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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傅洲所講述的故事,和秦深大哥交給他的資料內容相差無幾,不過是由本人描述增添了些細節罷了。

比如江弄的孩子把程傅洲當敵人,搶奪江弄的寵愛,無論程傅洲付出怎樣的真心都不濟于是,而江弄在孩子和他之間,甚至是前妻時,一直将程傅洲排除在外。

還有因朋友産生的多次矛盾,雖然一直強調只是朋友,可每次都會選擇朋友,然後讓程傅洲別多想。

總結概括就是在程傅洲小的時候,被少年時期的江弄保護了次的以身相許、死心塌地。

小孩深陷其中,少年倒是游刃有餘,結婚、生子、離婚,投入程傅洲懷抱,再因為各種原因抛棄男友三次,惹得男友心如死灰提出分手,然後後悔追夫的套路故事。

秦深聽得有許多話想說,到底只做了沉默的聽衆,他望着天空稀疏的星辰,擡手按在身邊人的肩膀處。

程傅洲苦笑一下,聲音低下來,清亮的嗓音顯出幾分柔弱:“你會覺得我很矯情嗎?說分手的是我,而我依舊對他戀戀不忘。”

“其實……”秦深清了清喉嚨,“我好奇一個問題,你對他戀戀不忘什麽?一個能夠為自己的前妻、孩子、朋友輕易就把你排除在外,不将你當做是陪伴他一生的伴侶,大了十歲的老男人。”

程傅洲被問得呆住,他好像沒仔細探尋過自己舍不得放手的原因,此時由秦深挑出,他竟感到茫然。

他迷戀江弄什麽啊?

成熟?可年紀大的男人有的是,并不是獨江弄一個。

對自己好?他盡自己所能地對江弄好。

真心愛自己?程傅洲自嘲,在江弄心中自己永遠不是第一位,他排在孩子、前妻、朋友的後面。

所以,就因為小時候,他被小混混索要錢財,江弄出現幫他解圍,他就不可救藥地非江弄不可?

程傅洲越想越不對,想得頭疼起來,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唇色都白了。

“放松。”秦深看出程傅洲情況不對,連忙将人的思緒打斷,“你這是想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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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傅洲瞳孔渙散,若不是秦深撐着他,怕是要跪地上:“我……有點怪,我找不到戀戀不忘的理由。”

“找不到就不找了。”秦深皺眉端詳着身前人的狀态,跟得絕症命不久矣似地虛弱,他頗為嚴厲地警告,“我說別想了。”

得找點轉移注意力的法子。

秦深考慮了會兒,摟過神情恍惚的程傅洲,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抽上對方挺翹的屁股。

巨響的一聲。

打得秦深手都麻了,掌心升起火辣辣的熱度。

“好疼。”程傅洲眼睛立時紅潤潤的,委屈得不行,“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

“我看你魔障了,就……”秦深尴尬,他總不能說自己也不想疼,沒采取撞頭措施,想着扇巴掌把臉打腫了難看,才挑了個肉多地方嘛。

“我魔障了?”程傅洲回憶起剛才的情景,面色微變。

秦深瞄眼對方眼角挂的淚花,作為攻有哭包屬性,身高未突破180,怪不得被神秘聲音說是弱攻。

盡管部分神秘聲音不認,估計每人對弱攻定義不同。

在秦深心裏,相比于程傅洲是弱攻,其實偏正常男人多,哭是人類的生理功能,身高是各方面因素決定,擁有這兩點不能算作弱。

何況,資料裏程傅洲家世好、能力強、有擔當有責任心且武力值不低。

真不弱了。

神秘聲音在後續補充的一句話,也明顯地證明程傅洲不算弱。

【咱就順着她們的鬼邏輯說是弱攻嘛,你看弄心程的受打架打不過弱攻,抱抱不動弱攻,床上被弱攻搞得軟成一灘水,身家比弱攻家世稍差,仍然是強受诶】

秦深瞅着時間漸晚,聊得也夠深了,是時候回去了。

他明早得回家一趟,把一些事情處理了,以便于專心對付當前的情況,程傅洲的表現給他拉起了警報,他所擔心的變為現實,未知存在确實在影響着角色思想。

随着作者寫作劇情展開,秦深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堅守本心。

坐上回酒店的出租。

秦深閉目養神,腦子裏神秘聲音不合時宜地竄入。

【卧槽,景郁這狗幣怎麽陰魂不散的,晦氣!】

逢頭一句狗幣,把秦深整不會了,沒記錯的話,這叫景郁的是景慎的哥哥,對方幹了啥事讓神秘聲音這麽恨,好歹是作為主角的哥哥。

【反正景郁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好哥們送出去了,該】

【兄弟好友全都脫單,大大啥時候給郁狗安排一個!】

【想看景郁痛哭流涕、低聲下氣追妻!】

秦深不禁對景郁抱起同情,有種同病相憐的好奇,咱倆都被嫌棄呀。

第二日清晨。

秦深駕駛着自己那輛炫酷的機車回到秦家別墅,家裏沒人,空蕩蕩的走個道就能傳出回響。

也就他一個閑人,周末可以休息。

但公司最近要忙起來了,得到景慎的資金投入,老板打着雞血要幹出一番大事業,這就嚴重占用了秦深的時間。

秦深在決定去「Leisurely」酒吧前,便給人事打了電話,說明辭職的事,尋找素材的目的基本達成,不必繼續跟人打工。

等上班的時候就可以慢慢交接工作,他的工作沒多少難度,主要是消耗體力。

到月底老板簽字,就能辭退走人。

計劃趕不上變化,還得小半個月,他才能正式離職,程傅洲那邊他不敢拖延,否則不會職都沒辭完,就去跟人套近乎,兩邊跑挺麻煩的,也容易引起懷疑。

理清楚一件事,秦深開始進行第二件事,事情一件件完成,不容易遺漏。

不過秦深的第二件事。

他走到廚房,自冰箱裏取出阿姨提前備好的飯菜,拿出來熱了熱開始解決饑餓的胃。

昨日去找程傅洲前,他給大哥打了預防針,說最近可能不歸家,沒有講訴具體理由,由于是先斬後奏,他不怕對方能來逮他,可計劃有些小變化,他今天就回了家,最好還是不要撞上大哥。

不然,他尋不出合理的解釋,就麻煩了。

秦深準備吃完飯,收拾需要的東西跑路,搞定工作的事,再打着找靈感的借口,長期預訂程傅洲活動範圍內的酒店,和人套近乎。

他做好跟程傅洲打長久戰的準備。

秦深端起顏色鮮紅的西紅柿蛋湯,喝了沒幾口,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陣仗大得他覺得自己腳下的地面都震顫了兩下。

地震了?秦深放下湯碗,起身走到打理得井然有序的院子裏,視線微動。

他瞧見他家的牆塌了。

濃煙滾滾,拌和着明顯的碎石屑,沖天漫去。

秦深站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遭拆家了?

煙幕後露出一輛挖掘機,抵在磚石後。

【哈哈哈啥沙雕相遇現場啊】

【挖掘機有點東西,創造了一次別出生面的攻受相見】

【所以,慎美人新家和秦家挨在一起麽?】

【那能看見秦司和宋師兄啦!】

秦深頓時捕捉到「宋師兄」三字,秦司是他二哥,已得知他二哥是另一本小說裏的主角攻,而被神秘聲音聯系在一起的「宋師兄」,十有八九就是他二哥的配偶。

能被稱為「宋師兄」的人,秦深只能想到是他二哥的學長。

“是你。”帶着冷淡的男聲,在空氣中傳遞進分神的秦深耳裏。

穿得休閑整齊的景慎,出現在倒塌的牆邊,他是來賠禮道歉的,但表現在外的态度着實清冷,瞧着像別人理虧一樣。

秦深習慣對方的态度,願意賠錢一切好說,何況他并不想多和人糾纏,能盡早解決就盡早解決。

說來,他自能清楚聽到神秘聲音,便躲着不和景慎見面,減少會面得到的結果也在此時得到驗證。

離譜到家的挖掘機拆牆,也要讓他和景慎再遇。

秦深目光閃爍,以後他不能完全不跟景慎見面,否則不知道會發生哪種奇葩的會面。

“不差你那點錢。”秦深指了指被破壞的牆,“盡快修整好。”

景慎臉色略白了幾許:“嗯,應該的,抱歉。”

現在的陽光很烈,秦深眼睛都險些睜不開,他聽到人的回答,覺得景慎應不至于不認賬,轉身回到開着空調的別墅,同時丢下一句:“我會監工的。”

景慎當然不會敷衍了事,吩咐施工隊先補牆。

【木頭得不到老婆】

【那可是你老婆,你怎麽能對老婆這麽冷漠】

【可受把人家牆弄塌了,作為主人的攻還要笑臉迎接嗎?】

【不是道歉賠錢了麽,還那副樣子】

【攻得是哪副樣子?他也沒為難主角,只是讓受把牆修補好】

神秘聲音的争論,不曾影響到秦深分毫,雖說是要監工,但他可沒忘大哥的可怕,一通電話通知給大哥的秘書,讓他們知道有這個事,就趕忙挂斷電話,不想聽到後續來自大哥的質問。

希望大哥不會發狠,非要揪出他問罪。

秦深抓了抓頭發,無奈地嘆氣,若他大哥鐵了心要找他,他還真沒辦法能躲得掉。

【造孽啊,怎麽是那樣的攻,一點眼力見沒有】

【景寶,媽媽抱抱,不要難過,秦狗不值得】

【好虐啊嗚嗚嗚】

【攻什麽時候才能主動?我想看攻發瘋吃醋追妻啊】

正收拾行李的秦深動作一滞,他都遠離主角受的存在,怎麽還要被罵啊?有病麽。

自認什麽也沒做,秦深搞不明白哪裏算得上虐,讓神秘聲音發癫。

【秦狗快來啊,你老婆暈倒了!】

【慎慎咋了,突然暈倒,別是身體有什麽問題吧】

【都怪秦狗,怎麽那麽狠心】

秦深眼皮跳了跳,他脾氣不好不壞,總體偏佛系,但被人一口一聲秦狗,極度不尊重他的詞彙叫着,終于激起一絲怒火。

景慎是你們的親親寶,可不是我的。

秦深下了樓,果然發現院外的騷動,他撥開人群,聽到周圍的人說中暑了。

“把他送進屋。”秦深看着臉色潮紅的景慎說。

家庭醫生來得很快,熟練地處理中暑暈倒的人。

景慎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沒多久就恢複了,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沙發中,周圍溫度适宜。

旋即,他的頭頂響起聲音。

“水在你茶幾前。”

景慎擡頭,映入抱着雙臂倚在門邊的人,仿佛是待在那兒有一會兒了。

“謝謝。”景慎的嗓音沙啞,不複之前的泠然。

秦深眸中顏色加深:“不必。”形狀姣好的唇瓣,緩慢地開合,“好了就回去,別死在我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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