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柳於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燕王,直到那人将他抱起來盤腿坐好,又準備扒他衣服,他才緊張起來道,“我為什麽還要脫衣服?”
“隔着衣裳怎好傳送內力?你若不要本王救你,大可以現在躺下等死。”
“我才不死!”他動作飛快的脫下衣服,一邊好奇地思索着古人是怎麽傳功的,“還是給我找個大夫吧?你能行嗎?內功什麽的,好像很不靠譜啊。”
燕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扯飛他還沒脫完的衣服,一只溫熱的大手立即抵在流域真的背上。
心口燥熱,好似心都要融了,那股從背後傳入全身的暖流不停地在身體裏游走,但只有被打傷的地方特別的疼,而其他地方卻不斷傳來陣陣舒坦感。
他慢慢開始受不了心口火燒般的疼痛,沒有像電視劇裏那樣“哇”地噴一口血出來,估計燕王也不會讓他在自己床上噴血,但他仍然感覺到血液沿着嘴角不停地滑落出來。
眼前大片的亮白瞬間奪走他的五感,昏迷了過去。
剛剛穿越到這副受過嚴重創傷的身體大概還不能适應吧,被燕王這麽一弄,仿佛有種靈混又要出鞘時的感覺。
但他醒了,正要飛入天堂的他,活生生被燕王拉回地獄。
只覺脖子又濕又癢,就好像有水蛇爬上來了,他頓時渾身一震,打了個激靈,醒來郝然見到燕王正抱着他赤/裸的身子親吻啃噬,絲毫沒把他當作受傷的病人。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根本就只是把我弄暈了而已吧?快給我找大夫!混蛋!”他用力地推開身上的人,直到看到那人野狼般可怕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幹嘛?”
燕王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傲慢道,“柳於陣,你給本王記着——本王絕不會讓你死的。除非你交出本王的妹妹,否則,本王就要你一生一世都在本王床上受罪。”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竟有幾絲興奮,明明懷疑柳於陣的身份,如果他不是柳丞相,這輩子都不可能交得出他的妹妹,偏僻他覺得這樣倒也不錯。意識到這想法很對不起芷君,他才收斂起來。
“你!”柳於陣啞口無言,眼睛睜得大大的,他見過無數種刑罰,還受過幾種,卻沒聽說過在床上受辱的,不禁又羞又怒,低聲說道,“我不是說了給你找麽,是你自己不讓我出去的。”
“你找?”燕王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他桀骜不馴的面容毫不掩飾憤怒,“是你把芷君帶走了,你會不知道她的下落?”
於陣吃痛,臉被擡高了幾分,露出了他細滑的脖頸,對軍人來說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因為自己的死穴完全展露在敵人的掌控之內。他心慌意亂地扯住燕王的手,拉不開,就去拉燕王單薄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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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舉動,燕王的視線微微滑動,又忽然迎上他的,這一瞬間功夫,眼眸裏卻多了幾分溫柔。
燕王俯下身子靠近柳於陣的臉,毫不客氣地在他唇上烙下象征權威的一吻,“今天先不談芷君的事。本王聽說……你跟慶林将軍見過了?”
柳於陣腦海中如有千萬烏鴉飛過,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麽,胡亂地抹着自己嘴巴,露出一副很受傷地樣子,卻不知這個模樣在燕王眼裏是有多可愛多誘人。
“與南方聯合那主意是你出的?”燕王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先說正事要緊,于是繼續問道。
柳於陣呆愣片刻,“是我給他出的,怎麽了?”
燕王漸漸露出欣喜的神色,比他嚴厲冷酷時好看多了,“你不是一直不肯幫助大燕麽,怎麽會突然幫我們?”
“……成功了嗎?”柳於陣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期待地問道。他不是隊伍裏的軍師,雖然也有些好點子,但因為年紀小顧慮不周,隊長不會全聽,因而很期待自己的戰略決策得到認可。
燕王淡淡地點點頭,“不傷一兵一卒,與趙國交好,又讓雲雙和秦亂了分寸。你的才能若是能繼續為我大燕效力,本王必不會為難你。”
“不會為難我?”柳於陣眉頭一挑,興高采烈地道,“那從我身上下去!”
“前提是你交出芷君。”燕王嘴角彎起醉人的微笑,不但沒有起身,反而壓得更低。
“不是說不提她了麽喂?!”柳於陣無奈極了,還是拼命地抵抗着這個人毛手毛腳的撫摸,不斷往床外掙紮。
可提到“芷君”,一個很危險的信號正不斷傳入他的腦海:這個姑娘該不會……遭人綁架了吧?!
幾次想往爬出去都被燕王死死拽回來,“於陣,你若是願意幫我大燕,本王同意恢複你丞相職位,你本就是本王從柳國請來為臣的,如今你不再抵抗,自然可以恢複你的職位。”
“真的?!”柳於陣大喜,終于不用被關在這個黃金牢籠坐等發黴了。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柳於陣的笑容一點點淡下去,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古代的這些個字,可以說看得非常之勉強,尤其是那些龍飛鳳舞的字。而柳丞相素聞天資過人,才智無雙,是世上國家都争着想要的人才,那他這點三腳貓功夫能算什麽呢,簡直是出去丢臉的。
“我不要!”柳於陣得出結論後立即吼道,“放我出去!我寧願去給你找人。”
“就算你現在想要複職,本王也不會讓你出面,這件事等柳陵開大燕再做商議。”燕王道。他的心情自然比柳於陣還要矛盾,若說他不是柳丞相,為何還能想出這些法子幫助他大燕,難道另有圖謀?
這個決定倒是與柳於陣一拍即合,“那柳陵到底什麽時候走?”
“怎麽,你舍不得?”燕王的語氣十分暧昧。好像燕王不再那麽讨厭他了,至少他雖然兇暴霸道,但語氣卻不算過分。
於陣真的搞不懂為什麽他能把自己想得這麽惡俗,他明明對男人沒有興趣,為什麽要硬生生把他掰彎。想要柳陵走得更快一點的話自然要答——“呵呵……是啊。”
燕王的火氣果然“噌”地就上來了,整個人都在冒火一般,眼神兇得吓人,難道他才是在吃醋的人?
“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030 完全淩駕
眼見着燕王的笑容愈加邪惡,於陣怕他一生氣又要做出毀三觀的事來,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滾到一邊去,天真地瞪着眼睛看向燕王:“燕滕華!你不要過來!”
“哦?你竟直呼本王的名字?”燕王本是哭笑不得,這家夥難道以為裹着被子他就不能動他了?卻不料聽到他吼出自己的名姓來,除了給他起名的人外,還從來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敢那樣做的人下場只有死。但偏偏從這個一驚一乍的臭小子這兒聽來,又覺得非常有趣。
“有什麽問題,名字難道不是拿來叫的嗎?”於陣每次看到燕王那雙邪氣外露的眸子,總覺得有點害怕,好似違背他是很錯誤的決定,但骨子裏的執拗又支持着自己跟這變态死磕到底。
燕王轉身,側倚在他的身邊,撐着面頰幽幽地道:“你再喊一次。”
柳於陣瞬間就寒毛倒悚,一股惡寒傳遍全身。
這話是威脅嗎?顯然就是威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不叫為上。于是扭了扭身子往牆面上貼,做出一副防禦的姿态。
燕王“呵呵”笑了,看他被自己無緣無故打成內傷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卻忽然想起一事來,神色一凜:“於陣,你離開安寧閣之後為何沒有直接回寝宮,那中途你上哪裏去了?”
於陣想了想,總不能告訴燕王自己遇上了柳國的人吧!雖然他也不确定,但照理在大燕認識柳丞相的人應該是不多的。“啊!沒有啊!我只是跟小配出去走走而已。這種事不是經常發生麽。”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這段時間不要跑到外面去,本王不希望看到你跟柳陵有任何接觸。”
奇怪,如果他真的在意柳陵,為什麽還放他出去閑晃而是不加緊防備,就像當時緊張得撲過來強吻他那樣,事實上自那以後他竟然對自己毫不設防,難道真如自己想的“他是在吃醋”?總覺得哪裏有點說不通啊。
“你為什麽那麽在意柳太子?我就算跟他見面也不會跟他走的,你不是還用那套柳國人民來壓我麽,難道不作數了?”柳於陣說道。
“原來你有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燕王似乎聽到這話十分高興,肅穆的神情頓時展開,又打算跟他親近親近:“既然如此本王應該鎬賞你才是。”說着又連同柳於陣和被子一道抱入懷裏,在於陣殷紅軟唇上再索一吻。
柳於陣自己包着自己根本無從反抗,只得往被子裏縮:“不要,我不要鎬賞。等我把芷君找回來你再開心也不遲。”
“好,你既向我許諾就一定要做到!”燕王一字一頓說道:“但只要芷君一天沒回來,你一天都別想走。本王今日起要好好教你大燕禮儀,你最好學會了。這幾天柳陵就會離開大燕,他一走,本王便恢複你的丞相之職。”
“……”等柳陵一走我就逃,誰要做丞相啊!真是天大的笑話。但柳於陣表面上還是認真地點着頭:“什麽禮儀?”
“嘿嘿!”燕王靠過來,笑吟吟地道:“本王先教你君臣之禮,不論本王是大燕的國君,不論本王對你做什麽?作為臣子你都不準反抗。明白嗎?”說罷,把柳於陣小臉一捧,又是深深一吻。
“卧槽!你夠了!”
柳於陣發了毛,卻不料燕王只給他這麽一次喘氣的機會,便又在他唇上吸吮起來,溫熱的舌頭快速探入口中,一陣攪動缭繞。這已經不是頭一回被燕王親吻了,可每一次他吻上來,心口總傳來窒息的感覺,好似有股沖動呼之欲出。
不得不說燕王的吻技真的很棒,於陣從來沒有跟別的人接吻過,但他現在并不十分讨厭被燕王摟着親。雖然這只是沒辦法的事情。
燕王見他如此配合,頃刻獸血沸騰,好不容易才阻止了自己進入下一步行動,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放開於陣松軟甜美的唇,他才起身準備更衣,一見於陣懶在床上如獲重視的模樣,又忍不住道:“過來,替本王更衣。”
柳於陣一聽,眼睛都直了,他才不想再對着那身酮體發呆,立即答道:“滾!寧香公子不在,別想本丞相再幫你。”
“哦?要寧香在你才肯做是嗎?那本王叫他過來?”
於陣欲哭無力,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複體力虐死這個混球,完全就不能正常溝通啊!這家夥就是以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态淩駕他啊。
031 喜歡男人
這時,門外應景地想起了太監的傳話聲:“王上,都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燕王語氣中有些失望,而這種失望他直接用語言表達出來了:“柳於陣,算你運氣好。若無意外本王今晚不會再來的,你好好休息吧。”他自行換上了金色龍袍,動作麻利得幾乎柳於陣都沒有看清楚。
都已經晌午了,正是人犯困的時候,這個時間要去做什麽呢?
柳於陣松了口氣,反正這人走了就好了,他做什麽跟自己毫無關系不是麽。
他慢慢松開緊裹的被褥,揉了揉自己火燒般的心口,那兒如今舒坦多了,真仿佛沒有受傷過一樣。
這時,月蘭推門進來,手裏正端着柳於陣最喜歡的桂花糕,一下子就把柳於陣給饞醒了。“咦,丞相這要就寝了嗎?”
“既然月蘭送東西給我吃,當然是填飽肚子再睡。”柳於陣眼睛亮堂堂的,其實心裏有鬼,他特別擔心月蘭會問他“寶兒呢”……
“咦,丞相,月蘭交給您的寶兒呢?”果然!
別看這個女娃一副清靈天真的樣子,她真的沒打算放過他,柳於陣心中一震,難道要告訴她被柳陵拿了?“咳,咳咳……茗歌娘娘好像很喜歡,被她抱走了。”
“茗歌娘娘?”月蘭眉頭擰成了疙瘩:“丞相與她見過了嗎?丞相,茗歌娘娘是洛月國的公主,您最好不要與她太多親近。”
“還沒見過,寶兒自己跑到她懷裏去的。洛月國不是向來獨立麽,為什麽要跟大燕聯姻?”
“這似乎是燕國遺留的問題,丞相,我們何必管燕國的事呢。待大燕被滅,柳國就自由了不是嗎?”
柳於陣邊吃桂花糕,邊好奇地看着她,這應該不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才這樣警告他的吧!不過月蘭這孩子還真偏激。“嗯,知道了。謝謝月蘭關心。”於陣還是不愛管閑事的,至少他不想表現出來。
月蘭見於陣平靜如常,便嘟起小嘴道:“丞相您可真大方,那寶兒可是太子送您的呢?您不是最喜歡它了嗎?以前還說見寶兒如見太子,今兒怎麽可以随意送人。”
“神馬?”柳於陣差點一口桂花糕嗆死。
他聽錯什麽了嗎?他最近得了幻聽嗎?為什麽聽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奇葩:“月蘭,你好好跟我說說,我跟柳太子怎麽了嗎?”
“丞相您也真是,看來您尋死都要留下後遺症了,難怪肖将軍最近把所有事情都跟您解釋一遍,您該不是連太子都忘了吧!他可是會很傷心的。您不是最喜歡柳太子的嗎?”
“我、喜歡男人?!”柳於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要不是他早聽說過這世上男風盛行,在現代被認為是禁斷之戀,在這個時代竟然是完全被接受的情誼,而侍寵更是貴族才能擁有。
不過這事放在自己身上,柳於陣完全接受不了啊!難怪燕王老是開他和柳陵的玩笑,原來這裏面真的有很大的玩笑啊!艾瑪!
柳於陣睡意都被掃光了。
出去晃了一圈,發現屋外的守衛不知為何突然強了許多,別說想要繞道牆根翻牆出去,那兒早已密密麻麻每五米一兵卒守衛,就連他出個門做個什麽事都有無數衛兵跟随着,可謂是滴水不漏,看來今兒燕王總算是認真起來了。
偌大的帝王寝宮分作三分,中間是主寝宮,另兩個子寝宮分在左右,一些大大小小他沒有去過的矮房子全都雕着金飾,一直延綿到寝宮後面的花園裏。
寝宮花園種了許多開紫紅花朵的矮樹,都有半身高,滿眼的紫紅好生壯觀。而花林旁邊是稀疏的古樹,他沒事幹的時候就喜歡在那裏練功作息。
寒蟬嘤嘤名叫,樹葉遮住酷暑的光。
柳於陣走到樹蔭底下,三兩步攀上樹梢,雙腿挂在樹枝上做起倒挂金鈎。
冗長的黑絲從雙肩柔柔下垂,寬大的袖袍雖然累贅,但并不影響他的動作,若不是這一身裹素,他便是這老樹上一朵精致的花朵,如此美妙。
此時柳於陣腦子裏猶如揉了漿糊一般,想到月蘭說的丞相跟柳太子的關系,又想到那白衣男人說“我們還會再見”,心中便是陣陣強烈的不安。
032 兇多吉少
眼珠稍稍移轉,樹下圍坐一圈的防守緊張得要死,他感覺自己的聖地都被打擾了。
感覺到子配的靠近,柳於陣目光收斂。“小配,我讓你去查的事怎樣了?”
肖子配知道於陣怕吵,讨厭被囚禁,于是命衆人退到古樹外十米遠,自己緩步來到茂密的樹蔭下,仰頭望他:“還在查。柳國不比大燕,國內政權雖然穩固,卻因與趙國接壤,戰事連連。如果公主真的在那裏,恐怕已是兇多吉少。”
“兇多吉少……芷君公主一定在柳陵手上,他們既然要利用她就應該會保護好她。要相信我的直覺,只要跟着與柳陵有接觸的人就能找到。”
“即便真的在他手上又能如何,除非有确鑿的證據,否則我們無權讓柳陵交人。若要說辦法,那麽能說服柳陵的也只有柳丞相。”
子配說的是“柳丞相”,卻不是“您”。
於陣微微揚起嘴角,既然肖子配不說破他的身份,那他自然不會自己說穿:“小配,要跟随我就要相信我,你不是說了,不論我是誰麽。”
子配愣了愣,表情中有種被揭穿的氣惱:“是,丞相目光如炬。”
那當然,肖子配你太低估“獵鷹”這個稱號了。
柳於陣閉上雙眼,聽說燕芷君早年跟随燕滕華争鬥王權,颠沛流離,好不容易成為了公主,卻沒有享受到公主的生活。所謂世事難料,誰又能保證患難過就能浴火重生得到幸福。
“加派兩小隊人記住公主模樣後混入柳國入住,任何跟公主可能有關的消息,馬上向我報告。那便沿路每五百裏設置傳話站點,确保消息最快到達,當地隊員也好繼續跟蹤消息。”
“是。”
這個人力物力消耗肯定很大,燕王一定會知道的,但是不這樣做的話,萬一芷君公主真的出了什麽事,那他一輩子都要做燕滕華的囚徒了。
待子配走後,柳於陣才感覺到全身湧來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以前在隊裏,要搞心機搞計算,全都靠代號聖女的副隊長,那個女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詭計多端。
要知道能左手ak掃射右手投炸彈,在戰場上猶如女惡魔般的人物,一次次地給他們設計最精确最完美的進攻路線,每一次行動都确保他們全體隊員全身而退。不知道這次隊員們幾乎在滅亡島全滅,對她會不會造成很大的打擊?
聖女叫什麽名字來着……哦,好像叫琴奈,夏琴奈……
閉着眼睛,記憶投出了千年時光之外,那遙遠的,再不可能重現的時空。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再叫他“獵鷹”了,他喜歡這個稱呼,除了隊長大家只知道他代號“r”,這代號不好聽,于是大家喚他作“隊長”,除此之外,他最常喚的也就是隊醫“鬼泣”和後衛“神風”。
呵,這些代號在古代喚出來不知道會不會被認作是瘋子。
柳於陣自嘲地笑了笑,爬上樹,靠着粗壯的樹幹呼呼睡了起來。
與此同時,肖子配快步走到議政大殿,慶林将軍正在等候他。
慶林将軍是北方駐軍的副将。雖然是回來報喜的但這個時候也該回去了,不知為何燕王卻留下了他。
“肖将軍,您真的要聽柳丞相的話,出兵在柳國境內埋伏嗎?”
“這件事恐怕也只有慶林将軍您能幫他了,既然柳丞相能幫大燕出謀,何不相信他是有心尋找公主。”
“嗯……芷君公主。”慶林将軍摸了摸自己碎渣胡子。
“本以為捉拿了柳丞相就能找回公主,可您也見到了,失去了芷君公主後王上整個人都變了。”
聽肖子配這麽說,慶林将軍似乎也有所顫動,燕王是先王的次子,而大王子後因查出是王叔之子後,政權動蕩,先王被弑,一直流放在外的燕王聞言如鬼神一般闖回王宮,取回王位。雖然囚禁了大王子,但卻還是将權力浩大的王叔留在了身邊。
但是自從芷君不見了,燕王的性格越變暴躁,南征北戰,火光升天,在民間強行征兵,幾欲成為暴君。
慶林将軍嘆了口氣:“若是她回來,應會被封號琴奈公主吧!這還是先王親自拟定的名號。”
肖子配點點頭,他自小跟随燕滕華,又怎會不清楚這一切,只要有半點能夠找到芷君的方法,他都願意嘗試:“正是。公主天資過人,據說琴藝一流,頸上戴着一條珍珠鏈,手戴搖鈴。不知循着這些個線索能否找到她。”
“好!本将這就出兵協助,全聽肖将軍指示了。”
肖子配送別慶林将軍,方要離開,忽然他敏銳的聽覺捕捉到有人躲在圓柱背後偷聽,立即展開輕功去追,只見是一道青花色身影,動作極快。不斷打傷圍上來的士兵,如同一道青色的閃電飛快離開人群。“糟了……”
是什麽人膽敢在議政大殿的門外偷聽,不好,還是先去保護柳於陣更重要!
肖子配追着跑出一裏後,腳步微怔。雖然有些不甘,還是毅然放棄了繼續跟蹤。
033 出門遠行
樹上的柳於陣睡得暈暈乎乎,屋裏屋外一樣悶熱,要是有空調什麽的就太好了。雖然他想要冰塊的話下人一定會畢恭畢敬端上來,但是他實在懶得動了,連叫人都懶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月蘭那俏麗的身影來到了樹下,便忍不住想要讨冰塊吃,又懶得開口,心理掙紮了片刻,終于支支吾吾喚道:“月蘭,我想吃冰。”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剎那冷到徹骨的寒意,他以為自己是睡蒙了,才會迎上一雙受驚的、散着殺氣如此攫取的眸子。
柳於陣打了個寒戰醒過來,身子居然沒穩住,就側個身的功夫,竟然從那古樹的樹枝上滑落下去,如同飄零的落葉一般自由落體,到處都沒有可抓的東西。“哇啊——!”
可惡。雖然這裏到樹下的距離不過十來米,但難保不會摔壞柳丞相的美嬌軀。本來就柔柔弱弱的,再摔一下估計這些天就白練了,他頓時心涼的大半,做出護住頭部的姿勢準備迎接這個沖擊。
“撲——”柳於陣感覺身子一輕,正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托起來,片刻間一個男人的身影已經飛竄而來,将他緊緊摟入懷裏,輕盈如燕,身手敏捷,當那人抱着他緩緩落地,一股強大的內力震得清風四起。
柳於陣呆愣着,那張天神一般美輪美奂的面孔正傲慢地朝向他,樹葉簌簌落下,仿佛受了神的谕旨,給這人的出場增添無盡的華麗。
“柳丞相,尋死又出新花招了?”
他還以為只有懵懂少女會對這種瑪麗蘇似的獲救情節感激涕零,沒想到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竟沒有抱在頭上,而是死死地環在那人脖子上!柳丞相?這是你回光返照的生理反應嗎?這特麽絕對不是我柳大警官的行為啊喂!
然而,他卻沒有松手的打算,也許是自由落體的驚悚讓他本就游離的靈魂有些松動,竟然就呆愣在那裏,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本不該回來的人。
古樹下,樹葉翩飛,綠蔭翠柳黃雀啼鳴,如此怡人的浪漫美景,美人在懷,本開着玩笑的燕滕華不禁咽了咽口水,心口跳動砰然加快。“於陣,你是來勾引本王的嗎?”
柳於陣沒有反應,應該說他意識到燕王在說什麽了,想吐槽句“勾引你妹”,卻發現開不了口。
“你再不松手,本王可會把你抱到床上去。”燕滕華別開頭不看他,懷中的人兒如此迷人,就連發呆也是這般清靈俊秀,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可他現在回來是有要事要做,不能馬上撲倒他真是遺憾。
柳於陣一聽到“床”,死也要讓身體動起來,他可不要再接受那種酷刑。
好不容易把手松開,柳於陣“咕咚”一聲就跌坐在地。好家夥!死燕王居然松手了!
他大叫着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邊大罵道:“沒良心!你要救我為什麽還要松手!”
“呵呵,你不是要尋死嗎?讓你知道什麽叫疼。”燕王笑罷,擺出十分嚴厲的模樣,像是柳丞相尋死這回事總讓他生氣得很。
“放屁!我什麽時候要尋死了,不過是熱暈了而已。哦對了,月蘭!我要吃冰!”柳於陣見自己沒受傷,又高興地指揮着月蘭去拿冰。
“粗俗……”燕王冷峻地瞪着他道。
“欸?你不是不回來嗎?枉我還那麽安心地睡覺,你騙我?!”於陣頗不高興地插着腰,一本正經地怒道。
“哦?本王在的時候,你就不能安心睡覺了?”燕王玩味了片刻,見月蘭就要去取冰,臉色微變,邊拉起柳於陣邊道:“月蘭,你去給柳丞相收拾一下,我們即刻出宮。”
“我們要出宮?!”柳於陣兩眼放光,這意味着他終于可以不用再被困在這裏了,這種雖然錦衣玉食但也十分無聊的生活他可受夠了。“可是?為什麽?柳陵已經走了嗎?”
燕王大手一摟,扶着柳於陣的姿勢換做完全将他摟進懷裏,同時那只大手蘊足了內力,這一摟,仿佛有這巨大的吸力鉗住他。表面上看好像柳於陣甘願被他摟着,實際上卻是這股吸力讓他動彈不得,但這并不疼,他沒有弄傷他。
“柳太子的去向你應比本王更清楚不是嗎。”
呵呵,他清楚個毛線,他又不是柳丞相,才不會跟那個男人心靈相通的。
只見過這宮裏人人往來匆匆,低頭默默無語,好似宮裏每個人都欠了別人幾十萬一樣,他不喜歡這種氣氛,他更樂意那些個大臣跑過來騷擾他,然後讓他狠狠揍一頓,鍛煉鍛煉筋骨。不過他似乎總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過是燕王的階下囚。
要出宮了,卻什麽也不帶,燕王摟着他直到把他塞進一輛僅容得下兩人同乘的馬車,肖子配已來到車外待命。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於陣好奇地問。
燕王吩咐起行,聽他提問,便冷冷地扔下兩個字:“柳國。”
034 狂熱吻醒
整個行伍大約五十來人,如此輕裝簡行,難道就不怕出事?他可是王啊。
別說在古代,就連現代高官出門都有持槍保镖貼身跟随,要員要去別的國家更是保護重重,從這裏望出去,能看見有點實力的人也就只有騎着高頭大馬的肖子配了,他就真的這麽放心?是因為有自己這枚人質的緣故嗎?
柳於陣有點不安,心道這個王做事怎麽這麽欠缺考慮,他要是被暗殺了,自己也要連帶受災啊。
“本王得到了芷君的下落,本王要親自去接她,順道送你回國。”
找到燕芷君了?這麽快?
他愣了愣,一顆心懸了起來,他是怎麽找到燕芷君的,又真的會送他回國嗎?
良久他才道:“那我睡一會。到了再叫醒我吧。”就應了這一聲,便沒有繼續搭話。
他長長的睫毛慢慢低垂,直到雙眸緊閉,整個人慵懶地靠在馬車壁上。
馬車比他想象中的颠簸許多,即使是皇宮地方,地面仍然是凹凸不平的,更別說外面街道了。
柳於陣睡得很快,軍人都有一套能馬上入睡的秘訣,因為他們随時需要為下一刻醒來做好充足的準備,每一次睡眠都是非常珍貴的,沒有時間同入睡作鬥争。
燕王詫異地看着他,這個男人真的不聲不響就倒在車窗上睡了,連氣息也快速平穩下來。放他回國都不再是他想要的了,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是柳丞相,還是因為忽然不想離開他了?是哪一個?
他緩緩将柳於陣抱過來,讓他依靠在自己懷裏,習慣的警惕感讓他想點於陣的定身穴,卻又怕吵醒他。
好生俊俏的男人!
離得那麽近,柳於陣你居然還能睡得着?你不怕本王吃了你。
他的手指一次次劃過柳於陣誘人的臉廓,吻過幾次越來越不想舍棄的香唇,最近老是說些不入流的話,卻越發讓他想把這不聽話的人兒一口吞了。
柳丞相,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是所有的心機手段都使完了,所以來誘惑本王嗎?
柳於陣知道自己正跟一個性取向有問題的男人同在一輛馬車,但是這馬車很窄,容不得他燕滕華亂動,只要他一反抗,總有一方要被弄到馬車外面去的,燕滕華應該也不會想發生這種事,因而安心許多。
幽幽夢中似有人正在呼喚……
“獵鷹,你怎麽又在睡覺?”柳於陣似乎聽到了聖女的聲音,十分詫異,緩緩睜開眼睛,是自己最熟悉不過的軍隊宿舍。冰冷的牆壁上還貼在他最喜愛的變形金剛海報。
果然,一名手持重達百斤鐵錘的女人怒瞪他,見他還沒有起來的意思,鐵錘已經應聲而落,在他的宿舍床上鑿了個頭一樣大的窟窿。幸虧他起身及時,不然頭就不用要了。“你做什麽呀,今天不是沒有任務嗎?”
“別人沒有,你有!還不快去偵查!”
“切……”什麽嘛,就是欺負他年紀小吧。是什麽任務來着,他記得好像是要去反偵間諜。
“哦別急着走,我有個東西要給你。”那個平胸的身穿短袖迷彩服的女人拿出了一塊手帕,上面繡着一個歪歪斜斜,姑且看上去應該是“君”的字。
“诶呀,好醜啊!這是什麽?”他大叫着,一副嫌棄的樣子。
“放你丫的屁。這是護身符!你就是死也給我帶好了,聽見沒有!”聖女便吼他便把手帕往他衣服口袋裏頭塞。
“哦,驅邪用的嗎?欸?我要是死了還需要護身符嗎?”
“尼瑪!”
鐵錘子又要砸下來了,眼見就要砸在了他的頭上,他忽然清醒過來,好像馬車停了。
馬車?
是夢嗎?
恍惚地眨了眨眼睛,頭很沉,可是?這到底哪一場才是夢?
精致裁縫的金絲錦袍十分溫暖,他擡頭一看,一張帶着明星光環的面容正側頭看他。“你醒了?走吧!要下車了。”
是夢……這才應該是夢。
他不認得帥到應該被扔上舞臺受萬人追捧的明星,更不認為明星能跟他這樣的刑警特工有什麽交集。所以……是夢。
“還不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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