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她無從知道兩人最終的結果。
但, 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
看向林永、關月的最後那一眼,她突然意識到了林永像誰——
九百多年前的這位獵鬼者竟和現代的林祎程長的一模一樣。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時,她已經回到了熟悉的現代, 看到了酒店裏那面大鏡子, 以及站在她身旁的現代的林祎程。
她穿着九百多年前的中國古代服飾, 林祎程則穿着一身古典的外國服飾。兩人背上都背着從系統兌換的背包。
這背包防水防火, 堅固耐用,在古代蹉跎了好幾年都能保持形狀,實乃血鐘出品, 必屬精品。
哪怕兩人都忘記了血鐘和道具的存在, 也舍不得扔掉這麽好用的背包,此刻才能随着時空穿梭将其帶到現代。
雲傾寒注意到兩人的手保持着按在鏡子上的姿勢, 代表他們回到了進入靈異游戲的那天——2021年2月21日。
林祎程很快恢複意識, 他的眼神變得清明。
在看清身旁的人是誰後,他激動地抱住了雲傾寒,語氣中滿是脆弱的惶恐:“太好了, 你還活着!”
“我沒有害死你……”
雲傾寒無措地呆站着, 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也不知這位向來淡定的聰明人怎會突然變成這樣。
林祎程卻還沉浸在回憶中,不停自責。
那天,在傾寒撿到一個他不記得的東西後, 他才意識到了異常:作為擁有電腦般大腦的特異人士, 他不該有不記得的東西。
而那塊小金屬塊還是從他衣服裏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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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他的東西, 他總該有印象……
這樣的異常只表明了一點:他詭異地失去了有關這個東西的記憶, 甚至還失去了一些概念, 比如電腦這個名詞突然在他腦海中冒出,他卻不明白這個東西是什麽, 只知道它指代了超強的,不會遺忘的記憶力。
我失憶了,忘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林祎程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
下一秒,那些被遺忘的記憶瞬間回到他的腦海。
他記起了血鐘,記起了任務和道具,還記起了自己的幾位隊友。
而一百多年前的傾寒遞給他的哪裏只是一個金屬塊?那分明是他從某天起遺忘在口袋裏的【滿級探測儀】!
他連忙用意念發動了【滿級探測儀】。
【滿級探測儀】上方亮起了一個雷達似的虛拟屏幕,藍光瞬間照亮了傾寒警驚詫無比的臉龐。
虛拟屏幕顯示了周圍半徑10公裏內的探測結果,正中心那個代表着雲傾寒的點一閃一閃的,再次告訴林祎程:雲傾寒近在眼前。
然而眼前的只有撲閃着大眼睛的傾寒,哪裏看得到那只熟悉的吸血鬼?
他不禁再次升起疑惑。
到底是【滿級探測儀】的bug,會将平行世界的人也認定為雲傾寒,還是傾寒本來就是雲傾寒?
此刻徹底恢複記憶的他無比清醒,一下子想清了關竅。
傾寒身上布置有【滿級探測儀】的顯示bug,還有聽到靈異游戲的秘密也不會失憶的特性。
“傾寒,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血鐘的靈異游戲,你還記得嗎?”保險起見,他再次詢問。
傾寒初時是迷茫的,卻沒有忘記他剛說的話,而是拼命回想。
“人離死亡還差十二天以內的時候,頭頂會出現一個血鐘,只要轉動血鐘的指針,人就能進入靈異游戲,賺取活命的天數。”
在林祎程的适時提示和引導下,傾寒突然回想起了一切,無比震驚地看向林祎程:“我怎麽完全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
“實不相瞞,我也是。”
這也是異常。
但可以解釋。
通過傾寒的反應,林祎程一下子想通了自己的任務,明白了血鐘的陰險之處。
系統特意在幾年前提醒他将在幾年後進行時空穿梭。
這一訊息給了他希望,讓他的心稍微安下來,轉而将焦點放在如何安全度過這幾年,順便找到其他人。
然而他始終沒找到人,加上傾寒的陪伴,他逐漸融入了那個時代,竟打算在M大陸安居下來,陪傾寒安全過到18歲。
那時候,恰好是系統提示時空穿梭的時間點,也是林祎程推測原來世界的雲傾寒被變成吸血鬼的時間點。
那個時候的林祎程因為時空悖論原則,認為自己所處的是平行時空的現實世界,傾寒和雲傾寒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因而他趕走了他推測可能會将傾寒變成吸血鬼的雲峰,想要改變平行世界的雲傾寒的命運,讓她能像任務者——雲傾寒希望的那樣,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和身體安度一生。
然而這,恰恰是血鐘給他的最大陷阱和最大提示。
為什麽非要幾年後穿越?因為幾年後他剛好能改變雲傾寒變成吸血鬼的未來。
為什麽【滿級探測儀】會标記傾寒的位置?為什麽傾寒會不受限制,能聽取血鐘的秘密?
因為這裏根本不是他推測的平行世界,而是本來的現實世界!傾寒也确實是一百多年前的雲傾寒。
為什麽沒産生時空悖論?
因為穿越造成的一切後果,很可能是在活到任務時限時才産生!
為什麽他會遺忘血鐘和任務相關的事情?
因為他的穿越已經造成過去變化,世界可能在自動修正所有人的記憶,讓他們忘掉這些異常。
而一旦他這麽持續下去,傾寒就真的會一直保持人類的身份,從而無法活到2021年,自然任務失敗!
想清楚一切後,林祎程抓住最後的幾十天時間,想辦法回到中國,四處尋找雲峰。
也許只要變成吸血鬼就行,随便讓哪只吸血鬼把傾寒變成吸血鬼都行,但已經被血鐘擺了一道的林祎程不敢冒險。
他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吸血鬼的蹤跡,試圖找到雲峰。
他無比感謝自己向來謹慎的作風,當初居然還記得将雲峰也收錄進【滿級探測儀】中,大大提高了尋找效率。
也不知是命運的必然,還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林祎程終于在即将時空穿梭的那一天,找到了雲峰。
雲峰此時已經因為世界的修正作用忘掉了林祎程。
林祎程只得再次使用【勾魂玉】将其束縛,并脅迫他執行自己的計劃。
于是那一天,剛剛成年的傾寒看着自己最為信賴的林祎程好不容易抓到了雲峰,卻在将他關進【勾魂玉】後被反殺。
那只可怕的吸血鬼打暈了林祎程,然後抓住了她,莫名其妙地給她灌下了吸血鬼的血液……
裝暈的林祎程聽着傾寒的慘叫聲,心痛不已。
也不知原本的過程是如何發生的,這一次,傾寒變成吸血鬼——雲傾寒,竟是他一手主導。
這個傾寒明明無比信任他,明明只想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着。
他卻背叛了她的信任,讓她茫然無知,全然無措地被迫成為了永生不死的吸血鬼!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傾寒加了個雲姓就變成了雲傾寒,所以他推斷雲峰是将她變成吸血鬼,而後撫養了她很多年的吸血鬼。
這種推斷真的準确嗎?
萬一不是雲峰呢?
萬一雲傾寒其實不是這個時候變成吸血鬼的呢?
他越想越覺得後怕,後怕到想要直接逃離這個地方。
畢竟,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再去找別的吸血鬼了。
他也不可能向雲傾寒解釋什麽。他不敢保證在自己離開後,世界對穿越者相關記憶的修正作用是否能生效。
若不能,他貿然解釋,雲傾寒将其記到了現代會改變多少事情?
這些改變又會帶來多少可怕的結果?
他不敢賭,只能逃避似的發動時空穿梭。
萬幸,睜眼的瞬間,他就看到了現代的雲傾寒。
兩人再次回到了他們轉動指針,進入靈異游戲的那個夜晚。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林祎程緊緊地抱住冰冷的雲傾寒,卻感到了無比的溫暖。
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雲傾寒。這樣的雲傾寒才能讓他安心。
不知何時起,他竟開始依賴起了他人。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松開懷抱,向雲傾寒講述了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雲傾寒也是如此。她本有能力躲開,但看到林祎程的瞬間,她竟突然放松下來,感覺整個人都安心了不少,聽完他的講述,再講自己的故事時她的語氣都是放松的。
好像有他在身邊,發生什麽都不可怕,都能應對,就像過去一樣……
等等……過去!
兩人心有靈犀般同時想到了這個關鍵詞,驚詫擡頭,松開懷抱,四目相對。
“你說你改變了我的過去,但是——”雲傾寒仔細回想,“我記憶中,我并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變成吸血鬼的……”
當年的她沒有遇到奇怪的看不清臉的林祎程,只是碰到了怪異的吸血鬼殺人事件。
殺人的确實是一個被雲峰變成吸血鬼的老人。
這位老吸血鬼找上了她,她拼命逃跑,四處躲避,同時采用各種計策——比如陰差陽錯地把一只雞塞進老吸血鬼嘴裏,讓他嘔吐不止——延宕了對方的腳步。
她一路逃向遠方。
可能是她的逃跑過程太過精彩,老吸血鬼将她的事情告訴了雲峰。
幾年後,雲峰找上了她。
此時的她卻已經感染了某種瘟疫,卧病在床。
整個人無比虛弱憔悴,激不起雲峰一丁點的征服和折磨的欲望。
雲傾寒那時病的神志不清,只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失。
她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想要繼續活下來。
于是她抓住了雲峰的胳膊,感受到了那種刺骨的冰冷。
早就見識過吸血鬼的她一下子意識到了危險。
她淡淡地苦笑一聲,無力地倒回床上。
“我感染了瘟疫,你最好離我遠一點。”這是她最後的掙紮和倔強。
“吸血鬼不怕瘟疫。”雲峰壞笑着說道。
最終,也不知是出于何種心思,雲峰竟沒吸她的血,反而将她變成吸血鬼。
從這點上來說,雲峰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哪怕後來非常痛恨自己變成了吸血鬼這件事,雲傾寒也從未對雲峰發出過一句怨言。雲峰變成水泥柱子後,雲傾寒甚至還産生過将其救出來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她就想到了不知潛藏在何處的吸血鬼獵人,果斷将這個念頭掐滅,并将他的結局視為常年殺人吸血的報應。
“如果我如你所說的那樣,清醒地被雲峰變成了吸血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雲傾寒無比肯定。
林祎程也意識到了這點:不管是傾寒還是雲傾寒,兩人都很剛,不可能委曲求全待在雲峰身邊。
“難道還是平行世界?”林祎程徹底迷惑了,首次感覺自己的腦袋成了一團漿糊。
冷靜,冷靜……
林祎程拍拍自己的腦袋,試圖将過熱的頭腦冷卻下來。
“對了,時間!我們這次不是只要自由且安全地活到2021年2月21即為過關嗎?趕緊看看時間。”
林祎程立馬變出【無限制電腦】,聯網查詢當前時間:“現在是2021年2月21日晚上十點半,已經到時間了。”
“那我們豈不是已經過關了?”雲傾寒驚喜問道,卻發現林祎程皺緊了眉頭。
“糟糕!這個時間點,很詭異。”林祎程的腦袋本就能将所有細節記得一清二楚,此時迅速回想起來,“我們轉動指針,進入靈異游戲的時候剛好是晚上九點五十!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
雲傾寒也想到了什麽:“我們從見面到現在,差不多也過了四十分鐘的樣子……難道——”
“我們時空穿梭到了我們進入靈異游戲的那個時間點!”林祎程再次感到了那種無形被坑的恐懼,“但我們本身就在靈異游戲中,因而頭頂上的血鐘是消失狀态,無法再轉動指針!”
原來,這才是最大的陷阱!
“你的記憶沒改變,不代表過去沒改變。而是代表,過去的改變還沒反饋到我們身上!很可能到了2021年2月21的最後一刻,我們穿越所造成的的後果就會全數反饋到我們身上,這才是‘自由且安全地活到2021年2月21即為過關’的真意。我們現在,并不自由!我們還需要等待穿越的反噬!”
雲傾寒進一步意識到了危機:“一旦反饋,那2021年2月21日九點五十的我們其實并沒有進入游戲,我們也根本不會獲得後續的獎勵,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更可怕的是,冷冥、何慶林兩個自由且安全地活到2021年2月17日就可以過關。現在已經21日了,不管他們過沒過關,他們穿越的後果已經反饋到他們身上了。那種後果,有沒有可能間接影響到我們?”
這個答案還有幾個小時就将揭曉,兩人都無法樂觀看待——這次游戲雖不兇險,各種陷阱層出不窮,兩人不敢相信他們能躲過。
“血鐘特意将我們直接送到任務結束的這一天,表面上看是讓我們靜等任務結束,實際上是只給了我們幾小時的改變命運的時間。”雲傾寒萬萬沒想到巨大的危機竟然悄無聲息地驟然到來,“我們必須,在這剩下的時間裏扭轉冷冥、何慶林造成的後果,或者——”
“像以前一樣,找到‘死亡’!”林祎程捏緊了拳頭,冷汗如瀑布般從額頭淌下。
別說找到“死亡”了,這次穿越之旅他連一只鬼魂都沒看到過,哪裏去查死者、死因和死法呢?
“目前只有一個線索,過去的你曾兩次看到同一個鬼魂。”
林祎程邊說邊取下自己身後的背包,仔細翻找:“傾寒說那只鬼魂長的很好看,我問她怎麽好看,她又說不出來。我就讓她把印象中的那只鬼畫了下來。不得不說,過去的你的畫工真的很差。”
林祎程很快翻出了一本裝裱精美的畫冊。
裏面夾着一張張畫着同一個人物的油畫。
第一張油畫完全是鬼畫符水平,只能勉強看出是個人。
第二張油畫可以看出這個人是懸浮在空中的,身材比例還很不錯。
第三張油畫終于可以看清衣服了,赫然是連雲傾寒都認不出來的古代服飾。
“我穿越到了九百多年前,可那時候的衣服也不是這樣的。”
第四張油畫開始有了模糊的人臉和衣服上的細節。
“從圖樣來看,是中國古代的服飾,從制式和風格上看,至少也得一千多年前了。”林祎程根據自己涉獵過的古代服飾的知識簡單推斷,“我用【無限制電腦】也查不出來具體是那個朝代的衣服。”
後面的油畫一張比一張畫的好,分明是林祎程手把手教出來的成果。
“可惜,她兩次見到鬼魂的時間都很短,難以清晰描繪對方的臉。”
雲傾寒仔細看了看,也看不出畫上的到底是誰,那張臉不時變化,似乎記不住臉的傾寒将自己對帥哥的想象都安在這人臉上一次次嘗試。
“從形貌上看不出來,那就從行為上分析。”雲傾寒閉上眼睛,将自己代入那個鬼魂,“身為一個鬼魂,他第一次出現時,為什麽會看了看傾寒就消失?第二次出現時,為什麽又會幫你撿回【滿級探測儀】?”
對啊!正常鬼魂不應該盯上一個人就直接下手嗎?
而且他別的什麽不撿,偏偏撿了個關鍵的【滿級探測儀】,還交到了傾寒手上,這看起來似乎……像是在提醒傾寒将這個東西交給原主人!
想通這點後,林祎程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恍然大悟!
“傾寒……如果說,何慶林、冷冥的穿越的後果已經反饋,兩人的結果其實很好推斷。因為你的後果還沒反饋,身為吸血鬼的你仍存在,所以何慶林現在一定是一只還活着的吸血鬼。可冷冥是會死的,萬一中招,過了17號,他可能會瞬間變成死亡狀态,甚至也有可能……”
“他早就死了,變成了鬼!而兩次找上傾寒的鬼正是他!”
“難道,這次的死者是他?可不應該是先有鬼造成了靈異游戲,然後才由我們進入游戲嗎?”雲傾寒已經被林祎程的腦洞給整蒙了,無數疑惑沖上腦門,讓她無法思考。
“對啊!死者不可能是他,我們的重點還是應該放在找死者身上。”林祎程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深感無措。
他拼命思索的結果竟是唯一的線索成了無用線索。就如同這次到點了,兩人幾次靈異游戲的努力都可能化為無用功一樣。
雲傾寒也絕望地躺在了床上,細細過着自己腦中的細節,試圖找到任何關于死者的蛛絲馬跡。
她在九百多年前逗留了那麽久,見到了那麽多鬼魂,可那些鬼魂比起現代的鬼魂都太弱了,怎麽可能做到讓任務者穿越時空這種事?
“唉,沒想到剛認識一個獵鬼者,他就死了。”現在能确定的只有這件事,雲傾寒想到那人的單純,無限感慨,“冷冥果然還是那樣,就算死了也想幫自己的隊友。”
林祎程卻是理性大過感性:“如果他真的想幫我們,就不該在突然出現後立馬消失。”
“這種說法太過分了吧!”雲傾寒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冷語,“當心他的鬼魂來找你。”
“可是并沒有。”林祎程平靜地躺倒在另一張床上,試圖用舒适的床墊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他不幫我撿東西,我可能最終都無法恢複記憶。這代表他确實是想幫我們的,那他突然消失,就只有一個理由。”
“死者的……限制?”
“沒錯。”林祎程終于冷靜,思路瞬間活泛,“死者不希望我們恢複記憶。它想讓我們改變過去。這,可能是它的心願。”
雲傾寒的思路也清晰起來:“心願必定與它本身有關,它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讓我們穿越到古代瞎鬧一通,我們穿越的時間點必定十分關鍵,與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将所有的穿越時間點的要素聯系起來,就能找到‘死亡’!”林祎程眼中燃起希望。
雲傾寒則發現了另一條線索:“你進入了四號門,穿越到一百七十年前,我進入了2號門,穿越到了九百多年前。好像門的號數越小,穿越的時間就越前。而進入1號門的是——”
“冷冥。”林祎程準确補充,“他可能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或者更早。也可能死在了那個時代,那麽死後變成鬼魂的他便見證了從頭到尾的一切。”
沒想到兜兜轉轉,冷冥居然還是關鍵!
“如果能找到他,我們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我們該怎麽去找一只鬼?”林祎程使用【滿級探測儀】,發現上面沒有冷冥的反應。
雲傾寒用自己一直沒關閉,持續扣費的【詭瞳】,看了圈室內和窗外,一只鬼魂都沒發現。
尋找了良久,兩人突然同時拍了拍腦袋,感嘆自己的糊塗。
“真是做冒險模式的任務把人做傻了。居然舍近求遠地想找鬼……”
兩人搖搖頭,從床上爬起,将各自背包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每個都親手仔細觸碰,不放過任何部件。
終于,從暗袋中掏出一個片狀物時,雲傾寒收到了“遺物”的提示。
燈光下,一張身份證似的硬卡片被雲傾寒拿了出來。正面是冷冥青澀的證件照和姓名以及相關訊息,背面則是冷冥曾解說過的編號和證明圖标。
當時她還調侃那個代表着獵鬼者的标志竟有些像血鐘圖案的變形。
“這是我的獵鬼者身份卡,僅此一份。為了表明誠意,我将它送給你。日後如果你完成冒險模式回到現實世界,卻又不幸被獵鬼者們盯上,你可以把它亮出來,那樣我的同事就不會為難你。”
當時的冷冥滿懷希望,還囑托她一定要保管好,別弄丢,等着他日後回收。
可現在“遺物”的提示坐實了他的死亡。
雲傾寒傷感地将身份卡按在了酒店的鏡子上,不一會兒,鏡中出現了一個人影——赫然是幾年沒見的冷冥。
原本清澈透亮的眸子此刻變得絕望而無力。鏡中的冷冥穿着油畫上的那套古代服飾,整個鬼頹廢地站在那兒,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和活力。
他甚至都懶得問出鬼魂該問的那三個問題。
“冷冥。”最後還是林祎程打破了沉默,“我是你的隊友——王五。”
鏡中的冷冥這才微微動了下,然後耷拉着腦袋,像是點了個頭。
他似乎被無盡的歲月磨盡了心力,難以做出大的反應。
雲傾寒眼見曾經不打不相識的冷冥變成這樣,心中傷感更甚。
但為了任務,為了活下來,她只能按照以前的流程,述說着死者冷冥的一切。
說着說着,冷冥眼中慢慢有了光,似乎想起了什麽。
雲傾寒試探着伸出了手,竟将他拉出鏡子。
“我是……怎麽死的?”
和以往一樣,冷冥的鬼魂問出了這個問題。
然而,在場的兩人根本回答不出來,下意識地退後幾步。
冷冥的鬼魂臉上漸漸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慢慢上前,一步一步靠近兩人。
林祎程準備使用【勾魂玉】。
雲傾寒卻擋在他與冷冥之間,敞開懷抱,放下自己所有的防備。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們。這個身份卡會成為你的‘遺物’,就代表你非常重視我們之間的承諾。那我也會信守諾言,不管你是人還是鬼魂,我都會幫你。”
雲傾寒心有所動:“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麽,我會幫你——”
“溯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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