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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一想到虞姝這幾日都會避讓自己,封衡劍眉一挑,唇角劃過薄涼笑意,“她是個大膽的!”

王權又附和,“的确,虞美人是個膽大的。”皇上不正是好這一口麽?

封衡站在原地,汗珠子自他喉結下滑,順着結實的肌理一路蜿蜒而下,前襟濕了一片,绫羅中衣貼緊身子,襯得身段修韌挺拔,一臉陰沉悶悶道:“朕近日政務繁忙,也不去後宮。”

王權暗暗納罕,皇上這是耍小脾氣了麽?皇上這喜歡記仇的毛病真是一點沒變。

“好,皇上不去後宮。”王權繼續附和。

接下來兩天,因着酷暑之故,後宮嫔妃之間都沒多少走動,皇後也打着“體恤姐妹們”的由頭,免了各宮每日早晨的請安禮。

而到了第二日的當晚,天際炸雷響起,雷雨突至,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狂風暴雨雷鳴,一時間宮廷之中幾乎瞧不見在外行走的活人。

更是聽不到歇斯底裏的吼叫聲。

直到次日一早,天際放晴,早起打掃宮廷的奴仆在禦花園池塘發現了半具屍體。

之所以是說是半具,是因着屍體已被帝王飼養的鱷魚咬成了兩半,另一半不知所蹤。

女屍在水裏泡到發福,還是內書閣的掌事大太監認出了春桃。

只因,前幾日,春桃為了幾塊冰,帶人去了內書閣大鬧了一場。

春桃的慘死,終于在平靜無瀾的後宮引起了騷動。

要知道,春桃是虞貴嫔從将軍府帶入宮的,算是虞貴嫔的心腹,好端端的又豈會這樣死了?

明眼人也知道,昨夜雷雨交加,春桃不可能從翠碌軒前去禦花園,若是活人掉入鱷魚潭,又豈會只咬去半具身子?只怕是一根骨頭也剩不下。

可見,她是死了之後被人抛屍鱷魚潭。

各宮包括皇後在內,都在揣測是誰對春桃下手。

朝陽閣,虞姝聽聞了這駭人消息,早膳都吃不下去,她蹙着秀眉,手中揪着帕子,望向知書,“鱷魚潭?”

她入宮好一陣子了,竟然一無所知。

虧得她足夠低調,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知書點點頭,一雙眸子睜得老大,解釋說,“三年前,咱們皇上登基之初,特意命人将禦花園中的池塘分開兩半,有一半用來養鱷魚了。”

虞姝不寒而栗,“可是禦花園七夕橋那一片的荷塘?”

知書點頭如搗蒜,“正是呢。”

虞姝小臉一白,香汗涔涔。

她那晚跳下七夕橋,竟然是跳入了鱷魚潭?

皇上明知裏面養了鱷魚,怎也跟着跳了進去?!

虞姝一手捂着胸口,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有種劫後餘生的後怕席卷心頭,仿佛可以想象的出來被鱷魚撕咬的畫面。

“美人主子,您這是怎麽了?”知書忙問道。

虞姝讪讪,一手摸了摸毫無修飾的發髻。果然,這後宮之中,若是皇上要讓誰活着,就算是掉入了鱷魚潭也能保住小命。

她不能再這麽消極回避下去,小日子已經完全康複了,她得去皇上跟前“報恩”去。

虞姝定了定神,“準備一份涼茶,我一會給皇上送過去。”

知書笑着應下,“是,美人主子。”

知書轉身之際,眸光發亮,林公公說得沒錯,只要謊稱七夕橋下面便是鱷魚潭,美人主子就一定會積極主動去争寵。

禦書房內氣氛凝滞,明明是三伏天,大臣們卻覺得自己正身處凜冬。

年輕的帝王擅謀略,心思深不可測,至今遲遲沒有選定南下赈災的欽差大臣,叫朝中官員摸不準。

虞姝過來時,在廊下安安靜靜等了片刻,她僵着小身板,聽着內殿帝王時不時的低吼聲。

“無能之輩!”

“一幫蠢貨!”

“眼睛都瞎了麽?!”

“朕要爾等何用?!”

虞姝,“……”皇上長得俊美無俦,宛若沒有一絲絲人氣兒的神仙,但罵起人來,倒也甚是兇悍。

不多時,禦書房殿牖打開,幾位大臣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仿佛步子也甚是十分沉重,不由得紛紛擦了額頭的汗,方才宛若是九死一生。

有幾個眼力較好的大臣已經認得虞姝了。

那位娘娘……不是前幾日守在禦書房外的嫔妃麽?

娘娘好肥的膽子,這個時候還敢往禦前湊。

王權笑着走過來,“美人主子,裏頭請吧。”

虞姝捧着托盤的雙手一晃,笑得有些憔悴,道:“王總管,皇上他眼下若是不方便的話,我過些時辰再來。”她有些打退堂鼓。

王權又笑,“美人主子放心,皇上眼下空暇着呢。”

虞姝一點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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