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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2-28 19:48:55 字數:2020
大衡還未接到東括的回應,就有十幾個大臣在朝堂上聯名将景瑢參了。
午間,蘇漸東從朝堂下來匆匆回府,文禾郡主驚詫,親身來問何事。蘇漸東鐵青着臉,咬牙道:“不好了,居溫侯被告倒了!”
文禾郡主疑惑:“怎麽可能?”
“是啊,朝上鬧得一團亂,那陣勢,的确吓人,為居溫侯說話的,落井下石的,冷眼估勢的,都站在那裏。”
“誰人這樣大膽?”
“幾位響當當的大人,西地三個郡王聯名,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用心何其狠毒。”
“東括公主的事居溫侯還有活路嗎,這個時候還折騰什麽?皇上怎麽說?”
蘇漸東急得滿頭大汗,“皇上也是一時沒有主意,想來是根本沒想到居溫侯會遭此非議。我換過衣服立即要出門一趟。陽京府立案就要審,情況緊迫。”
文禾郡主吩咐更衣備馬,正忙間瑞親王府派人過來,傳話給蘇漸東夫婦說:“王爺說如今局勢頗不定,讓郡馬爺少出府門為妙,切記。”
蘇漸東哪裏要聽,欲斥責來人,文禾郡主壓下了,她讓傳話人回去。蘇漸東拉長臉道:“怕受累的人多着呢,朝廷上下出現這樣的現象簡直讓人心寒。居溫侯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負他。”
文禾郡主笑道:“原來我們在你心裏是無情無義之徒。你且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父親那裏我探探口風。”
蘇漸東感激道:“還請夫人盡十分力氣。”說罷便出門去。
文禾郡主收拾一番出了角門,橫跨長街進入王府,來見父親。
瑞親王正端筆練字,見女兒來,筆頭一揚,讓她去廳子裏坐。文禾郡主當沒看見,在一缸養着兩只金魚的蘭漆缸邊站着。
瑞王瞧她一眼,一笑,“這個時候來,可沒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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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吃了進來的,想和父親吃個茶。”
“如此就來吧。”瑞親王擱下筆,洗了手走至書房內,已有人擺下茶點。
瑞親王說:“你可知道,當年我再用力你就做了安常夫人了。”
文禾郡主将茶盞遞給父親,也不避諱,說:“父親用心良苦,女兒哪裏不知。”
“那是百年一遇的英才,他有今日我也料到了,所以才不把你許配過去。既然命之所趨,還是順應天命的好。你那位夫婿他要跑就跑吧,我管不住他,他也起不了什麽風浪。”
“父親,我來,不是為救居溫侯的。我想知道,他們給他按的罪名。”
瑞親王怔了怔,審視女兒,道:“新案舊案都有,不止一條。先是心存歹意,擾亂朝綱,蠱惑皇上廢太子之不道之罪,再有結黨營私僭越皇室一列,數年前與齊吏夫人私通,害其家破人亡之案,還與陳廣宏勾結以謀篡位之嫌,他又是司域宮反逆的始作俑者,條條死罪,哪有生路?”
文禾郡主驚駭得說不出話,沉吟一陣,問:“父親,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人人自危,為居溫侯這件事,恐怕要死很多人。你讓姑爺也死了心才好。”
文禾郡主晚膳後回府,蘇漸東在更衣洗手用膳,眉頭緊鎖。文禾郡主知道,蘇漸東看待安常大人與別個不同是有緣故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外甥的父親,也不為那點提攜之恩。
蘇漸東吃了點東西,放下筷箸,文禾郡主勸他,他反而說頭痛。
“你也別急,皇上還沒說話呢。居溫侯功名甚大,皇上也念舊情,不至做絕。”
“夫人的意思,我也想得到,可是事起突然,你不在朝堂不一定明白。那麽許多人平日裏風平浪靜,倏然參奏,條條硬罪,是懷着狠心的。若不是揣度上頭那位的意思,何人會在此時下毒心。”蘇漸東忿然說完一席話,文禾郡主驚訝他有這麽深的眼見,想不到一向溫厚恭謹的丈夫是個如此精明的人。
元統帝連夜召了重臣在宮內議這件事,面前罪名罪證都在。為居溫侯說話的,就幾個上了年紀的舊臣,并無貴人在旁。這十年來的風雨,他根本沒為自己做根基,實在是個怪癖的人。景瑢被褫奪了爵位,變成一個真正的罪人。
景珽為救景瑢,去找瑞親王,将景瑢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希望以皇室宗親的關系動之以情。瑞親王極為震驚,不敢相信。
“景瑢麽,就是當年那個老康平王總帶身邊的郡王府長公子景瑢?!”
景珽點頭。
瑞親王訝然,“二十年前,不是殇逝了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說清楚!”
景珽把原委大概講了一遍,瑞親王慢慢容納這個驚天秘密,理順雜亂的情緒。
“這件事還有誰知曉?”
“家母和康平王爺。”
瑞親王沉吟。太陽落山,下人來上燈,瑞親王吩咐将晚膳送到這裏來。他對景珽說:“你在這湊合吃一口。”
“是。”
兩人粗粗吃了點東西,商量一陣,瑞親王告訴景珽,他一定盡十分力氣保景瑢。
瑞親王連夜進宮求見元統帝,在聖駕前說了一個時辰,大膽為景瑢說情。他知道景瑢到今日地步,是元統帝的意思,可是元統帝的态度令他疑惑。元統帝心不在焉,只聽不語,臨了才啞着聲音說:“叔叔的意思朕明白,朕心裏會掂量的,叔叔請回罷。”
瑞親王出來,才知道當夜宮裏的德信妃小産,難怪元統帝如此沒精打采。只是福禍相倚,沒人知道今夜過後的景象如何了。
第二日,元統帝在大君閣見了景瑢。
景瑢手上戴着鐐铐,站在大君閣外被解下來,身上穿的是陽京府大牢囚服,發髻披散,形容憔悴。元統帝坐在上面,看着景瑢走上臺階,步履不穩差點跌了一跤,身邊的趙侍人忙奔過去扶着進來了。
大君閣靜悄悄的,只聞外面鐵鏈簌簌響。元統帝讓外面的人都撤出大君湖以外,叫趙侍人守在外面,這邊只是對着景瑢發呆。
景瑢倒是有些窘迫,除了第一次見面,他還從沒如此潦倒地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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