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瞧瞧喜歡不喜歡
雲若妤解釋了好一會兒,齊栾才知道自己又誤會了,她說的不是送,而是要賣。
雲若妤把自己做的香囊統統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香囊做的精致小巧,顏色各異,可是上面卻沒有繡東西,比起自己手裏的那個來遜色不少。
齊栾瞧見這些,緩緩的勾了勾唇,拿起香囊看了看,“端午快到了?”
雲若妤點了點頭,把這些香囊統統數了數,告訴他要賣五十文一個。
齊栾雖然不知道實際價值,但總覺得賣五十文太少了些。
“這,五十文是不是太少了些?”
“不少了,這些繡線和布料并不是特別的好,而且我還打算去街上販賣,不是街市上的鋪面,不能太貴的,太貴會沒有人要的。”雲若妤都覺得五十文太高了些。
只不過臨近端午,也許有人會要。
這些香囊做的簡單,只是有個些許的形狀,下頭墜着流蘇串兒,看着漂亮精致。
不像給齊栾的那一個,雲若妤還往上面繡了花色。
今兒個帶着鹿竹和銀蝶一塊兒,也只做了十幾個,雲若妤想着讓齊栾帶十個去試試水,若是有人喜歡那是再好不過的,若是一個人都不喜歡,那她就得想別的法子。
“行。”齊栾一口答應下來,任由雲若妤歡歡喜喜的把香囊收好。
翌日齊栾出門的時候,身邊還多了一個小布包,裏頭有十只香囊,這是雲若妤交給他的任務,齊栾并沒有去書院,當然問不了書院的學子們買不買香囊。
若是在街市上随便拽着個人問要不要買,指不定會被人當成瘋子。
齊栾思索一番,就帶着羅察去往京郊軍營,惹得羅察頻頻側目,“将軍,我們去軍營做什麽?您的傷好了?”
也不怪羅察有這樣的疑惑,齊栾傷勢嚴重根本動不得刀劍,所以這麽久以來他只是在府中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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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齊栾一塊兒回來的親衛,便由齊栾的祖父安置着,如今大部分的時間是在鎮北侯府的練武場訓練。
老将軍戎馬一生,雖已經致仕,但訓練幾個兵還是不在話下的,齊栾不能動武,他也懶得回鎮北侯府找不自在,眼不見心不煩。
“未曾。”齊栾每一次提起自己的傷,心中就有諸多的厭棄,他聽多了好生休養,不要着急的話。
起初心裏也不以為意,外傷剛好就忍不住的和人比劃,結果可想而知,又在床上躺了幾日。
齊栾雖然心中不願,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為了以後他也只能耐着性子養傷。
可心裏頭到底是意難平,所以他雖然安心的在府中養傷,但從不會踏入軍營和練武場這樣的地方。
免得心生怨怼。
羅察是齊栾的副将,自然把上峰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如今瞧見齊栾要去京郊軍營,還以為他的傷勢有所好轉,欣喜之餘忍不住想入非非,也許他們很快就可以回西南。
結果一盆冷水當面潑下來。
“去軍營見幾個故人。”齊栾淡淡開口,他在京中也是有知己好友的,不見面不是因為關系不好,只是武将和文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不同。
文官見了面,聊一聊詩詞歌賦,說一說過往的風土人情,聊天喝酒快意人生。
武将就不一樣了,不管關系有多好,見面先打上一架,把對方打趴下才是硬道理。
就齊栾如今這模樣,哪裏打的過別人?
齊栾從小到大都沒有輸過,如今自然也不願意輸,可他又不甘示弱,索性眼不見為淨,從不出現。
今日會有這樣的舉動,也是迫不得已,他這是為了謹遵聖谕,順着五公主。
齊栾給自己洗了腦子之後,毫不猶豫的往京郊軍營去了。
當謝明洲知曉齊栾過來的時候,演武場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齊栾年少成名,在武将中備受推崇,軍營的這些士兵們,知道他們校尉是齊栾的好友,也知道齊栾如今在京城,早就想見見齊栾。
可齊栾卻一直不出現。
如今出現在練武場自然引起轟動,有不少将士都想要和齊栾挑戰。
但齊栾卻微笑着婉拒,只說是來找謝明洲的。
等齊栾好不容易脫身而出,就迎來了謝明洲的一掌,“什麽風把齊大将軍給吹來了?”
齊栾輕巧的避開,淡淡解釋道:“我傷勢未愈,你也不想我被人擡出去不是?”
謝明洲将信将疑的看着齊栾,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也不怪謝明洲不相信,誰讓齊栾自幼就詭計多端,苦肉計信手捏來,好幾次他相信之後,反而被齊栾撂倒。
“坊間傳聞你沒聽過?”齊栾淡淡橫了謝明洲一眼,也懶得過多解釋,讓他把自己的親衛喊過來,不多不少,只要九人就好,最好是成過親的。
坊間傳聞謝明洲倒是聽過不少,關于齊栾的那就更多了,他對齊栾命不久矣這種傳言那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一直覺得齊栾是在做什麽大事,隐瞞着他。
如今聽到齊栾讓他去找人,他心中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甚至都沒有多問,“好,你等等,我去把人給你找來。”
謝明洲不知齊栾所為何事,對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沒交代,當他找到符合标準的人選進了自己的軍帳之後,就看見齊栾從一個小布包裏面拿出了一排香囊,塞到他們手中,“瞧瞧,你們家中的娘子會不會喜歡。”
謝明洲:“……”
九位被精挑細選出來以為自己要幹大事的将士們:“……”
羅察:“…………”
謝明洲的手裏也被塞了一個,他拿着香囊和欲言又止的看着齊栾,“這是?”
什麽玩意?
“香囊。”齊栾臉色平靜的開口,詫異的看向謝明洲,“你連香囊都不認識?”
謝明洲一口老血梗在喉頭,他怎麽可能會不認識香囊?他只是不知道齊栾給他們香囊幹什麽?!
“覺得如何?好看嗎?”齊栾沒理會謝明洲,面對衆人問道。
衆将士們不明所以,可聽到這話還是下意識的低頭,看起香囊來,瞧着瞧着便紛紛誇贊起來,“真漂亮。”
“我娘子一向喜歡這種小玩意兒。”
“我娘子也是。”
議論聲此起彼伏,謝明洲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齊栾不是要找人來商議大事的嗎?怎麽就讨論起香囊來了?
“喜歡就好,一兩銀子一個。”齊栾淡淡道,這個價其實不高,但是比雲若妤給的定價已經高出不少,他原本想說五百文一個,但想起這是雲若妤辛辛苦苦做的。
齊大将軍就覺得不能賣的太便宜。
若非擔心旁人說他黑心,齊栾能賣十兩。
将士們雖不知道齊大将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這香囊精致小巧,眼看端午也快到了,買回去也能讓娘子高興些。
能在京郊軍營任職的,都是官家子弟,當然也是不差錢的,一兩銀子買個香囊也不是買不起。
當大家夥兒拿着香囊心滿意足離開之後,謝明洲整個人傻了,“齊君檀,你在做什麽?你不是說有要事商議,讓我找人的嗎?”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齊栾看着他手裏的香囊,示意謝明洲給錢。
由于太過震驚,謝明洲便沒覺得齊栾的話有什麽問題,傻愣愣的掏錢,當齊栾接過錢緩緩走出軍營,謝明洲才反應過來,直接追了上去。
氣惱的把香囊朝着齊栾背後扔過去,“你來逗老子玩的?”
齊栾一轉身就看見掉在沙土裏的香囊,臉色黑了七八分,一臉淡漠的看向謝明洲,冷冷道,“撿起來。”
謝明洲本想硬氣兩句,瞥見齊栾那眼神,還是不得已的認了慫,罵罵咧咧的把香囊撿起來,齊栾卻沒有收回視線,“拍幹淨。”
謝明洲只想一巴掌把齊栾拍死,但這麽多年的壓迫,讓謝明洲生不出多少反抗心思來,不情不願的把香囊上的塵土拍幹淨,齊栾這才滿意過來,轉身離開。
他不死心的追上去問齊栾今日過來究竟是做什麽,齊栾倒也是大方,沒瞞着謝明洲,只說自己日行一善。
至于謝明洲會不會誤會,齊栾也懶得管。
走出軍營之後,羅察整個人都沉默下來,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上峰會做出這種事。
齊栾全然不知羅察心中所想,熟門熟路的找到茶樓,拿出一兩銀子讓羅察去錢莊換成散錢。
等到羅察把錢換回來,就看見齊栾往那個小布包裏面塞銅板,順勢把另外九兩銀子放到自己的荷包裏。
羅察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多嘴問了一句,“将軍,您這是要做什麽?”
“公主說香囊賣一百文一個,換成散錢帶回去給她啊。”齊栾理所當然的回應道,他給個一兩銀子要怎麽交代?
至于剩下的九兩,齊栾打算攢着,等到合适的機會在給她。
羅察看着手裏的一兩銀子,想起今日上峰在軍營的行為,很難不去想餘下的九兩銀子,看上峰這模樣莫非是想要獨吞?
“将軍,您可知道,您這樣的行為若是被宣揚出去會怎麽樣?”
齊栾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盞茶,也沒仔細想,随口應了一句,“會怎樣?”
謝明洲總不至于那麽小氣,因為一兩銀子就氣急敗壞的。
“會說您是吃軟飯的。”
齊栾手一頓,差點把碗裏的茶潑出去。
“還有…您只需要告訴公主,賣了一兩銀子,您覺得太重換成整錢就好,不用這麽……”多此一舉。
羅察接觸到齊栾的臉色,餘下的話很理智的吞了回去。
齊栾看着驟然變重的小布包,只覺得面前的茶水都沒了滋味,他看向罪魁禍首羅察,冷淡道:“自己回去領罰。”
羅察剛想說點什麽,就被齊栾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再敢多話,就加倍。”
羅察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絲毫不敢多言的跟在齊栾身後回府。
越看越覺得上峰這種行為是惱羞成怒。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公主:我說,五十文一個。
翻了好幾番賣出去香囊的大将軍:他們人傻錢多,覺得好看要多給我錢。
公主:是嗎?
将軍洗腦:我明天打算賣十兩銀子一個。
……
隔天,商會找上門來:有人舉報你夫君哄擡物價,擾亂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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