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五公主給的荷包

齊栾帶着疑惑告退,聽從順帝的吩咐,帶回了一名禦醫,只是要委屈禦醫脫了官服僞裝成民間大夫,非常時刻禦醫也只能聽從。

禦書房中依舊熱鬧非凡。

雲衍在齊栾離開之後才姍姍來遲,還未走近便聽見七弟在大呼小叫。

“小五居然每天都做飯!”雲逸嫉妒的咬牙切齒,聲音裏滿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每天都給齊栾做飯!”

順帝心裏頭的想法其實也同兒子一樣,但他到底是九五之尊,有些話不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見雲逸這般只得安撫,“行了行了,你一個皇子,這般不穩重,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又什麽關系?這裏又沒有外人在。”雲逸把手邊已經涼透的茶水吃了個幹淨,坐在一旁生起悶氣來。

順帝看着雲逸這模樣,嫌棄的搖了搖頭,“你今年都多大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便是小五從前在宮裏,做飯的時候你不也吃不到個熱乎的,這時候計較什麽?”

雲逸聽到這兒,只覺得心口像是被紮了一箭,“父皇!”

雲衍站在外間勾了勾唇,雲若妤做的飯菜味道極好,只是她做飯完全看心情,興致來了做些好吃的往各宮送些,還有些會送到宮外給長公主,心情再好些就喊他們一塊兒去自己宮裏吃飯。

雲逸因為在京中待不住,時常往外跑,所以極少碰上雲若妤興致好的時候。

每次他一離京,雲若妤隔天就會做飯。

巧合的像是故意的。

每一次他們都感慨雲逸的運氣不好,長公主還不懷好意的給雲逸飛鴿傳書。

惹得雲逸咬牙切齒。

而這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雲若妤就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飯不好吃,所以七哥才會每一次都恰好避開。

這話輾轉被雲逸得知,他才知曉妹妹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的運氣真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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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知雲若妤在将軍府每天都會做飯之後,其他人雖然有點兒不滿,但沒有雲逸嫉妒的那麽厲害。

“小五變成如今這模樣,同齊栾也脫不了幹系,我真不知道你們為何總是要替齊栾說話。”雲逸氣惱非常。

雲衍輕輕的咳嗽一聲,從外間走了進來,打斷雲逸的抱怨,“老七,慎言。”

雲衍的臉色看起來平靜,但雲逸知道兄長這模樣,怕是在生氣,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可依舊犟嘴道:“我又沒說錯,若不是因為他要退婚,小五也不會……”

雲逸未說出口的話,在父兄的注視下默默的吞了回去。

“這件事情,孤已經同你說過,是一個意外。”雲衍淡淡開口,雲若妤的确是因為齊栾要退親的緣故,才會受傷,把一切都忘得幹淨。

可這件事情若真要怪罪到齊栾頭上,也屬實牽強。

齊栾的傷其實比衆人所知道的還要嚴重,順帝準許他回京休養的時候,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在京中将養許久,他也不過是身體稍有好轉,舞刀弄劍還需要一些時日,順帝時常宣齊栾入宮,可不單單只是關心南疆的近況,更是為了讓禦醫給他調養。

若不是因為傷還沒好透,齊栾早就回邊關了,哪裏還會待在京城。

齊栾為國征戰身負重傷,因為擔心自己日後還會有意外才想要退親,不願耽誤雲若妤,出發點是好的。

于情于理,順帝還真沒法怪罪他。

但這心裏頭,多少是有點兒怨言的。

所以順帝見齊栾這麽頭疼,也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

“臣弟明白,是臣弟的不是。”雲逸規規矩矩的認了錯,坐在一旁吃起茶點來,雲衍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再去理會他。

轉而和父親讨論起雲若妤的事情來,順帝想起雲若妤的那些話本,忽然問道:“你們可知道,小五這是在演什麽?”

雲逸搖頭說不知道。

此語一出,順帝和太子都看着雲逸,惹得雲逸差點被茶水給嗆到,“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陪她演的最多,可您二位又不是不知道,她宮殿裏有那麽多那麽多的話本,哪一本不都是夫君和娘子?有時候她還能自己寫,誰知道她在演什麽?”

雲衍和順帝想起被雲若妤自己寫的話本支配的日子,都有點兒頭疼。

雲衍提議去找找,看是不是雲若妤曾經看過的話本。

但他們三個大男人,也不好去個小姑娘的宮殿翻找,若是交給宮人,萬一不小心碰壞了那些話本,雲若妤恢複記憶後,他們可沒辦法交代。

本來可以找皇後,但皇後最近各種怪罪順帝寵孩子,順帝也不想去找罵。

思來想去終于找到一個很完美的人選,順帝看了眼身邊的內侍,吩咐道:“去一趟長公主府,宣長公主入宮觐見。”

夏明達笑眯眯的領旨去辦。

消息傳到長公主府的時候,長公主雲鳳岚正在教兒子念書,見到夏明達只覺得奇怪,“父皇召見本宮,怎麽是夏公公親自來?是什麽大事?”

夏明達笑着告訴雲鳳岚沒什麽大事,只是透露一番同五公主有關。

“什麽?小五怎麽了?是又嚴重了嗎?”雲鳳岚一聽根本就坐不住,招呼侍女替她梳妝打扮,至于兒子她倒是沒想帶去宮裏,但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放在府裏,正在犯愁的時候,恰巧顧錦時從外頭回來。

瞧見這麽大的陣仗也是疑惑,“夫人,這是怎麽了?”

雲鳳岚一見丈夫便宛如見到救星一般把兒子放到他懷裏,“父皇找我,我要進宮一趟,你在家裏看着寶兒,我去去就回,若是晚上不回來我讓人給你帶話。”

顧錦時緩緩點頭,抱着兒子目送妻子風風火火的離開,喊住夏明達問情況,“夏公公可知為了何事?”

“顧大人安。”夏明達恭敬行禮,面對首輔大人自不會拿喬,“陛下召見長公主,是同五公主有關。”

顧錦時微微颔首,領着兒子送雲鳳岚出門。

等到看不見娘親的馬車,小小的孩子才收回目光,輕聲問顧錦時母親這般着急,是不是因為小姨出了什麽事。

顧錦時低頭看着兒子,因為孩子年紀小,關于雲若妤的情況,他們夫妻二人從未和孩子說過,卻沒想到孩子這般敏銳,顧錦時蹲下·身,溫柔的看着他問道,“寶兒為什麽會這麽想?”

小小的孩子有點兒不高興的嘟囔道:“小姨已經很久沒來看寶兒了。”

“那寶兒是想見小姨了嗎?”

顧錦時剛說完話,就看到兒子眼裏閃過一絲掙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當父親的看的好生有趣,問他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寶兒偷偷擡眼,慢吞吞道:“其實,就一點點想,就真的只有一點點。”

瞥見顧錦時不贊同的眼神,寶兒才改了口,“好吧,我很想小姨,就是小姨不要天天喊我念書就好了。”

顧錦時看着小臉緊皺的孩子,啞然失笑。

他想起昔日被五公主當成書院夫子給妻子還有兒子上課時候的場景,不由的想笑。

比起妻子和兒子的頭疼,顧錦時反而覺得甚是不錯。

“小姨最近病了,會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寶兒,若是有機會娘親會帶你去看小姨的,只是她病的有些重,可能會認不出你來……”顧錦時不願瞞着孩子。

兒子是自己的,顧錦時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更多的,他也不能再透露。

……

宮中衆人愁眉不展,将軍府中一派歲月靜好,齊栾踩着飯點回到府中,雲若妤已經做好了飯等他回來,有了頭一回的經驗,如今面對雲若妤的追問,齊栾已經能夠從容不迫的應對。

只是同樣的招數齊栾也不能用兩次,吃過午飯後,他便依依不舍的離開。

雲若妤全然不知齊栾是舍不得飯菜,只當齊栾是舍不得自己,心中更是喜悅。

蘭玉坊的繡線到最後還是沒能退回去。

也許是看在看齊栾買的多的份上,掌櫃還送了幾塊邊角料,雖然不算大,好歹也是顏色亮麗的。雲若妤看着那幾塊布料犯愁要做點什麽。

最後還是鹿竹和銀蝶提醒她,端午快要到了,可以做個香囊。

雲若妤一看黃歷還真是如此,她想了想便去裏屋取出銀子,讓鹿竹和銀蝶幫忙去買些布料和次一等的繡線來。

鹿竹和銀蝶雖不太清楚緣由,但也不會忤逆主子的意思,得了命令後便麻利的去辦。

雲若妤則是坐在桌子前描繪花樣,端午有送香囊的習俗,雲若妤自然是要給齊栾準備的,至于讓鹿竹他們買的布料和繡線,她想做些香囊在端午那一日去集市售賣,瞧瞧能不能賺些銀子。

那塊布料也只有那麽丁點兒大,做個香囊倒是綽綽有餘,還能在縫個荷包,只是雲若妤犯愁做什麽花樣。

她正在犯愁的時候無意間瞥見繡籃裏的小剪子,看着上頭顫顫繞繞的并蒂蓮,便有了想法。

齊栾晚間歸來,收到了雲若妤親手做的香囊和荷包。

他看着一臉欣喜的雲若妤,有些不知所措,上頭的花樣他這會兒已經認識,可正因為認識,才為難到底要不要收下。

“夫君不喜歡嗎?”雲若妤看着面前精致小巧的香囊問道,她做的也沒問題吧?這顏色也并不奇怪,“夫君是不喜歡這個顏色,還是不喜歡這個花樣?”

齊栾當真已經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于顏色的話題,至于這花樣,并蒂蓮的剪子當真是他無意之間買下,并不是因為他喜歡。

只是這解釋,還真的不好說。

齊栾的本意是要和雲若妤退親的,如今是迫于無奈,才代為照顧雲若妤,可無論是并蒂蓮還是荷包香囊,都委實太過暧昧,他不好收。

就在他思考要如何拒絕的時候,雲若妤又問道,“還是,你不喜歡我送你的荷包。”

齊栾有時候當真覺得雲若妤太敏銳了些,看着雲若妤失落的模樣,又想起陛下和七皇子的告誡,瞬間回應道,“喜歡。”

“喜歡的。”齊栾接過香囊和荷包,上頭繡着栩栩如生的并蒂蓮,布料是他買繡線的時候送的那塊添頭,齊栾看着那巴掌大的玩意,本來還想扔的。

沒曾想雲若妤這般手巧。

“很漂亮。”齊栾真心誇贊道。

雲若妤喜笑顏開的拿過荷包就要替齊栾挂上,“和你今日的衣服也很般配呢。”

“還有這香囊,過幾日端午的時候可以戴上。”雲若妤看着齊栾空手抱回來的書籍,便想着要給他準備個書袋,只是這幾日也許沒什麽時間,之後去買一塊漂亮些的布料再做。

“你瞧瞧好看不好看?”

雲若妤挂完荷包,順勢把香囊塞到齊栾的手裏,跟他說自己還做了一些,讓他明日去書院的時候帶去,就是之前和他一起讨論胭脂的那些個,讓他們瞧瞧喜不喜歡。

雲若妤想的美好,她做的香囊精致漂亮,小娘子們都會喜歡的。

可齊栾聽到這話眼神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香囊和荷包,冷冷的問道,“你還要送他們荷包?你到底送了多少人荷包?”

難道不是只給他一個人的?

“什麽?”雲若妤只覺得自己沒怎麽聽明白,為什麽要送?

她是要賣錢的。

夫君為何要如此敗家,不過讨論了一次胭脂,就要送東西了?

作者有話說:

大姐夫,群演受益者。

齊将軍,絕世大冤種,每天打臉來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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