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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0-28 23:00:21 字數:2377
四月的天氣已有夏日溫煦的味道,郊野盡是香草與夏風,這樣的節氣适合任何時代的戀人偷偷會面,詩畫愛情。
天下有愛情,也有南州如此富貴的城市,也有可怕的謀反戰争,歷史如長江,在亘古雄偉的大時代翻湧而去,誰也抓不住別人的命運。
身為大衡公主,周敬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身披一件黑色披風,将帽子罩在頭上,像趕路的浪人,牽着馬立在官道邊的小土丘上。她是早上偷偷從皇延寺跑出來,趕了半天路到這兒的,為一別君容。
虞琯公主朝開路的士軍亮出公主玉,士軍立即執着玉佩向帥駕而去,行軍很快停下來。
虞琯公主心如敲鼓,手上捏着馬缰,靜靜等候。她心內充斥着大希望與大恐懼,忘不了自己受辱的羞憤,可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怎麽能糊裏糊塗就與他長別呢。
當景瑢騎着馬從後方趕上來出現在她眼前,下馬欲行禮時,虞琯的眼淚已經漫出眼眶。她像一陣風似地奔跑過去,整個抱住景瑢,眼淚随即一顆顆掉在他肩頭。她就這麽放聲大哭,似乎還是九歲的孩子,這個連虞琯公主自己也料不到。她的傷心如此強烈地湧在胸口,壓得她喘不了氣,壓得她只有眼淚沒有語言。
景瑢沉默地聽着懷中人的哭泣,眼望前路。
前路自是有千山萬水要翻越,而隔着千山萬水便是生死未蔔的浴血屠場。他用自己的生死為他人賭江山,到底是福祉還是無枉,不知道。只是眼前這個人,比往日更加真實地闖進他眼中,卻像這場賭局意外的賭注,使他稍稍動心。
路途漫長又艱辛,不知歸路。他恐怕只能做流浪者了,生且是,死亦然。正因如此,他才覺得,身邊的溫柔紅顏竟這樣親切。
虞琯痛哭了一場,情緒稍緩,松開手立着,從腰間解下一個錦袋遞給景瑢。
“這裏面有在菩薩面前求的平安符,還有保健康無虞的大衡徽,雖趕着繡急了些難看,無妨的,一定帶在身邊……此行平安。”
景瑢看了一眼,接過來捏在手裏。虞琯公主用袖子抹抹臉,自言自語道:“一定回來,好麽?”說着又是兩行眼淚。景瑢垂下臉,吐出一個字:“好。”
虞琯公主拼命擦眼淚,再也無語。景瑢望向她的馬,微蹙眉頭,擡手将她的帽子拉上來戴好,說:“殿下,請回吧。”
虞琯公主重重看他一眼,便回身上馬,後頭傳來景瑢一聲“保重”,她在馬鞍上回頭,景瑢已馳騁入軍隊了。
接下來一個月,陳廣宏大軍連破四座大城,直取雙城,過處硝煙難滅,田舍不保。而北漠趁虛而入,六月兵犯大衡境,大衡兩頭遭難,江山風雨飄搖,不知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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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對大衡,向來虎視眈眈,總找時機侵擾,這一次可謂天賜良機,如何會錯過。在西漠一帶半夜侵襲,給人措手不及,西漠軍營全體軍士奮力抵抗,方才穩住勢态。東括國自然應大衡之求,出兵解救,合大衡軍隊,将北漠犯軍掃出邊境。其中,在西漠軍營做參軍的景珽勇猛無比,立下大功,受封為三品正騎尉。這些都是後話。
而安常大人帶兵赴南,二十萬大軍在距雙城五十裏處紮營,這幾日即要開戰,邊上的百姓皆拖家帶口,舍家棄田往他鄉去。
安常大人在馬上望着大路上奔難的人潮,面無表情,不言不語。身後幾個随從樹一樣立着。右副将廣耀擡眼打量他,說道:“陳廣宏在雙城兩個月,按兵不動,估計要搞鬼。”
“不要高估他,這個人只是氣勢上勝人。雙城地處平原,對他有利,他是準備在那兒等我們。”
廣耀略有所悟地點頭,“大人說的是。我們不能上當,幾位将軍昨夜小議,說要引那老賊到虎王丘去打,那兒有斷天隘,可布陣周旋。”
安常大人沒接話,靜靜望了一會兒,問身後的奇善:“他們走了,往後還回來嗎?”
“戰停了,即回來。”
“房子都毀了呢?”
“也是回的,房子沒了可以再造,不在故土呆着,上哪兒都是異鄉人。”
安常大人了悟地颔首道:“嗯,異鄉人。”他低頭咳了一聲,從腰間錦袋裏掏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裏,奇善驅馬上來遞水壺給他,看他皺眉咀嚼口中的東西,忍不住道:“大人,藥還是少吃些吧。”
安常大人掃了他一眼,勒馬回身,“回吧。”
回到軍營,召各将軍執事議事,衆口不一直論到夜裏上更。這些都是武将,嗓門粗大,意見不合就拍桌子瞪眼大嚷,若不是安常大人在座,恐怕要拔刀相見決一死戰了。賬中鬧哄哄,大家都說的在理,占上風的意思是要在斷天隘打,那樣子利于作戰形勢。
安常大人沉默地坐着,看他們各執一詞眉也不動一下。看不出是贊同還是否決,若眼睛不睜着,還以為在睡覺呢。
“講一天了,各位都餓了吧,先上飯,吃了再說罷。”
幾位将軍意見不合一整天,終于有一次心靈相通了:“這安常大人畢竟是文官,完全不解事兒啊。他大概連什麽是軍陣都不知道吧?”
其實安常大人讓他們失望的地方還不只這,最荒誕的事莫過于他聽了兩天将領們的吼叫式議戰,竟說出這兒燒飯竈兵也不會說的話:“我們在章原平地打。”
幾個人面面相觑,用眼睛互相問着自己有沒有聽錯。
沒聽錯,緊接着安常大人即又重複了一遍:“我們不在斷天隘打,引陳廣宏到章原平地去,讓他清清楚楚看着自己是怎麽敗的,嘗一嘗此生最大的恥辱。”
他的神情即陰鸷又淩厲,讓人一恍,幾乎相信他的壯言。
有人霍然拍案而起,不顧尊卑,指着安常大人的鼻子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簡直胡扯!”
“大人,我們與對方面對面耗不起!再有司域宮九千奇士,善布陣擊殺,您的策略實在太欠妥當了!”
“是啊,您明不明白,您要是不明白我們可以再講一遍,您來看這個,這兒是虎王丘,這兒是……”
“大人,你知道陳廣宏有多少兵馬麽,六十萬,嗯,知道就好,咱們呢,咱們二十萬,是啊,你看,不能敞着打,比如……”
景瑢雖然精熟兵法,然而毫無經驗,且身體有疾,勉強應付。他勇于向元統帝請命,迎戰陳廣宏,一是應和元統帝的意思,二則所圖頗大,甚至于牽動他最後的一張牌——司域宮。
再邡是景瑢在司域宮的老師,教兵法,最擅布陣。
在章原平地打即是這位老師的策略。
“老師,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想的也是這樣的辦法,置之死地而後生,至于輸贏,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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