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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靈器。
于是,當男修轉身想要反攻楚雲的時候,楚雲也發動了他最擅長的拆解術,剎那間便廢掉了男修的飛行靈器。
男修頓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已是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
“啊——”男修不由自主地慘叫起來。
他們三人為了耍威風,之前一直在百米高的天上與何道廉等人講話,這一下卻是飛得高,摔得重,真要就這麽墜落下去,落地之後,不死也要丢掉半條命。但他腳下的飛行靈器已被楚雲破壞,想從儲物袋裏再拿一件飛行靈器出來替換已來不及了,慌亂之下,男修也根本就想不到半點應對的辦法。
一旁的女修倒是反應很快,見男修的飛行靈器出了狀況,馬上就驅動自己腳下的飛行靈器,迅速追了下去,想要在男修落地之前将他接住。
楚雲卻不肯給她這樣做的機會,廢掉男修的飛行靈器之後,立刻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裏抓出了那根棍狀靈器,照着女修的後腦狠狠地砸了下去。
女修壓根沒想到楚雲竟然還會向她出手,聽到耳後傳來的疾風,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拼盡全力地向旁邊歪了一□體,試圖躲過來自身後的襲擊。
她這一躲,倒是讓楚雲的棍子沒能正中目标,只是并未躲得徹底,那根棍子終究還是落在了女修身上,将她砸得一個趔趄,靈力輸出也出現了斷層。
女修腳下一滑,步了那名男修的後塵,也從她的那件飛行靈器上摔了下去。
楚雲沒有理會摔下去的這一男一女,轉回頭,正要繼續收拾剩下的那名男修,卻發現那家夥已經見勢不好,掉頭就跑,此刻已經飛到了百米開外。
——就怕你不跑呢!
楚雲暗暗得意,用神識向小狐貍和黃牛下達了“跟我一起追他”的指令,接着便也擺出一副追擊的架勢,準備綴在那名逃跑的男修身後。
但楚雲剛一轉身,還沒把腳步徹底邁開,耳朵裏便先一步傳來了楚涵陽的密語,“老實待着,不許追!”
——可惡,又在監視我!
楚雲頓時身子一僵,郁悶地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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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雲沒有繼續追擊,剛飛上天的黃牛便也跟着停了下來,疑惑地向楚雲問道:“不去追他嗎?”
“有人不讓追!”楚雲哼了一聲,收起手裏的長棍,縱身回到黃牛背上,騎着它向地面落去。
楚雲落地的時候,那一男一女也早已摔在了地上。那名男修直接摔得昏死過去,女修當時正在下行,與地面的距離沒男修那麽遠,落地後倒是還殘留着一點意識,一邊大口吐血,一邊惡狠狠地瞪着楚雲,像要用眼神把他扒皮抽筋似的。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楚雲正心情不好,當即從黃牛背上跳了下來,朝着女修的腦袋就是一腳。
“楚師叔,手下留情!”何道廉等人這會兒也跟着落回了地面,見楚雲擡腳去踹已經半死不活的女修,趕忙上前加以阻攔。
但楚雲的腳已經落下去了,雖然并未灌注靈力,卻也将女修踹得兩眼翻白,再次步了那名男修的後塵。
“楚師叔莫要跟兩只野狗一般見識!”何道廉快步走到楚雲身邊,生怕他再來一腳,“這兩個家夥雖然死有餘辜,卻終是不好死在我天玑門裏的。”
“放心,這倆家夥連狗都算不上,別看衣着光鮮的,其實都是樣子貨,沒幾樣正經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修士。”楚雲一邊說着,一邊将這一男一女的儲物袋扯了下來,用神識向裏一探,接着便撇嘴道,“果然,窮得要死,連靈石都沒有幾塊!”
楚雲這樣說着,卻也沒将儲物袋扔下,順手挂在了自己腰間。
何道廉很清楚楚雲的身份,自然不敢置喙,只能擡手叫來幾名內門弟子,讓他們把這一男一女擡進山門,趕緊給他們療傷保命,好生照看。
楚雲也沒插言,冷着臉在一旁站着,心裏則暗暗盤算,若是他此刻強行離開,從楚涵陽掌控下逃脫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就在楚雲郁悶地意識到這種可能性近乎于無的時候,旁邊卻是傳來一聲怯生生的輕呼,“楚雲……楚師叔?”
楚雲覺得聲音有些熟悉,轉頭一看,卻是他原本打算去靈犀峰見上一面的邱樂。
作者有話要說:呃,說什麽呢?要不求點收藏吧?好像有陣子沒向大家索要收藏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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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聽聞
三年多不見,邱樂的修為只提升到了煉氣中期,個子倒是高了不少,原本比楚雲還要略矮一些的他,如今已比楚雲高出了整整一頭,臉上也明顯多了一股子英氣。
——算了,反正他還是狐妖的時候,個子就不怎麽高。
楚雲暗暗寬慰了自己幾句,邁步向邱樂走了過去。
邱樂似乎是和其他弟子一起過來看熱鬧的,見那一男一女都被何道廉安排人送走了,其他弟子也都陸續離開,這才大着膽子和楚雲打了聲招呼。
“叫什麽師叔啊,就你那輩分,叫我聲師祖都得算你占我便宜。”楚雲走到邱樂身邊,一如既往地毒舌起來。
邱樂卻沒像以前那樣瞪眼頂嘴,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沒有接言。
和他同來的幾名外門弟子更加不敢上前,只遠遠地向楚雲行了禮。
楚雲也沒理會他們,全當沒看見一樣繼續向邱樂問道:“你現在怎麽跟受氣小媳婦似的,在天玑門裏過得不好?”
“怎麽會,掌門和長老都很照顧我的。”邱樂趕忙否認。
這時候,何道廉走了過來,問楚雲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見掌門宋京文。
“不去了,我看到個老朋友,和他敘敘舊。”楚雲擺手說道。
“那我就先告辭了。”何道廉也沒有強求,徑自向楚雲行了個禮,然後便帶着一衆弟子進了山門。
楚雲轉頭向邱樂說道:“去你那裏坐坐吧。”
“好。”邱樂跟着同來的幾名弟子打了聲招呼,陪着楚雲向靈犀峰的方向走去。
楚雲本想繼續用黃牛代步,但看了眼邱樂,覺得邀他同騎或者讓他在牛下面跟着都不合适,于是便讓黃牛只馱着小狐貍,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則和邱樂一起步行。
路上,楚雲問了下邱樂的近況,得知他仍然住在楚雲的那處院子裏,平日裏也還在丹堂那邊當值幫忙。
“丹堂的李長老曾經想收我做真傳弟子的。”說到這兒,邱樂明顯頓了一下,“可惜我天資太差,修為太低,他見了我一面便沒再提起此事,只讓我專心修煉,什麽時候築基,什麽時候再去見他。”
“你沒試過用丹藥提升修為嗎?雖說會有點後遺症,但只要多用幾次洗髓丹,也不是不能彌補消除的。”楚雲說道。
“我現在連每旬一顆補氣丹都吃得很是勉強,哪還能吃得起洗髓丹那種昂貴的東西。”邱樂低着頭,小聲說道,“我也看開了,若是再過兩年還沒有築基的希望,就學杜師兄那樣,出去打理俗務。”
“杜師兄?杜……海濤?”楚雲挑眉問道。
“嗯。”邱樂點了點頭,“杜師兄築基失敗,如今已離開天玑門,回家裏做富貴閑人去了。”
“他能回家,你能嗎?”楚雲不客氣地提醒道,“別忘了,你已經和邱家斷絕關系了!”
“宗門也是需要人手去處理那些俗務的。”邱樂低聲說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掌門總會給我安排一個活計,讓我有口飯吃。”
“你想好了?”楚雲問道。
邱樂遲疑了一下,終是再次将頭低了下來,用更低的聲音答道:“……還沒。”
楚雲不由翻了個白眼,對邱樂優柔寡斷的性子很是不耐,但想了想,又覺得以他的年紀閱歷,也确實很難想出什麽辦法,于是開口說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僅此一次。”
邱樂一愣,擡頭看向楚雲。
“強行提升修為的法子有很多,尤其是從煉氣到築基這一段時期,更是極其容易。雖然免不了會影響到後期的進境,但總好過蹉跎時光,一輩子卡在煉氣這個坎兒上。”楚雲漠然說道,“不過我只知道有這樣的法子,具體怎麽做并不清楚,所以我得去問我爹爹,請他老人家出手。另外,我醜話說在前面,這只是一個機會,我願意給你,我爹爹卻未必願意,而且就算給了你,也還要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邱樂呆呆地看着楚雲,張了張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楚雲頓時越發地不耐煩了,瞪眼道:“想好沒有,你到底要不要這個機會?”
“要!”邱樂趕忙點頭,但緊接着又忍不住問道,“你爹爹……楚前輩……會幫我嗎?”
“我不知道啊,所以要先去問問。”楚雲說道,“不過比起他同不同意,你願不願意才是更主要的,若是你沒有進取之心,總想着得過且過,那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一樣無可奈何——畢竟,誰都不可能幫你幫一輩子。”
“我當然是想要進階的!”邱樂終于為自己辯駁起來,“只是……”
“沒什麽只是、可是、但是,若你真有那份進取之心,就該出去搏一搏機緣,而不是關在這天玑門裏混吃等死。”楚雲撇嘴說道,“我頂多也就是幫你築基,今後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去走。”
“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邱樂握住了拳頭。
“那就什麽都不做吧。”楚雲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接着便加快了腳步。
看着他的背影,邱樂自言自語地說道:“像你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怎麽會明白我的難處。”
“我本來就沒打算去懂!”楚雲頭也不回地說道。在他看來,邱樂最大的問題不是天賦而是決心,因為決心不夠,所以既不願吃苦,也不願費心思去琢磨,否則的話,以天玑門對他的照拂,就算不願苦修,也肯定能搞到大量的丹藥,用丹藥将自己的修為堆到煉氣後期。
不過楚雲也懶得再去點撥邱樂,畢竟這種事就跟頓悟一樣,外人噴再多唾沫星子也無濟于事,只能靠當事人自己用心領會。再說,他和邱樂之間也不過就是有那麽點因緣際會的情誼,他肯想法子幫邱樂築基,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等邱樂築基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差不多就該到此為止了。
楚雲帶着黃牛和小狐貍,與邱樂一起回了他當年住過的那處院子,發現裏面的一草一木都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明顯更為繁茂了一些,能看出邱樂将此地打理得很是用心。
但這樣的用心卻不足以打動楚雲,反倒惹得他在心中暗暗腹诽:若是邱樂能把做這些事的時間和心思都用在修煉上,那他的修為也不至于到現在還只是煉氣中期。
楚雲沒有接受邱樂的邀請,和他進屋說話,而是拿出工具,在那四棵金梧桐的樹幹上刻繪起來,把他當年就想使用卻無力刻繪的防禦符紋和警戒符紋全都刻了上去,并加入了固化的材料,使這些符紋能夠在這四棵金梧桐上更長久地存在下去。
楚雲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了卻自己的一段心事,另一邊也算是給邱樂留下一點保障,若是楚涵陽不願管邱樂的閑事,自己留下的這些符箓也能讓邱樂在天玑門裏有個安心睡覺的地方——不管怎麽說,看在他爹楚涵陽的面子上,天玑門總不會把邱樂攆出宗門便是了。
楚雲滿意地看着自己刻繪好的符紋,對自己這三年來在神衍訣上的修煉成果同樣感到很是滿意。
由于神衍訣并不完全,三年的時間也不足以讓神識和肉身融合得多麽徹底,但兩者的契合度卻已明顯加深了很多,遠不是當年楚雲初到天玑門時所能比拟,很多高難度的法術和符箓也都已經可以拿出來使用,在制符和煉器上的進展更是只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最讓楚雲欣喜的是,自從修煉了神衍訣後,他的神識竟然進一步加強。若是能按現在的速度發展下去,待他結丹的時候,他的神識很可能會達到元嬰中期的強度。
不過,修為的增長也讓楚雲想要出逃的念頭越發強烈。
那處古修洞府可是只能讓築基期以下的修士和妖獸進入的,再考慮到那洞府的主人便是試煉塔的建造者,楚雲實在不覺的自己能夠破解那處洞府裏的禁制,突破裏面限制修為的法陣,确信自己結丹之後還能硬闖進去。
——必須要在結丹前進去,哪怕……和楚涵陽攤牌!
楚雲正暗暗想着,旁邊的邱樂見他一直呆呆地看着梧桐樹,忍不住出言問道:“你的符紋沒有刻好,還是這樹有什麽古怪?”
“啊,沒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楚雲這才回過神來,轉頭向邱樂說道,“我要再去秣陵峰一趟,你要不要陪我一起過去?”
“要!”邱樂立刻想也不想地點頭。
但兩人剛要帶着黃牛和小狐貍向外走,又一個熟人便從天而降,落在了這處院子的院門之外。
“楚師叔,邱師弟!”來人一落地便向楚雲躬身見禮,正是宋京文的另一個真傳弟子,楚雲和邱樂都很熟悉的方剛。
“你過來做什麽?不會是有什麽事吧?”楚雲問道。
“弟子奉師尊之命,來楚師叔身邊侍奉。”方剛一本正經地說道。
三年未見,方剛的修為也已經進階至築基中期,只是他的年紀本就比楚雲大了很多,築基的時間也更早,論起修煉的速度,倒是并不比楚雲更快。
“莫不是怕我到處亂走,惹是生非?”楚雲很有自知之明地問道。他剛把來找碴的那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揍了個半死,宋京文便把方剛派了過來,明顯是怕楚雲在天玑門裏遭遇什麽不快,對天玑門的弟子也一樣下此狠手。
“哪的話,師尊是怕有些不開眼弟子惹您老人家生氣,所以特意讓我過來幫您驅趕蚊蠅。”方剛委婉地解釋道。
楚雲撇了撇嘴,也沒跟方剛較真,轉而道:“我正要去秣陵峰,你若是想跟着,就一起來吧!”
“謝楚師叔體諒。”方剛笑着拱手,跟在了楚雲身後。
邱樂這才想起要和方剛見禮,慌慌張張地躬身拱手,方剛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和自己客氣。
去秣陵峰的路上,方剛拐彎抹角地問起了楚雲去那裏的目的。
楚雲也沒隐瞞,直說自己和住在那裏的杜衍有舊,想過去探望一下,敘敘舊情。
聽到杜衍這個名字,方剛的臉色卻是古怪起來,皺了皺眉,試探道:“楚師叔說的這個杜衍,可是杜家的修士,杜海濤杜師弟的堂兄?”
“他和杜海濤是堂兄弟嗎?這一點我倒是并不知道呢。”楚雲随口答道,“我只知道他收集了不少游記雜文,每月飄渺峰集市的時候,他都會過去售賣,我正好喜歡這些東西,前前後後地,倒是在他那裏花了不少靈石。”
“楚師叔,如果你要探望的是這個杜衍,那你此行恐怕要失望了。”方剛沉吟了一下,似在斟酌自己的用詞,“不知您可否記得,當年去百獸嶺采摘靈植的時候,杜衍也是那些采摘弟子中的一個。”
“我知道,我就是在去百獸嶺的路上才和他徹底熟識起來的。”楚雲信口說道。
“但您一定不知道,杜衍……在采摘季結束後,并沒有返回天玑門。”方剛說這話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
“怎麽,他死在百獸嶺了?”楚雲不由一愣。
“那倒是沒有,不過……”方剛搖了搖頭,吞吞吐吐地說道,“他應該是已經出了百獸嶺的,當時有不少弟子親眼看到他從傳送門裏出來,賀師伯帶回的玉簡裏也有他繳納靈植的記錄,但後來……您不是失蹤了嗎?賀師伯便派人四處尋找,結果不僅您沒找到,連本應已經出來的杜衍也跟着不見了蹤影。”
“當年怎麽沒人跟我說起此事?”楚雲疑惑地問道。
“其實……師尊和賀師伯懷疑過您的失蹤和杜衍有關,只是您很快就被師叔祖找了回來,而杜衍卻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師尊就又開始擔心其實是杜衍的失蹤和您有關……總之,将此事就那麽壓了下來,權當杜衍是在百獸嶺裏失蹤的,壓根就沒出來。”方剛一臉尴尬地解釋道,“當然,如今看來,師尊完全是多慮了。只是那杜衍本就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天賦不堪,又是杜家的旁支,得知他失蹤之後,杜家的人也沒有出面尋找,到了現在,更是已經不了了之,再也沒人關心他的死活。”
聽到這兒,楚雲停住腳步,郁悶地說道:“人都沒了,那我們還過去幹嘛?不去了!”
“楚師叔莫惱,您若是想找人敘舊,不如……”方剛正想給楚雲出主意,引楚雲去別的地方,可沒等他把話說完,一股頗為強大的神識便驟然出現在天玑門的上空,如風卷殘雲一般,瞬間掃過天玑門的大半土地,将天玑門裏擾得鳥驚獸鳴,弟子心悸。
——喲,報仇的來了!
楚雲頓時眼睛一亮,有了精神。
作者有話要說:拜謝凝霜看官打賞的地雷!
PS:下一章,戚一軒肯定出現,而且不只是出現!
☆、六四、訪客
楚雲自己并未因這股神識的侵擾而生出什麽異感,身後的黃牛卻是本能地哞了一聲,放出自己的神識将背上的小狐貍保護起來。而一旁的方剛和邱樂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全都不可避免地被這股神識震得身形一顫。邱樂更是控制不住臉上的驚慌,下意識地抓住了楚雲的手臂,緊靠在他的身後。
接着,天玑門的山門方向便傳來了一聲咆哮,“宋京文,馬上給我滾出來磕頭認罪,不然的話,休怪我王成勵滅你宗門,”
但這聲咆哮的餘音還未消散,另一股更為強大的神識已從天玑門的內門深處浮現出來,轉眼就将王成勵的神識頂了回去,使得方剛等人頓覺身上一輕,壓力全無。
與這股神識同時出現的還有楚涵陽的一聲冷笑,“區區金丹也敢到我天玑門來撒野,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前……前輩?”王成勵的聲調頓時為之一變,由憤怒轉成了驚恐,明顯沒想到天玑門裏竟然會有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元嬰修士出現,趕忙舍了臉皮,報出了自己的身份來歷,“在下乃是昆侖修士艾秉承艾前輩的随侍金丹,奉艾前輩之命……”
“艾秉承我倒是認得,可卻沒聽說他座下的随侍金有丹一個是姓王的。”楚涵陽嘲弄地說道。
“禀前輩,在下真的曾在艾前輩座下做過随侍金丹,只是……”
“我沒興趣聽你解釋。”楚涵陽冷冷地打斷了王成勵的話語,“你若真是艾秉承的門下,就滾回去告訴他,楚涵陽在天玑門裏等他,我倒要看看他艾秉承的門下要怎麽滅我天玑門!”
“前……”
“滾!”
随着楚涵陽的一聲厲喝,王成勵的聲音便消逝無蹤。
下一瞬,楚涵陽的神識也收了回去,天玑門的上空頓時風和日麗,一如往常。
——這麽簡單就結束了啊,真沒意思!
楚雲撇了撇嘴,對那個自稱王成勵的修士連嘴硬一下都沒有的軟腳蝦作派很是不滿。
見一切似乎已經風平浪靜,邱樂也趕忙松開了楚雲的胳膊,小聲問道:“剛才說話的前輩就是你的爹爹?”
“嗯。”楚雲點了點頭,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便宜爹。
“邱師弟放心,有師叔祖在這兒,就算是昆侖的哪個元嬰修士親臨,也不敢妄自尊大的。”方剛也輕咳了一聲,順勢将之前未說完的提議重新提了出來,請楚雲到天玑門的其他修士那裏吃酒聊天。
楚雲對這樣的提議卻是毫無興趣,他雖在天玑門裏待了不少時日,但大多時間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和刺梨峰上度過,稱得上熟悉的修士屈指可數,更沒興趣跟他們虛與委蛇,聽他們大拍馬屁。
楚雲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方剛,只是也沒心思再這麽“前呼後擁”地閑逛下去,便幹脆把邱樂和方剛打發走,自己則抱着小狐貍,騎着黃牛,回了那處山谷。
回到山谷,楚雲跳下牛背,讓黃牛帶着小狐貍愛幹嘛幹嘛去,自己則邁步走進屋子。
山谷中的這座屋子很小,只有正堂和左右兩個廂房,其中左廂房是卧房,右廂房是靜室兼書房,完全是為了修士閉關時使用,一切布置都再簡單不過,額外的擺設極少。
楚雲一進正堂便看到楚涵陽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老猕猴蹲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伺候,而那只讓楚雲很不喜歡的狻猊則礙眼地趴在楚涵陽腿上,一副惬意模樣地在上面拱來拱去。
楚雲立刻想也不想地走上前,一把抓住狻猊的脖頸,将它從楚涵陽的腿上拎了起來。
狻猊本能地掙紮起來,但被楚雲抓着的脖頸是最讓它無可奈何的地方,四條腿蹬來踹去也夠不着抓着它的楚雲,想轉頭咬楚雲一口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楚雲把它拎到門口,進而手腕一翻,甩出屋外。
落地之後,狻猊馬上轉頭,沖楚雲就是一陣低吼。
楚雲卻是理都沒有理它,轉頭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老猕猴,一臉不爽地瞪起眼睛。
老猕猴立即很有眼色地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出正堂,去外面給狻猊作伴。
楚雲哼了一聲,反手關上屋門,轉身來到楚涵陽身前。
楚涵陽愣愣地看着楚雲,不明白他折騰這麽一出是為了什麽,。
但接下來楚雲卻并沒像楚涵陽以為的那樣和他說什麽秘密,而是身子一轉,一屁|股坐在了楚涵陽腿上。
楚涵陽不由得越發愣愕,但還是習慣性地放下手中茶杯,伸出手,摟住了楚雲的腰身。
這麽一摟,楚涵陽倒是心下一動,挑眉問道:“雲兒,你別是在和一只狻猊吃醋吧?”
“你不知道它是只母狻猊嗎?”楚雲瞪眼反問。
楚涵陽不由失笑,“這我倒是真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以後記得離它遠點!”楚雲惡狠狠地說道。
“你至于嗎?”楚涵陽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一只牙都還沒長全的靈獸而已,我就是抱它一下,你又有什麽好計較的?你自己不也整天抱着一只狐貍到處跑嗎?”
“我家狐貍是公的!”楚雲撅起嘴巴。
楚涵陽噗哧一聲笑得更加難以自已,擡手将楚雲整個抱了起來,然後伸手在他腿間的那個物件上捏了一把,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公’的,而且我喜歡的雲兒你——也是個帶把的?”
“那……那是兩回事!”楚雲也不知道該怎麽辯解。到了這會兒,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着實沒有意義,但是當時想也不想就那麽做了,現在再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嗯嗯嗯,雲兒說是兩回事,那就是兩回事,爹爹以後再也不讓那只狻猊近身就是。”楚涵陽沒在這件事上跟楚雲較真,只是一邊說着,一邊不老實地動起手來,轉眼就解開了楚雲的腰帶,把手探進了衣衫之內。
“喂,光天化日的,你想幹嘛?”楚雲撅嘴抱怨,卻也沒有阻攔。
“自然是與雲兒共赴巫山,覆雨翻雲。”楚涵陽嘴上答着,手下更是動作不停,三兩下就将楚雲身上的帶子、扣子解得一幹二淨,“最遲明日,艾秉承那家夥就該過來了,之後估計得有相當一段時間不得清閑,所以雲兒就讓爹爹好好快活一把,接下來也好清心寡欲,應付那些上門的修士。”
“去靜室,開禁制。”楚雲抓住楚涵陽的手腕,執拗地說道。
這正堂裏可沒什麽禁制,若是在這裏和楚涵陽歡好,非得被外面那幾只妖獸聽了牆根不可。
“好。”楚涵陽從谏如流,抱起楚雲進了隔壁靜室,關門,開禁制,接着便把楚雲往旁邊書案上一放,摟着他親熱起來。
經過三年的“磨練”,楚雲的身體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男人之間的歡愉,但也因此而不得不提前辟谷,将進食轉為一種消遣喜好,而不再是日常所需。
楚涵陽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新的藥膏,沒有那種香膏的催情效果,浸潤的效果倒是更加出色,用手指沾上一點抹進去,就能将那處通道變得濕潤溫軟,易于接納。
沒了辛苦和痛楚相威脅,楚雲對這種确實能讓人快活的事便徹底沒了排斥,有時候甚至會主動向楚涵陽邀歡,享受那騰雲駕霧一般的美妙滋味。
楚涵陽直接在書案上和楚雲成就了好事,先是讓楚雲平躺在案上,架着他的雙腿一陣大力征伐,接着又将楚雲翻轉過來,讓他伏在案上,從後面挺身而入。
結束的時候,楚雲已被楚涵陽折騰得沒了力氣,如猴子一樣挂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将自己光溜溜地抱回卧房,上床休憩。
第二天一早,楚雲睜開眼才想起要幫邱樂築基的事,好在楚涵陽這會兒也還在床上,并未先行起身,便将此事說了出來,問楚涵陽能不能幫忙。
聽楚雲說完,楚涵陽皺了皺眉,說道:“你有沒有告訴他,這種強行提升的法子都是有缺憾的,就算眼下成功了,也會斷了後繼之路,将來別說成嬰了,就是結丹的可能性都會近乎于無。”
“當然說了。”楚雲答道,“放心,他自己也明白,若是不用秘法強行築基,他就算修煉到七老八十也未必能過得了築基這道坎。”
“他現在明白,不等于将來也會明白。”楚涵陽搖了搖頭,“人心是會變的,雲兒,或許他現在會因為你幫他築基而感激你,但以後,當他又遇到結丹的麻煩時,他恐怕就不會再覺得你曾經幫過他,反倒會覺就得你毀了他的晉升之路,使得他無法結丹進階。”
“呃。”楚雲皺了皺眉,難以接言。他只覺得邱樂這人還算義氣守信,到現在為止雖未幫過他什麽忙,卻也沒拖過他的後腿,至于邱樂以後會不會改變,又會變成什麽模樣,楚雲倒是想也沒有想過。
“你已經把許諾說出去了嗎?”楚涵陽問道。
“倒也沒把話說滿,只告訴他有可能,有機會。”楚雲撅嘴答道。
“這個可能和機會就是變相的許諾了,若是你現在再去告訴他沒可能、沒機會,他馬上就會從雲端跌落谷底,進而提前把你這個讓他失望又失落的人給記恨上。”楚涵陽無奈地把楚雲摟進懷裏,警告道,“人心是很複雜的東西,別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就能讓別人記你一個‘好’字,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務必要記得先和我商量,不要再擅自許諾。”
“知道啦!”楚雲撇了撇嘴,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不是針對楚涵陽的警告,而是針對邱樂可能發生的改變——變了又能怎樣呢?蝼蟻永遠都是蝼蟻,就算多出那麽點心思,也不過就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罷了。
楚涵陽也沒讓楚雲去絕了邱樂的心思,只淡淡說道:“先把他帶來給我看看吧。”
“今天?”楚雲随口問道。
“可以。”楚涵陽點了點頭。
得了楚涵陽的話,楚雲卻也沒急着去把邱樂帶來,一直在床上趴到日上三竿,把酸軟的腿腳恢複得七七八八了,然後起身打坐,用靈力又調息了一次,這才穿衣出門,去見邱樂。
考慮到宋京文肯定會派人關注山谷裏的動向,楚雲便換上了當年在天玑門裏買的那件外門弟子的白衫,準備出谷後便隐匿蹤跡,省得又被方剛等人糾纏。
楚雲原本打算快去快回,但還沒走到禁制出口,小狐貍便追了上來,以不想留下和那只狻猊大眼瞪小眼為名,非要跟楚雲一起出門。
楚雲無奈,只能把小狐貍抱了起來,将它帶上。
但帶着小狐貍出了山谷,楚雲很快便又心下一動,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由于手上的書籍有限,又不好向楚涵陽開口索要,楚雲這幾年教給小狐貍的東西全都沒什麽規律性可言,幾乎是想起什麽教什麽,想不起來的,那就沒有辦法了。
眼下到了天玑門,楚雲忽地想起這裏是培養初階修士的地方,和雜學有關的基礎書籍全都堂而皇之地擺在珍品堂裏出售,正好可以買下一些,回來給小狐貍閱讀。
這樣一想,楚雲立刻調轉方向,往珍品堂的所在走去。
有了昆山天城的東西做對比,一進珍品堂,楚雲便覺得裏面的每樣東西都便宜得跟不要靈石似的,原本只是想買基本煉器紙符的雜學書簡,結果卻連法陣相關的東西也都買了一堆,甚至還挑揀了一堆靈植種子,準備帶回昆侖去種。
雖然楚雲在珍品堂裏鬧出的動靜也算不小,但方剛及其他內門弟子卻都沒有在這裏出現,也不知道是沒注意到楚雲的真實身份,還是看出了楚雲不願他們打擾,所以才沒有跑過來給楚雲礙眼。
就珍品堂那幾名當值弟子畢恭畢敬的表現來看,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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