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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
風千華的手,擱在額間,緩緩移動,衆人目不轉睛看着,從那面具一點點揭下,女子白皙的額頭,宛若美玉一般華光盡放,微挑的秀眉遠黛清雅卻又不失鋒芒,動作不停,衆人看向那一雙并不陌生的眸子,卻覺得一瞬間似乎變的不一樣,配上那一雙雅致的秀眉有着說不出的清冽,明亮如星子卻又深不可測,再朝下,女子的全貌便完全展示在衆人眼中……
嘶!
一陣吸氣聲傳來。
愛美之心乃人之天性,縱然是這些當今國之棟梁也是如此,尤其是對女子的美貌,但凡稍有文采者無不以風流自诩,眼前,風千華的美貌即便是一身男裝,也難掩其高華清冷之姿,放眼天下也無人能及,這一聲吸氣,是發自真心的感嘆的。
左卿仁卻是由衷笑了起來,淺淺的笑滿眼的欽慕之情,果然是她。
皇帝眸光徹底變冷,果然是那個第一次見面,便對他出言試探的女子,她大膽行為讓他至今記憶深刻。
視線緩緩轉動,落在夏侯淵身上,當日傳他與端木簫斷袖私情,而他也不避諱與她來往密切,此刻想來,他定然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非但沒有制止,反而刻意隐瞞,這其中的意思……
“皇上,事情已經大白,請皇上放我的朋友離開,此事與他無關。”風千華緩緩上前,背影秀挺,與皇帝對視,絲毫沒有退讓之色。
事情到這個地步,她沒有必要再顧忌回應,只怕皇帝已經怕不急待的想要治她的罪。
是欺君之罪,還是通敵叛國?
無論那一個都是足夠滅她滿門,可惜啊,如今瑞陽王府就連風千雪也去了瀾月,他能殺誰呢。
“來人……”皇帝手緊攥着扶手,正要發怒定罪,忽然一側沉默的夏侯淵忽然上前一步,打斷他的話:“皇上,自古良才無男女之分,風小姐手法雖有隐晦,但她為朝廷做的貢獻,卻是有目共睹,望皇上明鑒。”
他知道皇帝不會輕言放人,他也意不在此。
一側,左相也上前一步,緊跟着附和道:“老臣認為秦王所言有理,禦史大人之功績不可抹滅,皇上又何必在意他的身份性別。”
裘正硬氣着臉,抱拳:“老臣不懂別的,只知道這孩子性格爽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懇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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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愣,沒料到這個程度了,竟然還有人敢上來為她求情,不由心中更加的氣憤,只能生生按住。
“臣,懇請皇上念禦史大人功績,從輕發落!”忽然,滿殿朝臣自發的跟風的,皆是紛紛跪了下來,替風千華求情。
這些人中有的是與她有些交情,有的則是忌憚前面三個求情之人,既然大家都求情,自己何必做這特殊的人。
滿殿之人皆俯身跪下,唯兩人垂手而立,風千華面容清冷不驚不喜,夏侯淵則是一臉冷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皇帝勃然大怒,這些人一個個吃了雄心豹子膽,既然敢這般的忤逆他的旨意,今天若不将風千華拿下治罪,他前面所做的一切,豈不是跳梁小醜一般,不但毫無意義還徒惹官心不穩!
況且,她是風瑞安的女兒,他更加不能留!
“都給朕閉嘴!”皇帝憤然起身,狠狠的瞪着所有人:“你們當朕是什麽人?”他怒不可遏,來回在大殿上走着,猛然揮手怒道:“來人,将這欺君罔上的罪女,押入大理寺,若有求情探望者,論罪并罰!”
裘正與左相欲要再說話,卻看到夏侯淵沉冽的目光,頓時止住。
天子震怒,自是無人再敢說話,縱然再可惜風千華的才情,也不敢再求情。
風千華冷笑,又是大理寺,風家與大理寺的真是有緣分。
殿外,立刻有守衛邁着铿铿步伐,目光蕭冷的走了進來,就要押她離開。
風千華身側微微一側,眯着眼眸:“皇上,煩請将我的朋友放了。”
皇帝臉色一僵,不耐煩再看到她,見到她便讓他想起風瑞安,想到夏侯淵的,夏侯紫,夏侯逸,甚至夏侯清妍,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與這個女子有瓜葛,當真是禍害不淺!
“将他放了!”
他若想殺端木簫,有千萬種辦法,況且,這樣一個小角色,他根本不會在意。
“不敢勞煩,我自己會走。”見他松口,風千華淡淡一笑,側身讓開侍衛的觸碰。
這時,忽然自金銮殿的一側,一個人影沖了出來,大聲吼道:“都給我住手!”
風千華眉梢一挑,循聲看去,只見夏侯紫以極快的速度跑了過來,雙眸暗沉卻不看她,瞪着左右兩個欲押解她的護衛罵道:“都給我滾,看誰敢動我的王妃。”
風千華哀嘆一聲,謝謝你來救我,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王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王妃這個詞。
夏侯淵臉黑了黑,臭小子敢占你嬸嬸的便宜!
滿殿的人,眼珠子都掉了下來,九皇子這又是唱的哪出戲,風千華何時成了他的王妃。
這麽一想,不由想到幾個月前,大殿上四人奪妻的戲碼,哎呀,當時好像就是禦史大人解圍的,提到風家小姐有孝在身不着痕跡的解決了當時的混亂,誰也沒料到,當初的狀元郎,竟然就是這位風大小姐。
不由再次對風千華生出感嘆敬佩!
今天情緒起起伏伏變化太多,他們心還在砰砰跳個不停,但卻隐隐生出期待,希望九皇子這一鬧,皇上真的會從輕發落她。
皇帝一口氣還沒咽下去,夏侯紫這麽一跳出來,差點眼前一黑被氣暈過去,:“小九,你胡鬧什麽,回去!”
夏侯紫梗着脖子,面上堅定一片:“不!除非父皇不再治她的罪,否則我絕不離開!”
九皇子這心可真夠堅定的啊,敢和皇上叫板,不過他們也不覺得奇怪,以風千華之才情,确實值得男子傾慕為之生為之死。
姚侍郎忽然頭皮直抽,想到中秋夜自己一對雙生女兒,對禦史的愛慕有加,直到現在還念念不忘,若是她們知道,他們一顆心所付之人,竟然是女子,恐怕要傷心了。
他的一對女兒啊!
皇帝袖口上巨龍再次飛了起來,他怒指夏侯紫,面色氣的鐵青:“來人,将九皇子送回去,沒有朕的吩咐不得離宮門半步。”
這一次,進來的不是一兩人,十幾個人進來,将夏侯紫圍了起來,非常幹脆利落的将武功不高的他扛了下去。
“女土匪,等我,等我來救你!”他被扛着走了,聲音依舊中氣十足的從外面傳了進來。
風千華朝兩邊的人點點頭,示意他們趕緊走,早去早安生。
繼續留下來,只怕會連累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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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端木簫便是風千華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金都的百姓沉浸在一片震驚之中,誰也想不到,那個舌戰群儒将瀾月狀元說的要撞牆的人竟然是個女子,還是瑞陽王的女兒,難怪當時瑞陽王被抓,但風小姐卻不知所蹤,沒想到啊沒想到,她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就待在金都,大搖大擺的生活在皇城之中。
佩服啊佩服!
在所有人惋惜驚恐之際,金都卻在悄無聲息的發生着一件事情。
那個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是財可通天的翟少,旗下所有的産業悄悄做着準備,只待他日伺機而發。
大理寺中,風千華很适宜的坐在石床上,下面鋪着厚厚的褥子,是間單房用具一應齊全,簡直比普通百姓家還要還要周全,她不由暗笑,夏侯淵的動作好快,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将她的住處打點妥當。
悠悠坐着,牢房外腳步聲錯綜,顯然是重兵把守,看管嚴密!
忽然,重重的牢門打開,有人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她眉梢一挑,看向入口出,夏侯紫鬼鬼祟祟的身影,頓時出現在眼前。
“女土匪!”夏侯紫揮退随他進來的人,急忙打開鎖自己走了進去,蹙着眉頭道:“他們沒有對你用刑吧。”
風千華搖頭,她才進來不過一個時辰,用刑也不會這麽快。
夏侯紫放心的點點頭,安慰她:“你不要着急,王叔一定有辦法救你,就是他沒有,我也會救你出去的。”
風千華眼中有着暖意,笑道:“嗯。我知道。”
即便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她也有自救之策。
進來牢房,不過是緩兵之計。
夏侯紫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拳砸在她肩膀上:“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都不跟我說。”
他所指的,是她僞裝成端木簫的事。
“你這不是知道了。”風千華看着他,覺得幾個月不見夏侯紫好像又長高了點。
夏侯紫顯然不領情,嗤道:“這事兒王叔知道吧,你卻瞞着我,太不公平了,讓我錯過了那麽多好戲,當日你中狀元,那麽好玩的事,我都沒有親眼見證,真不夠朋友。”
無奈搖頭,她笑道:“我錯了!”
難得她承認錯誤,夏侯紫立刻見好就收,咧着白牙湊上來看着她,那神情根本沒将風千華坐牢當回事,潛意識中,他認定了夏侯淵會有辦法,風千華在這裏不過暫時住幾日,過幾天就放出去了。
沒心沒肺的笑着,他執拗道:“下一次再有這樣好玩的事情,一定帶着我!”
這女土匪,竟然這麽厲害,還入朝當官,他真是粗心,怎麽就沒發現呢!
風千華點點頭,忽然蹙着眉問道:“太子他可好?”
本來還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夏侯紫一臉沮喪,有氣無力的道:“不好!”
風千華心中一驚,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的強烈,可再怎麽問,夏侯紫都搖着頭:“大哥不讓我告訴你,我不能說!”
夏侯紫不敢待的過久,待他回宮後,入夜時分,牢門再次打開,随即傳來的不是腳步聲,而是斷斷續續吱吱嘎嘎的聲響,那聲音,在死寂的牢房中,格外的滲人!
風千華忽然起身,目光投向來人,頓時面色大驚,鳳眸一片赤紅!
“夏侯逸!”
------題外話------
表懷疑男主的能力~!他不是毛頭小兒來呈一時之快,卻得不償失!
看完記得上來冒個泡,我頂需要你們的鼓勵…咳咳……調戲也行,小爺最近很寂寞【抛媚眼
116 清逸
更新時間:2012-12-13 8:39:10 本章字數:5380
陰冷潮濕的地牢內,只有半輪彎月投射進的冷光少許,片刻被高空浮卷的層層陰雲遮擋,正如此刻風千華的心,豁然不見天日。舒嫒詪鲭雠
她微微顫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遠處芝蘭玉樹的白衣男子,唇角挂着淡淡的和煦笑容,眉目清朗,眼眸似星明亮宛若一潭碧波,一片欣慰豁達。
一切皆如以往,除了……
目光從他身下的輪椅移開,風千華一時說不出話,這個如兄如友的溫潤男子,已經先一步開口:“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清淡的近似飄渺的幾個字,仿佛帶着無盡的回應,在這低低的幽暗的牢房中回響,将這一室空寂的微涼,瞬間覆上一層溫暖,仿佛風都随着他的聲音他的話失了一抹冷凜,那是漾着發自內心的豁朗,如一線暖陽頓時将這陰暗的地牢照亮,縱然如此,卻沒有照亮風千華的心底。
有風霜雨雪呼呼吹入,在她一瞬間洞開的心口,呼呼炸響,冷的她自不由後退了一步,以期讓這距離,将眼前的情景看的清楚。
但是,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坐在輪椅上,一身白袍說不出的優雅清潤,此刻微昂着面容,看着她。
眼眸中一片酸澀,風千華狠狠的閉上了眼。
他總是這樣,事事為他人着想,即便到這般的情境,卻是先想着她的安危。
“沒事。”她淡淡開口,一切的情緒再次被生生壓入沉靜之中。
或許,他只是受傷了。
排除心中不好的預感,她緩緩睜開眼,她自然的走到夏侯逸身後,慢慢推動輪椅,木質的輪子在地面發出單調卻猶自凄涼的聲音,而坐上的男子,卻依舊平靜如初。
不願蹲下與他保持平視,她緩緩坐在對面,鳳眸定定的看着他……
夏侯逸唇角微微勾着,面容上的笑容絢爛如豔陽,沒有半絲陰霾,眼前的風千華,依舊如以往一般風姿千華,冷冽傲然一舉一動間沉然從容,但又卻是哪裏發生了變化,與以前有着不同,仿佛眉宇間多了一份不曾有過的柔和,沉然的冽靜逸的柔在她面容上,結合的如此完美,讓她更加的光彩無雙讓人無法凝視。
這些都是王叔功勞吧!
想到夏侯淵,他心中溢出絲欣慰,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王叔那樣的頂天立地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
而他……
是啊,只要她健康,平安,幸福,不就是他最大的願望麽。
他的私情,比起這些太過微不足道!
淡淡一笑,夏侯逸微微側開目光,輕輕道:“今日大殿上……我不方便,只能此刻才來看你。”他微微一頓,帶着一絲愧疚,想到皇上的所作所為,嘆息道:“父皇那裏,我會去求情。”
風千華搖搖頭,問出久久回蕩在心中的疑惑:“你的腿?”
或許,只是受傷,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樣嚴重。
夏侯逸笑看着她,仿佛在講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般,語氣淡然卻似一記悶雷,敲在她心際:“太醫說,傷了胫骨,不能動了!”
不能動了!
不能動了!
他的話回蕩在她耳際,她覺得一瞬間有些幻聽,不相信的眨眨眼,重複道:“不能動?”
夏侯逸微微點頭,将她所有的僥幸,擊的粉碎。
他怎麽能說的如此淡然,仿佛在說着別人的事,風千華騰的下站起來,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麽在攪動,仿佛五髒六腑都在生生的疼,又似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燒着她,無處宣洩,她不相信,轉身冷冷道:“誰?”
他是太子,出入都有人相随,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受這樣重的傷,而且,他受傷這樣的大事,竟然沒有人知道,甚至連夏侯淵的密探都未曾彙報消息,着意味着什麽,是皇帝并沒有想深究此事?還是他根本不打算追究。
“誰?”風千華認真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能淡定,那個溫潤的男子,即便身處高位,也如清風一般和絢毫不張揚,無論與誰都是溫文爾雅有禮周到,從未傷害過別人。
到底是誰,和他有這樣的大的仇恨。
夏侯逸看她面色焦急,心中不由一暖,她還是關心自己,即便這樣的關心,曾經是他最不願承認的,可是此刻,卻讓他無比幸福。
即使,他不可能成為她身邊比肩而立,攜手一生的男子,那麽,做這一個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在她身後遠遠的注視的朋友,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淡淡開口,他拉住風千華,反過來安慰她“不小心摔下馬便折斷了,與別人無關,你休惱!”
不惱,她怎麽能不惱!
一雙腿對于一個人意味着什麽。
那不但是腿,是自由,是向往,是希望,甚至是一切!
可是,卻被他如此随意的帶過,優雅淡然。
這一次,風千華微傾着身體,認真的看着他,他有武功就是不慎落馬,也能自保,況且,即便是摔下馬,那樣的高度又怎麽會輕易斷了腿!
可是,當目光接觸到他時,風千華卻是微微一怔,似乎覺得此刻的夏侯逸,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往,他的眼底會有興奮流露,會有動情流露,會有跳動的情緒,即使是清潤如風時,也會如其它男子一樣,有着因喜愛便不顧一切的沖勁。
可是,現在這些沒有了,仿佛一瞬間,那些曾經在他身上的枷鎖被他抛去,只有輕松,禪定般的目空一切!
風千華被此刻的夏侯逸怔住,她說不上好,或者不好,他成熟了固然是好事,這樣的豁達萬物皆空般的他,卻讓她生出一種無奈,這就是夏侯逸,那個事事為別人着想,從不傷害別人仁義的太子!
再次坐下,風千華心中已然有了決定,她不是聖人,她無法以德報怨,她的朋友受傷了,被人陷害了,那麽這筆債,無論如何也會幫他讨回來。
夏侯逸不願提,她自有辦法知道!
“對不起。”夏侯逸輕聲說着:“讓你擔心了。”
風千華搖着頭,腦中浮現出今日大殿上,夏侯智的意氣風發耀武揚威的表情,那個只敢背地裏尋求支援同盟的二皇子,今天一句話卻引來那麽人的附和和認同,夏侯智的地位,仿佛在水漲船高!
“皇上,什麽态度?”風千華沉聲問道。
歷朝歷代,沒有那一位帝王會将皇位傳給一位行動不便的皇子,若真如此,那麽他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夏侯逸淺笑:“父皇震怒,要派人去查被我阻攔我。”他微微一頓,聲音中帶着一絲輕松感:“至于太子之位,我已上書請辭。”
他知道,隐瞞并非長久之計,他今日從宮中出來,那麽多人見到他,明日全天下便會知道,朝廷的動蕩再所難免,父皇不能做的決定,他便替他做!
大周帝那樣的人,即便是夏侯逸不主動請辭,他也不可能将皇位傳給他,以後,沒有太子光環的庇佑,若是夏侯智那樣的人登上皇位,泱泱大周,他又将如何立足?
一滴淚,自她眼角潸然落下,風千華緩緩嘆出口氣。
夏侯逸心神俱怔,一抹狂喜湧上心頭,瞬間将他的心填滿,她為他而哭,為他心痛,他何其有幸,能得這樣的女子牽挂,放在心間。
兩人相視,緩緩一笑,有什麽變的比以前更加的堅固。
當夜,風千華見了新任大理寺卿,讓他将一封信帶給夏侯淵,第二日一早,夏侯淵的回信已經到她手中,風千華捏着信,眼中一片冷意!
一輪紅日,自地平線升起,金都上空卻依舊陰霾一片。
二皇子府中。
夏侯智陰鹫的坐在正堂中,冷目看着眼前的兩個女子,一個是他的妾室劉氏,另外一個則是徐婉柔。
正妃錢氏坐在左側,美目冷笑看着兩人,她定過侯的孫女,即便是徐文清未死,地位也絲毫不遜與徐婉柔,何況是徐婉柔。
劉氏哭的梨花帶雨,臉色慘白一片:“王爺,您要為臣妾做主啊。”她怒指着徐婉柔,咬牙切齒的道:“補品是側妃賜的,而臣妾吃了之後立刻就小産了,分明就是她嫉妒臣妾育有王爺的子嗣而她沒有,設毒計害我們的孩兒。”
劉氏嗚嗚哭着,悲痛欲絕。
徐婉柔目眦欲裂,她昨日在大殿上出了那樣的醜還未扳倒風千華,卻沒想到回家還受這樣的冤枉,怒狠狠的道:“我害你?那些東西是侯府珍藏的多年之物,我孝敬傾妃娘娘的,卻瞧你可憐,分了你一點,你不但不念好,反而誣陷我,賤人!”
她越說越氣,仿佛要将這兩天的火,統統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身上出了:“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戲子,卑賤如泥,你憑什麽在這裏和我說話,給我滾!”
夏侯智顯然相信劉氏的話,目光陰冷的盯着徐婉柔,可眼底還留着一抹情愫,錢氏見此狀,便知道他還留着相思數十載的情意,漫不經心的道:“妹妹這話說的可欠妥當,若劉氏是賤人,那咱們爺算什麽,我們又算什麽。”
夏侯智目光一冷,一個孩子沒有了,他還會有很多,他今日肯讓一個小妾與徐婉柔對峙,就只是想教訓教訓她,但是此刻被錢氏一說,頓時一股無名的火蹿了上來,想到當時她倒貼夏侯淵,不拿正眼待他時的高傲,比劉氏還要卑賤萬分!
砰!
“閉嘴!”夏侯智一腳踹在她胸口,怒不可遏。
徐婉柔猛然倒地,一口血噴了出來,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侯智,眼中一片凄楚絕望。
錢氏見此,頓時瞪了眼劉氏。
劉氏加強眼淚攻勢,正欲說話,忽然自門外,突然闖進數十名羽衛,一個個虎步蹬蹬來勢洶洶。
“誰是徐婉柔。”領頭之人道。
夏侯智目光一凝,卻不敢語氣太過強硬,畢竟羽衛并非普通侍衛:“什麽事?”
領人之人目光在幾個女人身上陰冷的轉了一圈:“奉皇上之命,将徐氏婉柔押至宗人府,廢黜側妃之位,聽候發落。”
所有的人怔了證,徐婉柔目光呆滞,不明所以。
夏侯智聲音都透着一絲驚懼:“怎麽回事。”
羽衛一片默然,不屑的看着幾個女子:“傾妃娘娘流産,太醫查出,正是因為吃了她送去的人參。”
不由分說,徐婉柔被人幾人五花大綁捆了起來,在她一片哭爹喊娘之中押走!
夏侯智軟在椅子上,她會懷疑徐婉柔害劉氏,卻怎麽也不會相信,徐婉柔會去害傾妃,一定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傾妃流産,徐婉柔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側妃,若此事真與她有關,那麽皇上哪裏必然會懷疑他這個哥哥,見不得弟弟出生,而使毒計害死。
他猛然起身,急切的朝外走去,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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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大周軍營之中,八十萬大軍統領,在沒有主帥的情況下,暗中會晤與天目崖,數百人誓死追随秦王,一時間軍心因風千華被關押之事,若沸騰的開水般,随時等待洶湧而出。
而城中,數家米鋪糧行綢緞當鋪,關門歇業,金都百姓生活的秩序,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有錢無處買米,布比金貴的日子像黑頂一樣,頓時籠罩在金都上空。
無獨有偶,齊州雲州等地,大批的商家也都以各種理由關門歇業,短短五日,大周的經濟徹底癱瘓。
風千華坐在牢房之中,拿着本書卻是看的閑然,縱然皇帝下令嚴禁探視,可是,每一天依舊有人進來,夏侯紫,夏侯逸,甚至夏侯清妍。
想起當時她指着自己鼻子罵騙子,又嗚嗚的哭着跑出去的模樣,風千華覺得無語至極。
外面的消息陸續傳給她,所以,朝中發生的事她甚至比一些大臣知道的還早,徐婉柔被削去側妃之位,禁在宗廟之中,卻不甘落寞當夜一根白绫吊死在太廟橫梁之上,有野犬路過,将她的屍體啃噬的慘不忍睹,據說,滿身的細皮嫩肉只剩下一副碎了的骨架,歪歪曲曲的堆在門口。
她冷笑,宗廟是什麽樣的地方,怎麽會有野犬進去,定然是人為。
至于是誰,還真不好說。
不過,傾妃的可能性比較大,她沒了孩子失去最大的籌碼,對徐婉柔懷恨在心定是必然,即便她是被人陷害,那也是受她牽連,所以,一個發了瘋的女人,做出什麽事,都皆有可能。
忽然,牢門的沉重聲千篇一律的響起,牢頭鄭重的提着食盒進來,滿面蕭穆的放在她的食案上,略帶同情的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風千華目光一掃,看着桌面上擺放整齊,滿滿當當的九個菜還有一壺好酒,唇角冷冷的勾了勾。
如此豐盛,必然是斷頭飯了!
果然,半個時辰後,她被鐐铐枷鎖鎖住,七天來第一次帶出了牢房,卻是走向斷頭臺!
------題外話------
咳咳~那個,心疼夏侯逸,蹲牆角去!
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劇透一下,會有很多人隆重登場,出現過的,未出現的~
熱鬧!
章節目錄 117 法場(1)
更新時間:2012-12-15 14:57:15 本章字數:3993
章節名:117 法場(1)
偌大的刑場,肆虐的寒風,觀斬臺外卻是沸沸揚揚,烏壓壓的人群縮在厚厚的棉襖裏,指手畫腳的高聲讨論着。舒嫒詪鲭雠
忽而,嘩啦,嘩啦——
鐵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喧鬧的刑場內響起,一下子,所有人都收住了聲音,循着聲音望去……
遠遠的,那個印象中的白衣女子映入眼簾,衣服褶皺卻不褴褛,鬓發淩亂卻滿面清冷,衣袍上雖有污卻不狼狽,腳上的鐐铐看上去極是沉重,然而她一步一步走的極其淡定從容,在這麽多雙或譴責或好奇的目光下,仿佛走上的不是刑場,而是身着華袍,踏上雲端。
有雪花漫天飛落,純白的雪瓣飄飄揚揚自半空中落下,像似一幕垂簾,将女子的容顏攏在一片銀光中,她面容沉靜,毫無驚慌失措,仿若神祗一般雍容淺淡,似并非自牢房而來,卻是那九天之上俯睨着他們的仙人。
一瞬間,不少人仿佛又看見了紫玉閣上,那一壺酒令左大才子甘拜之景,一曲讓全場熱血沸騰之像,一詩使素有才女之名的徐婉柔落荒而逃的女子,那時候的她鋒芒畢現,眼底煞氣暗斂,高傲不屑。
之後,她為庶母治病,散盡家財求名醫,毫無怨言還用心侍奉在病榻前,直至庶母逝後風光大葬,她每一件事做的大氣周全,一派大家風度,乃金都女子之楷模。
金銮殿上,她女扮男裝舌燦蓮花,護國威名,她以國當以民為本,以民為重的铿铿言論,瞬時攬盡百姓的心,名揚天下,那時的她睿智冷傲,進退有度乃百官之典範。
杭城水災,她不顧個人安危,與秦王徹夜不休防治瘟疫,與十惡不赦的巡撫鬥智鬥勇,護百姓周全,戰場上,一計浮橋省數日之功,于萬軍前驟如天降神兵,将瀾月大軍打的落花流水,棄甲而逃……
與她有關的事,每一件每一樁,都是他們所津津樂道,欽佩不已的……
如此女子,唯有四字可窺其一二。
風華絕代!
然而,這樣的人卻是叛臣之女,身負欺君大罪。
有人感嘆,她是國之大幸與性別無關,她是百姓之福與罪名無礙,滿心不忿皇帝的處置,卻也有人認為,身為女子,當以夫綱,竟出入朝堂擾亂綱常,此等女子雖奇但男子不容。
無論各自心中想着什麽,或怒,或憤,或樂,或憐……
都改變不了皇權下,皇上的決定。
靜,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鐵鐐重重的摩擦着地面,發出刮擦聲響,所有人望着風千華,那原本的鄙夷譴責,不知不覺化為唇間一聲輕嘆……
高高的監斬臺上,夏侯智坐在正中,一雙眼睛卻是四處滑動,今天這個差事,皇上本不是給他,因為徐婉柔之事,他再次被父皇責罰,革去職務,是他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夜,父皇才松了口,同意他來監斬。
風千華被斬首,肯定會有許多人坐立難安,他只需高坐看臺,布好陷阱,等着一只一只獵物跳進來。
篤定的笑,視線,在停下來卻依舊背影挺直的風千華面上頓了頓,他心中興奮之情幾乎難以抑制,恨不得立刻扔出手中監斬令,然後看着一顆這麽美的頭顱,滾到他腳下。
風千華唇角急不可察的微微一勾,這偌大的刑場沸沸揚揚之中,有幾股氣息鎖定在她的身上。
其中,東北角的位置,大概有十幾個人,她不動聲色的暗暗掠過,那幾人身影壯碩,殺氣騰騰,戴着高高的鬥笠,在人群中格外顯目。
是端木筝領着十二金剛。
西北角,幾個人面容生疏,沒有做任何僞裝,卻一個個滿身的清冷之氣,其中一個她曾在夏侯逸身邊,有過一面之緣,另一邊,夏侯紫破天荒穿了身低調的黑衣,蒙着面巾,大眼骨碌轉着殺氣暗斂。
正前方,幾十個男子即使穿着百姓的粗布衣裳,圍着灰色的頭巾,卻依舊難掩巋然的軍人之姿,她甚至在一閃而過的身影中,看到張碩張沖兄弟的身影。
卻也有另外一班人,鬼鬼祟祟的守在外圍,神情戒備,手或有意無意的搭在腰間或是攏在袖中,周身的殺氣升騰至始至終凝結在她身上。
她冷冷勾唇,鳳眸微微一轉,落在趾高氣揚夏侯智的身上。
這一道目光宛若利刃,讓夏侯智一怔,背脊生出一股寒意,他急忙錯開目光,也不與左右兩側的官員商量,擡頭匆忙看了天色,提起一支令牌,拿着手中,臉上故作正色,喝道:“罪婦風千華,以女子身份混淆視聽,上朝為官,參加科舉,膽大包天,自古女子相夫教子夫綱為天,此罪婦竟妄想牝雞司晨,有違朝綱,有違祖訓,有為天理道德。”他一口氣說完,似是岔了氣,停了停繼續道:“她以叛臣之女,欺君罔上監軍赴戰場,分明是意圖不軌,與敵國通敵,欲奪我大周江山,若非皇上聖明,大周只怕已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皇上有令,此人最大惡極,十惡不赦,立斬不待!”
他話語铿铿,卻空洞無力,毫無說服力,鄙棄不屑之聲低低響起。
夏侯智看着所有人的反應,頓時臉色一青,擡起手中的令牌,重重扔了出去……
百姓中,頓時一陣喧嘩聲響起,心中一涼無力絕望,甚至有人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紛紛朝刑臺邊擠過去。
他們不知道要幹什麽,能幹什麽,不由自主的朝刑臺湧去。
令牌,在空中劃下一道冷硬的弧度,翻轉生殺之權,直直落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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