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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2-13 19:21:33 字數:2266
已經多少個日夜沒有正正經經清醒過了?奇善不敢想象,一直厭惡酗酒之流的主人,現在也醉夢難分。曾經輝煌極盛的時刻,已經一去不複返,南田苑清冷,除了歌舞伎,沒人進出這裏。雖然這從不是景瑢在意的東西,可是有些東西,總在昭示好與壞。
“奇善大爺,你怎麽在這兒,讓我好找!”迎面大笑着走來的是千華苑帶舞娘的金娘,難為她從前面找到這裏來,奇善應付她:“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姑娘們在侯爺面前呢!我就是找奇善大爺來吃個酒。靜姑娘真奇怪,我說跟我吃幾盅,怕得跟什麽似的!”
奇善命人在場地上擺下桌子,讓拿酒來。
“今天來了個新姑娘,那模樣兒,啧啧啧,我是從沒見過那格調的,一定讓侯爺喜歡。”
奇善皺眉,不願接話。
金娘特地來找奇善,一是打探侯爺府是否打算買幾個姿色上乘的姑娘,畢竟大喜之事在前,二是要給奇善做媒,言姑娘乃其內侄女,如何如何稱人心意。奇善都婉拒了。
景瑢這邊曲音袅袅,舞伎踏着一支上雅的月亮舞,個個身姿曼妙,深情款款。
景瑢歪在榻上,一只手按在琴弦上,眼睛看向樂師身後的七琴圖,那是前朝名畫。
他喝得很醉,又吃了藥,所以意志逍遙在雲中,深褐色的眼睛空散而消沉,基本看不見前面臺上跳着美麗舞蹈的姑娘們。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向那邊的舞伎招手。
她們卻管自己跳舞。
景瑢向靠近樂師的舞娘伸出手,她停下動作,頓了頓,走過去。景瑢握住她的手,眼裏生出一層低迷氤氲的霧氣,渙散着溫柔的意志。
舞娘從他身前蹲下,垂着頭,可是臉上的的絲巾一下子被抽掉,她倒抽了口氣,失措地擡頭看,眼前的人神色如舊,手指在她臉頰上滑過去,摩挲她的嘴唇。
“墨……”她欲言又止,景瑢把酒杯遞上去,說:“喝一口。”然後喂她飲了半盞,擱下杯子。
“來。”他向後靠了靠,拍拍身側的空位,敞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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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抓着解下來的絲巾,抿嘴不動,直直盯看他半晌,才緩慢地坐上榻躺下來。他溫熱有力的擁抱、惑人心智的撫摸完完全全籠在她身上,讓她徹底陷入了虛幻而絕望的世界裏。
他竟沒認出她。
周敬音深切記得這個人冷漠殘酷的一面,那幾乎使她死無葬身之地,無論如何她也承受不起。所以,她寧願相信,在他心裏是有自己的,藥物與酒精讓他順從了真實的情感,讓他看見了她這張臉,讓他愛她。
景瑢的雙眼因酒精泛着一層幽綠的光,那是一種令虞琯感到陌生而隐秘的情緒,傳達着他原始的欲望。他撫摸周敬音的眉,手指定在她眼角,好像要探進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去。
“你有兩顆漂亮的眼珠子,它們像地獄的火種一樣每日每夜盯着我,我閉上眼睛,它們就要吞噬我……我想把它們剜下來……別動,我不會的,你想看我死,我就留着它們……”
他嗓音暗啞,低頭吻她,沿着耳際,到鎖骨,到胸前。
“你的肌膚,溫潤迷人,是副好皮囊,這是你的資本麽,你要靠它生存麽……讓我看看這皮囊後頭是什麽醜陋惡心的東西……
“心髒在跳動,你看,一上一下,它在害怕,你的心在害怕。告訴我,你怕不怕,怕不怕?
“你怕死麽——
“放心,你不會死的,接下來輪到我了,你們每個人都會如願以償地看到我死,尤其是這雙眼睛,它們在無盡的黑暗裏追着我,就是要看我死啊……我會死的……”
景瑢嘆息一聲,猛然進入。周敬音在那一瞬間弓起身體,承受突兀的痛楚,口中呻吟出來。她睜開眼睛,與他四目相對,在他迷醉狹長的眼中,有無盡的痛苦和虛微的快意,那裏落下兩滴眼淚,落在她的臉頰上。周敬音雙臂緊緊抱住他,眼前好像出現一片快樂而溫煦的花叢,正如純明年歲裏初遇的一天。
她初見景瑢,是在一個初秋的傍晚。太子府花園裏飄着一股昨日祭祀的熏香味,七歲的周敬音趁沒人的光景,用薄紗給那些盛開的花罩上,怕被熏壞,然後她透過夕陽看見坐在花叢另一頭的景瑢。他在看她。
周敬音用主人的口吻問過去:“你為什麽看我?”
景瑢打趣道:“誰說我在看你。”
小姑娘瞬時擺出一副大衡公主之儀,威嚴十足道:“那你看什麽!”
“我在看一個滅花的花婆子。”
周敬音疑惑地環顧四周,料到花婆子是指自己之後,憤怒得腰都插上了。
“你才是花婆子,你是壞花婆子……”語無倫次罵了幾句之後,不依不撓地怒問,“誰滅花了,它們要被熏壞的,香那麽臭。”她有點急哭了。
景瑢走過來,蹲在她面前打量她強忍的哭臉,笑道:“你知不知道,花是聞不到熏香的,所以哪裏會被熏壞,你這樣罩着人家,讓花的美貌怎麽辦,別人看不見它們的樣子,它們才傷心呢。”
周敬音被說動心了,可是她得維持一點尊嚴,不甘心道:“你怎麽知道花聞不到?”
景瑢指着花兒道:“你看看,它們誰長鼻子了?”
周敬音肅然起敬:“是哦!”
時至今日,想到景瑢的說辭,周敬音都要笑出來。他肯定是怕自己真的哭了才臨時扯瞎話的。沒有想到,那兩年是她唯一與他和睦相處的時間,比起兄長,他更像與她一同長大的哥哥,那麽明白她的心思。如果知道有今日,當初怎麽敢選擇遠行呢。
周敬音,是你放棄了他,是你沒用。
周敬音望着景瑢睡中的面孔,絕望地告訴自己。
夜敲響四更,最後一支蠟燭燒完了它最後一點油,火焰瞬間撲進黑暗之中,而月光像霧氣一樣,慢慢滲透進來。她籍着月色撫了撫他左頰的兩道疤痕,聽了一會兒他的睡息,起身下榻,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在空寂冷漠的石階上坐下,遙對明月,卻是真的哭了。
“墨哥哥,你長大了想當什麽?哦不對,你已經長大了,那墨哥哥小時候長大了想當什麽?”
“我嗎,我想成為一個大夫。”
“大夫?治病嗎?”
“嗯。”
“墨哥哥知道我長大了想當什麽嗎?”
“那麽殿下長大了想當什麽呢?”
“我想當墨哥哥的夫人。”
“哦,做我的夫人啊,我的夫人必須很高,必須很漂亮,要溫柔,品性像梅花一樣堅強高貴——殿下的個子這麽矮,前面的牙齒都沒了,脾氣又大,吵不過別人就哭,我不要這樣的夫人,看看,才說,你就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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