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臧家的構成、後悔離家出走了

定去小河農場一趟。至少和農民叔叔打好關系,到時候請他幫忙留一些菜吧。

第92章 揭開身世謎團一角、“你……你是說……”像是害怕是幻聽,戚小河有點不太敢問清楚。

戚小河是被上午鑽過窗簾縫隙的光線弄醒的,他用力睜開眼睛,眼睛好像也不太舒服。

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緩了一會兒,然後下床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敷了敷眼睛,再洗漱。

等穿好衣服拉開窗簾的時候,戚小河才後知後覺驚醒:太陽這麽高了,都幾點了?

戚小河拿出手機看卻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他連忙把電充上,肚子好像也有點空。戚小河匆匆開門往樓下走,剛走到大廳,就看見陳水生從外面進來,手上還端着什麽。

看見戚小河從樓梯上下來,陳水生才輕輕松了一口氣。一早上他都沒有看見戚小河,詢問小樊等人,他們都諱莫如深,說讓戚小河好好睡一會兒,陳水生便以為他是生病了。

現在小樊等人已經走了,他回家裏端了熱氣騰騰的花卷包子拿過來,想着即使是生病也得勸戚小河吃點東西。

但當戚小河下樓,陳水生卻怔了怔。

戚小河的肚子是餓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見熱氣騰騰的花卷卻并沒有往常有食欲。見陳水生一直盯着他的臉看,戚小河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點笑意,“我臉上有什麽嗎?”

邊問戚小河邊用手去擦臉,才擦到眼睛上卻被陳水生拉住了。

陳水生抿着唇,悶聲道,“手擦眼睛不好。”

戚小河便乖乖地把手放了下來。

他接過陳水生手裏的花卷端進餐廳,陳水生看着他的背影,那雙腫了的眼睛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陳水生抿緊唇,不是生病嗎?可自從戚小河搬離陳家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更遠了一點,陳水生發現自己并沒有立場去問戚小河的私事。

黝黑的眸中劃過一絲黯淡,看着戚小河坐在餐桌前機械地咀嚼着花卷,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陳水生心頭有些發悶。

他本應該走的,但是還站在那裏,努力絞盡腦汁想着什麽東西能吸引戚小河的注意力,開解他。

蘭嬸做的花卷依舊是很好吃的,但是戚小河感覺自己有點提不起精神,或許是因為昨天哭太久,也可能是因為那一瞬的情緒爆發把他整個人都抽空了,今天便什麽情緒也不剩了。沒有愛,也沒有恨意,像對什麽東西都提不起興致。

他正努力咽下花卷的時候,陳水生忽然走了過來,低聲說了一句:“小河,隔壁五嬸家的小黑頭和小灰頭打架了。”

戚小河:?

他消化了這句話一會兒,面無表情的臉上逐漸露出吃驚和感興趣的神情,連忙問陳水生,“是那只小黑羊和小灰羊嗎?”

陳水生點了點頭。

戚小河當即就咬着花卷站了起來,“受傷了嗎?”

陳水生露出一點笑意,“沒有,它們現在誰也不理誰。”

戚小河被陳水生的形容萌到了,咬着花卷就跑出門扒着鄰居家的羊圈看了。看着那些活蹦亂跳還要擠來搶他的花卷的小羊,戚小河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陳水生看在眼裏,也不由得高興起來。他問旁邊趴在羊圈上的戚小河,“你想養的話,我幫你找小羊羔。”

戚小河動了一下心,但還是搖搖頭,“不用啦。我只會種東西,不會養小動物……”只夠把他自己養活的。

陳水生怔了怔,收回眼神。

看了一會兒小羊又喂了一會兒,加上肚子也被填飽了,戚小河終于振作起來。

他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面屑都拍掉,要回屋去拿東西再出門。

陳水生也拿着碗準備回去,他剛踏出大門,戚小河突然想起什麽叫住了他,“水生哥,我一會兒要到你家來找立叔,幫我轉告一聲!”

陳水生好奇,“什麽?”

戚小河笑道,“我還想再承包一批水田,我一會兒就過來,等等我。”

陳水生愣了愣,點點頭,“好。”

戚小河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先是去拿他的手機,已經沖了一半多的電了。

換衣服時戚小河一下子瞥見了那一堆零錢和卡,戚決什麽也沒有拿走,小樊幫着收拾了起來。戚小河沒有放回去,只攏成亂糟糟的一堆堆在桌子上。

看見那堆零零碎碎的零錢時,戚小河的嘴角壓了下去。

今天冷靜下來之後,他才徹頭徹尾覺得自己昨天太沖動了。這些零錢和卡,就算所有的餘額加起來也沒有多少錢,戚決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如果戚決真的要他現在就還錢,他根本拿不出來。

戚小河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抓着衣襟的手緊了緊。

所以他只能在來年水田開種前,再多承包幾百畝。加上接綜藝收到的報酬,至少能讓他來年拿出一筆不小的還款。

想到那筆報酬,戚小河又打開微信看了看蕭如的聊天框,對方給他發了報酬的明細,一部分是用他的農場做場地的租借費用,另一部分是他的出鏡報酬。其他農場的幫工當然也會另有報酬。

戚小河看着出鏡報酬的數字,想了想那種被攝像句怼到臉上的不适感,他還是沒忍住和蕭如打着商量,“關于出鏡的部分,可以多留給明星嘉賓嗎?我希望能夠少出鏡。”

蕭如很爽快地就回了一個“沒問題。”

對娛樂圈一無所知的單純戚小河得了這個根本算不上保證的保證,便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蕭如突然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我們這邊已經在籌備了,關于嘉賓的食宿,我那天看見你家的房子挺好的,看着房間也很多,食宿就直接安排在你家?節目組這邊還能付給你一筆租金,如果吃飯也在你家的話還有餐飲費。”

戚小河愣了愣,他眼睫垂落,手指在屏幕上打字,“抱歉,這房子是我租的,主人不是我。我也要退租了。”

那邊很久沒回複,過了一會兒蕭如才發了一條新消息,“好的,我再去看看別的途徑。”

戚小河放下手機下樓,他要跟立叔說的不止承包水田一件事,還有租房。

雖然突然搬離這棟房子大概會顯得很奇怪,在村子裏說不定會有很多人好奇,但是戚小河還是決定從這兒搬走。

只是現在要替小樊他們找一個合适的住處,就更難了一些。

·

和陳水生一樣,聽到戚小河要再承包兩三百畝水田的時候陳大立也忍不住勸阻,“這麽多田種起來很累人的,就算請了人,要照管這麽大的地方,很累很累的……”

陳大立依舊覺得戚小河是有錢人,對這舉動尤為不解。

可是戚小河已經堅定了想法,他笑盈盈的,很堅持,“沒事的,明年我會多請一點人,還要買拖拉機。而且明年有個電視臺要來這兒拍綜藝,他們給錢又出人,說不定我們能輕松一些。”

這就完全是糊弄陳大立了,雖然戚小河沒見過綜藝是怎麽拍的,但是讓從來沒接觸過農活的明星來幫忙種地就是異想天開。或許因為這綜藝他們還會耽誤種田插秧的進程、或者損失一些。不過這點損失比起節目組付的報酬就是小事一樁了,不管怎麽說,戚小河既想賺節目組的那份錢,也想要明年靠賣大米能再賺一份錢。

陳家人的注意力頓時就被“綜藝”拉了過去,陳大立和蘭嬸好奇又驚異地不停問“啥子綜藝”“什麽電視臺”“哪個明星”,他們好奇又有點興奮。

然而這些問題戚小河也不太回答得上來,也不知道有什麽明星。不過肯來水田裏種地的,或許是那種穩健風格的明星?那些常演軍旅片的青中年演員?

戚小河這麽一推測,陳大立和蘭嬸都連連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還忍不住如數家珍他們知道的抗戰片演員,猜測哪個會來。

直到一旁的陳水生悶聲把話題拉回去,陳大立才想起來還有承包水田這件事情。他看戚小河堅定的模樣,只能說道,“小河你要承包,我們當然是開心的。但是你也不能太累了,身體第一賺錢第二啊。”

戚小河笑盈盈地點點頭,“我會注意的,謝謝立叔關心。”

聽到陳大立這話,陳水生像被點醒了什麽一般忽然轉頭看去,戚小河正專心和陳大立商量田地的事情。

這張側臉看起來瑩白如玉,幹了半年農活也沒有讓他變黑一點、變得更像一個農村人,只是那單薄的身形更結實了一點,看起來力道也足了。

陳水生看着那纖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一般,他想起不光是今天,這幾個星期他都一直覺得戚小河總是緊繃繃的,不管是情緒還是精神。

在陳大立不經意的提醒之下,陳水生才意識到是因為錢。

戚小河剛來鴿子嵌村的時候也是想賺錢的,可那時候在賺錢之餘尚有一絲清閑的空隙,加上戚小河的穿着外表和談吐看着就像大城市裏來的,所以鴿子嵌村幾乎都覺得他是來體驗生活的。

但是這幾個星期陳水生忽然感受到了戚小河那種迫切賺錢的心情,就像今天一樣,即使知道會很累很累,戚小河還是多簽了兩百畝地的承包合同。

而且到時候還有人來拍綜藝,只會更累。

前後一連貫,陳水生的黝黑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戚小河,泛起一點擔憂的情緒。

戚小河渾然不覺,和陳大立簽了合同之後又詢問陳大立村裏租房的事情。

這房子果然不太好找,戚小河想着要租房至少能保證所有的司機的住宿條件都要好一點,至少是像陳家這樣自建的樓房。但村裏這樣的房子本來就少,而農村一住就是一大家子,要找這樣條件好的空房很難。

最後戚小河只能暫時先放棄,拜托陳大立去問問那寥寥兩三戶條件好的人家有沒有把房間收拾出來出租的意願。

·

戚小河從陳家院子出來時已經中午了,陳水生跟着送他。

走到院子外,戚小河回頭,“水生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了。”

他正準備走,衣袖卻被拉住了。

戚小河有點茫然地回頭看着陳水生,“水生哥,有什麽事嗎?”

陳水生的眼眸黝黑深邃,沉沉地盯着戚小河,像有很多話要說。戚小河好奇地等着,兩人間沉默了十來秒,陳水生才輕輕開口,“小河,你是不是很缺錢?”

戚小河眨了眨眼睛,沒點頭也沒搖頭。

陳水生卻又忽然說道,“我……我有一些存款,不多……只有二十來萬,但我不着急用。”

戚小河的眼睛慢慢瞪大了,有點驚詫地看着陳水生。

陳水生抿了抿唇,“如果你缺錢的話,你可以用……你可以……以後再慢慢還給我。”

話音落下,戚小河眨了眨眼睛。

陳水生忍不住低下眼眸,有點緊張。

片刻後,他看見自己的衣袖被抓住了,戚小河清脆幹淨的聲音裏透着感激,“謝謝水生哥,不過不用啦……如果真的有需要的那天,我肯定會找你幫忙的。”

聽到前半句的陳水生垂下眼眸,但後半句卻又讓他擡眼看向戚小河,頓了頓,輕聲應道,“好。”

戚小河松開他的袖子,沖他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往別墅走去。

陳水生的善意讓戚小河很感激,有那麽一瞬間,他也覺得欠陳水生一些錢比欠戚決錢要讓他輕松一些。

但是戚小河并不會因為這一時的輕松而真的借了陳水生的錢去填另一個窟窿。因為他知道這二十來萬對戚家人不值一提,但對陳水生來說可能是他目前所有的積蓄。

戚家不會有突然需要這二十萬急用的時候,但是陳家可能會有。

戚小河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抛開,回家去吃雇傭的姐姐做的午飯。

·

上午戚小河沒有去地裏,下午再去的時候叔叔嬸嬸們都親昵地問他是不是晚上沒有休息好睡過頭了。

戚小河笑着和他們聊聊天,下午農場裏的工作也很快就忙完了。

三四點多的時候就陸續有物流車開回來,四點半所有的車都回來齊整了。

自從入了秋,天黑得早了一點,他們就是五點鐘吃晚飯。十來個人圍着餐廳的大圓桌吃飯,不過今天桌上安靜了很多,都沒平時熱鬧。因為昨天的事,其他人都在悄悄觀察着戚小河。雖然他的情緒已經好了許多,但是眼睛還有一點沒消退的紅腫。

戚小河吃完飯就出了門,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只剩遠處的天泛着一點青色。

雖然天黑着,但戚小河還是能看清路,他沿着自己的農場邊上走了走,又走到今天和陳大立簽下合同那兩百多畝水田邊上。

地方很大,必須得有拖拉機才行。

戚小河蹲在田坎邊上,揪了一根雜草玩,一邊想着來年怎麽安排這總共近四百畝的水田栽種。鄉村的夜晚很寧靜,又入了秋,沒蚊蟲又涼爽,就這樣安靜地待着想事情倒讓戚小河的心緒逐漸平靜下來。

但就在這時候一陣突兀的鈴聲突然在田間響起。

戚小河掏出手機,他下意識以為是跟綜藝有關的事,但在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戚決”時,剛剛亮起的眸子一下子黯了下去。

戚小河抿起唇,沒有動作,任憑它響着。

·

銅嶺一家五星級酒店中,拉開的窗簾外透進些許燈光,往下看,蜿蜒的街道如同一條金色長河。

戚決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對窗外的夜景沒有半分興趣。

眼前的手機在持續撥打着號碼,無人接聽,但戚決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地神情,他靜靜地看着手機屏幕。

昨天晚上的場景仿佛才剛發生不久,戚決的心沉了沉,他猜想戚小河或許還在生他的氣。

這久久沒有被接聽的通話就是證據之一,理智告訴戚決,他應該再等一天,或者留言發信息等着回複。

但夜幕垂下時,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着戚決給戚小河打電話。不知道為什麽,戚決覺得如果他今天沒有給戚小河打電話,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這種強烈的不安攫取了戚決的心髒,他當即就開始撥打戚小河的電話。

等待着被接聽的漫長時間裏,連戚決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如果對方不接聽,他要怎麽辦?

一想到有被拉黑號碼的可能,戚決就微微抿緊了唇。

半分鐘後,電話裏傳來戚小河幹淨的聲音,壓住戚決的重石輕輕卸下。

“什麽?”戚小河的聲音很輕,很冷淡,戚決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心頭不由得一沉。

“小河,關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好像自從昨天之後,戚決就學會了示弱。

電話那頭戚小河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不用給我道歉,如果打電話只是因為這個,那我先挂……”

“等等!”戚決連忙開口。

戚小河頓了一下,保持着禮貌問了一句,“還有什麽事嗎?”

戚決垂下眼眸,意識到戚小河根本不會在意他的道歉,傷害的次數多了,道歉根本不值一提。

他壓下心底的一絲痛楚,沉聲開口,“律師在想辦法從張虞杉的嘴裏問出關于你身世的信息,現在有了一點點眉目。”

本來準備摁掉電話的戚小河猛地一震,半天說不出話來。

夜晚的風聲吹過無人的旱田,鴿子嵌與銅嶺同處于一片夜晚之中。風吹得戚小河的外套獵獵鼓動,可他卻不覺得冷,只覺得燥熱。

“你……你是說……”像是害怕是幻聽,戚小河有點不太敢問清楚。

聽見他的聲音戚決泛起一絲心疼,他很想自己此時此刻也在鴿子嵌村,這樣就可以安慰戚小河。但是戚決知道,自己的出現對戚小河來說不但沒有安慰作用,恰恰完全相反。

他“嗯”了一聲,補充道,“張虞杉現在在看守所,下個月開庭。這段時間我的律師接觸了他幾次,把當年的事情問清楚了。但是……”

戚決頓了頓,聲音更沉了幾分,“有用的信息不多,還要接着查。”

對于戚小河而言,已經沒有什麽是能讓他更失望的了。他曾在最深的谷底,所以所有的方向都是向上。

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對戚小河而言才是正常的常态,讓他的情緒泛不起一絲波動。反而是戚決言語間透露的這一點“有用的信息”,讓戚小河整個人都不平靜。

戚小河不自覺地松開了手指,手裏的草屑被風吹散。

“我能問問,是什麽信息嗎?”

從前戚決并不會覺得戚小河的禮貌有突兀的地方,但此時此刻,卻讓他難受起來。

這是關于他的身世,可戚小河卻要這樣問他。

戚決突然想此時此刻就在鴿子嵌村,即使不去戚小河的面前,只遠遠站着看着那個身影就好。這樣的情緒,也只是因為那一晚過後生起的卑劣占有欲在作祟嗎?

戚決想不明白,他只能不去想,輕輕地回答道,“張虞杉說,他從青陽河抱走你之前,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第93章 綜藝贊助商、換做是誰在這兒,都得給那張臉買個熱搜。

九點多還沒見戚小河回來時,小樊有點擔心。不過他剛準備往門外看一眼,戚小河就匆匆裹着衣服走進來了,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小樊,急匆匆地就跑上了樓。

小樊有點懵地看着他的背影,關上了門。

從戚決那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戚小河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震動的情緒之中,根本無法注意到外界,這大概是十九年來他離自己的身世最近的一次。

那個女人……是遺棄了他的母親嗎?

想到這種最大的可能性,戚小河就抿緊了唇,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傷心。或許戚決剛剛猜到了,他對戚小河說,“張虞杉記得那個女人年紀不小,或許……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這句話讓戚小河于消沉情緒中重新振作起來,不管怎麽樣只有找到他的身世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跑上樓把快要沒電的手機充上電,然後打開微信找到戚決的秘書紀洵。

戚決告訴過他紀洵那裏收集了一些資料,戚小河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應該不會打擾到對方吧?

他按耐不住那份靠近自己身世的迫切,撥通了紀洵的號碼。

那邊幾乎是秒接,就想被什麽人提前提醒過正等着這個號碼一樣。

紀洵的聲音帶着禮貌和善的笑意,“小河?”

戚小河乖乖地問道,“紀秘書,我聽大……戚總說,你從張虞杉那兒知道了一些關于當年我被他撿到的細節,能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紀洵的聲音利落,直切主題,“張虞杉曾經有一個熟人在戚夫人當年住院的那家醫院做護工。十九年前的二月十二號傍晚五六點鐘,張虞杉一邊沿着青陽河岸走,一邊琢磨着怎麽弄點錢。然後他突然看見一個年紀不輕的婦女從河堤上跑過,還摔到了冰面上,當時青陽河結了冰,有幾個附近的農民在那裏垂釣。張虞杉看着那個婦女爬起來走遠了,他才注意到旁邊的地裏有一個用紙箱裝着的小孩。張虞杉本來想轉手賣掉撿來的小孩,但是他跟無頭蒼蠅似的找不到買家,天天聽那個做護工的熟人跟他說醫院裏來玩的病人家屬有多富裕,他想到了調包計的法子,後來就是實施了。”

紀洵的語氣不疾不徐,當年事件的細節就這麽被他清晰地轉達了出來。

戚小河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個婦女……還能找到她嗎?”

“有點困難。”紀洵頓了頓,“前不久我帶了一些人去張虞杉指定的地點附近走訪,找那些農戶詢問當年的事情。但十九年過去了,當時除了那幾個垂釣的農戶之外沒有其他人證,我們目前還沒有能得到更清楚的信息。”

沒結果可能對戚小河來說才是常态,但他仍忍不住有一點失望,“這……這樣啊。”

“不過還不至于現在就放棄,還有幾家農戶搬遷了,我們還在找人,或許找到他們後能問到新的線索。”紀洵安慰他。

不管有沒有結果,紀洵這樣幫忙戚小河都是萬分感激的。不過還有一點他沒有問,戚小河帶着點疑惑道,“張虞杉是又犯了什麽事嗎?聽戚總說他被收押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幾秒的沉默,過了一會兒紀洵的聲音才響起,“是因為敲詐勒索,小河少爺,他敲詐你。”

戚小河來不及對“少爺”提出異議,因為他有點懵。眨了眨眼睛,想起當時張虞杉的确找他要過五十萬。

從小當成少爺一樣養着,戚小河對這些東西自然了解得不太清楚。但這會兒戚小河也感覺到了一陣被保護着的善意,他感激道,“紀秘書,是你幫我告了他嗎?謝謝……”

“不是我,是戚總。”紀洵突然的打斷讓戚小河愣了一愣。

紀洵繼續道,“其實張虞杉已經關押兩個半月了,還有半個月會開庭。”

“兩個半月?”戚小河吃驚地重複了一遍。

紀洵答道,“是的。原告方的有力證據也是戚總提供的,我只負責走一些流程。”

戚小河整個人陷入比剛剛還震驚的狀态之中。

兩個半月?戚小河記得他去找張虞杉的時候是參加甘老爺子壽宴的那一天,正是八月處。而現在是十月份,也就是說張虞杉在那次敲詐他之後馬上就被抓了。

可……可是這兩個半月裏,戚決見過他好幾次,卻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情。

戚小河有點懵。

他忍不住想起當天的情形,在他被張虞杉賴住,非要他給五十萬時,戚決踹開了門。後來,也是戚決用從來沒有過的溫和語氣對他說“跟小松去車裏等一會兒,好嗎?”

戚小河的眼眸忍不住顫了顫,原來戚決當時就想幫他了嗎?幫他告張虞杉,幫他從張虞杉那兒查身世的消息。

可是……戚決卻從來沒對他透露過半點,即使在他對着戚決發脾氣的時候。

戚小河怔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太了解戚決。腦子裏冒出這個念頭時,戚小河一下子想起昨晚上的戚決,那樣他從沒有見過的哀求的眼神和話語,戚小河本來覺得這一幕不像真的,可是現在知道戚決曾在兩個多月之前就想幫他……戚小河心裏有什麽堅硬的東西慢慢坍塌了一點。

電話裏的輕微響動讓戚小河猛然回神,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發現自己把紀洵給忘記了。

紀洵一如既往溫和體貼,“我會讓人再繼續調查走訪,找到那幾家搬遷的農戶。如果有更新的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戚小河十分感激,“謝謝紀秘書。”

紀洵輕輕笑了一聲,像是有很多點到為止的話,“不用謝我,都是戚總吩咐的。”

直到電話挂斷,戚小河都還是懵懵的。

·

那頭的紀洵挂了電話,卻又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他看了一眼來電便接聽,“喂”的語氣瞬間變成了公事公辦的工作口氣。

那頭的一個部門經理帶點歉意地說道,“紀秘書,抱歉這麽晚還打擾你。”

“沒事,”紀洵道,“你說。”

“是這樣的紀秘書,這邊有一檔S級的直播綜藝可以贊助,我看了他們的策劃案,定的地址是在小河農場。紀秘書,我想跟你确認一下,上回戚總發的那條朋友圈……應該不是反諷吧?戚總應該挺喜歡小河農場的?他和……和那位,關系沒有那麽糟糕吧?”

聽着部門經理各種揣摩戚決心思的話,紀洵都忍不住要發笑。大概是戚總冷過頭了,偶爾暖這麽一下別人都要思前慮後各種分析他們這位大總裁到底是什麽想法。

他安撫了部門經理,并允以支持,“是,戚總喜歡小河農場,合同流程可以直接開始推進。如果不放心的話你明天給戚總過一下。”

聽到他的答複,對方松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謝謝紀秘書指點,我這邊就趕緊推進下去了。”

·

銅嶺的酒店套房中,這兒俨然已經變成了戚決的辦公地,小唐帶着要簽署的合同從燕市飛過來給他過目。

戚決正放下一份文件,看到底下的贊助方案愣了一下。

小唐在旁邊察言觀色,連忙問道,“戚總,有什麽問題嗎?”

戚決搖了搖頭,拿起簽字筆在上面寫了“增加”兩個字,然後遞給小唐。

小唐剛調上來沒多久,看了一眼批複有些怕弄錯,确認道,“戚總,是再增加贊助嗎?”

他的話音被手機鈴聲打斷了,戚決正準備回答他,卻瞥見屏幕上來電顯示“小河”,頓時注意力全在手機上面。

戚決點開接聽,輕聲道,“小河?”

一旁正準備避開的小唐聽到了這句近乎稱得上“溫柔”的聲音,整個人驚了一下,連忙加快了腳步。

“謝謝……謝謝你找人幫我查那些線索。”

電話那頭的戚小河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又真誠地感謝着。前天才發生過那樣的争執,可是昨天晚上和紀洵打完電話之後戚小河便翻來覆去一夜沒有怎麽好好睡。

一面想的是那個神秘婦女的事,另一面想的則是戚決。如果不是紀洵說,戚小河可能根本不會知道戚決早早就在幫他了,卻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一早起來,他便要親自向戚決道謝。

聽着那清脆幹淨的嗓音,戚決輕輕說道,“不用謝我。”

戚小河從來不記仇,戚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點。他的謝意也是幹淨真誠的,就像他們之間從來沒發生過那些不開心的事一樣。

戚決說完之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一段沉默之中。

以前對沉默适應良好的戚決如今頗覺不妙,抿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麽,“農場……還順利嗎?”

生硬的寒暄讓戚小河也有點沉默,頓了一下才說道,“還行的。”

話音剛落,戚小河突然磕磕絆絆起來,“戚……戚決。”

被直接叫名字,仿佛一陣電流從戚決的脊背鑽過,他要很努力才能掩飾住聲音裏的異樣,“怎麽了?”

戚小河頓了一會兒,聲音又輕又小,“前天……我說搬走,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但我拜托了陳村長幫我找了。等村長找好了就搬走,我……我能再住幾天嗎?”

戚小河的話說完了,戚決的眸色卻深深黯淡了下去。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有些發澀,“你可以一直住的。”

那頭輕輕松了口氣,戚小河的心情雀躍了一點,“如果村裏沒有合适的地方我就去鎮上看看,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

聽着戚小河的計劃,戚決只覺得一股難言的情緒堵在他的心口,他只能聽着那頭的戚小河對他說了謝謝然後挂斷了電話。

對着挂斷的電話屏幕發了幾分鐘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讓戚決回過神,他突然想起什麽,猛然擡頭看向秘書。

小唐被這一眼吓得僵在原地,“戚……戚總?”

戚決的腦子轉得飛快,“打個電話給那檔直播綜藝的制片,我們贊助食宿,就在農場旁邊。”

小唐愣了愣,努力試圖讓自己的腦子跟上老板的腦子,不管怎麽先點頭應下,“好的,戚總,我這就去打電話。”

·

挂掉和戚決的電話,戚小河輕輕呼出一口氣。

在昨天之後,他對這個曾經的大哥的認知好像被颠覆了一遍。戚小河有點茫然困惑,也有點為前天因為戚遙而發脾氣到戚決身上有點不好意思。

連戚小河自己都不太明白,他從來沒有恨過戚遙,但在看到戚遙下跪時卻心底發悶。戚遙和戚允,像相伴相生的樹一樣,互相依靠緊密纏繞,那是戚小河從來也沒有得到過的真正的親情。

可現在不一樣了,被關押的張虞杉和當年換嬰事件的細節線索讓戚小河仿佛在歷久的冰冷地下河中看到了一點微光,雖然不知道那是不是出口,但卻讓人陡生希望。

而帶來這一點微光的戚決,也變得不太一樣。在戚小河模糊的感知中,他好像在一點點脫離“戚家”在戚小河的印象裏占據的那一大塊模糊的記憶。

這些思緒紛雜,戚小河一時半會兒還理不清。他只能順着原來的計劃,一步步決定接下來的事情。買拖拉機、搬家、上綜藝。

可以到鎮上或者附近村裏租房子也是陳大立提醒他的,到時候一人買個小電驢,在地勢平坦的沙河街鎮來往還是很方便的。現在就只等着陳大立幫他去找可以出租又收拾得幹淨的人家。

就在戚小河準備戴上草編帽出門幹活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綜藝的制作人蕭如。

他按下接聽,“喂”了一聲,就聽到蕭如風風火火問道,“小河,我看到你們那別墅裏還住着司機,能不能安排一下兩個人住一間房,給我們這邊騰出十間左右的空房來,我們嘉賓、節目組的人都要安排住宿。如果沒有多的卧室,我們這邊再帶點折疊床架。”

戚小河被這一通說得有點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房子不是我的……”

“我知道不是你的呀。”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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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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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