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命本由己造
“……青書師兄?”看着被常遇春領進門的人,張無忌幾乎不敢相認。只見來者一身風塵仆仆,淺色的衣衫上沾了許多紅紅綠綠的染色,眼周濃黑,滿臉憔悴,顯然許久沒好生休息過了。
看到張無忌,陳一建很是松了口氣,笑道:“我總算活着過來了,師弟,許久沒見想我不?”
張無忌這才真正确定了陳一建的身份,急忙邀他進門,一面道:“師兄是怎麽過來的?”
提到這個陳一建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蝴蝶谷的路徑十分隐秘,他在外面找了數日才總算找到了正确的進入方式。期間他也曾尋求系統的幫助,不過高冷的“系統”一如既往沒理會他。如此在野外折騰幾日,看起來不狼狽就怪了!
不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陳一建也不好說給張無忌知曉,雖然他想刷主角的好感度,但用貶低自己能力的方法來做就太不合适了,他還打算繼續營造好好師兄的形象,所以三言兩語含糊過去,只道是出門游歷時太師父曾特地囑咐他說,叫他來此處看看他們。
他卻不知,宋青書其實一直跟在他身旁,只在進了蝴蝶谷後離得稍遠了些。此時也為躲過張無忌的察覺融于旁邊的牆壁中,他之前的求助對方全都聽在耳內,只是不想理會他罷了。
此時終于找到張無忌,抱大腿的舉動有了回報,陳一建喜悅之餘不忘繼續擺着師兄的臉譜關心道:“太師父和幾位師叔都很擔心你,你的傷怎麽樣了?胡青牛肯給你治嗎?”他曾看過原著,知道胡青牛這貨究竟有多傲嬌,張無忌來他這裏尋醫,肯定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他這次卻猜錯了,胡青牛再傲嬌,殷素素親自上門求墾,加上殷天正的面子他自然不會推脫。張無忌除了最初治療時吃了點苦頭,其他倒是都沒影響。倒是看着陳一建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便道:“敘舊的事情稍後再說,師兄,你且先去收拾一下吧!你身上的灰衣都破爛不堪了,等等我去問問胡先生,看是否能借一件衣衫給你穿!”
陳一建聞言微微一頓,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物,讷讷道:“其實這原來是白衫來着……”初入江湖,少年心中難免有着白衣劍客翩然如風的夢想,他自然無法免俗,挑了幾件最合身的白衣便出了門。誰知道書中那白衣劍客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那許多麻煩?白色本就格外容易沾染灰塵,他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怎麽會洗衣服,這一路上不知道報銷了多少件白衫,身上這件也是僅剩的一件,進山後就磨破了,連件替換的都沒有!
“……”張無忌默然望着那件絲毫看不見本色的衣服,明智的裝作未聽見,道,“我帶你去我房間裏,小童,能麻煩你燒點熱水嗎?”
守在門邊的童子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張無忌帶着陳一建拐向自己的房間,一面道:“胡先生是個很厲害的神醫,等等我帶你去見他。我娘今日一早便去了後山,大約要中午才能回來,見到你她肯定也會很高興!”
陳一建自然知曉胡青牛的厲害,卻也不喜歡張無忌用這種帶點崇拜的語氣提起其他人,便故作不屑道:“不過是個有點醫術的大夫,我看你面色并沒有多少改變,看來那胡青牛也沒什麽大本事……”
“咳咳!”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背後一聲輕咳,有人冷笑道:“哪兒來的蠢小子?就會大放厥詞,倒把你的本事拿出來我瞧瞧?”
兩人受驚回頭,就見一旁半開的房門口不知何時站着一個中年人,正滿臉不善的盯着陳一建,順便還橫了張無忌一眼。張無忌下意識站直身體:“胡先生,你不忙了?”
陳一建這才知曉那中年人竟是此地主人,忙拱手道:“毒手醫仙胡青牛,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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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牛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目光斜睨着他:“小子,報上名來!”
陳一建悄悄吸了口氣,昂然道:“武當宋青書,見過胡前輩。”
“原來是武當山的小牛鼻子!”胡青牛上下掃了他一眼,眼中輕蔑之色更甚,“名門正派的小輩,來我這個邪魔外道的住處作甚?莫非還打算學那些個蠢蛋來我這裏除魔衛道?”語氣中的嫌棄任誰都聽得出來。
張無忌忙道:“胡先生,這是我師兄,并沒有惡意,他只是來看我罷了。”
“你師兄?”胡青牛轉眼瞪他,“你是殷白眉的外孫,當然是天鷹教的一員,與他武當有何相幹?”
張無忌微微一怔,道:“胡先生也許不知道,家父是武當張……”話音未落卻被陳一建一把捂住嘴,後者緊張的對他搖搖頭,向着胡青牛道:“我只是來看看無忌而已,并非來求醫,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心思,還請神醫勿怪!”
“哼!”胡青牛瞥了瞥他,陰陽怪氣道,“捂着作甚?我當然知道你爹是武當張翠山,那又如何?張翠山的兒子又不一定非要是武當弟子,孩子,你外祖父是天鷹教的教主,你媽媽是天鷹教堂主,論身份論地位都不比那張老道士低,你既然來我這裏求醫,自然就是神教中人,和他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趁早劃清界限的好。”
這番說辭聽得張無忌直皺眉,他此番臨行前太師父曾諄諄叮囑,他身為武當弟子,絕不可随意改投別門,更不要身陷明教與天鷹教,以免将來立場難堪。他雖然不知何故,卻也牢牢記得囑咐,當下道:“胡先生,我爹爹是武當弟子,我自然也是武當弟子,娘和外公都是知曉的。何況我離開之前太師父曾跟我言道,不可随意改投他門,我既已答允了太師父,萬沒有背信棄義的做法,還請先生見諒。”
聞言胡青牛頓時冷笑:這番大言不慚的話,也就那些所謂正派教的出來!他之前強迫自己忽略張無忌父親那一系的身份,這會兒卻被眼前兩個小鬼主動提出,不禁愠怒:“哼,張三豐有言在先又怎樣了?他教出來的弟子就敢如此瞧不起咱們,看起來不過如此罷了!無忌,你該知曉,我身為明教中人,決不為自居名門正派的俠義道療傷治病。你若是肯答允我,待你傷愈之後,便投奔你外祖父白眉鷹王殷教主去,此後身入天鷹教,不得再算是武當派的弟子,我就繼續為你治療,否則的話……哼哼!”
否則什麽他沒細說,幾人卻是心知肚明。陳一建頓時皺起眉來:這胡青牛果然如原著當中所說,又以此事逼迫張無忌。他悄悄看了眼身邊的少年,果然見到對方滿臉堅毅:“畢竟是我太師父有言在先,我既答允了他,豈可言而無信?胡先生你不肯給我治傷,那也無法。要是我貪生怕死,勉強聽從了你,那麽你治好了我,也不過讓世上多一個不信不義之徒,又有何益?”
胡青牛生平最不喜聽見這類大言不慚的話語,當即怒道:“既決意不入本教,我又何必替你醫治?走!你這便離開,我胡青牛門中,怎能有病死之人?”
陳一建忍無可忍冷笑道:“如此見死不救還好意思自稱神醫?我看你根本就是治不好無忌的傷,怕砸了招牌才想将他攆走吧?”
胡青牛冷冷道:“‘見死不救’胡青牛天下馳名,你這小娃娃難道第一次聽說不成?我就是不救他,你又能乃我何?”
陳一建還要再說,卻被張無忌一把扯住衣袖,到嘴邊的話語生生咽了下去。他心中有些驚異,沒想到張無忌的力氣居然這麽大,身不由主被他拉着走向門口。胡青牛也不阻止,任由他們走出門去,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會兒賭氣出門,裝出一副英雄好漢的模樣,我真的不給他醫治,瞧他病發了是不是跪地相求?!
那廂兩人才走出門,恰巧遇見下山歸來的殷素素,瞧見張無忌扯着一個邋遢少年一同出來,不由詫異:“無忌,你這是去哪兒?他是誰?”
張無忌見到母親,之前那股怒氣頓時化作淡淡委屈,強自鎮定道:“娘,這是青書師兄,他來看我了。我打算跟他一起離開,娘你走不走?”
殷素素聞言大吃一驚:“走?你的病還沒治好,要去哪兒?”
張無忌道:“胡先生嫌棄我身為武當弟子,不肯給我醫治,我也不願就此改換門派。既然如此,我就此離開,若将來僥幸不死,再來報他這兩日施針之恩便是!”
此言一出,殷素素的面色頓時變了。她本就是聰慧之人,胡青牛早不發難晚不發難,偏偏在“宋青書”到來之時開口趕人,原因絕對與這少年脫不開幹系。她本就擔憂胡青牛會借張翠山的身份拒絕醫治,如今擔憂成真,看向“宋青書”的目光頓時帶了幾分埋怨。但她畢竟被少年叫了兩年“五嬸”,自然做不出開口埋怨小輩的舉動,便只是擡手摸了摸張無忌的額頭,對陳一建道:“究竟怎麽回事,你跟我說一說?”
作者有話要說: 帶着陳一建童鞋出來溜溜,免得之後抱怨我不給他戲份。咳咳,胡青牛是大夫,他那裏最不缺的就是患者,尤其混江湖的某類患者。陳童鞋,乖乖躺倒吧!暈血是病,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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