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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兩軍第二次交戰,瀾秋意折損兵馬四萬,退居二十裏之外駐紮,張碩被綁于旗杆之上,奄奄一息。
千裏眼中,張碩果然是滿身刀傷,剛毅冷硬的面容卻是一片怒意,瞪着瀾秋意的主帳方向。
“半年前,與宇文拓一戰中,他輕敵深入差點命喪宇文拓長槍之下,是風存戎帶兵相救,至此以後他對風存戎感激于心,一心相互。”夏侯淵目光漠然,但話語中卻隐有着絲欣賞。
風千華點頭,這樣的男人血性剛直,滴水之恩永記于心中,風存戎被袁飛反戈,他一直耿耿于懷未能提前發現,反而讓袁飛将他們之間的通信反扣給風存戎,令他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袁飛已死,他想殺宇文拓之心可以理解。
“張沖今晚必會夜襲瀾月大營,你給我五千騎兵,必保張碩安全返回。”風千華一臉鄭重,即便張碩有些魯莽,但卻是為風存戎而落此地步,她決不能坐視不管。
夏侯淵眸光一冷,沒有商量的餘地:“不行,軍中諸将何須你監軍代勞。”
撇撇嘴,他是主帥虎符在他手中,只能迂回:“副将雖多,但卻無一人有我适合,況且,我有辦法,讓瀾秋意雙手将張碩送回。”
夏侯淵依舊是一副如鐵面色,絲毫沒有動容:“不行。”
風千華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語氣不自覺的放柔了些:“我不會有事。”
這一次,夏侯淵忽然轉眸看着她,深沉的目光帶着不容她辯駁的霸道:“本王與你一起。”
縱然她有辦法,也相信憑她的能力必不會有事,但哪怕半絲的危險,他也不能賭。
風千華點點頭,當夜兩人點兵五千,馬蹄裹着棉布,悄無聲息出了城門……
------題外話------
周五啦~!我很自覺默念萬更三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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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襲擊
更新時間:2012-12-1 8:30:45 本章字數:5791
五千騎兵如鬼魅一般,穿過夜幕無聲無息的靠近瀾月大營。
旗杆上,即便身負重傷,張碩依舊在叫罵不停,下面守着的士兵仿佛聽的習慣了,漠然的來回巡視走動。
五千人在三裏之外,隐在一處坡道之上,風千華小聲問道:“我讓你們帶的東西,可都備齊全?”
有人小聲答道:“齊全。”
風千華唇角冷冷一勾,下馬看着夏侯淵:“我先進去,其餘一切按計劃行事。”話落,她便要離開,忽然手臂被人拉住,她驀地擡眸,便陷入夏侯淵擔憂的眸子裏,柔柔的有着無盡的情意訴說,半晌,他道:“擔心。”
即便她心中做過什麽決定,但都不能否決,這個男人對于她的關心和信任,緩緩點頭,她淺淺一笑,意在讓他安心:“嗯。”話落,她轉身便朝瀾月軍營而去。
直到她清瘦的背影,完全融入夜色之中,他眸光一暗,随即帶着衆人各自散開,按照風千華制定的計劃行事。
篝火在烈風中跳躍,噼啪炸響,今日一戰慘敗,此刻瀾月軍營中,一片死寂沉沉,有傷員的哀嚎聲不斷從軍醫帳中傳來,有人端着鮮紅的血水,低低咒罵着走了出來,忽然,他身體一怔,感覺眼前有黑影掠過,再眨眼眼前空蕩一片,哪有什麽人。
他揉着眼睛,啐道:“真是見鬼了,好好太平日子不過,偏來戳夏侯淵的這閻王的黴頭。”
說完,他一盆血水潑在地上,轉身走了回去。
阿嚏!
營中主帳,瀾秋意捂着鼻子打了個噴嚏,一身紫皮狐裘披風抖開,露出他臃腫肥胖的身體,粗眉下一雙細長的眼眸,散着陰冷嗜血的光芒,面色泛青卻蓋不住滿堂黑印。
“殿下,依屬下看,我們不如直接撤兵吧,博陽城堅固像鐵桶一樣,又有夏侯淵坐鎮,我們根本沒可能攻城啊。”鎮遠将軍邱鐘蹙着眉頭,掩下眼底的幽光,面上一片焦急。
三皇子想要在皇上面前立功表現,妄想壓下太子一籌,可是因此就來啃大周這塊硬骨頭,除非哪一天夏侯淵死了,否則,他們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瀾秋意陰鹫的視線,唰的落在他身上,眯起眼睛語氣生硬含着怒意:“撤兵?你讓本宮如何和父皇交代?”
邱鐘一怔,面色異常難看,他怎麽說也是鎮遠将軍,在瀾月那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縱然是太子見到他也會禮讓三分!
“殿下如果執意攻城,屬下不敢從命!”
瀾秋意眼中劃過殺意,生生壓住,捧起杯子慢慢喝着茶,但心中的怒火的卻騰騰的漲……
氣氛驟然冷凝,尴尬,滿坐十幾個将軍副将,一個個面露懼意。
這時,宇文拓起身,為瀾秋意添了茶水,笑道:“殿下,鎮遠将軍也是一時情急,依臣看這城不但要攻,還要生擒了夏侯淵,一個大周戰神遠比殿下拿下十座城池,還要大塊人心,讓皇上高興。”
瀾秋意目光滑了過來,落在宇文拓的臉上,笑的高深莫測:“宇文驸馬有何高見?”
這眼神,宇文拓背脊一涼,他前一戰輕敵葬送了十萬兵馬,此刻他只能繼續裝孫子:“屬下哪有什麽高見,一切聽殿下吩咐。”
哼!邱鐘冷哼一聲,完全不領宇文拓的情,反而目露鄙夷,不屑一顧!
一個谄媚小人,無恥!
瀾秋意目光陰冷,盯着宇文拓,陰陽怪氣:“驸馬不是要将本宮僅剩的六萬兵馬,送給夏侯淵?”
昨日的那份信,縱然他有一百個理由不相信,但只要有一點可能性,他也絕不能姑息放過!
宇文拓一怔,砰的一聲跪下:“臣不敢!”
砰!
瀾秋意将手中的茶盅摔在宇文拓腳邊:“不敢?我看你明天都能連本宮一起送了。”他氣沖沖的站起來,腦中迅速思考,如果宇文拓這個廢物戰死,大皇姐不好解釋,不如先不殺,關押再審:“來人,宇文驸馬一路疲累,帶他下去休息。”
立刻侍衛進來,就要押他。
宇文拓一腦門冷汗,他雖是驸馬,但是當年也是靠瀾秋意才上位的,他的一切都他被捏着,沒法反抗……
突然,一陣烈風吹來,帳內的數盞燈火急速跳動,眨眼間竟然同時熄滅!
驟然的黑暗,所有人還沒有完全适應之時,忽然有人影極速從帳外閃了進來,剛烈的勁風撲面而來……
哐啷!
有人警覺頓時拔出手中的武器。
有人想要保護瀾秋意匆忙朝他跑過去,有人拔刀迎敵,一片黑暗,看不清來人,一堆人頓時沖撞在一起,混亂一片。
淩亂中,忽然有急切的低低的聲音傳來,極為清晰:“宇文将軍速走!”
這一聲像是一個炸雷,頓時在所有人腦中炸開。
宇文拓竟然想要逃跑!
瀾秋意幾乎一瞬間,改變了想法,大喝一聲:“給我抓住這逆賊。”
铿锵的刀劍嗡鳴聲,亂哄哄一片,看不清是誰一通亂砍!
啪!
一燈點亮,帳篷內迅速恢複明亮。
“宇文拓!”一看清事物,有人立刻眼見的發現,宇文拓竟然還跪在地上,肩膀上不知被誰砍了一刀,正泂泂留着鮮血,他瞪着雙眼瑟縮的靠在牆角。
唰唰唰!十幾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根本不容他辯駁!
“宇文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勾結外人謀害殿下!”多好的機會,有人不趁機踩一腳,實在對不起一直耀武揚威的宇文驸馬。
邱鐘眼眸微眯,視線迅速在軍帳中看了一遍,剛剛明明有人說話,可是哪裏還有人,那個人的速度,竟然這麽可怕!
“殿下,殿下去了哪裏?”直到此刻,立功心切想要表現的人才發現,他們的三皇子殿下,竟然無聲無息原地消失了。
邱鐘大感不妙,立刻沖出營帳:“全軍戒備,有刺客闖入!”
頓時,剛剛還死寂一片的瀾月軍營,立刻炸開了鍋。
有人提着褲子,有人挂着鞋子,匆忙跑了出來,臉上是驚恐未定。
“殿下被劫,全軍搜查!”震天響的鑼鼓聲,嘈雜一片,全軍将士迅速搜查,有人看到旗杆下有人在動,頓時失了魂的驚叫:“那裏有人!”
嘩!
所有人迅速沖了過去,烏泱泱一片,人頭攢動殺氣騰騰。
旗杆下,正是風千華!
張碩迅速松了綁,這才真正看清來人是誰:“監軍?”
風千華眸光微暗,唇角冷冷勾起,迅速說道:“你先走,此處不易久留!”
她有本事全身而退,但去不敢保證張碩,畢竟他重傷在身!
張碩立刻搖頭:“不行,監軍既然來救我,我又怎麽能棄你先走,況且,屬下還為替風将軍報仇!”
風千華無語,這樣的時刻,難道要等着人家六萬人馬全部殺過來,大家一起死才算義氣麽,她一手将爛泥一樣,被打暈的瀾秋意推給張碩:“帶上他,宇文拓不需要你動手。”
他以什麽手法還風存戎,她就還以什麽手段,殺了他,反而成全了他烈士之名。
張碩立刻心領神會,提起瀾秋意的衣領,迅速翻身上馬,風千華緊随其後,兩人同時沖了出去。
轟隆隆!
震天的馬蹄聲,在身後響起,風千華勾唇冷笑,邱鐘的反應到挺迅速,這麽快就追了上來。
“站住,否則格殺勿論!”邱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刀劍出鞘聲。
張碩頭也不回,馬速不減,扯着嗓門喊道:“有種就追你大爺,有三皇子陪葬,值!”
邱鐘臉上卻一點情緒沒有,眼眸危險的眯起來:“殺!”
竟然不顧三皇子的安危,張碩面容震驚的看向風千華。
風千華笑的高深莫測,這樣的時刻不先想辦法救主子,反而一心想殺刺客,此人之心昭然若揭,他想要乘機殺了瀾秋意。
好一個将機就計,借刀殺人。
她忽然一瞬間明白,瀾秋意在國內鬧的天翻地覆之時,瀾秋絕卻一派閑逸的呆在大周,卻又在他出征之前趕回瀾月,原來,他的目的根本就是這個!
瀾秋意這種人,最殘忍的死法,便是将他高高捧起,重重摔下。
他一朝得志,便妄想奪儲君之位,急切的想要立功表現自己,卻沒有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在瀾秋絕的掌控算計之中。
瀾秋意對夏侯淵,勝算是多少?
零!
即便不是,他也絕對不能活着回到瀾月,戰場上刀劍無眼,死傷又算得什麽。
此一局,所有人都在瀾秋絕的算計之中,而他卻閑然卧榻看着別人的熱鬧。
果然是老謀勝算!
馬速不減,風千華挑眉看着漸漸蘇醒的瀾秋意。
愚蠢!
瀾秋意剛剛醒來,便聽到邱鐘的話,頓時怒火騰騰的看着身後追兵,硬撐着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挾持本宮。”
風千華冷然坐在馬上,看着越來越近的追兵,勾唇到:“三皇子猜,待會他的箭是先射你,還是殺我?”
瀾秋意面色發青,也不知是因為風千華,還是因為邱鐘,他咬牙切齒:“你想幹什麽?”
風千華聳聳肩:“既然都逃不掉,那就只能讓三皇子陪葬了。”
她夜闖軍營有很多目的,但獨獨沒有殺瀾秋意的打算,并非不敢,而是沒有必要!
他死了,對于她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她何必要為他人做嫁衣。
瀾秋意目眦欲裂,緊緊捏着拳頭,紫色的裘皮大氅像一塊抹布一樣,将他肥胖的身體緊緊裹住,他眸光閃動,正要說話……
“放箭!”
邱鐘厲喝猛然傳來!
嗡!
随即一陣拉弓開弦的聲音響起,箭矢若驟雨般淩空飛出。
風千華眸光一凜,一瞬間手中的長劍猛然插進張碩與瀾秋意所乘的馬屁股上,那馬長嘶而起,瘋了一般躍了出去。
她回身,劍舞的密不透風,簌簌箭聲落在身後。
邱鐘見瀾秋意逃走,頓時目露狠光,一手拿起手中的長弓,拉弓對準風千華的後背!
就在此時,身後的瀾月的軍營,突然沖起漫天的火光,眨眼功夫,将整個軍營吞沒在一片火海之中。
邱鐘面上震驚一片,瞬間明白風千華的來意!
他是太子的人,讓瀾秋意此戰慘敗,死在夏侯淵手中,是他的此行的目的!
此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大可收手。
但是,看着馬背上少年清隽的背影,想到他在瀾月軍營從容進出,悄無聲息的擄走瀾秋意,此刻在夜風淡然揮舞長劍,輕巧避開漫天的箭雨,又輕而易舉的将他軍營燒毀糧草,這樣的人将來絕非池中之物,太子以後一統天下,此人若非收與己用,必定會是勁敵。
不如,此刻除去!
長弓拉開,帶着兇猛的勁道。
嗡!
尖銳的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帶着蕭殺的嗡鳴,直射向風千華後背。
耳尖微動,鳳眸冷然眯起,風千華身體微微一側,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倒挂在馬背之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支箭,擡手迅速擲出……
同一時間,邱鐘所射的箭,擦着馬背落在前方,強勁的內力讓落地的箭頓時分出四瓣,如倒鈎一般深深鈎進地面!
風千華冷笑,好陰的手段,若是這支箭真的射中她,必死無疑!
邱鐘視線定在風千華身上。
她彎腰躲避,擡手射箭,他根本沒有看到,她避開的同時,還回身算計了他,這一松懈的一瞬間!
撲哧!
一只箭帶着極強的力道,猛的射入他的手臂之中,直至貫穿,劇大的沖撞力,讓他在馬背上忍不住晃了晃,再擡眸,那少年已經翻身上馬,朝他投來冷冷一笑。
他眸光一擰,擡臂一揮:“殺!”
此人必不能留!
數萬瀾月士兵,沖向風千華,再一波的箭雨驟然發出!
殺!
殺!
殺!
就在此時,三聲震天的蕭殺,從不同的方向傳來……
緊閉的博陽城門驟然打開,無數士兵從裏面沖了出來,而後方夏侯淵所帶的五千士兵,也同一時間圍堵而上,張沖埋伏的四千軍士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三方兵力同時夾擊,瀾月僅剩的六萬人,再次被包了餃子。
馬千華勒馬停住,唇角緩緩勾起,冷目看着垂死掙紮的瀾月大軍,忽然,身後一動,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夏侯淵沉着臉,在血氣漫天,刀劍嗡鳴的戰場上,衆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的攬住她的腰,低低的磨牙聲在嘈雜的喊殺聲中格外清晰。
風千華回頭,正欲說話,夏侯淵鷹眸一瞪,雙腿一夾馬腹,兩人迅速沖了出去。
“你幹什麽?”方向不對,他不回博陽?
夏侯淵黑着臉,悶悶的說道:“大局已定,霁月自會收拾。”他話語微微一頓,磨牙說道:“到是你,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險之境!”
可惡的女人,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誰知她會如何。
風千華勾唇一派淡然,縱然你不到,我也不會有半分危險!
夏侯淵蹙眉,不用問也明白她此刻想法,忽然擡手,手指翻飛,夾着怒意迅速點住她的穴道。
風千華怒:“夏侯淵,你找死!”
強硬的氣勢相撞,夏侯淵視線一凝:“你要為你剛剛的行為,付出代價!”
城樓上,霁月從不迫的指揮,視線卻緊緊盯着那不斷背道遠去的兩個身影,臉上挂着一抹暧昧的笑容。
------題外話------
周末愉快~
推薦:妾美不及妻
106 落崖
更新時間:2012-12-2 8:36:20 本章字數:6727
身後沖天的喊殺聲,漸行漸遠。
臉上被刀子一樣的烈風刮過,生生的疼,風千華怒意翻騰,緊緊抿着唇,雙眸冷厲,像一只蟄伏靜靜等待時機的猛虎,等着将身後的人,拆骨入腹!
周圍一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風千華以為他要一直跑下去,忽然馬一聲長嘶,停了下來!
她挑眉看去,馬蹄揚起的地方,竟然是一片黑暗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她怒道:“你發什麽瘋?”
夏侯淵下馬,一把将她抱下來,鷹眸深深的看着她,冷冷出聲:“應該是我問你,你想幹什麽!”
耳邊風聲呼嘯,腰被他單手環着,姿勢暧昧的靠在他的身上,她深呼出口氣極力讓聲音聽上去柔和:“你先解開穴道,我們慢慢說。”
她聲音低柔,聽在夏侯淵耳中,仿似一線妙音,眸光暗了暗,他不做他想立刻擡手給她解開穴道。
“說吧,本王等你解釋。”松開穴道,他卻沒有放開她的打算,手臂不松反而緊了緊。
血脈流通,一瞬間神清舒爽,風千華擡頭,揚起一抹奇詭的笑容,笑容露出的一刻,一記老拳攜風而來,不偏不移直擊夏侯淵的臉上。
“找死!”敢對她用強,是不是給他太久的好臉,讓他忘記了以前的相處方式!
突如其來的勁風撲面,夏侯淵脖頸一側……
呼嘯的拳風立刻擦着他的鼻尖過去,刮起他耳際的發絲!
“你……”夏侯淵怒色湧起。
這一動,風千華已跳開他的懷抱,不讓他把話說完,再轉身腿一揚,直踢他下颌。
“你這女人真欠收拾!”夏侯淵迎擊,內力運于掌中,憋了這麽久的火也被她激了出來,這麽多天她對他愛理不理,不冷不熱,徐婉柔之事根本就是誤會,她不聽解釋将他推了出去……
明明很多時候,他能在她眼中感受到情意,可是轉瞬她又變了臉,這樣的日子他煎熬夠了,再也不想繼續。
他今天必須要讓她把話說清楚!
“收拾我,你有沒有這本事。”真當他是誰,想左右她的決定,胸中有莫名的煩躁感不停糾纏,她出手越加的迅速。
遠處,沖天的戰馬嘶嚎聲夾在風聲中傳來,戰鼓擂動,刀槍交鋒尖銳刺耳,戰況的激烈可想而知,而這邊懸崖上,兩條身影在暗夜中勁風鳴動,雙雙夾着雷霆之怒,但卻極有默契的招招留有餘地。
看着眼前黑臉的男人,風千華不願意去想他的生氣的原因,心中早已有的了決定,她不會輕易改變,可是,為什麽心中心中的焦躁感,卻比那騰起的怒火,還要濃烈……
風千華微微閃神,出手卻未停,勁風拂過身邊的馬匹忽然受驚,前蹄高高揚蹄!
馬聲嘶鳴中,那蹄子與夏侯淵的後背只差分毫,風千華的腦中一瞬空白,忘了他功夫之高,忘了他反應之快,忘了這是他朝夕相處的戰馬,想也未想猛的撲上前,出手便要去推開他……
身後的動靜,以夏侯淵的功夫自然知曉,不但知曉,身體還早一步做出條件反射的閃避動作,忽然他一頓,眼見風千華面色擔憂撲了上來,黝黑的鷹眸微微閃爍,移動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住。
夏侯淵承認他此刻有些卑鄙,苦肉計這等事若是從前他定嗤之以鼻,可惜誰讓他看中了這個女人,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夏侯淵的小心思轉動着,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撲上來的風千華,眼見那馬蹄就要落下,顧不得推開夏侯淵,轉推為擋,大幅度的動作下已然臨近懸崖之畔……
腳下一空,風千華猛然朝後倒去!
“該死!”夏侯淵鷹眸一凝,運起內力将落下的馬蹄倏地震開,緊緊盯住那下落的纖細身影……
想也不想,跟着跳下!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眨眼的功夫,風千華落崖,夏侯淵跳崖,整個懸崖之上再無人影。
崖下,極速的墜落中,風千華眸光一厲,震驚的向上看去……
漆黑的冷夜中,伸手不見五指,她望進一雙幽亮的鷹眸,深邃如淵,沉定似湖。
那裏面,堅定,果斷,同生共死,她看到了太多太多,唯獨沒有後悔。
他竟跳下來了!
極速的下落中,耳邊風聲呼嘯,身後是不見底的深淵,掉下去便是九死一生,而他卻義無反顧随着自己跳了下來,是蠢還是……
心中一瞬間湧出千般滋味,遠遠的那些喊殺聲驚鼓聲都漸漸模糊,這漫漫深夜似只餘下了這一雙眸子,像是烙印,轟然擊上她的心間!
迎着風,一雙鳳眸被吹的酸澀濕潤。
四目相對,夏侯淵的眸子閃過驚喜,掬起了滿天璀璨的星子,亮的她不敢逼視。
極速下墜,風千華沒沒時間多思考,她耳尖微動,有風吹起樹葉煽動的聲音,四周黑暗一片,只能靠聽力辨別周圍事物,風千華立刻伸手便朝黑暗中抓去,忽然手上一暖,夏侯淵已先她一步拉住突起的樹枝,單手環住她,兩人挂在半空中!
情緒還停留在她一雙水汽盈盈的風眸中,他緊緊的摟住掌中纖腰,正欲說話,懷中的女人已經先一步擡起頭,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怒火滔天,眸子中的水光哪裏還存有半分,只剩下洶湧的怒意……
怒意?
他微微一怔,沒回過神來,風千華已經劈頭蓋臉一頓狂吼:“你他媽白癡啊!”
夏侯淵被吼懵了。
風千華猶自不解氣,煞氣騰騰的一雙鳳眸冒着火星,聲音冷的像是從地獄傳來:“你跳下來幹什麽?你想死是不是?”
“想死給我死遠一點,別他媽死在我眼前!”
夏侯淵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唇角微微一勾,那弧度越開越大,蔓延為一個大大的滿足笑容挂在臉上,絲毫沒有被罵後的難堪,嗓音含着笑意,他問:“那你又為何怕我被馬踢傷?”
風千華緊緊皺着眉,不言不語,臉向一側看去。
攬着她腰肢的手臂緊了緊,夏侯淵心情愉悅,她剛剛的失控,分明就是關心他,她眼中的濕潤甚至此刻的惱羞成怒,都是因為他,這樣的感覺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胸腔震動低低笑出了聲,她暗恨的表情,此刻在他眼中,簡直就是一副最動人的畫卷。
風千華心中暗恨,有一種被戳破了心事的狼狽,她別扭的回過頭,狠狠的瞪着他,嗓音冷到極致:“我怕馬失足落下懸崖,我要自己走回博陽。”
忽然他爆發一陣大笑。
暢快淋漓舒坦的笑聲,在空谷深淵中游蕩……
風千華再次轉開臉,鼻尖哼道:“怎麽上去。”
“不知道。”夏侯淵聲音愉悅,笑意掩也掩不住,明确了她的心思比什麽都重要,即便腳下是萬丈深淵,如果他們能彼此抛開隔閡,只有對方這般的相互依偎,縱然是死,又有何妨!
他只想讓這一刻,久一點,再久一點……
風千華咬牙切齒,聽他的聲音還很享受,這人的腦袋,剛剛一定是被馬踢中了。
不願繼續搭理他,他們要立刻想辦法離開這裏,要是讓他這麽一直吊着也,估計等他們安全了,他的胳膊也廢掉了。
夏侯淵爽快之極,雙眉都飛起來,忽然他臉色一僵,腰間竟然多出一只手,在他身上一陣亂摸,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極其認真:“這裏不方便。”
風千華摸索着腦中想着什麽不方便,反應過來真想一腳将他踹下去:“身上有沒有銀子?”
一瞬間便明白她的意思,夏侯淵點點頭:“沒有,不過有塊令牌。”
手指,順着他的腰帶,一路撫摸過去,觸手的硬朗和溫暖,讓她眸光閃了閃,随即摸到他所說的令牌,風千華拿出來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擡手便朝腳下扔了出去。
噗通!
幾乎是瞬息間,腳下便聽到水聲,風千華又從夏侯淵懷中拿出火折子捏在手中,唇角一勾:“離地面不遠,我先下去。”
夏侯淵手臂一緊,猛然抓住她的手:“一起!”他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去跳下去。
話落,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他手一松兩人瞬間墜了下去。
緊接着他半空中極迅速的翻了身,将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風千華還沒來的及作出反應,兩人便落到水裏,刺骨涼瞬間侵着四肢百骸。
幾乎是落水的一瞬間,夏侯淵內力迅速積聚,一躍而起,擁着風千華出了水面。
空寂的四周,只有兩人全身濕嗒嗒的滴水聲,以及周圍被風吹動草叢中發出的窸窸窣窣聲。
視線适應了黑暗,風千華凝目四處察看一遍,指着另一處幹燥的地方:“到那邊休息,等天亮了再說。”
夏侯淵低低“嗯”了一聲,自始至終握着她的手,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她的體內,讓她抵禦此刻的寒意。
風千華唇角動了動,卻未說話,任由他牽着找了一處石壁下坐下。
暖暖的內力依舊通過手心傳遞,風千華不願他一直這麽耗着自己的體力,不由分說松開手,出聲道:“我去找些樹枝生火。”
夏侯淵的視線緊緊随着她的身影,小片刻見她抱着樹枝返回,生了火!
暖意撲面而來,也将周圍照亮,此時她才看清楚,眼前是一片不大的水塘,周圍雜草遍布,樹枝橫七豎八的從四周伸出來,錯綜淩亂。
她不由暗自松了口氣,他們剛剛若不是落在水裏,而是落在這些樹枝之上,只怕不會像現在這般輕松。
兩個人不說話,氣氛詭異卻有着不同的感覺在兩人心中變化,滋長,茁壯!
“你沒事吧。”夏侯淵忽然出聲,眉頭緊蹙。
“沒事。”風千華收回視線,也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忽然臉色一怔,只見他膝蓋上,不知何時褲子被刮出一個洞,內裏肉翻了出來,有鮮血順腳褲腳蜿蜒滴落在地上,眸光一冷她出聲帶着絲薄怒:“你受傷了?”
夏侯淵眉梢揚了揚,不以為然:“無妨。”
無妨,腿斷了才好!
風千華沒有察覺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擔心,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冷硬,擡手撕掉他的衣角,放在火上烤幹,冷聲道:“鞋子脫了。”
夏侯淵唇角揚起,臉上哪有半絲傷痛,皆是難以言喻的喜悅:“腿疼!”
“你……”風千華想說什麽,卻在看到他未止的血,認命的彎下腰,給他脫了靴子,挽起褲腳露出猙獰的傷口,鳳眸依舊凝了凝,傷雖不算重但因為在筋骨處,走動時扯動會格外的疼。
轉身又去撕他的衣服,夏侯淵卻先她一步,極其麻利的撕下衣角,順溜的遞在她手中。
風千華看着他破掉的衣角,和某人很享受的臉色,撇了瞥嘴角,去水塘中取水為他清洗傷口,三兩下包紮好,又将他的靴子拿到火邊烤着……
自始至終夏侯淵都未說話,臉上的表情,比得了糖果的孩子還要明亮,那還有半分戰神睥睨天下的威嚴,傻笑着看着她圍着火邊為他忙活。
“你先休息會兒,累了一夜。”夏侯淵出聲,聲音柔的都快能滴出來。
風千華翻着靴子,一如他當初為自己烤雞的動作,區別在于靴子沒有滋滋流油:“不累!”
豈止是不累,她現在是胸中怒意翻滾,剛剛在懸崖上,馬匹受驚之時,最後那一眼,她分明看到這個男人的小動作,腳下明明動了,卻故意停了下來,竟然冒着被馬踢的危險的,等着她來救!
此刻想起,那匹馬是随他多年的戰馬,早就心有靈犀,那聲長嘶甩蹄根本不可能會踏在他身上,她不明白,竟然上了他的當。
這個男人,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若不是他此刻受傷,她定會忍不住胖揍他一頓!
她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夏侯淵微斂着目光,神情說不出的柔和,損人不利己?那是他沒有成功,若是成功了呢!
至少他明白了她的心意,況且,此刻落了懸崖,是禍福還未确定。
心中一通腹诽,夏侯淵開口顧左右而言他,意圖打斷風千華的思路:“霁月跟随我多年,他的辦事能力,無需擔心。”說話他頓了頓,看着她依舊皺着的眉頭,繼續到:“瀾秋意戰敗,在瀾月必然失利,依瀾秋絕的手段,定會趁機掃清他一切黨羽,至于博陽和滄州,以他的作風,不會再戰!”
風千華自然他的此刻提起戰事的用意,撇撇嘴不再想戰馬之事,她确實也擔心上面的戰況,也明白他必然早已經安排妥當,根本不用她多慮。
“嗯。”點點頭,她認同道。
瀾秋絕心思深沉,老謀深算,瀾月這一戰發動的倉促甚至莽撞,如今大勢已去,瀾秋絕又怎麽可能去為瀾秋意收拾這個爛攤子?
不過,她卻不相信他會什麽都不做!
手中動作不停,靴子很快被烘幹,她直直的遞了過去:“幹了,自己穿!”
夏侯淵身體動了動,眉頭忽又蹙了起來。
那意思,他試過了腿疼,不方便!
風千華撇嘴,走過去,抓起他的腳為此刻這個身份無比尊貴的病號穿上靴子,然後坐到另一側。
風千華眸光倒映着跳動的火光,仿若夜空中的星子,明亮皎潔,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忽然,夏侯淵開口,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測字。”
風千華眉梢一挑,嘴角抽了抽:“現在?”
夏侯淵點頭,不認為此刻多麽的不合時宜,相反,他覺得此刻的寧靜,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是他渴望已久的畫面,至于戰争,容他唯一一次的不負責,其實也并非不負責,他已經安排好一切,霁月等人跟了他數年,都可以獨擋一面,即使沒有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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