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了他的性命。

剛才的槍響估計會引來別的人。這個原本定好的碰面地點是不能再呆着了。他拿走了阿薩的槍,随便扯了一條布下來紮住了傷口,不讓血流在地上。至少他不能讓別人發現他已經受傷了。

他很快跑回管理處,把小張哥的箱子提起來。老頭已經被驚動了,一邊咳嗽,一邊罵罵咧咧地準備開門。

蛇祖咬咬牙。拼命跑進海濱街道的小巷之中。

楊光頭聽到槍響立刻覺得不對,大半夜的放槍,不是打夜仗就是殺人。都是活在兵荒馬亂年代的人,大家對這聲音都很熟悉。常理下應該是立刻離開,但是槍響的位置是阿薩剛過去的管理處。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把東西放在碼頭上後往管理處方向望。

但是天色太黑,他們什麽也看不到,聲音很快會引來巡警,停在碼頭的船會很難解釋。洋人船長立刻下令上船,離開這個港口。

抛棄同伴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罕見的事情。不管阿薩是死是活,他們都不會再等他。船立刻起錨,很快的離開海岸。

但是他們沒發現這同時還少了一個人,那個日文翻譯的公子哥也不在船上。

公子哥站在旁邊船的陰影裏,等渡船離開了碼頭,他非常快的往管理處沖去。

他預感到已經出了問題,阿薩和蛇祖都在那邊。這聲槍響很有可能是他們其中一人發出來的。

管理處已經有兩三個巡夜的人在圍着,小張哥沒有過去,他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這不會是槍傷造成的。

他飛快翻上了管理處邊上的樹,幾個人的手電照在地上,他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人是阿薩,脖子上插了一把短腰刀,濺了一地血。

刀是阿薩自己的刀,小張哥認識。沒人會想在這自殺,這只能是另外一個人所為。他猜出了一二。蛇祖應該已經跑了。

空氣裏還有點火藥味兒,阿薩邊上沒有槍。小張哥沉思了一下,又很快的離開了。

他穿的太惹眼,這時候出現會被當成兇手。不能出現在巡夜人的前面。

首先他要去找到蛇祖。他估計蛇祖不會走太遠,這個街道附近有很多藏身的地方,如果他聰明,絕對不會一路跑的太遠。

至少小張哥相信蛇祖在這方面判斷不會太離譜。

槍聲在引去巡夜人之後,街道上有些住戶也亮了蠟燭或者油燈,小張哥加快了速度,飛快地跑過大路,轉進小巷。

蛇祖的确沒有跑太遠,小張哥走了一段,看到了路口的路燈下面盤着兩條信蛇,身上紮着一小段白布,他立刻轉進路口。

他果然看到蛇祖靠在牆邊,行李箱擋在他前面。

他們從港口出來,才把腳步放慢了。這時候小張哥才關注到蛇祖手臂一直不自然地垂着。他猜出了七八分。但是這個時間點去醫館反而會留下一些線索。他想盡量做到隐蔽。傷口只能靠自己處理了。

幸好蛇祖躲開了比較致命的地方,而阿薩手上的槍火力不強,把彈片取出來後消毒就沒什麽問題了。小張哥帶着人又走了一段,找到了一個小旅舍,去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一些響動,人大概是還沒有睡的。小張哥又敲了敲門問道:"還有沒有房?"

半夜時侯多半沒有好事,旅店主人不太願意放人進來住店。小張哥問完話,裏面聲音又消失了,過了半天,才有個中年人道:"沒有了!你去別家看看。"

小張哥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蛇祖,道:"我們恐怕要露宿街頭了。"

蛇祖沒答話,他站在一邊捂着傷口臉色略有點發白。剛才跑了那麽久,現在停下來,全身血液還在發燙,傷口神經突突地跳,并不是太好受。

本來小張哥想找一個地方好好歇下來處理傷口,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他把行李拖到路邊,随便找了個屋檐把東西放下。

路燈正好能夠照到這裏,小張哥把行李打開了,扯出兩張報紙,墊好在地上,叫蛇祖過去。

他箱子裏還有急救的一些用品,這時候算排上了用場。他把東西拿出來,拍了拍地上的報紙道:"過來坐着,給我看看傷口。"

蛇祖拿開了摁住傷口的手,扯下了那條止血用的布,已經被血浸了一大片。

小張哥推了一下眼鏡,一手擡起蛇祖的胳膊,路燈亮光并不是很夠,他仔細辨認了一下,才找到彈片在哪裏。

"你忍一下,我沒有麻藥。雖然沒傷到骨頭,不過卡的有點深。"小張哥道。擡頭又看了看蛇祖的表情。

疼痛是必然的,蛇祖點了點頭,他以前也受過幾次大傷,都挺過來了。取一個彈片,他認為自己應該能忍受的了。

小張哥從嘴中拿出一小片細長的刀片,用酒精沖了沖,剛想要扒開傷口,蛇祖身上的蛇突然沖出來,他松手罵了句操立刻退了下去,這距離差點就讓咬了。

"你那蛇讓它滾一邊去,我都不能下手了。等會兒我們兩個都殘疾了看誰照顧誰。"小張哥罵道。

"你應該早說。"蛇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然後全身的蛇從他身上都游了出去,鑽進小張哥的皮箱裏面。

"為什麽都跑我箱子裏了?你沒跟我打好這個招呼啊,小蛇,你這不厚道。"小張哥看了一眼自己的箱子,痛心道。

"沒有別的地方能裝。"蛇祖道。

公子哥又不好反駁,只好随了他的意。重新拿起刀片幫蛇祖把這個小手術做完。

光線實在是不夠亮,小張哥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彈片從裏面夾出來,蛇祖痛得滿頭大汗,臉色都是瓦白的,一直死死咬着嘴唇,差點咬出血來。彈片夾出去時候,小張哥技術并不是太好,刮了一下傷口,疼得蛇祖忍不住大叫一聲。

他以為自己的手臂要廢了。等緩過神,小張哥把彈片包好塞進了箱子,舉着酒精道:"沒完呢,你不把傷口清理幹淨,會發炎的。到時候胳膊沒了我就真救不了你了。"

"你來。"蛇祖咬咬牙道,又把左手拳頭塞進嘴裏。

酒精只有一瓶,小張哥沒有使用最浪費地淋上去沖洗的辦法,只能用紗布沾濕了,一點一點擦。若能淋下去一口氣痛完還好,這一下一下刺激不停的,蛇祖疼的直抽氣,比子彈打進去的時候疼多了。

終于把血痂清理幹淨了,蛇祖才緩了口氣過來,剛松下去,小張哥又往上塗碘酒,他差點從地上跳起來,又被按着把藥塗完。

這對小張哥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折磨,光線太暗了,他總是不小心磨到傷口,蛇祖又不是太能耐痛的主兒,一痛就抖,他花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頭上直冒汗。好不容易最後把傷口紮好了,小張哥這才感覺到他上頭那黑面閻王在這方面倒是個好應付的。痛了也不吭聲也不動,和石頭一樣,随便他下手包紮。

等包紮完了,蛇祖全身有些乏力,靠在牆邊上緩緩地出氣。小張哥收拾好了東西,把箱子關上後留下了一條縫,可以供蛇進出,他坐到蛇祖旁邊,很随意的伸手攬過了他肩膀。

這時候蛇祖身上沒有蛇,他動作也大起來,攬過人直接往懷裏帶。

蛇祖全身僵了僵,極少有人會跟自己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一是戒備他身上有蛇,二是他習慣不來他人親密。這一下卻反應不過來,手剛隔開又磨到了傷口,嘶地抽了一聲冷氣,皺眉對小張哥道:"你過去一點。我習慣不來這麽近和人接觸。"

沒想到人不但沒松手,反而抓着他左邊肩膀沒讓動。小張哥拍了拍他,道:"你這人真冷漠,懂不懂啥叫示好,活該你沒女孩子喜歡。"

蛇祖又是皺了皺眉,卻沒動了。只是覺得這姿勢別扭,靠着小張哥身上整個人不自在。

"我跟你說啊小蛇,咱們這是有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知不知道的?咱們這是千年修來的緣分,要珍惜的。"小張哥又道。

"我沒懂你的意思。"蛇祖道,"你沒和別的人一起搭過船嗎?"

"真沒法跟你整。"小張哥揉了一下太陽穴道,"重點是咱們有緣分懂不懂?患難兄弟,要學會互相關愛。給你溫暖的臂彎了你就裝作感動的接受一下行不行?"

他再看蛇祖也還是一臉茫然得莫名其妙,便懶得再多說。總歸是得到不半點正常回應的,這小子太愣,弄不明白意思。蛇祖還想再問他到底怎麽一回事,他直接打斷蛇祖扯過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道:"得了大哥你睡覺吧。我給你當枕頭總行吧。"

蛇祖這才哦了一聲,閉了嘴。花了兩分鐘去接受這個人肉枕頭,感覺躺舒服了後,居然很快閉上眼睛真就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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