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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破空之聲在所有人頭頂響起,帶着蕭殺之氣,射向那只令牌。

砰!

箭穿牌而過,卻勢頭不減,射向後排的夏侯智。

夏侯智即便早有準備,但心中仍舊一驚,匆忙之間,他抓起左側的都察院副使,往身前一擋。

一箭釘在胸前,莫名做了替死鬼的副使瞪着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仍舊箭羽顫抖的利箭,随即脖子一軟,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這一切,電光火石間,待百姓反應過來,只看到二皇子将督查院副使的屍體,如敝履一般踢開,所有人臉上浮出一片鄙夷之色,厭惡之情。

夏侯智目眦欲裂,面容扭曲喝道:“有人劫法場,抓人,快去抓人!”

轟然間,隐匿在百姓中的人,幾乎一瞬間從各方飛躍而起。

風千華始終淡然立着,手腕上的鐐铐,重重的垂在地面,身邊兩側神情木讷的儈子手,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雙目呆滞的看着眼前人影橫飛的場景。

當先之人,淩空飛躍而起,墨衣飛舞宛若雄鷹的展翅,一道剛勁的風在衆人頭頂掠過,那人挺拔的背影,已巋然穩穩落在刑臺之上,氣質沉冽猶如天神臨世,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

霍然轉身,露出一張如雕如塑的面容,深刻俊冷鷹眸銳利,所有呆呆的愣住。

秦王!

他竟然來劫法場,頓時,百姓們再次沸騰。

而随後來的幾匹人馬,顯然并非一路人,但卻極其默契仿佛事先商量過一般,一瞬間聚集過來,将風千華圍住。

皇家護衛刀劍出鞘,嗡鳴聲不絕于耳,圍堵而上,将幾十人的陣營,圍在裏面,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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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牆裏,夏侯淵唇角微勾,一步一步宛若獵豹一般,走到風千華身前,目光變的柔情而專注,節骨分明的大手,滿含思念落在她的面容上,将他面頰上的碎發撩起落在耳後,他深深看着她,緩緩道:“等我!”

風千華回視着他,視線中同樣是深情氤氲,她沒有料到,他與皇帝的徹底決裂,是因為她,更沒有想到他竟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劫法場。

心中是滿滿的感動,她唇角微勾,道:“好!”

兩人相視,皆在瞬間,周圍,一雙雙眼睛朝她看來,熟悉的,陌生的,卻是同一種視線。

患難與共,同生共死!

她微微點頭,記在心中。

圈外立功心切的皇家護衛,宛若久待的惡狼一般,朝衆人撲了過來。

一時間,刀劍铿鳴之聲四起,寒光閃動,使着冬日的冽風變的更加刺骨,卻也有着溫暖,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混亂的場面,百姓們蠢蠢欲動,秦王帶着手下來劫法場,秦王是誰,是他們的守護神,頓時,剛剛還對死亡與皇威懼怕的百姓,熱血沸騰,挽起袖子就要沖過去幫忙。

不大的刑場,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叫嚷聲,咒罵聲,哭喊聲,刀劍交鋒嗡鳴聲,幾乎要将金都的天掀翻。

就在這時,刑場四周的屋頂上,同一時間冒出許多身穿盔甲的士兵,他們手中架着黑森森的弓箭,根本不顧是否會傷到百姓,拉開弓就要射箭!

然而,下一秒,他們手中的箭還沒有射出,身後又鬼魅般出現一批人,黑衣蒙面,勁裝襲身不似軍人霸氣,但卻如修羅般陰冷,動作迅捷鮮血橫飛,眨眼功夫,那一匹士兵轟然從屋頂滾落下來。

領頭之人,一飛沖天,自屋頂直落而下,加入戰鬥圈中。

在皇家侍衛出現之時,魯忱領着一幹人,早已在百米之外,箭口準确的對着他們,但是這批黑人的出現,顯然不在他的預料中,至此他還愣怔的看着對面莫名出現的人。

不過瞬間,他随即又明了,姑娘那樣的人,必然有自己的勢力,這些人恐怕就是他的勢力。

但是,此刻風千華也頗感意外,視線盯着那人搏鬥的背影,長劍如鋒招招致命,身姿修長靈活,腦中念頭一閃,她略有錯愕的看着那人。

------題外話------

湊合看,時間來不及了,我先更這麽多,明天的更文的時間不變,依舊是早晨。

麽麽~親愛的們!

周末愉快哈。

章節目錄 118 法場

更新時間:2012-12-15 23:32:05 本章字數:7645

章節名:118 法場

魅剎!

她幾乎快要忘了這個殺手,如果她沒記錯,他們之間還有一次賭約沒有履行,今天他會出現在這裏,讓她頗感意外。

同時,魅剎也看向她,深黑的眼眸依舊平靜無波,但卻有一絲亮光閃過

風千華緩緩一笑,立在守護圈,圈外殺氣蔓延屍堆如上,而她站在這裏,連冬日刺骨寒風,都被他們細心的遮擋,她何其有幸,能有這麽多人在這種時刻,為她不顧生死,舍命想護。

本來擁擠着尖叫着的百姓,卻在這時完全自發的讓開一條道,讓他們可以從容通過。

此刻,夏侯智徹底慌了,屋頂上的弓箭手,是他的殺手锏,卻沒有想到輕易被人解決掉了,不用想其它的陷阱以及埋伏,暗處隐藏的士兵,必然也就被人識破解決了。

眼前看着夏侯淵他們就要突圍而出,夏侯智拔腳想逃,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道金色的身影,從四面八方帶着生冷的殺氣,沖了過來。

人數,足有數千!

羽衛!

夏侯智眼中一喜,皇室禦用侍衛,由皇帝親自統領,數千人手持武器,完全不顧百姓生死,擋路者,攔截者,怒罵者……

殺!

頓時場面失去控制,百姓們驚恐的逃離,混亂之中人有人被推倒在地,有人眼睜睜看着同為大周子民的羽衛,手起刀落将自己的親友鄉鄰斬于劍下!

血花簇簇于空中爆開,哭喊聲,驚呼聲,哀嚎聲,聲聲悲絕于這金都上空凄厲奏響,男女老幼的哭聲混合在一起,飄過一張張驚吓到蒼白的樸實面容,飄過一具具原本鮮活的屍體,飄過一灘灘猩紅的刺眼的血水……

遠遠望去,整個刑場,滿目瘡痍!

一個老人身中一劍,跌倒在地面,在一雙雙驚恐逃離的雙腳中,抓着地面一聲嘶吼:“為什麽!”

大風呼呼地刮過,将這聲悲鳴傳至極遠極遠,諸多百姓逃離中回過頭去,看到那雙大睜着死不瞑目的蒼老眼眸,緩緩流下了悲哀的淚水,他們也想問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

他們只是手無寸鐵的弱勢群體,只憑着自身的喜惡做事情,然而,那個高高在上本應保護着他們的主宰者,卻毫不留情的将他們性命踐踏!

這是一群沒有人性的殺人機器!

大周數百年歌舞升平,仿佛就在這一日之間,就在這三個字的茫然問句中……轟然坍塌!

“護百姓撤離!”

嗚咽聲聲中,一聲男子的低沉嗓音倏地響起,這嗓音冷沉含着灼灼殺氣,然而就是這一聲,宛若一劑定心丸,在如此雜亂的場面中,清晰的落在每一個人耳中,轟然撞擊到他們的心房……

那麽響亮,那麽清晰,那麽果決,帶給他們生存的希望!

“是!”

夏侯淵的手下齊聲應答,這樣的場面本就難以控制,若是再保護百姓撤離對他們來說将更加的艱難,然而沒有一個人有疑問,皆雙目堅定的貫徹着他的命令,保護調度着周圍的百姓,羽衛一個個的沖上來,他們奮力抵擋着哪怕身上挨了一刀、兩刀,也堅決保護着百姓有秩序的撤離。

撤離這個人間地獄!

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戰神秦王的手下,個個當的起頂天立地!

夏侯淵眸光蕭殺,一片冷凝,在百姓含淚的目光中沒有分毫的矜傲動容,仿佛這令己方陷入更艱難境地的選擇,根本就是理所應當。

猙猙的殺氣,高漲彌漫。

厮殺依舊在繼續!

夏侯智早沒了剛剛的惶恐,大笑不止,雙手撐在桌案上,大聲喝道:“夏侯淵,我勸你素手就擒,不要再鬼迷心竅自掘墳墓,否則,今天你們一個都逃不出去。”

夏侯淵恍若未聞,袖袍揮動,沉重的長劍在手中仿若有了生命,大片大片的血光在他身邊爆開,劍光閃爍,交織縱橫。

一劍下去,就是一具屍體!

一劍下去,就是一顆頭顱!

一劍下去,就是一注鮮血!

一身黑衣在寒風中翻飛,夏侯淵仿佛化身死神,執掌着生命的鐮刀,手握生死!

夏侯智得意的話語噎在喉嚨中,心驚肉跳。

倏地,空氣中發出一陣嗡鳴,一道白光劃破氣流直朝他頭臉而來,速度之快宛若驚雷!

一瞬間,他吓得面白如紙,差點一頭栽下監斬臺,堪堪運功移動一分,冰冷的刀尖擦着他的臉頰錯身過,霎時,一條猙獰的痕跡猩紅刺目!

血肉外翻,慘不忍睹。

血線噴射中,他捂着面頰痛呼不止,一滴一滴的血水氤氲了滿臉,哪還顧得上別人死活?

夏侯淵無心再管他的生死,護在風千華左右,周圍半米內無人敢靠近一步。

端木筝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一刀砍了個羽衛的腦袋,血柱濺在她的臉上,衣服上,她胡亂擦了一把,指着監斬臺上,縮在地上的夏侯智道:“讓我再去補一刀!”

忘恩負義之輩,當年他娘在宮中地位卑賤,他差點餓死在宮中,若非夏侯淵與皇帝提起,他們母子能活下來?!

現在這副嘴臉,早忘了當年的屈辱,早忘了感恩,甚至連最基本的道德和同情心都散失了,連百姓的性命都不顧。

畜生不如!

話落,她便朝刑臺躍起,四大金剛跟在她後面。

夏侯智捂着臉,火辣辣的疼幾乎讓他暈厥過去,他自小與母親過的低人一等,卑賤如蟻,所以,他發誓他要坐上那個位子,将曾經欺負他的人踩在腳底,要全天下的人擡頭仰望着他,讓他們生便生,讓他們死便死。

他也一直在努力,不惜用任何手段,可是,此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絕望,看着夏侯淵舞動的墨袍,挺拔的身影,怒意翻騰眼眸,他終于明白那抹恐懼來自于何處。

底線,父皇與他觸了王叔的底線!

一直隐忍的王叔,若是有了雷霆之怒,他不敢想象,結果将是?!

忽然,他眼前人影飄飛,氣流一動,脖子上驟涼,一柄泛着寒光的彎刀,貼着他的動脈森森發寒,他頓時吓的臉如白紙,動也不敢動。

“夏侯智,去死吧!”

端木筝俏面上滿是怒意,舉起手中的刀,就要落下!

就在這時,一條鐵鏈卷了過來,攔住她的動作,端木筝赫然回頭,便看到風千華立在她身後。

“這麽死,太便宜他,帶走!”鳳眸中,氤氲的并非殺氣,是徹骨的寒,令人如墜冰窖仿佛能将靈魂凍結,無法呼吸的寒意。

夏侯智驀地擡頭,便落在這樣一雙眼中,冰冷,冷的讓他絕望,毫無求生的念想,仿佛整個世界,都随着那眼眸中的黑暗,墜入深淵!

肝膽俱裂,夏侯智忽然扯開喉嚨吼道:“來人,保護本……”

砰!

話未說完,他便被端木筝點了啞穴,未出的聲音梗在喉中,他滿眼恐懼,卻無法反抗。

風千華唇角緊抿,看着如此的夏侯智,臉上一片沉凝蕭冷。

回到夏侯淵周圍,風千華忽然想到夏侯紫,視線在人群中尋找了半天,才堪堪找到滿頭滿臉是血的夏侯紫,所幸,那些血都是別人的。

仿佛感受到她的視線,夏侯紫湊身過來,抽空笑嘻嘻道:“別顧忌我,我早就想殺他了。”

風千華莞爾,他看似大大咧咧,卻心思細膩敏感,他早就明白,夏侯淵今天能帶人劫法場,便意味着,與皇帝徹底決裂,已是你死我亡的地步,而他依舊嘻嘻哈哈,裝作一無所知,只做自己想做認為該做的事情。

對于夏侯智,他定是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抓他。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微微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友誼堅定一如既往。

百姓,終于安全撤離,沒有了顧及的衆人,殺的更加的痛快,一行人邊打邊迅速朝城外退去。

羽衛并非一般軍隊,個個都是高手,如今也是人多勢衆,然而,依舊不敵這僅百人隊伍,所限披靡,不肖三刻便出現敗勢。

夏侯淵墨袍舞動,打開一個缺口,道:“先走。”

皇上的手段,絕不僅僅是羽衛而已,只怕,等待他們的絕對是一個殘酷的戰場,宛若地獄的戰場。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不會退卻,但絕不能讓她身入險境。

風千華用手中的鎖鏈,抵抗一個羽衛砍過來的劍,鎖鏈一劈兩半,她手挽着鏈條舞的虎虎生風,所到之處哀嚎不斷,她從容回眸,挑眉道:“共進退!”

這樣的形勢,她怎麽可能丢下他一人離開。

夏侯淵護在身側,看着已在咫尺的城門:“聽話,出去等我!”

他聲音低沉帶着不容人質疑的威嚴,卻是滿滿的關切,凝望着她。

他不能讓她承擔一絲的風險,刀槍火海,他一人去闖。

彼此心意,對方明了,卻不能相從,風千華回身禦敵,沖上來的羽衛頓時被抽的血肉模糊。

以實際行動回答他。

夏侯淵微微蹙眉,無奈看着她,只能暫時将這個想法擱置。

耳尖微動,他眼眸倏地一眯,身後有數百名黑衣人,正淩空飛渡而來。

個個太陽穴突起,殺氣騰騰,顯然是內家高手!

風千華冷笑,這些人,便是傳說中世人并不确定存在的“影衛”吧,當初左榮徵給她的那塊令牌,就是統領他們的,而當時,在牢中刺殺風瑞安的人,也是這班人,皇帝可謂是下了血本,竟不惜動用這些人,也要将他們斬盡殺絕。

不過,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夏侯淵亦是面色沉冽,曾經的一幕幕如惡夢一般糾纏了他數十年的畫面,與眼前的場景詭異的重疊上,他身體微震,衣袍鼓動如風,長劍舞動招招罡風強勁,殺氣騰騰。

曾經的仇,太妃所承受的一切,他要徹底為她讨回來!

包括那人!

長劍飛起,肢體橫飛,夏侯淵化身修羅,陰冷的瘆人。

一側,端木筝殺的興奮,開懷大笑,彎刀如月刀刀淩厲,她迎敵而上,與一人交鋒對上,然而卻不過數十招後,卻被那人一掌揮出數十米外,砰然一口鮮血的噴了出來,臉色慘白。

“媽的,爺就不信打不過你。”她捂住胸口罵着,提起刀憋着口氣,不服氣的重新沖了回去。

一側屋頂上,一抹墨綠纖細身影迎風而立,狐貍眼微眯,破天荒極其不淡定的急的滿頭冷汗,他揮着手朝身後喝道:“讓所有人都出來,不能等了!”

霁月話落,身後跟着的人,立刻發出一枚信號彈直入雲霄之中,煙硝味久久不散。

霁月令的,便是秦王舊部四十萬大軍,早已守在金都城外,只待一聲令下,足可踏平皇城。

轉瞬,潮水般身穿盔甲的士兵,從城門朝這邊跑來,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在金都上空铿锵回蕩。

這邊“影衛”早就得了皇帝重命,所有人的目标,便是夏侯淵與風千華,招招殺機不留一絲餘地。

鐵鏈舞動的嘯鳴聲,每一聲終止便有人倒下,風千華眸光蕭冷,她雖無內功但卻身姿靈活,速度極快,應付影衛游刃有餘。

伴随着由遠而近的山洪一般秦王軍的腳步聲,刑臺邊一側的巷口,再次無聲無息的走出十幾人。

風千華餘光看去,眉梢微挑,這十幾人打扮怪異,綠色短衫紅色燈籠褲,腰間紮着五彩缤紛的腰帶,頭頂上纏着厚重的頭巾,一個個表情生動,激動的朝這邊跑了過來。

這十幾個人步伐詭異的卻又迅捷的在大軍之前,詭異的出現在羽衛身後。

他們不用武器,卻是每人從懷中動作統一的抽出一支竹筒,那竹筒像是百姓抽的水煙,卻又不全相同,他們含在口中,身形在人群中穿梭,幽靈一樣變幻莫測,對着人面一吹,果斷倒了一大片,甚至連武功高強的影衛,都不能幸免。

好強的毒!

眼見着那些人如入無人之境,朝她奔來,一雙雙目光急切而恭敬,眉頭微蹙她微微詫異,這天下,能将毒用的這般奇妙出神入化的,除了南疆別無它處,而這些人的打扮,也頗有可疑。

可是,她并沒有與南疆有所交界,為什麽他們會來救自己?!

視線微微一頓,她詫異的看着其中一人……

他與別人不同,用紗巾蒙着臉,露出的一雙大眼,眸子裏滿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一柄砍下來,他身體靈活一避,頓時縮到柱子後面,然後露出的腦袋左右四顧,确定周圍無人,又蹿了出來,目光晶亮的看着自己,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他的身影極其熟悉,尤其是這雙鬼鬼祟祟的眼睛,風千華挑眉,眼中劃過絲疏離與疑惑。

然而,就在她一分神之際,不遠處一支利箭,帶着嗜殺之氣,劃破氣流朝她飛射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手中的動作一頓,目眦欲裂盯着這支速度極快的箭。

夏侯淵眼眸如血,殺氣暴漲淩空而起如鷹隼一般越過重重包圍,朝風千華飛去。

夏侯紫一招虛幻,成功從本對他沒有下殺手的影衛身下逃走,與端木筝同一時間沖了過去。

魅剎長劍收回,周身戾氣大增,沖天而起,直飛去百米外屋頂上,那嚣張的拿着弓的黑衣人。

然而,這一箭太快,快的讓所有人都來不及抵擋。

風千華感受到身後的動靜,鳳眸微眯劃過厲色,她側身避開,但知道即便如此,以那箭蓄謀良久的精準以及極強的力道和速度……

這一切只在眨眼之間,有人一刀揮出還未收回,有人腳步擡起未及落下。

但就在這片刻之間,那箭沖破重重氣流,射了過來。

噗嗤!

刺耳的肌肉分裂聲,如驚雷般炸響……

風千華神情微微一頓,一抹殺意升起。

周圍剎時安靜下來。

同一時間,夏侯淵落在她身側,兩人同時回身看去,雙雙看進一雙閃爍哀怨之色的大眼,眼中霧氣氤氲楚楚可憐,露出的額頭蒼白的毫無血色,白色的面紗下,嘟着的紅唇頂的高高的,撅着嘴直哼哼。

綠色的馬褂上,赤黑的顏色濕了一大片,一支森涼的箭頭穿骨而過,露出猙獰寒涼之光,腥紅的血順着青石板路,逶迤淌了一地。

風千華心中巨震,此刻,她若沒有猜到他是誰,就枉做了一場主仆!

不是二條是誰!

俯身,扶起他,風千華怒目:“誰讓你來的!”

這一箭,若是她受只是擦肩而過,不會傷的這麽重,而這個人硬生生擋住,卻傷的這麽重,她是該謝他還是該無奈!

二條眨眼,淚花在眼中打着轉,要哭不哭格外惹人生憐:“我……沒走穩。”

風千華差點将他重新扔到地上,但面色卻好轉許多,道:“你這花拳繡腿,跑這裏來送死嗎,趕緊帶着你的人滾蛋。”

二條梗着脖子,瞪眼道:“不,我身負重任要将你救走,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風千華來不及問他,身負誰的重任,緊接着轟隆隆的腳步聲傳來,皇帝設伏的士兵與秦王軍同時到達,不大的金都,狹窄的街道頓時如潮水般,擠得滿滿當當,戰場早已由當初的劫法場,演變成兩軍對壘,數萬士兵劍拔弩張,兩軍對峙。

影衛退去,他們站在兩軍陣前,場面絞着。

夏侯淵眸光微沉,視線在二條臉上滑過,眼中一片了然之色,夏侯淵攬過風千華,認真的看着她:“和他走,等我來找你!”

如今局勢一觸即發,此地已是危機四伏。

風千華回眸定定的看着他,他眼神堅定,語氣不容商量,心中明白,如今的情況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轉身,看着數萬雙熟悉或陌生的眼睛,那是曾經同生共死相處的戰友,是追随他多年的部衆,這麽多人站在這裏,與皇權對立,這麽多的生命系在他肩上,此時的他沒有退路,只有不斷往前……

“監軍,先走!”忽然,身後數十萬的部衆,齊齊出聲,炙熱的看着風千華。

他們是熱血男兒,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當仁不讓,他們是生死兄弟,抛頭顱馬革裹屍無所畏懼……

鳳眸微熱,風千華定定的看着夏侯淵,忽然,二條在她身側晃了晃,重重栽了下去,臉色已是醬紫色。

她大驚,箭上居然有毒!

随着二條來的數十人,眼前看風千華躊躇不走,二條命在旦夕,頓時紛紛跪下:“姑娘,請随我們離開,主子正在等你。”

手臂抖了抖,夏侯淵忽然将他一推,送到端木筝前面,決絕道:“走!”

他的态度,已是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而另一側,兩方士兵的對峙,随時會一觸即發,此時不走,不會再有機會。

風千華蹙着眉,正欲開口,忽然脖子後面一痛,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腦中不斷回旋着一個念頭,武功多日不練果然有退步,随随便便,便被人偷襲成功。

端木筝攔腰将風千華抱起,看着夏侯淵,第一次覺得夏侯淵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佩服道:“你自己保重,記住,她在等你!”

夏侯淵微微點頭,鷹眸中,一片幽深。

“走!”

端木筝抱着風千華,與魅剎夏侯紫等人,迅速在兩軍對壘之中退了出來,随着二條帶來的手下,穿街走巷瞬間出了城門,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身後,響起萬軍與陣前的呼聲,聲聲如雷響徹在金都上空,随即一陣刀劍交鋒嗡鳴聲,久久回蕩在衆人耳中。

這一天,是金都百姓的惡夢,卻是大周百姓新的起點。

這一天,是許多人生命的終結之日,亦是很多人新生之時。

頭頂上,被烏雲遮去的紅日,破雲而出,明亮而炙熱的照在所有人頭頂,射在他們心中。

城外。

早有備好的馬車候着,他們一路飛奔,日落時分終于在餘棧崖下一間小院前停下。

風千華撫額醒來,看着滿院子裏站着的人,眸光一怔。

------題外話------

別想着他們會分開啊虐啊生死之別啊,之類,咱滴文文不是這種基調,表擔心哈~

後面沒啥大事,咱就安心寵吧!

那個,我有看到結局在向我招手,小鞭子抽起來~趕緊的…

章節目錄 119 婚約?

更新時間:2012-12-16 8:46:44 本章字數:7634

厚厚的雪壓在樹枝上,樹下的籬笆小院一派田園景色。

但是此刻,滿院所立的人,卻一個個華貴雍容,皆是人中龍鳳,與這農家小院顯的格格不入。

當先一人,一身深藍長袍,披着黑色裘皮披風,俊逸清潤,不顯年歲的臉上,漾着笑容慈祥而溫暖,視線黏在她的身上。

他的身側,站着一位美貌婦人,梳着高髻,朱唇瓊鼻鳳眸清冽,一身绛紅百鳥翟紋長裙,金色的鑲邊貴氣難掩,她見她從馬車中出來,面容上頓時浮現出喜悅的笑容,那笑濃烈母愛厚重直達眼底,眸子裏迅速的暈上層霧氣。

他們的身後,跟着數十個護衛打扮人,縱隊而立,神色嚴謹。

“華兒……”男子疾步迎了過來,立在車前,目光疼惜的看着她:“你沒有事,爹就放心了。”

風瑞安認真的看着她,想到她故意瞞着他女扮男裝之事,生生的壓下滿肚子疑問。

現在不是訴說的時候。

數月不見,風瑞安的氣色明顯比以前好很多,神情中多了份以往不曾有的柔情,她微微挑眉,道:“爹。”

二條出現,她便隐約猜到與風瑞安有關。

只是,夏侯淵的人當時去過南疆,卻沒有找到風瑞安,看來,他在南疆的身份不一般。

風瑞安點頭,神情激動的拉着她,邊走邊說:“爹一早便想來接你,可是找遍金都也找不到你的人,直到前幾日你入大理寺,爹才知道端木簫是你,爹真是沒用。”他神色愧疚,緊緊抓着她的手:“華兒,你為爹做的一切,爹都明白,是爹連累了你。”

風千華微微搖頭,面容上一片柔色:“我們是一家人,談何連累,只要你沒事就好!”

風瑞安滿眼欣慰,一路拉着她走到院中美貌婦人面前,柔聲道:“華兒,這是你娘,快喊娘。”

風千華眉梢一挑,娘?

慕容秋畫?

沒死?

腦中迅速轉動着,不動聲色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容确實與“風千華”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這雙眼睛,眼角微挑妩媚卻不失清靈之氣。

“華兒!”慕容秋畫開口,聲音哽咽,眼中淚光盈動,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将這缺失的十年,從這一眼中看全。

風千華看向風瑞安,他眼中是濃烈的渴望,期許的,甚至有些微不可察覺的窘迫,她轉眸緩緩一笑,喊道:“娘。”

對于慕容秋畫她幾乎沒有記憶,更談不上感情,她喊,只是因為風瑞安想讓她這麽做。

至于她為何從出家病死,到如今死而複生,她一點好奇都沒有,只要風瑞安高興,這些都不重要。

一滴淚,瞬間順着面頰流淌而下,慕容秋畫驀地伸手,将風千華抱在懷中,緊緊摟着,低低呢喃:“華兒……華兒……娘的女兒,娘想了你十年。”

她念着,盼着,想了十年,終于讓她見到了愛女。

風千華沒打算避讓,任由她抱着,不過她的懷抱,确實格外的溫暖,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暖意,這……應該就是母愛吧。

記憶中,好像也有一副這樣的畫面,她與弟弟偎在媽媽的懷中撒嬌,那時她很小,幾乎記不清媽媽的樣子,但是那樣的感動和溫馨,卻一直留存在記憶最深處。

卻沒想到,兩世後讓她有幸能夠重溫。

“好,好!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風瑞安激動的語無倫次,雙眸也暈着淚花。

許久之後,慕容秋畫才緩緩放開風千華,仔細端詳着她,臉上一片慈母柔情。

直到此刻,這激動的夫妻,才看到馬車旁還一溜兒的站着數十人,一個個面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場景。

風瑞安朝夏侯紫打了招呼,再看向其他人。

夏侯紫抽着嘴角,大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慕容秋畫他也聽說過,十年前落發出家,直到今年病死于庵廟中,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她不但沒死,竟然還活生生的過的極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這情況,太過詭異,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端木筝吸着鼻子,哭的稀裏嘩啦,直揉着眼睛:“感人,實在太感人了。”

魅剎面無表情,手中揪發着愣木雕一樣早就吓傻了的夏侯智,抱着劍,垂目立着,其它的事與他毫無幹系。

“進去再說,進去再說。”風瑞安立刻迎着幾人,笑容和絢的比這雪景銀光還要耀眼。

風千華轉身看着自己的朋友:“二條受傷了,需要立刻醫治。”

風瑞安與慕容秋一愣,沒明白二條所指的是誰。

直到有人為他們解釋後,二人面色齊齊一變,尤其是慕容秋畫滿臉的擔憂:“來人,去看看布吉格。”

“大公主忘了,我就是大夫。”慕容秋畫話方落,二條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若非他面色依舊慘白,身上血跡斑斑,還真不像受傷的人。

風千華眉梢跳了跳,布吉?他的名字?

二條三兩步走到風千華身前,步子走的妖嬈,神情極盡妩媚,谄媚的喚道:“主子……”

這一聲,婉轉千回,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但最直接的反應,是讓衆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風千華見他無事,心中大石也就放下了,撇撇嘴拉着風瑞安,領着夏侯紫端木筝,就朝屋子裏走去。

大紅的燈籠褲,在寒風中吹的淩亂,二條瑟瑟發抖,幽怨的看着她的背影,張嘴,直到膩死人為止:“主子……”

風千華可忍,端木筝忍不得,怒目回身,叉腰吼道:“你他媽再喊一聲,爺就閹了你。”

二條脖子一縮,可憐兮兮的看着風千華,決定将無辜無害無毒扮演到底。

誰叫當初,他做壞事了呢。

必須夾着尾巴做人!

風千華無奈停住腳步,她根本沒有生過他的氣,如今跟談不上生氣,既不是主仆,又何來忠誠一說。

“今天謝謝你,不過……以後別喊我主子,我不是。”

他喊慕容秋畫公主,而她又對他那樣的關心,想必他的身份也是不低,她可沒有理由,讓他繼續做自己的小厮跟班。

二條欲哭無淚,主子的個性果然沒變,還是那樣的不近人情,不過……他喜歡。

能見到她,能再在她身邊,無論她以後怎麽打罵他,他都不會離開。

吸着鼻子,他默默的跟着進了屋。

房子并不大,一行人坐着,中間架着火盆烤的人暖烘烘,慕容秋畫緊挨着風千華,緩緩說着:“華兒可有怪娘狠心,當年留下你一人?”

風千華毫不在意的搖頭,若非她離開,她也不一定能穿到這具身體上,所以,她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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