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成人禮第六份、戚決最後一根清明的神智也崩斷了

真承包下來清理這些草籽的時間估計要按年計算。

村長自然是存了想把地都承包出去的想法,言辭上就誇大了一些。戚小河卻始終頭腦冷靜,最後拒絕了村長時也說明了不想承包的理由。

如果之前戚小河說的那些承包計劃只是讓村長覺得這個城裏小孩不算門外漢,那他拒絕的理由卻讓村長驚了一驚,看向戚小河的眼神充滿意外和贊許。

雖然買賣沒做成,村長卻真心實意誇贊戚小河:“弟弟,你還真的挺懂這些吶!你家裏邊是做過農場大棚的嗎?”

戚小河的穿着長相看上去和黃土地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村長猜也只能往他家裏說不定經營過農場這方面猜。

戚小河搖了搖頭,“沒有。”已經說開了不承包了,他也不怕露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前也只養過花和觀賞樹。”

盡管戚小河這麽說,但他之前展現出來的對耕種的了解已經讓村長覺得他只是謙虛了。這時便熱情地招呼他在田埂上走走,一邊走一邊聊着自己種地的經驗,戚小河聽得很認真。

一趟走完,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村長說話都說得口幹舌燥,還要熱情地拉戚小河去他家院子裏吃中飯。

戚小河堅決拒絕了,他告訴村長他還要去其他村裏看看。

他要辦正事,村長也不好挽留,感慨地看着戚小河,“這麽俊的弟弟,可惜沒留在我們村哦……”他一臉惋惜,很難遇到模樣這麽好,看起來又金貴,但又這麽接地氣還這麽乖巧的小孩了。

雖然沒承包到土地,但是戚小河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他真誠地跟村長道了謝。村長還幫他找了一輛開往鄰村的小貨車,讓他搭了順風車過去。

第27章 承包土地!老頭汗衫濕漉漉的,顯出結實有力的肌肉輪廓和略黑的小麥色皮膚。

第一天戚小河看了三個村,靠着自己包裏的零食墊了肚子。

但要麽土地質量一般,要麽太碎面積太小,戚小河都不怎麽滿意。

眼看快五點,他還是坐上了最後一趟回鎮上的中巴。

鎮上的住宿條件比縣城要更差一些,只有招待所。戚小河這十九年都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沒吃過什麽苦。但是自從他開始記賬還錢之後,慢慢地就接受了這原本才是屬于他的普通人的生活。

還好熱水什麽的還是挺方便的,戚小河稍微洗了洗,晚上睡覺的時候把被子掀開仔仔細細拍打了一遍,又插上電蚊香,穿着自己的睡衣入睡。

盡管這樣,早上醒來戚小河還是發現自己脖子到鎖骨那一塊兒有點發紅,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被什麽蟲子咬的。

他用冷水擦了擦緩解了一下瘙癢,依舊拿好自己的所有東西去退房。

這個鎮他還要看的村子只有兩個了,如果這兩個都不行那他就準備去其他鄉鎮再看看。

在街上挑了一下看上去比較幹淨的餐館吃了早餐,又去超市補給了一下礦泉水和路上的午飯。這裏也沒有太多選擇,戚小河吃過一次不明牌子的面包,難吃得他想不浪費糧食都做不到。只能挑着買了一點八寶粥、水果和香脆面。

經過昨天一天的洗禮,今天戚小河已經能夠很熟練地去問街兩邊停着的面包車或者小貨車,問他們到不到某個村子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要去自己目的地的車,等車載滿座之後就出發了。

車廂裏的乘客同樣在大膽地打量着這個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年輕人,戚小河微微側開臉,看着窗外的風景。

上午他先去的是一個叫沙家溪的村莊,那裏已經有人承包了絕大部分的地做家庭農場。下午他去的是這個鎮的最後一個村,就是前一天坐中巴車時一個伯伯說的鴿子嵌村。

盡管前四個村莊都不順利,但是出發去鴿子嵌的時候戚小河依舊信心滿滿。

雖然這個鎮是他的首選鎮,但實在沒有好的地方大不了就去其他鎮好了。

他坐了一輛皮卡車去鴿子嵌村,司機很熱情,一路跟他唠着嗑。大概二十分周後司機就指着前面說道:“那就是鴿子嵌村,你就是找這裏哦弟弟?”

戚小河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村的田地,前面的公路邊有一個背影健壯的年輕男人穿着一件老頭汗衫,正擔着一挑秧苗往前走。

老頭汗衫濕漉漉的,顯出結實有力的肌肉輪廓和略黑的小麥色皮膚。

皮卡經過他時,司機放慢了速度,探個腦袋跟他打招呼:“水生,這裏有個城裏娃兒要來承包地,你爹在屋裏頭撒?”

年輕男人聞聲轉過頭來,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他往車裏瞟了瞟,只看見一個白得晃眼的影子。

陳水生頓時沒了興趣,随口說道:“他在村委會,你去找他。”

司機又踩了踩油門,側頭熱情地對戚小河介紹道:“村長就是他爹,他們自己前幾年也包過一片地,這兩年他爹腰不行就沒怎麽搞了。我給你停到村委會門口。”

戚小河乖巧點頭:“好,謝謝叔。”

皮卡又開了了幾百米,在一棟立着國旗的白色平房前停了下來。

戚小河正盯着村委會的門,司機伸出手臂沖平房旁邊的健身器材一指,那裏有個伯伯正在那兒轉太極推盤,“那就是陳村長,你去找他!”

戚小河付錢下了車,皮卡在空曠的公路上直接調了個頭就回去了。

戚小河往健身器材區走過去,陳大立餘光看見一個高高挑挑的很眨眼的陌生小孩走過來,松開了太極推盤,問他,“你是哪家的娃兒?”

剛問完陳大立就看見眼前這個男孩的臉,白生生幹幹淨淨的,眼睛又大,看着和電視上的明星一樣。

他心裏正嘀咕村裏應該沒哪戶人家有個這麽漂亮的後生,戚小河就直接說明了來意,“您是村長是嗎?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你們村承包一點土地。”

陳大立的眼睛瞪大,激動地走過去打量了戚小河一眼,雖然這一眼讓他心裏有點忐忑,但是陳大立還是十分熱情地說道:“有,有!我們村閑置好多地,你跟我去看看!”

現在村裏的年輕人少,地不可避免還是閑置了一部分。陳大立之前承包了一部分土地種水稻,但他腰不好,每次種地都要喊他兒子回來幫忙。他兒子陳水生倒是沒抱怨過,媳婦卻不高興,覺得兒子長這麽大又讀過書就該進城去,打工也比種地好。這年頭說出去在家裏種地像什麽樣子,都不好找女朋友。

陳大立覺得挺有道理的,就幹脆不做了想把兒子往城裏趕,但是兒子倔脾氣反而上來了。現在到插秧的季節,他們插秧機又壞了,他兒子還出去挑秧苗自己插。現在突然有人想來承包土地,陳大立就想趕緊把地承包出去,就不用把兒子拘在村裏種地了。

所以陳大立盡管對這個一看就是城裏來的小孩有點懷疑,但還是熱情地介紹着村裏可以承包的土地。

戚小河仔細看了看旱地、灌溉地和菜地的土質,心裏挺滿意的。陳大立又指着一片排了水什麽也沒種的稻田:“這片田是今年剛閑下來沒種的,你要種水稻的話現在都在插秧,有點晚了,承包費我可以給你減半年的。”

戚小河認真看了看排過水的閑下來的稻田,也挺滿意的。

現在是五月份,種水稻不趕趟了,而且他第一次承包土地不想一口氣吃成個大胖子,先緩緩明年再種水稻也行。

這期間他得先把拖拉機駕照給考了……

看了地況,又問了面積,各方面都滿意之後戚小河就跟陳大立談起了承包價格。

每個地方的土地成交均價在網上都能查到,水田、旱地、水澆地價格都不一樣,其中水田的承包價格最貴,不過這些年承包價格在逐漸降低。

陳大立是真心想快點把地承包出去,價格開得也很真誠,水田八百三一畝,水澆地七百七一畝,旱地六百九一畝。水田的承包費用可以從年底再開始計算。

戚小河和陳大立坐在村委會裏,戚小河認真地拿着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計算,最終和陳大立達成口頭協議,承包了總量三百畝的地。其中一部分水田的費用年底再新算,現在只算水澆地和旱地的承包費用,大概是六七萬塊錢。

雙方談妥,陳大立高興得臉上都擠出褶子來,他告訴戚小河他晚上去找幾個村民,有的地是他從村民那裏承包的。明天一起協商好來再簽協議。

戚小河對價格和地都是滿意的,聞言點點頭:“好。”

陳大立怕他反悔,又很熱情地告訴戚小河:“我怕你是城裏娃兒不懂,這個地你種糧食可以申請國家補貼的。就到鎮政府去申請就可以,你是外地的又不熟悉,我喊我兒子帶你去找下!”

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戚小河又沒有車,出于本心他确實不好拒絕。

然後他就看見陳大立開了門走到院子裏,扯着嗓門喊:“水生!”

第28章 去鎮上!比他見過最漂亮的姑娘的唇還要嫩,陳水生心想。

陳大立喊了兩次,那個之前穿着老頭汗衫的健壯青年往村委會的方向走了過來。

戚小河看着那結實有力的小麥色臂膀,有點羨慕。

聽到自家爹叫他走過來的陳水生,注意力卻始終不自覺被那一抹單薄白皙的身影吸引。

看向皮卡車裏時他只模糊瞥見白得晃眼的一張臉,現在才看清楚整個人。站在他爹身邊的男孩看上去不過十幾歲,臉又白又小,烏黑的眼睛水潤潤的,唇上仿佛也畫着唇膏一樣,怎麽看怎麽好看。

陳水生抿緊嘴唇,努力把自己的視線挪到自己爹臉上,不過這一挪對比就更強烈了,他爹又黑又皺,陳水生差點沒看下去。

“什麽事。”陳水生語氣僵硬地問,他感覺到那個城裏男孩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打量,弄得他竟然有點想躲開。

陳大立語氣樂呵呵的,殷勤程度像給陳水生介紹了一個親弟弟一樣,“水生啊,這是小戚……”

“叫我小河吧。”戚小河忽然說道。

陳大立忙道,“對對,小河。小河要承包我們村三百畝地,你去把你那皮卡開過來帶小河去鎮上辦一下那個補貼,順便帶人家多逛逛,讓他多熟悉熟悉我們這。”

對他爹一向有點犟頭的陳水生這回沒犯犟,“嗯”了一聲,轉頭就走。

陳大立對着他的背影“哎呀”了一聲,有點抱歉地對戚小河說:“我這兒子就是對我脾氣不太好,你放心,他其實對外人性格還是挺好的。對了,他叫水生,小河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就直接問他,他懂不少哩!”

戚小河乖乖點頭:“好,謝謝立叔。”

見他的模樣陳大立更喜歡了,“你們城裏娃兒就是有禮貌,水生啥時候能學學你們就好咯……小河啊,你這地承包着是你家裏有人來種還是請人?”

戚小河垂了垂眸,正要開口回答,身旁就傳來車輪的摩擦聲。

他側頭一看,一輛白色皮卡就停在身側。

陳水生披了一件有點皺的襯衣,俊朗的臉在駕駛座窗口漠然看過來。

戚小河等着他說話,陳水生卻繃着一張臉,一個字沒冒出來。兩個人面面相觑。

陳大立在戚小河背後瞪了陳水生一眼,心裏埋怨自己這個兒子連句客套話都不會說,以後怎麽在外面找事做。

還沒等他插嘴,戚小河就眉眼彎彎笑了笑,“水生哥是吧,那我從那邊上車了。”

戚小河繞到副駕駛拉開門上了車,雖然他沒有陳水生那麽高大,但是長腿也擺放得也有些局促。

他系好安全帶,正越過陳水生朝陳大立打招呼告別,陳水生就踩下油門,皮卡出發了。

被晾在原地的陳大立憤憤跺了跺腳,嘴裏又罵了兩句兒子。不過好心情占了上風,他馬上回家去告訴媳婦這個好消息。

·

五月的溫度正好,皮卡開了窗,村裏的空氣幹淨,迎面吹在戚小河臉上舒适無比。

陳水生餘光看了一眼副駕駛的人,松了一點油門,車的速度慢下來,風也沒有那麽急。

陳水生一直不說話,戚小河只好主動搭話:“水生哥,你們家的地都是你在種嗎?”

戚小河本以為陳水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畢竟從之前的印象來看是這樣。他做好了陳水生不接他話茬的準備,沒想到他話音剛落,陳水生就“嗯”了一聲。

“嗯”完陳水生有點緊張地抿了抿唇,問戚小河:“是你自己準備做農場?”

戚小河點頭:“嗯。”

同處在狹窄的車裏,陳水生餘光總能看見白皙無暇的側臉和淡紅色的唇,他腦子裏忽然冒出了外甥女玩的洋娃娃。

他的身邊好像坐着一個城裏來的洋娃娃——好像比洋娃娃看上去更容易被打碎,就像一個小玻璃人。

陳水生甕聲甕氣地說:“你細皮嫩肉的,種不了地。”

這句話聽多了,戚小河也不惱。他笑吟吟地看着陳水生在襯衣下繃得很緊的肌肉輪廓,“我要是長得像水生哥這麽壯實就好了。”

陳水生的臉一紅,一股熱氣在從襯衣裏往外冒。

他手下的方向盤拐了個彎,硬邦邦說道:“你現在就很好……了。”

差點禿嚕嘴說成“好看”的陳大生臉更紅了。

他膚色是深小麥色,不怎麽看得出來,但是身上卻直往外冒熱氣。

戚小河關心道:“水生哥,你是不是有點熱,要不先停車把襯衣脫了。”

雖然現在五月份戚小河自己都還穿着衛衣,但是陳水生剛幹了活說不定熱着了。

陳水生下意識瞥去一眼又馬上扭回了頭,“沒事,我不熱。”

見他這麽說,戚小河也沒再多說什麽。他饒有興趣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之前坐擠滿了乘客的車來沒什麽心情欣賞,現在事辦成了,陳水生的車開得又很穩當,戚小河要細看什麽的時候車速仿佛能懂他一般慢下來,他也就有閑情逸致欣賞了。

陳水生餘光中是蓬松的後腦勺,他腦子裏卻閃過那水紅色一開一合的唇。

比他見過最漂亮的姑娘的唇還要嫩,陳水生心想。

皮卡很快就開到了鎮上,陳水生找了個位置停好車。

戚小河打開車門走下車,四處張望找着鎮政府的位置,陳水生很快從駕駛座下來走到他身邊。

今天不趕集,鎮上的人不多,陳水生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落後半步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耳垂,如果是趕集日,小玻璃人大概會被層層疊疊圍住,說不定會受到驚吓。

戚小河對自己被估量成了一個“小玻璃人”一無所知,他好奇地打量着鎮景,順手拉住陳水生的袖子指着前面,“鎮政府是那個?我看見了!”

陳水生低頭看着自己被扯住的袖子一眼,他的手粗粝黝黑,和扯住他袖子的那只白皙纖長的手對比強烈。他的呼吸微不可見地粗了粗,跟着戚小河往鎮政府方向走過去。

“小心。”戚小河正要過馬路就被按了一下肩膀,一輛拖拉機哐當哐當從面前駛過,肩膀上的手很快松開了。

戚小河側過頭去,看着面色冷硬外表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是其實挺熱心的陳水生,感激道:“謝謝水生哥。”

那雙烏黑的眸子因為真誠而顯得更澄淨無辜,陳水生的肌肉繃緊了一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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