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樂夫一直追在後頭,直到第四天的時候,方剛一行人才停住了前進的方向,而這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雲南邊境處,再過去,就是緬甸了。

這裏沒有城市,倒是連片的深山老林,用來做某些交易,再好不過。

幾輛車緩緩停下來,方剛是第一個走下車的,背上還背了個人,緊接着是其他一些人,最後才是童超。

因為怕跟得太近被發現,樂夫把手底下的人都分散開來,而他自己則鑽入了一處矮樹叢附近拿着望遠鏡看着,他上次的傷還沒好,但這人就是小強的命,怎麽也不怕死,包了滿身的口子就急哄哄沖過來了。

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湊在他身邊,也跟着看了半天,才問:“哥,嫂子在哪呢?”

“噓——”樂夫喝止住他的話,而後又看了會兒,才放下望遠鏡說,“動靜小些,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哦。”那少年表情一恹,而後又忽然眼睛一亮,“是那個不?方哥背着的那個?”

“噓——”樂夫又瞪了他一眼,這才把目光又挪回遠處,點了點頭。

少年看來很是興奮,又奇怪地問:“嫂子怎麽不自己走?”

樂夫緊緊盯着那裏,眼看着方剛一行人掩蓋好車開始往山裏走,這才回頭:“跟上!”

說着自己已經跑了,少年連忙跟上,誰知樂夫又突地回頭看着他來了句:“回頭見到人把眼睛放開了,你嫂子腿腳不好,別惹他生氣,明白不?”

“嫂子是瘸子?”少年一愣。

樂夫被他氣笑了:“毛球,你給我牢牢記住一句話,他是你嫂子。明白了?”

毛球看他臉色吓得連忙點頭:“曉得了曉得了。”

不再遲疑,兩人快速走開。

山上路崎岖得很,要藏人藏東西各種便利,一行人左拐右拐繞了半天,大熱天的太陽還在頭頂曬着,沒一會兒就個個出了一身汗,童超最先受不了了,看着背着昏睡的陳樂嘛事兒沒有的方剛,一下子就炸了:“哎,你小子有啥絕招,怎麽一點不累啊,支我一招,這麽大熱天的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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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剛腳步一停,讓後面人先走,回頭看童超,笑了:“這不是走慣了嘛,哪像你,整天窩在房子裏好吃好喝伺候着,當然一點苦都熬不下了。”

童超一瞪眼:“有這麽算賬的麽,你當那房子裏頭是好玩的?沒見那賤人折騰得我半死不活嗎?”

“是沒見着,但我看你在裏頭呆的也挺享受啊。”方剛笑得眼睛都眯成線了,根據內線的話,童超在裏頭可沒見得有多不樂意。

童超心頭暗道壞了,忘了有內應的事了,也不知道他這些天在裏面的事情白老大知道多少,更重要的是……知不知道他和樂夫的交易。

搖了搖頭,走一步算一步,現在也沒什麽招了。

抓了抓頭傻笑:“我這不是苦中作樂麽,行了,別和我墨跡了,趕緊走,對了咱往山上幹啥呢?白老大來了?”

方剛上下看了他一眼:“沒來,怎麽,想白老大了?”

為着白老大沒來的消息一愣,童超很快扯出了一個更大的笑:“可不是嗎,想死了,想死了白老大身邊那個妞兒了,胸大屁股大,玩起來肯定一把爽!”

“呸!”方剛懶得和他在這裏下車了,扭頭就走,童超嘿嘿笑着趕緊跟上。

還別說,不止童超有白老大在山上這個念頭,就連樂夫也覺得白老大就在山上窩着,他們這一行過來,就是為了見白老大的,所以在剛走上山腳的時候,他就讓人把不甘願的毛球給拉走了。

“回去,帶上福娃好好藏好了,不要亂走。”

“哥你又要丢下我!”毛球手腳并用可勁兒掙紮,怎麽着也不肯走。

“聽話!”樂夫皺緊眉,一口厲斥,但看着小孩委屈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軟,到底是看着長大的弟弟,于是安慰道,“我去接你嫂子回來,等哥回去了,帶着你們一起去國外溜達。”

“又去國外?那裏又沒什麽意思。”小孩怎麽也不上道。

樂夫笑了笑,朝着他腦門一巴掌拍過去:“死小孩,說什麽呢,這次不是去老泰,等回來了,哥帶你去美國去希臘,上天下海随你玩。”

“真的?”小孩有些不信,但不等他再說話,旁邊的人已經拉着他快速撤離了,見他安全離開了,樂夫這才松了口氣,回頭看前面一片幽深的老林子,帶上剩下的人繼續前進。

在這種未開發的老林子裏,危險是比比皆是的,方剛一行人就這麽走了會兒已經宰了好幾只意圖‘行刺’的野生動物,所幸沒造成什麽人員傷亡,但天都快黑了,這麽一直走下去也沒個底,總不是什麽好事,童超就要忍不住發問的時候,方剛自己忽然停下步子了:“怎麽?憋不住了?別想太多嘛,總不會賣了你的。”

這話跟誘哄年輕小女生似的,聽得童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呸了一聲才說:“那行,你說,到底來這幹嘛的,深山老林子也不怕給狼叼走了,我還沒娶着媳婦兒,不想喂了這些畜生啊。”

“也沒幹什麽,就是順便練練手,替天行道而已。”方剛笑了。

他是背對着太陽站的,此刻夕陽西下,整片天空都是橘紅色的光彩,紅色光線從他身側照過來,反而把他整個人的正面覆蓋在陰影世界,再加上他的話,莫名地就有了一種陰沉感。

童超滿臉不可思議:“靠,殺人你也不早說,小孩還在這呢,你确定?”指了指他背後背着的陳樂。

陳樂一路上有醒過來,可剛醒過來沒多久,就又給乙醚弄暈了,按照方剛的話講,那是為了避免小孩子不懂事誤了事情。

方剛搖頭:“反正順道麽,就是幾只螞蚱,蹦不了多高,順手給解決了,省了下一趟的麻煩。”

然後,童超才知曉了白老大下給方剛的任務——把樂夫和他藏起來的東西帶回去,順便解決了牆角膽敢破壞規矩的雜碎。

“有這小子在,少爺總會出來,你說呢?”對于背上背着的小孩,方剛笑着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童超抽了抽嘴角,這人的算盤打得真不錯,也的确夠實在。

陳樂就是樂夫的命門,抓住了他,樂夫就跑不了,指不定現在已經追在後頭等待随時出擊了。

而事實證明,這命門抓得的确不錯,樂夫帶着人吭哧吭哧跟在後頭,卻是越往前走心裏越是不安。

又過了兩三個小時,他們已經翻過了好幾座山,再過去就是一個山坳口了,直到這時候,方剛才讓人停下了動作。

他把陳樂放下,喊了幾個人留下看人,然後自己扯着童超一塊兒解決任務去了。

樂夫趕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方剛和童超已經不在了,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躺靠在樹邊的陳樂,又觀察了半天,确定周圍沒人的時候,這才悄悄接近,快速把人解決了。

因為怕惹出動靜,所以都沒敢用槍,直接拿刀抹脖子或者直接捏斷喉骨,但總有那麽些個意外發生——其中一個人大喊了一聲。

速度太快,樂夫根本來不及阻止,只直接一腳踩斷他的脖子,就背起陳樂拔腿跑了。

哪知,剛剛那一聲喊叫響起後,就像是引線一樣,距離這裏幾百米外的地方,接連響起槍聲,太大的動靜讓樂夫的臉色一白,心中不安加大。

他現在已經否決了原本的白老大在山上的猜測,如果真是這樣,方剛不可能把陳樂直接丢在這裏,如今這麽看來,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應該不是什麽正當事情,槍聲響起的地方大概有好戲正上演着。

不過現在沒時間看戲了。

他帶着陳樂飛速穿行在樹林內,帶來的幾個手下在後頭給他們打掩護以防萬一。

天色已經黑了,就這麽徒步穿梭在叢林裏其實很危險,尤其他們還不敢點燈,黑漆漆的一片只比伸手不見五指好上那麽一點,而這篇區域還是他們第一次來,于是,樂夫很不幸地——

迷路了。

這絕對是今天發生的最悲哀的事情。

而且,因為沒想過會在這裏磨蹭太久,所有人幾乎都沒帶幹糧,只有其中一人塞了幾塊巧克力當點心,當夜深人靜荒林詭樹,一群餓着肚子的大老爺們兒茫然地望着四周,都有些無措。

“老大,怎麽辦?”樂夫毫無疑問是這裏的主心骨,這種時候最需要他做決定。

但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好下決定啊。樂夫看了看陪他進來的這些人,黑漆漆的背景下看不清人的樣貌,但看個輪廓是夠了:“還是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先歇一晚上,天亮了再走吧。”

這種地方這種夜裏行路的确太過危險,人家都是拿命來對他的兄弟,他總不能把人家的命不當命,況且陳樂現在的情況也不明确,還是老老實實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比較實際。

這一決定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他們又走了會兒,找了個稍微幹燥點的坳口停下了。

不能生火,也不敢大聲說話,幾人三三兩兩圍成一個圈躺下,卻怎麽也不敢讓自己完全沉入睡眠狀态,但總歸是累了一天了,這麽一躺下,意識都開始迷迷糊糊了。

所有人中,大概只有樂夫是完全的情形狀态了。

倒也不是他不累,他的傷還沒好完全,又是一路勞心勞力,這會兒更是肌肉酸軟疲得慌,只是現在的情形有些變了,陳樂回來了,就安安靜靜柔柔順順地躺在他懷裏。

他用力把人摟緊了,這種手腳皮膚接觸得到的感覺讓他心裏升騰起一股深深的滿足感,他忍不住用自己的下巴去蹭陳樂的臉。

大概是被他弄得有些悶氣,陳樂皺起眉來,隐隐約約竟然有要醒過來的趨勢。

不過也差不多該醒了,原本他就不困,這麽多天了,每次他一醒來方剛就把他迷暈了,一天下來也就給那麽一兩次吃飯上廁所的清醒時間,幾天下來,再好的人也給折騰瘋了。

樂夫早在第一時間就确定他只是昏迷沒什麽其他毛病了,于是見他動了動,便屏住呼吸盯着,等他醒來。

陳樂睜開眼的時候面前就是放大的那張臉,印在黑漆漆的背景中,盡管不甚明顯,但他就是看得很清楚,那種突然的沖擊讓他腦袋一陣發懵,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倒是樂夫看他一副呆呆的傻樣搖了搖他:“媳婦兒?”

陳樂終于醒悟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了,下意識就要喊。

樂夫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然後低頭輕聲說:“別喊,會把人招來的。”

陳樂被他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似乎反應大了點,又察覺到周圍的環境有點不對勁,于是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不會亂說話,樂夫這才放開了捂住他嘴的手。

這會兒,陳樂才完全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頓時驚得連話都喊不出來了,樂夫悄悄順手把他攬過來,低頭在他耳邊說:“深山老林子裏很危險,你離我近點比較安全。”

陳樂掙了幾次沒掙開就不動了,只是嘴唇有些顫抖地問:“我怎麽、怎麽會在這裏……”

“你被人抓來了。”樂夫很滿意兩人現在這樣緊貼在一起的狀态,近得能聽見對方的呼吸,“我把你救出來的,只是現在太晚了不好下山,得熬一夜。”

陳樂只覺得耳朵旁癢得很,想撓,但這個姿勢又有些別扭,根本騰不出手,煩躁間忽然想起陳琛,連忙問:“我爸爸呢?我爸爸怎麽樣了?”

“噓——”他聲音有些大了,不遠處一個人翻了個身,也不知醒了沒,樂夫連忙讓他小聲些,然後開口,“還好,死不了,在醫院躺着呢。”

陳樂聽聞這消息,鼻子一酸,偏過頭不說話了。

樂夫又在他耳邊低聲說:“不用擔心,出不了事情的,倒是你,這麽久沒見也不想我,問問我怎麽樣了?嗯?”

他這話着實的不要臉,陳樂臉嗖地紅了,只是黑暗中也看不大清,這地方又不好随意罵人,憋了一肚子火的陳樂一翻身,幹脆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樂夫看他這樣,一個人嘿嘿地低聲笑,輕輕拍着他的背也不逗他了,只把人抱緊了。

周圍靜靜的,只有蟲鳴聲不斷響起,還有狼嚎獸鳴間歇性此起彼伏,自然世界無奇不有,大半夜的正是熱鬧時候。

原本正享受着這一難得和諧氛圍的樂夫忽然身子一僵,眯起了眼。

他好像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了。

黑夜裏人類的視力不比野獸,總是處于弱勢地位,樂夫緊緊憑着多年來積累下的本能,判斷出了有東西接近。

他繃緊了心弦,悄悄地觀察其四周。

陳樂這幾天睡多了,現在根本睡不着,樂夫剛剛那一瞬間的僵硬他也發現了,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陣緊張:“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他聲音已經壓得很輕了,但相對于黑夜中這種窒息性的靜谧而言還是有些重了,樂夫沒回答他,手下微微用力,把他壓得更加貼近自己,讓他的臉幾乎黏在自己胸口,忽然,心髒驟停,全身的毛孔都仿佛在瞬間豎立起來——

他猛地抱住陳樂往旁邊一個翻滾!

下一刻,一只手已經握緊槍對準了他們剛剛呆過的那塊地方。

然後,看清楚一切的樂夫愣住了。

就在剛剛忽然從旁邊蹿出來的不明生物,竟然只是一只野貓一樣的生物,此刻那生物炸開了皮毛,正瞪着一雙昏黃色的眼瞪着自己。

虛驚一場。

陳樂也被他剛剛的動作吓了一跳,徹底驚醒過來,剛看清那只貓的樣子,就看見樂夫手動了動,一個什麽東西飛了出去,然後對面那只貓忽然整個兒彈了出去。

“……”嘴巴被捂住的陳樂奮力掙紮起來。

樂夫摁住他不讓他亂動:“別亂動,聽話。”

慢慢地,陳樂總算不亂動了,但還是忍不住發抖了,原因無他,那只被彈出去的貓砸在了後面那棵樹上,又落回了地上,他這才看見貓頭上插着一把小刀,刀鋒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着微光。

樂夫說:“這種野外的畜生身上指不定有什麽病菌細菌,你在這裏,不要亂動。”

說着,他起身把卡在貓頭上的小刀拔了出來,摘了片樹葉擦了擦,剛轉身朝陳樂的方向走,忽然面色一變,手上的刀蹭地飛出去了。

驚魂未定的陳樂只看到他手一晃,然後小刀就朝自己劈過來了,連忙抱住頭彎曲身子。

刀紮入東西的聲音,耳畔好像有什麽東西掉落,陳樂吓得連忙站起來,結果腳一軟又差點倒了,得虧的樂夫走過來把他拉住才沒跌倒。

好不容易站穩了,他才看見地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樂夫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然後解釋說:“剛剛這條蛇在你背後那棵樹上。”

陳樂覺得自己後背的皮一陣兒發涼,都不敢回頭看了,樂夫卻扶着他慢慢往前走,然後伸出腳在地上碾了碾。

骨頭皮肉碎裂的聲音和隐約的“嘶嘶”聲在此刻異常清晰。

樂夫蹲下身,拔出刀,拎起頭被踩碎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蛇,四下看了看,然後問陳樂:“吃蛇肉嗎?”他已經一天沒吃了,餓得很。

眼見着那條血肉模糊的死蛇在面前蕩着,陳樂差點沒直接一聲尖叫,想也不想地搖頭再搖頭。

樂夫無奈地聳聳肩,然後放開陳樂,去旁邊處理蛇了。

在此期間有好幾個人醒了,畢竟他們剛剛鬧出的動靜不算小,淺眠的幾個其實早就醒了,只是礙于兩人不好直接起來,這會兒沒事了也就都坐起來了。

樂夫也大方,要了一小截蛇肉,就把剩下的蛇和山貓都給他們了。

沒有火,不能烤,生吞活剝也是無奈,一行人也都不是什麽嬌慣性子,餓死了張嘴就吃,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陳樂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一群野人,仿佛看到了怪獸。

他從沒見過有人這麽吃生肉的,太可怕了。

嘴邊一涼,鼻尖淡淡的腥氣,他扭頭一看,樂夫拎着半片肉湊在自己嘴邊,另一只手正把一塊肉往嘴裏塞。

惡……陳樂忽然很想吐。

“吃啊,蛇肉滋補美容的。”樂夫沒有絲毫不自在的地方,嚼巴嚼巴就把屬于自己的那部分肉給解決了。

陳樂連連搖頭,不說他本來就不喜歡吃蛇肉,就是喜歡吃,這麽生的放在面前他也不會吃的。

樂夫拿他沒辦法,又不好強逼着吃,況且,這麽未經處理過的蛇肉味道也的确不怎麽的,想了想,他還是自己吃了。

看着時間,距離天亮應該還有很久,他卻怎麽也睡不着了,喊了其他人趕緊睡,自己守夜。

陳樂睡不着,但也不想和他說話,就那麽閉着眼被他抱着靠着,慢慢地,眼前也有些暈呼呼了。

但總歸還是沒有睡着,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樂夫就搖了搖他:“醒了?”

陳樂連忙坐起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醒過來了,天剛亮,空氣中總帶着點濕冷氣,卻也是最好的跑路時機,一行人拾掇拾掇,找了條路過去了。

陳樂腿腳不好,這點樂夫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也不等陳樂自己說,直接背起人就往前走,陳樂明白這會兒不能逞強,也只好乖乖挂在他背上。

繞來繞去也不知逛了多少路,但始終還處在迷路階段,要不怎麽說深山老林坑人呢,這一眼望去都是綠油油一片,也難為人能找到路,正走着,遠處似乎有了動靜。

樂夫拿了高倍望遠鏡一看,壞了,有人來了。

這距離說遠不遠,主要是太多樹遮擋了視線,看不清楚,但大致的人影還是能瞧見的,在确定不是方剛那撥人後,樂夫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難道是方剛他們上山見面的人?

這可能性是最大的了,畢竟,沒有哪個正常人吃飽撐的喜歡往深山裏頭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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