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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錦說:“你再不放手,雞蛋就要煎糊了,你不餓嗎?”

“當然餓,但是我想吃的不是雞蛋。”他的唇跟他的低語一樣,暧昧地在她的耳邊游移。

“別這樣。”她微微偏開頭去。

程铮困惑地喃道:“為什麽不能這樣,你還是不要我嗎。”

韻錦熄了火,放下手中的平底鍋,轉過臉面對着他,“如果我說我不想,是騙你的,我不是聖女。真的,程铮,如果你要的是一次激情,我可以給你,但是如果做愛可以解決我們兩人的問題,那就不會有今天。”

“我不是嫖客,會随便找個女人解決。我這樣,是因為這個女人是你,我以為你懂。”程铮皺眉。

韻錦笑笑,“別忘了,四年了,我們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最起碼的,你忘了鄭曉彤?”

程铮沉默,就在韻錦決定放棄這場交談的時候,他開口說道:“韻錦,我也是個人,也會有等累了的一天,一度我幾乎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抱着你了。曉彤……她給過我很多安慰。”

“所以,你就更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是不是?”

“可能你不會相信有曉彤這樣的女孩,很多人會覺得她傻,沒錯,她很單純,但是是真正的善良。那天是她找到我,告訴我在六榕寺見到你,我才知道她其實很清楚你是誰,可她讓我來找你。想不到吧,蘇韻錦,像你這樣一個自私、別扭、冷血、固執的人,怎麽可能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存在……跟你相比,她就像天使。”成功地看到韻錦露出黯然的神色,程铮自嘲地笑了笑,“可我偏偏沒有辦法愛上天使。”

韻錦低頭不語。

程铮用手擡起她的臉,“別對我說內疚那一套,感情從來沒有公平,我承認辜負她,可繼續跟她在一起也是種辜負,我讨厭婆婆媽媽地拖着。如果勢必要對不起一個人,那我只能對不起她,因為另一個人我絕對不可以放手。你說,我們是不是一樣自私?”

韻錦揮下他放在她臉上的手,程铮用這只手置于她的腰後,把她的身體用力按向自己,“你還要說什麽,想折騰我到什麽時候?”

“別這樣。”韻錦吃力地跟他拉開一點距離。

“要我放開也可以,除非你親口說,你不愛我,說呀,蘇韻錦,你看着我說,你不愛我……”

韻錦剛張口,就被他霸道地堵住嘴。程铮的激情一觸即發,連扯帶拉地解開她的衣扣,然後再是自己的。當他上身赤裸在她面前時,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跟鏈子上的吊墜,海蘭寶柔和的光芒灼痛了她,“原來它在你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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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抓着她的手,貼在墜子上,也貼在他的胸口,“你說過不會丢下它,你說過的!”韻錦把墜子握在手裏,閉上眼,流淚。

兩人糾纏着,從廚房到卧室,契合的那一剎那,彼此都嘆息。程铮的動作,似要把她嵌進靈魂裏,他差點以為這一幕永遠只能在夢裏,看到她微微疼痛的表情,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壓抑都有了補償。沖刺的時候,他喘息着,俯身看着身下的她,每一次撞擊,都伴随他的苦苦追問:“說你愛我,或是不愛我,說啊,你說啊,我要你親口說……”他脖子上的鏈墜垂了下來,跟随他的動作激烈地晃動,韻錦在激情中輾轉,在他追問得越來越急切的時候,挺起身,用嘴輕輕含住垂在她眼前的墜子,程铮呻吟一聲,在她體內爆發,快樂攀到頂峰的時候,他嘆息:“其實你愛我……”

激情過後,兩人靜靜相擁,直到汗水慢慢消散,韻錦才說:“程铮,你睡了嗎?我們能不能說說話。”

程铮含糊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相識了十一年,朝夕相處了近三年,他們分享過男女之間所有最親密的第一次,可是竟然從來沒有認真地靜下來交談,從來沒有問過對方最想要的是什麽。

“孩子兩個月的時候,它忽然讓我疼痛,其實在失血休克之前,我已經開始害怕我有可能失去它。它是當時我在這個世界上跟你最後的牽連,我不能沒有它,只要它平安,我願意用一切來換……可是終究沒有留得住。手術的過程裏出了點小問題,後來醫生告訴我,以後我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我躺在病床上,惟一的感覺就是恨你,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怪誰,我必須找一種更強烈的感覺來代替絕望。所以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等你了,我要忘了你。可是,當我重新見到你,我開始忘了我的誓言,你看,懲罰來了,我身邊重要的人,一個都留不住。”

程铮支起頭,看着她:“簡直笨蛋!如果是我讓你違背了誓言,那也是懲罰我,你說身邊的人一個也留不住,除非是我也死翹了。”

韻錦失笑,“還是胡說八道。程铮,我是個特別糟糕的人,我總以為自己知道自己要什麽,其實到頭來總發現自己錯了。”

“沒有人說過錯了不能再回頭,韻錦,我們從頭來過。”

“從頭來過?”韻錦有些失神,“四年前我們曾經那麽愛對方,結果呢?何況是現在……”

“可是那時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愛的安全感。從我第一次看到你,我一直在追,你一直在逃。我太緊張,你又太敏感,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對你好。”他翻過身,看着她,“我很笨,我的愛需要一個保證。”

韻錦用手撫着他脖子上的墜子:“你這樣不值得,我甚至不是個完整的女人。”

程铮故意上下打量她,“哪裏不完整,我覺得該有的都有啊。”看見韻錦不笑,他意識到這個笑話不好笑,這才道:“如果注定沒有孩子,那就讓我們相依為命。”

他貪婪埋首她的胸前,“就當我是你的孩子,只愛我,小媽媽……”

程铮在精力耗盡後沉沉睡去,直到感覺有雙手捏住他的臉,才呼痛醒來,他直覺地以為是韻錦,翻身想要攬住她,嘴裏嘟囔着:“再掐我咬你了。”

手空落在床單上,然後耳朵一陣疼,他聽到一個酷似老媽的聲音在說;“你這死孩子,毫不容易回來一趟,大白天的做什麽白日夢,還敢咬你老媽?”

程铮迅速彈了起來,看到章晉茵橫眉豎眼擰着他的耳朵立在床前,身邊那裏還有韻錦。他吓的霍地一聲撥開老媽的手,拉起被子遮住全身赤裸的自己,脹紅着臉窘道:“那有這樣子不敲門就進來的?”

章晉茵嗤笑,“門都快拆下來了你都不知道,啧啧,還遮,你身上我哪裏沒看過。你說,大白天的你一個人在家脫光衣服睡覺幹嘛?”

程铮這才放下了一點心,看來老媽是沒有看見韻錦,他倒是無所謂,要是她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尴尬成怎樣。

“我熱,脫衣服你都管?”他無所顧及了,就開始耍橫。

章晉茵撇嘴走了出去,“大冬天的,熱也不用光屁股睡吧。”

程铮邊穿衣服邊看時間,他睡了大概三個小時,她會去了哪裏?回家的話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就走?系衣扣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一低頭,陪伴了他四年的海藍寶耳環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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