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失憶的公主【修改了細節】
天和七年,春。
将軍府中,雲若妤坐在梳妝臺前發呆,臺面上 放着個精美的妝奁,裏頭堆滿了脂粉釵環,銅鏡中倒映出雲若妤精致漂亮的臉龐,可那張漂亮的小臉上卻滿是愁容。
雲若妤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許久,三天前,她和夫君搬進了這個豪華的府邸。
雲若妤的夫君是一個秀才,終日勤勤懇懇的念書,一日都不敢懈怠,就盼着能在科舉蟾宮折桂,出人頭地,讓全家過上好日子。
雖說他們全家,滿打滿算也只有他們夫妻兩個。
他們夫妻二人原本是住在鄉下的,白日裏她夫君要去學堂念書,她便在家裏做些繡活補貼家用,日子過得溫馨而平淡。
只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一場大雨把他們遮風擋雨的泥瓦房給沖沒了,正在他們愁眉不展擔心露宿荒野之時,卻迎來了意想不到的轉機,夫君早些年心存善念救過一人,他衣錦還鄉之後為報答夫君的救命之恩,得知他們沒有去處,便将自己的大宅借給他們他們夫妻倆居住,還給了他們一筆銀子。
讓他倆不至于流落街頭,也讓她夫君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準備科舉。
只是寄人籬下,讓她心中有無盡的不安與惶恐。
雲若妤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旁人的好意,翻來覆去的怎麽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就急急忙忙的去了主卧,把還在床上酣睡的男人喊醒,“夫君,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嗎?你怎麽還睡在床上?”
雲若妤略微不滿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臉色有點兒糟糕,俨然是這幾日的變故造成的,雲若妤見到夫君這般模樣,着實也有些心疼。
只不過,他們不能休息,生活都還沒有保障,怎麽可以懈怠?
雲若妤見男人沒有反應,便又硬起心腸伸手推了推他,“夫君,你倒是起來呀。”
齊栾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被一個軟乎乎的聲音吵醒,稍稍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的聲音,但齊栾素來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他的卧室也從不讓旁人進,這會兒頭疼欲裂,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脾氣。
他疲憊的睜開眼,剛想呵斥來人滾出去,卻在瞥見雲若妤的那一刻驟然一愣,那些要脫口而出的話悉數都被吞沒。
齊栾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迷糊的喊道,“公主,您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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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妤聽到這個稱呼,眉頭皺了起來,夫君怎麽還喊她公主?
磕到腦袋後胡言亂語的毛病,也不知道有沒有大夫能治。
雲若妤心中閃過一絲無奈,見他清醒過來,緊皺的秀眉總算是松了松,有些不滿的看着他,“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嗎?你怎麽還不去書院念書?”
齊栾擡起頭看了看外頭,天色才剛蒙蒙亮,撐死不過寅時,這時候起來去書院念書?
“我一個時辰之前才剛睡下。”齊栾耐着性子,試圖和雲若妤講道理。
偏偏雲若妤這會兒什麽都聽不進去,拽着齊栾的胳膊就要把他從床上拖起來,“雖然旁人懂得知恩圖報,你我如今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再無後顧之後,可這畢竟是旁人的屋子,寄人籬下的滋味可不好受,夫君你還是要勤勉些,早些考取功名才是正經事。”
齊栾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本正經的說着這些勸解的話,已經可以坦然處之。
所有的震驚和疑惑,早已經在三天前就用完,如今剩下的也只有麻木。
無論是雲若妤喊他夫君,還是催他去念書。
齊栾都已經能夠雲淡風輕的面對,只是他全然不知,這小公主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別人的屋子?寄人籬下?”齊栾似笑非笑的開口,差點兒被氣笑了。
她可真是會想。
“夫君,我知你心中不快,可我們那屋如今已經不能住人,為了以後,還請你暫且忍耐一番。”雲若妤頗為善解人意的開口,“比起這金碧輝煌的屋子,我寧願同夫君一塊兒住茅草屋的。”
齊栾心道就算雲若妤敢去住茅草屋,他也不敢讓她去。
他張了張口,很想打斷她這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只不過想起太醫說的那些話,有再多的解釋也只能咽回去,只能順着雲若妤的話往下說,“好,我知道了,我起來念書。”
齊栾粗魯的掀開被子,滿臉不耐煩的坐起身,雲若妤見他終于起來,沖着齊栾展顏一笑,“夫君自行洗漱,我去廚房給你準備些吃的。”
齊栾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得到答複的雲若妤歡快的跑了出去。
齊栾看着雲若妤那歡快的模樣,萬分疲倦的按住額頭,他敞着中衣坐在床沿上,冷着臉呼喚自己的副将,“羅察。”
一直守在門外的羅察聽見動靜立馬竄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将軍。”
齊栾指了指門外,問雲若妤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跑來他的卧房。
羅察看了一眼齊栾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這,公主殿下要找您,末将如何攔得住?”
他就算能夠攔得住,也不敢攔啊。
“五公主如今這般狀況,她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這要是傳出去,于她名聲有礙。”齊栾一想到這裏,就頭疼不已,板着臉訓斥道。
偏偏将軍府的這些莽漢們,做事永遠都是一根筋的,“末将這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不是您說的嗎?将軍府無論什麽地方公主都可以去,不必拘束着她。”
齊栾盯着羅察幽幽冷笑,“你倒是乖覺。”
羅察自知理虧,半晌未曾說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輕聲詢問道,“将軍可要在睡會兒?”
如今才不過寅時,雖說已經到了要上早朝的時辰,可承蒙陛下恩準,齊栾最近是不需要去上朝的。
他原本在西南邊境駐守,因為先前和南國的一場戰役身受重傷,被陛下召回京城養傷。
如今傷勢好了七七八八,齊栾本想回西南邊境,卻沒曾想發生意外,而這意外便是雲若妤。
齊栾和雲若妤有婚約,只不過這婚約政治成分居多,雲若妤甚至連齊栾長什麽模樣都未曾見過,更別提能有什麽感情。
戰場上刀劍無眼,有今日沒有明日。齊栾這次受傷更是九死一生,差點兒救不回來,養傷期間的齊栾深覺自己不應該耽誤一個小姑娘的大好年華,滿打滿算雲若妤今年也才滿十六。
他若是出了什麽事,雲若妤可不就成了寡婦。
她雖貴為公主,大辰也允許寡婦二嫁,可寡婦這名頭總是不怎麽好聽。
齊栾思來想去,便想着在他和雲若妤還未成親之前,提出要解除婚約。
只是這退婚卻并非那麽容易,不僅今上不同意,便是太子和七皇子也不答應。
原本這件事兒知情人也只有那麽幾個,卻不知什麽地方走漏了風聲,讓雲若妤知曉。
心高氣傲的小公主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委屈,竟一氣之下尋了短見。
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滾在山坡底下不省人事。
齊栾也因此被陛下喊到宮中訓斥,雲若妤整整昏迷三日,齊栾也在她宮殿外守了三日。
太醫院所有人的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好不容易才把雲若妤從鬼門關救回來,只是醒過來之後的雲若妤,卻把什麽都給忘記,單單只記得齊栾,醒來就抱着他不撒手,口口聲聲喊着齊栾為夫君。
無論齊栾怎麽解釋,雲若妤就是不聽。
太醫說永安公主是受了刺激,以至于心智大亂,這毛病說玄乎也玄乎,說複雜也複雜,想要治好,便不能受刺激。
至于這刺激是說的什麽,衆人都心知肚明。
皇宮中什麽珍奇藥材沒有,何況雲若妤還是帝後最寵愛的幼女,大家都想着,只要好好養着,總有痊愈的一天。
事情出就出在雲若妤的身上,她誰都不記得,只記得齊栾是自己的夫君。面對所有人都是防備姿态。
陛下沒有辦法,只能把人交給齊栾照顧。
只是齊栾哪裏會照顧人?只能把人帶回府中,找七八個侍女伺候着,偏偏小公主這心智混亂的一塌糊塗,父母兄姐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
忘記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可她卻臆想着自己是個農婦,僥幸的嫁給了個秀才丈夫。
成日裏想着要相夫教子,當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不巧,這秀才丈夫便是他。
整整三天,齊栾被逼着看四書五經,差點沒把自己給逼死。
睡,這會兒還睡什麽睡?
他不得趁着雲若妤還沒回來,找本書開始裝模作樣?不然被小公主看見,又得念叨半天。
“起吧。”齊栾生無可戀道,好不容易回京不用早朝不用練兵,卻要起來念四書五經,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五公主呢?”
“公主殿下說要去廚房給您準備早膳,府中下人聽從您的吩咐,都會躲着公主的,您放心。”羅察語氣歡快的回應道,這回總不用被将軍罵了吧?
卻見齊栾瞪大雙眼,扯下架子上的氅衣往身上一披就急匆匆的跑出門去,邊跑邊罵,“一個個都是豬腦子嗎?五公主金枝玉葉,她哪裏會做什麽早膳?你是想讓她把老子廚房給點了?”
齊栾話音剛落,廚房那邊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
他急匆匆的腳步戛然而止。
詫異的看向廚房的方向,這是已經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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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沈瓷乃平江節度使沈家獨女,身份尊貴,父母疼愛,本應平安順遂渡過這一生。然天有不測風雲,父母遭遇海難身故,她一夕之間由世家貴女淪落為一介孤女。
舅舅憐她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骨血,将她帶回伯爵府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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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心滿意足。
只想靜待婚期到來,早日擁有自己的家。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竟不知自己何時入了貴人的眼,從此婚事坎坷,分外艱難。
——
永寧侯世子裴珩,出身尊貴,文采斐然,是大齊最年輕的狀元郎,一朝入選翰林,成為天子近臣,風光無限,前途不可限量。
科舉放榜那一日,姑母遞來橄榄枝,希望喜上加喜,結兩姓之好。
裴珩對此不屑一顧,在他看來表妹只是表妹,如何能當妻子?但拗不過姑母的盛情邀約,裴珩只得耐着性子前往忠毅伯爵府赴宴。
本以為只是逢場作戲的敷衍,可裴珩卻意外卻遇到了個弱不禁風的美人,人如其名,美而易碎。
裴世子頭一回明白了心動的滋味。
表哥表妹的确天賜良緣,只是,裴珩看上了表妹的表妹。
那日之後,裴珩宛如一潭死水的心湖,便泛起了漣漪,生平頭一次機關算盡,只是為了破壞沈瓷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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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甜文,表哥一見鐘情。
矜貴世子爺VS柔弱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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