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季伯輝深吸一口氣,“父親,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二弟是哪來的錢養兵?”
一直以來,他羨慕嫉妒恨,只為季昀卿這一份特權,在家中都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不像他,事事都得聽父親的。
季家主神色淡淡的,“他手裏有礦。”
季伯輝:……對不起,打擾了。
“祖父對二弟真好啊,比對您還好。”他心中不平,自然不想讓季昀卿好過,暗搓搓的上眼藥。
祖父手中的資源直接越過父親,交到季昀卿手裏,父親心裏也不好受吧。
當然,他更不好受,同樣是孫子,待遇是天差地別。
誰知,季家主來了一句,“是夫人的嫁妝,你羨慕不來的。”
什麽叫會心一擊,這就是了。
季伯輝的臉都扭曲了,心裏又酸又澀,季昀卿享受的資源不光是季家的,還有季夫人這邊的。
女人的嫁妝都會留給兒女,季夫人家世顯赫,十裏紅妝,這些都将留給季昀卿。
媽呀,為什麽人家的嫁妝會是礦!
反觀自己,親娘是家道中落的妾室,沒一點嫁妝,全靠季家養着。
他是指望不上母家,只能……靠妻室填補了。
一想到這,他更堅定了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的想法。
不光能帶來無數嫁妝,還能帶來隐形的政治資源。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面對委屈流淚的昭陽公主,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昭陽公主自從他定下婚約後,吵也吵過,鬧也鬧過,天天垂淚,讓人看着好生心疼。
“公子,這婚事真的沒辦法更改了嗎?”
季伯輝一把摟住她,她委屈的掙紮着,兩人又哭又鬧,最終季伯輝緊緊抱住她,面露痛苦之色。
“二弟是嫡子,身份地位遠在我之上,他不想要的婚事只能由我填上,誰讓我是庶出呢?很多事情身不由已,我也怪自己沒用。”
昭陽公主的動作一頓,心中升起一絲怨氣,是針對季昀卿的。
他不要的婚事就扔給別人,太讨厭了。
“那我們就分家,搬出去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別管那麽多。”
她是被嬌寵長大的公主,想的太簡單。
季伯輝不禁苦笑,不争?“不可能,身為季家的子孫從一出生就背負了很多責任,我不能背負自己的姓氏,自己的家族。”
他不甘屈于人下,野心勃勃,又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
昭陽公主金尊玉貴,沒名沒份的窩在後院已經夠委屈了,又來一個正妻壓在她頭上,這讓她怎麽忍?
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哀求,“就算為了我,也不行嗎?”
季伯輝輕輕撫摸她的後背,深情款款的表白,“昭陽,我是真的很愛你,甚至願意為你死,但唯獨這件事不行。”
“我發誓,就算娶了薛氏,也不會動搖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給我一點時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站在人前,所有人都跪倒在你腳下。”
昭陽公主神色怔忡,“真的會有這麽一天嗎?”
從一國最尊貴的公主淪落至此,她也不甘心。
季伯輝溫柔的看着她,“會,你生來高貴,不該這麽躲在暗處不見天日,我看着都心疼,昭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将來。”
“可是……”一想到有個女人要搶走自己的男人,還要當她的主母,昭陽公主就受不了。
季伯輝輕輕嘆氣,“你是千嬌萬寵的公主,不知道我們庶子的苦?一切都要靠自己拼,靠自己搶,昭陽啊,我需要一個幫我的賢內助,你願意嗎?”
“我……”昭陽公主有些心疼他,遲疑了一下,“願意。”
季伯輝歡喜不已,“謝謝你,昭陽,你放心,你是我心坎上的女人,也是我唯一認定的妻,将來時機到了,我會将妻子的名份雙手送到你面前。”
就是說,他得了勢就将薛俪幹掉,捧昭陽上位。
都到了這一步,昭陽公主也沒有別的選擇,“你發誓。”
“我發誓。”季伯輝舉起右手鄭重其事的發誓,終于将昭陽公主哄好了。
兩人又甜甜蜜蜜的粘在一起,說着纏綿的情話。
但不管怎麽恩愛纏綿,季伯輝還得去解決眼前的難關。
他倒是想讓季昀卿幫一把,但,人都找不到。
他帶足了人馬親臨現場跟流民談判,才發現自家表哥幹的好事。
但能怎麽辦呢,自己的表哥怎麽着也得救回去。
他當場表示,每人發十兩安家費,還劃出一塊地安置他們的家眷。
流民們本身不是結怨,而是求財。
他們要錢要容身之地,但不想當兵啊。
兩邊談判了好幾個回合,最終各退一步,在場的人都發二兩銀子壓驚,願意當兵的給八兩。
只是,當季伯輝看着眼前這一批矮小瘦弱的男人,不禁懷疑人生。
“人全在這裏了?”
不光人數對不上,體格還這麽差,像是被挑剩下的。
一名帶頭的大哥說道,“已經被人帶走了一撥,我們不想去。”
季伯輝沉默了,“是被誰帶走的?”
“不知道啊。”
季伯輝損失了一大筆錢,只收獲了五千多歪瓜裂棗,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樣。
但能怎麽辦呢?沒魚,蝦也行,湊和着訓練吧。
誰知,都是愛偷懶的,又有了鬧騰的經驗,一不高興就鬧事,把季伯輝整的頭都大了。
時間過的飛快,季伯輝的婚禮如期而至。
南喬帶着弟弟提前兩天進城看熱鬧,他們都接到了季家的請柬。
先是去一間黑店轉了一圈,吃了佛跳牆和鹵味拼盤,把南峻吃的美滋滋。
又去了各家專賣店查看情況,每一家店裏都人頭攢動,不管賣護膚品胭脂水粉還是香熏香水精油,還是家具玩具,都人氣爆棚。
這讓她非常滿意。
她還在人群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薛俪嗎?
新娘子不好好待嫁,怎麽跑來買胭脂水粉?
薛俪也看到了她,在丫環們的簇擁下走過來,“南喬,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你還活着。”
她忍不住打量了南喬一眼,南喬不施脂粉,但眉眼如畫,清麗脫俗,穿上的碧紋大紅雲錦鑲毛鬥篷極為珍貴,金絲紅寶石鳳凰發冠熠熠生輝,可謂是雍容華貴。
滿滿的惡意直沖南喬,南喬神色不變,“哦,你也活着?你的臉怎麽破相了?脂粉都蓋不住呀。”
薛俪暗咬銀牙,當初派人去擄南喬,沒等到人,他們兄妹卻遭到了一波山匪搶劫,受了重傷,她的左臉劃破,徹底破了相。
女人破了相,可謂是晴天霹靂。
她哥哥更慘,右腿被打瘸了,能不能保住薛家繼承人的位置就不好說了。
事後,他們忍不住懷疑是南喬的報複。
但,她有這個能力嗎?有能力的是季昀卿!一定是他替南喬出氣!
所以,薛俪兄妹就黑化了,發誓要弄死這兩人。
她非常高傲的昂着腦袋,“我即将是季家的大少夫人,而你以後看到我都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
薛家包下了一家客棧送嫁,薛家也來了不少人,她就忍不住出來轉轉。
南喬笑眯眯的接下去,“野雞?”
薛俪:……
“季伯輝後院有一只野雞。”南喬看出了她滿身的殺氣,這是要報仇?誰怕誰呀。
先撩才是賤人,她只是自保而已。
“啊,不對,是落毛的鳳凰,昭陽公主可是季伯輝的心頭愛,你千萬千萬不要去惹她,否則後果很慘。”
那可是官配喲,天定的男女主,而薛俪只是一個惡毒女配,肯定鬥不過的。
薛俪冷笑一聲,“大齊都亡了,哪來的公主?我知道你不懷好意,挑撥離間對我沒用。”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看好戲。”南喬笑眯眯的揮了揮手,“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東風壓了西風,還是西風壓了東風,加油,加加油。”
扔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
除了一間黑店和女子俱樂部擺在明面上外,她并不想讓別人知道其他店的幕後老板是她,怎麽低調怎麽來。
看着南喬揚長而去的身影,薛俪恨的咬牙切齒。
南喬巡視了所有産業,買了大包小包進了季府,季夫人的奶娘親自過來迎接。
許久沒來了,但下人們對她依舊畢恭畢敬。
南峻是第一次來季家,好奇的東張西望。
比起南家,這裏更大,更富麗堂皇。
兩個丫環攙扶着一個白衣女子迎面走過來,南峻好奇的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啊,這是……”
弱不勝衣的白衣女子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是南小公子啊,令尊很惦記着你,還曾經請求我有機會見到你,一定要關照一二,看到你好好的,我很開心,令尊也一定很開心。”
她努力釋放善意,想将小男孩哄過來,她知道南喬在意這個弟弟。
南峻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眼中有濃濃的迷惑,“姐,這是昭陽公主嗎?”
南喬微微颌首,“是她,認不出來了?”
南峻大聲驚呼,“天啊,她怎麽這麽老這麽醜了?以前不是這樣的。”
也不能怪他,從少女到少女的轉變,氣質和容貌有所變化。
更何況,昭陽公主穿着一襲白衣,眼中說不盡的哀愁,跟印象中盛裝打扮的豔麗模樣判若兩人。
昭陽公主的臉綠了,什麽叫老了醜了?眼睛瞎了嗎?
南喬哈哈大笑,“确實變醜了,老是一身白衣,看着就好晦氣。”
昭陽公主勃然大怒,“我是替我父皇守喪,你們這些無君無父的亂臣賊子懂什麽?”
“噗,守喪?”南喬不禁樂了,“父喪三年不得婚娶,你呢,半年都不到就跟男人滾床上,還立什麽忠孝的人設?我要是你父皇,早就氣的從地下爬出來掐你脖子。”
南峻眼睛一亮,“這算當了女表子,還立貞節牌坊嗎?”
他對昭陽公主沒有什麽好感,憑什麽讓他親姐替公主去死?
一個是不知所謂的高傲公主,一個是相依為命的親姐,他當然選擇後者。
“對。”
昭陽公主的臉刷的通紅,羞窘難當,落荒而逃。
南峻撇了撇嘴,切,這就跑了?
季夫人看到南喬姐弟格外熱情,招呼南峻別客氣,就跟在家裏一樣。
看着慈愛的季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他想娘親了。
“這傻孩子。”南喬摸摸他的腦袋,“姐姐給你做好吃,娘,你想吃什麽?”
她太忙了,很久沒有下廚。
“我都可以。”季夫人一點都不挑。
南喬想了想,打算做一個大蛋糕,打發攪拌都有人幹,她在一邊把控品質就行。
南峻好奇的看着,“姐姐,你還會做蛋糕?”
“我就動動嘴呀。”南喬一點都不心虛,“我找到了一本食譜,只要多看幾遍就會了。”
說的好有道理,南峻不會做菜,自然不知道學廢和實際動手是兩回事。
裱花是南喬上手的,等漂亮的奶油蛋糕成型,南峻的眼睛都亮了,看着就好好吃的樣子。
'“先別急,等哥哥回來一起吃。”
南峻酸了,“哼。”
季昀卿一腳踏過來,輕捏小家夥的臉蛋,“哼什麽哼,小小年紀成什麽樣子?”
南峻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扭過頭不理他,就煩裝逼的老哥哥。
南喬捧起八寸的水果蛋糕,“哥哥,你回來的正好,走走,我們一起吃蛋糕。”
季昀卿母子都愛吃甜食,吃的很歡,甜而不膩,奶油打發的特別好。
南峻也很喜歡,一連吃了兩塊。
反倒是南喬,就吃了一塊,她更偏愛甜點心。
正吃着,季家主那邊來人了,“夫人,主子聽說這邊廚房做了蛋糕,要半個過去。”
季夫人吃的頭也不擡,“告訴他,吃完了。”
其他人更是當沒聽到,自顧自的吃。
随從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蛋糕,不是,明明還有啊。
但,夫人都這麽說了,還能怎麽辦呢?
臨風院,二姨娘剝了一個桔子,撕去橘絡,一瓣瓣的喂給季家主吃。
季家主半閉着眼睛,極為享受。
随從進來回禀,二姨娘眉頭一皺,“老爺,夫人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那麽大的蛋糕又吃不完,跟家人一起分享不好嗎?”
季家主神色淡淡的問,“二公子也在?”
“對,他吃了這麽大一塊蛋糕,看着特別好吃。”說着說着,随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二姨娘扭着身體,軟軟的撒嬌,“夫君,夫君,我現在就想吃蛋糕。”
她在表哥面前,依舊是那個愛撒嬌的少女。可惜,她的年紀上來了,眼角了皺紋,沒有了少女撒嬌的甜美,不大好看。
季家主沒有睜眼,“想吃就自己做呗,誰攔着你?”
二姨娘的臉裂開了,吃蛋糕是小,借題發揮是真。
季薛兩家聯姻本是兩地的盛事,婚禮怎麽鋪張都不為過。
結果呢,婚禮是照庶子規格,聘禮也是,區區一萬兩就打發了。
找季夫人理論,季夫人只拿府中的前例說事,幾代人都這麽過來的。
還說,你嫌少,那就自己補貼呗。
二姨娘哪有錢,小金庫被兒子掏空了。
她找季家主哭訴,季家主只是淡淡的表示,府中的規矩就是這樣,後院都由季夫人掌管,他不會幹涉。
二姨娘要的是破例,想讓所有人知道她兒子今非昔比,甚至能蓋過嫡子。
她求季家主開私庫補貼,但季家主這個人呢,什麽都好,就是特別摳門,屬貔貅的。
拿出三千兩銀子私下補貼已經算是很給情面,很疼愛這個兒子。
問題是,這連水花都不起。
結果就是,薛家的嫁妝也不多,就多了一萬,跟二姨娘想的十裏紅妝距離有點大。
這不,心氣不順的她就存心找事。
“我不會做啊,喬小姐會,讓她……”二姨娘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來教我。”
“來人,去跟喬小姐說一聲,就說,季家主讓她過來教我做蛋糕。”
等南喬來了,看怎麽收拾她,夫人不是疼她嗎?那就出點血呗。
随從看向季家主,季家主不置一詞,他就默默的退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複命。
“人呢?”二姨娘看向他身後。
“二公子帶喬小姐姐弟出去玩了。”
二姨娘快要氣炸了,“他們剛回來!”
MD,都是讨厭鬼。
其實,季昀卿不是帶着他們去玩,而是去了一間三進的宅子。
宅子外面不起眼,但裏面重兵把守,亭臺樓閣環蓮池,流水潺潺,翠竹清雅,南喬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哥哥,這是哪裏?”
“我的私宅,偶爾過來休息。”季昀卿将她們帶到書房,“帳本都送到了這裏。”
好吧,是來盤賬的。
每一間每一家廠的賬按照不同的順序擺放,季昀卿随手拿了一間黑店的賬本塞給南峻,“你去窗邊算。”
南峻:……
“我還是個孩子啊,你這是征用童工。”他最讨厭看帳本了,密密麻麻的數字讓人眼暈。
季昀卿挑了挑眉,“都算對,就給你半成分紅。”
南峻眼睛一亮,立馬表示,他又可以了!
南喬嘴角直抽抽,這傻孩子還是太天真,也不問問清楚。
各家廠還在投入階段,但一間黑店和女子俱樂部已經能撐起大半的開支。
季昀卿翻了翻帳本,“我讓人送去各地販賣,過完年就能回本了。”
別看各地亂糟糟的,難民滿地走,但那些高門權貴依舊是酒池肉林,錦衣玉食,樣樣都要最好的。
享受人生啊。
南喬眉飛色舞,覺得自己棒棒噠,“我覺得自己真是賺錢小能手,好棒啊。”
季昀卿含笑誇道,“嗯,很棒,你是我見過的最會賺錢的姑娘。要是讓我父親知道,他一定會來搶人,得藏好。”
看來她的天賦點在賺錢上,不錯不錯。
南喬美滋滋的得瑟,“哈哈,哥哥哄我玩呢,季家主手下能人衆多,哪裏看得上我?”
”我父親……”季昀卿搖了搖頭,表情一言難盡,“愛錢。”
南喬沒當真,誰不愛錢呢。
所有的賬本都盤完了,南喬伸了個懶腰,不一小心撞到了書架,撲通一聲,掉下一個盒子。
南喬吓了一跳,趕緊撿起來,将盒子送到他面前,“這是什麽?快打開看看,不會被我砸壞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自家的礦産。”季昀卿淡淡瞥了一眼,打開盒子,是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送給你了。”
南喬呆呆的接過匕首,“啥?你有礦?什麽礦?“
季昀卿微微一笑,”鐵礦是我娘送的,金礦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不大。”
我卻,居然還是兩個礦!
她流下了羨慕的淚水,人家真的有礦,啊啊啊。
有人一出生就在羅馬,羨慕哭了。
南峻猛的撲過來,眼睛晶晶亮,“季哥,你還缺個弟弟嗎?”
季昀卿:……
婚禮當天,季家披紅挂綠,大紅燈籠高高挂。
全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了,給足了季家面子。
就連各地勢力都派了代表參加婚禮,一派花團錦簇。
季夫人端莊大氣,身邊跟着一個穿金戴銀的二姨娘,二姨娘格外高調,恨不得昭告天下,新郎是她生的。
她苦熬多年,終于熬出頭了,自然是揚眉吐氣。
二姨娘穿着銀紅色的衣裳,在陽光下,銀紅色很接近正紅。
而正紅,只有正室夫人才能穿。
賓客們見狀,忍不住偷偷吐槽,有點小人得志啊。
是,季薛兩家聯姻很風光,但是吧,薛俪又不是薛家的獨生女,薛家的資源不可能全傾斜在季伯輝身上。
季家有嫡子,嫡子還那麽出色,誰能蓋得過他的風頭?季家主都壓不住他啊。
二姨娘這麽急着顯擺,只能說眼底子淺了。
“哪是眼底子淺,是憋久變态了,畢竟妻成了妾,能不委屈嗎?”
“可她當年明明有機會當正妻的,怪誰呢?”
“普通人家的正妻哪有季家妾風光?享受慣的人吃不了苦。”
“我還覺得季夫人委屈呢,她招誰惹誰了?進門沒多久,養在外面的二姨娘就抱着剛出生的兒子上門要名份,還是庶長孫,可把人惡心壞了,這算騙婚吧。”
“噓,小聲點。”
“怕什麽?當年鬧的滿城風雨,誰不知道?後來季老爺子将嫡孫抱到身邊教養,還将私庫都給了嫡孫,就是補償。”
“新人來了,快出去看。”
鞭炮聲聲中,新郎牽着蒙着紅蓋頭的新娘一步步走進喜堂。
無數賓客圍觀,南喬姐弟也站在人群裏看熱鬧。
婚禮開始了,司禮揚聲道,“婚禮開始,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只見一個袅袅婷婷的白衣女子沖進來,面色蒼白,眼含熱淚。
人群一陣騷動,這是誰呀?來砸場子的?風流債?
“哇哦,是昭陽公主。”南喬頓時精神了,好戲開場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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