽都不能做,給您磕頭是我們應該的。”

風千華拉着孩子,站在人群之中,淡淡的笑着,緩緩說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沒有誰欠誰的道理,你們也不必介懷,疫情穩定後,大家抓緊時間補種水稻,若不然,明年必又是饑荒是年!”

“大人說的沒錯,可是……”可是他們家都沒有了,又哪來的種子!

風千華了然點頭:“無妨,待大家安定好,朝廷必會補發種子的。”

“真的嗎?朝廷都不管我們,若不是大人我們就通通死在這裏了,他們會派種子給我們嗎?”

“嗯,放心!”

震天的歡呼聲,在村口響起,風千華淡笑而立,眉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柔和,視線緩緩在每個人的臉上滑過,忽然一頓停在一人臉上,只見陽光明媚,紅日當空,夏侯淵墨袍飛舞,深邃的面容上,看不到表情,但若幽糖般的鷹眸中,卻是笑意融融,當然,要忽略要面上淡淡的黑眼圈,和幾日勞累略有的疲憊感。

魯忱扒拉着門框,虎目含淚:沖過去,沖過去!

沖過去,他們的王妃就有希望了!

在魯忱熱切熱烈熱忱的視線中,夏侯淵果然不失所望,大步朝風千華走去……

此次的瘟疫雖然影響不廣,但還是有人死去,此刻得到了控制,餘下的只剩修葺和善後,夏侯淵心中也微微放下塊石頭,走過人群,他微揚着眉,視線更加的柔和。

村名自動讓開道,在他們眼中,秦公子與大人一樣,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若沒有他們,他們早就被杭城抛棄,被天下抛棄!

哐哐哐!

遠處傳來一聲震天鼓響,魯忱的大嗓門響的震天動地:“開飯啦……”

村名雙眼一亮,謝過風千華二人,一時間作鳥獸散。

魯忱潛伏在一邊,眨巴眨巴雙眼,暗暗握着拳頭:爺,這次就看你的了!

鳳眸一挑,一記眼風唰的掃過去,魯忱暗道不好,趕忙牽着騾子跑開!

夏侯淵微低着頭,伸手試過她額頭的溫度,沉了臉色:“身體未好,進去躺着!”

“我還有事!”她還要去河堤上視察水位,雖是退了,可大壩的口子還未修,只待水位回升,到時候又是一場災禍!

夏侯淵眉頭一鎖:“那本王與你一起!”

堤壩上,微風拂面若非壩口洞開一片,此地當真是風光無限好!

“溶江彙通黃海,黃海的水位漲跌會直接影響到這裏,這個大壩已不單修繕可解決的問題,若想一勞永逸,就要建閘洩洪”夏侯淵負手,眸光暗沉:“需要皇上禦筆親批!”

風千華低着頭,看着腳底下數十米的缺口:“先着人堵上,明日便奏折上報!”

光線明亮,有風徐徐吹着,青絲在身後舞動,側面線條柔和而堅韌,夏侯淵緊着一直未松開的手,拉過她說道:“你想做什麽,本王可助你,但是你絕不可,再像這次一樣,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否則,縱然是死,本王也絕不會放過你!”

風千華手指一顫,擡眸定定的看着他,此刻他的眼中,是明亮而認真,仿佛世間所有的亮溶在這裏,心中一暖,她微微點頭:“好!”

夏侯淵唇角一勾,長臂一伸将她帶入懷中,低低嗓音發出沉沉的笑意,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如此便好!”

風千華秀眉一蹙,這人是不是得寸進尺了點,推開他怒道:“保持距離!”

鷹眸一凜,夏侯淵回視:“你是本王的女人。”

風千華鳳眸開始滋滋冒着火星:“我什麽時候是你……的女人?”

夏侯淵不甘示弱,今天一定要明明白白告訴她,否則下一次她指不定又将他忘在腦後,讓自己陷入險境而不自知:“半年後,本王便瑞陽王求親。”

風千華翻個白眼,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求親她就會答應嗎?

“不可能!”

夏侯淵臉色一黑,一股罡風一卷,人已大步過來,大手猛然握住她的纖腰,低頭便吻了上去。

不可能,那就用行動表示!

風千華眸子一瞪,又用這招這一次不打的你滿地找牙,她就不是風千華。

有了上次的經驗,夏侯淵極其聰明的将她整個人圈在懷中,不留一絲縫隙,她連手都抽不出,還這麽反抗!

讓他先一訴思念之苦,至于吻完怎麽樣,難以想象!

堤壩下,兩個人吻的昏天暗地,夏侯淵的吻勢逐漸柔和,摟着風千華的腰肢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渾然忘我!

噗通!

一個牽着騾子,咧着白牙的人,跳進水坑之中,露在外面的眼神,豈是興奮可以形容!

這一個黑夜,有許多村名在堤壩上,看到兩抹黑影一上一下,打的昏天黑地,渾然忘我!

==

疫情的穩定,所有人從洪災的陰霾中走了出來,夏侯淵帶來的不止是糧食和藥草,還有金道陽百萬兩的銀子,這些銀子本就屬于杭城,修築堤壩的事,只需皇帝批準,随時便可開工!

然而,此刻金都的熱烈程度,絲毫不亞于杭城,朝臣剛剛得到端木簫到了杭城,随後就接到駱鎮數家商鋪被朝廷命官訛財的消息,敘州知府金道陽猝死在家中,秦王随後駕到發現其不但擁兵自重,甚至意圖謀反,秦王大怒抄其家,斬相關人員六十二人,獲紋銀一億九千兩,珍寶無數,這一系列的事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詫異連連的同時,杭城知府一封奏折,頓時然跟所有人陷入一陣恐慌之中,杭城爆發了瘟疫……

皇帝憂心沖沖坐于龍案之上:“秦王與禦史可有信回來?”

負責處理奏章的內閣陳學之眼眸一閃,迅速低下頭回道:“沒有!”

話落,迅速有人上前:“皇上,瘟疫之事絕不可輕視,以微臣看,當立刻下令将杭城外重兵隔離,若是疫情嚴重,當……”此人的話未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隐含的深意,區區幾個村落,千人不到,若是疫情一再惡化而影響到它處,再蔓延至全國,後果不堪設想!

棄卒保車!

皇帝面有猶豫:“太子何在?”

吳德福小聲道:“皇上,太子天未亮便去了瑞陽王府,還沒回來。”

皇帝急不可查的眼眸一閃,略為沉吟……

“皇上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啊!”

“住口,你若重兵圍困,秦王與禦史大人豈不危險,胡鬧!”裘正上前一步,滿面怒容,聲若雷霆!

陳學之脖子一縮,眼眸下意識朝徐文清看了一眼。

皇帝滿面怒容,喝道:“此事再議,退朝!”

==

杭城中,劉知府早忘了幾日前的惶恐,惬意的坐在衙門裏,忽然一封快報疾步而來。

劉知府急忙拆開火漆封號的信封,一目十行,頓時面色一變,惶恐不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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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信念

更新時間:2012-11-17 11:23:44 本章字數:5412

熾熱的氣溫,濃厚的濕氣,夾雜揮之不去的腐腥,讓所有人的心裏窒悶的好像燃着一把火……

“這可是老娘花了三天研制出的配方,煉制解藥怕是來不及了,先吃着吧,死不了人就是藥效慢點!”

鬼仙無所謂的說着,将手中一張藥單拍給夏侯淵,後者卻是巧妙一讓,避開她的觸碰,單手接過藥方,有禮點頭:“有勞姑娘!”

鬼仙臉上表情頓了一頓,忽然又嫌棄的揮揮手:“走了!”話落,她人已大步走了出去,背影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風千華将文人正拖了出來,他依舊陷在難以自拔的自責中,幹燥的頭發亂糟糟的胡茬,哪有半絲為醫者的淡然氣質,她蹙着眉聲音有着厲色:“振作點,你的配方沒有用錯不在你,而是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瘟疫,是毒!”

文人正臉上先是一喜,再白了白,蹬蹬蹬退了幾步,不敢置信說道:“是毒?怎麽可能,什麽人這麽狠,百姓何其無辜!”

是啊,百姓何其無辜,風千華負手,目光深遠!

“先去煎藥,其它的事情等這裏穩定後再說。”夏侯淵臉上沒有一絲波動,沉穩的分配着工作……

一瞬間解藥已經拿到的消息,迅速在疫區傳遞開來,整個村落裏爆發出轟然的哭聲,不同于之前的絕望空洞,是那樣的熱烈含着對生命渴望的朝氣!

劉嬸抱着她男人的骨灰壇坐在地上,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又哭又笑:“當家的,你看到了嗎,我們有解藥了,大家都不會死了!”她緊緊攥着骨灰盒,臉上一瞬間煥出絲光彩:“當家的,我會聽大人的話,好好活着,為你活着!”

“王爺,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官兵!”忽然,有衙役匆忙奔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指着門口:“那些人還殺了幾個兄弟!”

夏侯淵眸光一凜:“什麽人?”

“穿的是卞溶護衛的衣服,腰間挂着精衛的牌子。有很多百姓也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現在都堵在村門口呢!”

夏侯淵略微沉吟,拂袖說道:“去看看!”

此刻,村外官道上,大水退去後已經曬幹的路面,漫天灰塵彌漫着,數千士兵武裝整齊,嚴嚴實實将村子圍了個嚴嚴實實,有許多百姓從周圍趕過來,能在此刻來的,都是些家裏有親人或者朋友在此的,聞到消息急忙過來。

韓文書插着腰,朝百姓喊話:“鄉親們,這裏發了瘟疫,事态非常嚴峻,巡撫大人今天讓你們來,就是讓你們規勸自己的親朋好友,老老實實的聽從大人的吩咐,不要反抗,否則一旦皇上追究下來,這你們連帶的責任也難以逃脫!”

嘩!

趕來的百姓頓時嘈雜起來,有人不明白話裏的意思,問道:“大人要怎麽處置他們?”

韓文書不耐煩,白了那人一眼:“怎麽處理,自己想想以前瘟疫的時候是怎麽處理的!皇上有令,大人還能例外不成!”

嗚嗚……

有人低低哭着,怎麽能不記得,那雖沒有經歷過,但想想就足以讓所有人齒寒:“怎麽能燒村,我父母兄弟都在裏面……”

“我住在隔壁村,也沒聽說這裏的疫情怎麽樣,想必不怎麽嚴重,怎麽就到燒村的地步呢。”

“誰說不是呢,這只要一燒村,所有人的都活不了啊。”

有人事關不己,說的不痛不癢:“皇上決斷自然聖明,瘟疫不燒村要是蔓延出來,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他們了。”

吳全鳳坐在一把大大的太師椅上,左右有人給他打着扇子,眯着眼睛腆着肚子,聽着旁邊百姓叽叽喳喳的議論,樣子異常嚣張。

“吳大人這是做什麽?來迎接王爺和本官的麽?”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溫度仿佛驟降了幾度,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周圍的百姓迅速安靜下來。

循聲看去,只見日頭下白晃晃的村口,一道清色的身影,負手緩緩走來,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卻又有冷傲的氣勢,一瞬間壓的他腿腳一軟,不待他緩過氣來,身後又有一抹墨色身影出現,鷹眸懾人,氣勢如虹,他頓時吓的抹了把汗……

“帶這麽多人,排場不小啊!”風千華冷笑,那笑卻不達眼底,一層層冷意彌漫。

“哪裏來的鄉野村夫,在這裏滿口胡言,大放厥詞!”韓文書仗着有吳全鳳撐腰,怒指着風千華,狂妄不已!

“不準你說大人的壞話,你們都是壞人”忽然,一塊石頭自屋頂上扔了下來,砸在韓文書的腳邊,他擡頭看去,對面屋頂上,坐着三個約莫八九歲的孩子,每人手中捧着幾枚石頭,正惡狠狠的瞪着自己。

“狗官……狗官,都去死!”接二連三的石頭扔下來,準頭很足,韓文書一介書生,躲避不及被砸中好幾次,狼狽不堪。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到韓文書狼狽的樣子,心裏大呼痛快!

吳全鳳眼睛眯了眯,怒道:“哪裏來的野孩子,滿口胡言亂語,這裏除了本官哪裏有什麽大人,給我本官射下來!”

話落,齊刷刷的一聲鳴響,士兵彎弓搭箭将目标對準了那三個孩子。

所有人心中一驚,三個孩子而已,吳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竟然說殺就殺,簡直散盡天良!

“我的兒啊……”孩子的父母從村子裏跑出來,聽到這話立刻吓的噗通一聲坐到地上,絕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空氣中有銳利劃破空氣,發出冰冷的蕭殺聲,數只利箭破弓而去……

那一瞬間,所有人凝住了呼吸,同情的看着屋頂上三個明晃晃的靶子。

忽然,自日光流彩煙塵迷蒙間,一襲天水清的身影,一躍而起身影迅若閃電,攀牆,翻越,眨眼之間落在屋頂之上,那微挑的鳳眸中,是睥睨衆人的冷然,腳下不停,一個利落的淩空後翻,落在孩子身前,纖臂一伸将三個孩子護在懷中,再順勢一滾……

砰!

同一時間,利箭擦着幾人射入屋頂上亂草泥漿中!

吳全鳳眼睛一瞪,差點從椅子蹦起來,擡手一揮,再次發令!

衆人來不及拍手稱快,閃電的瞬間,又是無數利箭鋪天蓋地射了過來……

有人不敢再看,匆忙捂上眼睛!

那天水清的身影,護在三個孩子,在屋頂幾個滾落,眼見便要落到地上,而利箭已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一直未動的墨色身影動了,衆人眼前只見一抹墨色瞬間霧化開來,滿天滿地間只剩那一片墨,宛若雄鷹一般騰空而起,如神祗一般立在屋頂,寬大的袍袖一揮,一股厲風夾雜着滔天的氣勢,一時間,天地之間飛沙走石,煙塵揮舞……

啪!

啪!

啪!

那閃着幽冷奢殺的利箭,宛若鴻羽一般,剎那失去破空而來的氣勢,碎裂成無數碎片,散落在塵埃中!

嘶!

一陣吸氣聲傳來,所有人驚訝的瞪着眼睛,心跳如鼓,眼前之人俊美如俦,氣質高貴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而另外一位天青官袍的男子,雖容貌普通,但舉手投足間的冷傲清厲,卻是攝人心魄,仿佛一眼就能讓人心神具裂!

靜!無比的靜!靜的落針可聞!

兩人相視,彼此淡淡的一笑,一種觸手不可及,卻在心中漸漸成為實質的感覺,一瞬間茁壯生長……

“吳全鳳!”

寂靜中,一聲男音沉沉響徹,夏侯淵鷹眸如墨,籠上冷酷的寒冰:“你帶這麽多人,意欲何為?”

吳全鳳早在這一聲大喝響起的時候,就驚的一個哆嗦,早聽說

秦王宛若天神,戰場之上所向披靡,今日實眼看見,依然讓他肝膽俱裂,額頭冷汗嗖嗖的冒着……

清咳一聲他幾乎是軟倒在椅子上,虛張聲勢:“大膽刁民,本官的名諱也是你能随便喊的,來人,将他們統統給本官射下來!”

氣沖沖的發令,卻明顯底氣不足,身後的士兵一個個拿着弓,遲遲不敢搭箭!

“本王是誰,想必吳大人心中有數,既然來了,就把話說清楚,否則,休怪本王不再留情”夏侯淵巋然而立,眼神如淵!

吳全鳳冷笑,不以為然:“告訴你也無妨,皇上口谕,為保大周子民,所有染有瘟疫的人和村落,必須焚燒,至于你們是誰本官不認識,但是只要從這個村子出來的人,都必須……死!”

夏侯淵眼眸微微一眯,聲聲震耳:“口谕?憑證何在!”

吳全鳳臉上難堪的抽了抽,他哪有什麽憑證信物:“皇……皇上的信物怎麽能随便示人!”

夏侯淵沉聲說道:“你燒村的理由,是因為瘟疫,可這裏根本沒有發生過瘟疫!”

“笑話,死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不是瘟疫!”

夏侯淵拂袖,當空擊掌,聲音如雷……

随後,一直安靜的村子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緊接着村口一批一批的村民,相互攙扶着走了出來,一個個神情蕭穆,昂首挺胸……

走出的村民,雖臉色依舊暗沉,但一雙雙明亮的眼中,明顯是生氣蓬勃,哪有半點衆人想像中病入膏肓宛如死人的模樣。

“怎麽回事,根本不像生病的人啊。”

“是啊,你看他們雖然虛弱,可哪有瘟疫的模樣,是不是訛傳啊。”

“就是,吳大人也不查清楚,這要真燒村子,不是枉殺無辜麽。”

吳全鳳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終于确認那些人真的是人,不是死屍,這……怎麽可能?

“吳大人,睜開眼睛看好了,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他們哪一個是瘟疫患者”風千華抱着兩個孩子,緩緩下了屋頂,一步步閑然的走出來,冷眼看着吳全鳳,滿是嘲諷。

吳全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以确定那些庸醫不明內情,不可能發現不是痢疾,可是,這些人身體明明已經康複,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不但知道是毒,而且還在最短的時間內解了毒。

怎麽可能,他做的天衣無縫,根本不可能被察覺,況且,此毒在天下間知道的根本沒有幾人,他們怎麽會解?

心裏震撼的無以複加,吳全鳳手抓着扶手不讓自己的身體搖晃暴露自己心虛。

“大人,我們的目的是殺王爺和禦史,這些村民怎麽死的,有沒有瘟疫,誰又會關心呢。”韓文書冷笑着,湊近吳全鳳低聲說着。

吳全鳳一驚,猛的驚醒,拍着扶手站了起來,怒指風千華:“信口雌黃,你根本就妄想蒙騙本官,告訴你們,休想!”

風千華冷冷勾唇:“蒙騙?吳大人今天所作所為,最好想清楚,後果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吳全鳳一抖,說的話開始結結巴巴:“胡……說,少廢話,來人……給我殺了她!”

數千虎視眈眈的官兵,舉起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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