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驚擾到重新進入睡眠模式的秦深。

似遙遠又似近在咫尺的咳嗽音,含糊着粗重的呼吸,仿佛要把內髒吐出來的巨大動靜。

秦深感覺自己的靈魂跳出了現實, 渾身感受不到周圍環境, 陷入模糊混沌的界限裏。

他看到一團猶如蒙着面紗,臉部輪廓不清晰的人彎着腰, 咳嗽完以後,用清水洗了洗臉。

作者抽出旁邊搭着的毛巾擦擦臉,無聲無息地走出了洗手間, 回到電腦桌前坐着。

“要快點完結開新。”作者咕哝着言語, “這本得不到多少生命力了。”

秦深聽到這些話:得不到還非要死磕他跟景慎成雙成對,是什麽毛病?

“完結以後應該能短暫獲取大量生命力, 可以用來迅速确定新位面的人物角色……”

作者沒再自言自語, 而是打開備忘錄,一筆筆記錄自己接下來需要做的事。

新文不開火葬場題材,換劇情流互寵文或者感情流互寵文,根據新位面背景, 人物性格調整。

重新開始,換筆名。

作者也清楚, 自己的文被秦深搞得一團糟, 對于大多數不逛論壇的讀者來說, 估計都認為是它這個作者作妖, 以後看到她就繞道走,那怎麽行, 它還要騙人看自己文嗑cp呢。

越多的讀者嗑cp, 它就能得到越多的生命力。

作者:“秦深啊秦深, 我咋那麽倒黴, 碰上你個異類。”

相比以前的無能狂怒,現在的作者表現,簡直淡定非常。

不淡定也不行,它不能再大動肝火,容易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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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生命依靠寫書獲得的生命力維持,傷身就要耗費更多的生命力修複,它耗不起。

既要維持自身生命活力,又要利用生命力寫小說,作者對帶給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羽毛筆又愛又恨。

愛其給了自己永生,恨其限制高要求多,不滿足他就得死。

作者暗自在心裏唾罵羽毛筆,表面雲淡風輕地點開新章評論。

評論區罵聲一片,各種爹啊媽的頻繁出沒,作者看麻了。

它自己也清楚是怎麽回事,新章劇情毫無鋪墊,發展詭異奇怪。

但它沒辦法了,一切都是為了快速完結,盡量圓出一道邏輯,能騙到多少讀者是多少。

再結算所有的生命力,而不是每次只能得一半。

作者看到僅餘不罵它的,是想看拉燈過程,它翻了個白眼,是它不想詳細描述嗎?

詳細描述意味着得花更多生命力控制秦深和景慎做愛,要是不小心再被秦深掙脫,反噬加劇情暴走的後果,它實在承受不起。

不如拉燈搞點暗示,讓讀者腦補他們做了方便。

作者又想到自己準備給兩位主角編織虛假記憶的空隙,看到秦深吻上景郁的畫面,景郁縱容寵溺的神色,心頭顫了下。

選這對時,它就是看重秦深和景慎注定的緣分才做主角的,原本是想輕松寫一本小說,何曾想到,比別的幾對沒有緣分卻被他硬掰出緣分的還難!

還屢次讓它翻車。

作者心道自己今年是黴年,要不然為什麽諸事不順。

它咬咬牙,秦深應該是不喜歡景郁的,目前景郁單箭頭,可他倆關系那麽好,秦深絕對是有好感。

想到過去秦深主動給景郁打的電話,景慎醉酒耍賴,哭着喊着要秦深的那一次,秦深就對景郁的态度暧昧。

彼時,它沒在意,覺得後期會掰回正途,還少編一條攻渣的罪狀。

但是後來他們相處正常,作者以為秦深就是随手一撩,主要不想去接景慎,故意惡心人。

哪料到……

秦深随手一撩,景郁居然上心了。

作者強改三人回家命運線,可不是助這兩位修成正果的,它立馬分開唇瓣相碰的秦深和景郁。

讓景郁進入深度睡眠中,秦深來到景慎房間。

給兩人塞了場香豔夢境的片段,讓他們以為滾了床單。

作者可以直接以夢代車,寫在文裏裝作攻受兩人睡了,不用拉燈留點疑似事後的描寫,但由于羽毛筆的限制,是夢的話他必須得挑明。

……

秦深看完作者列的計劃事項,靜止的時間狀态重新恢複流速,他的精神回到現實降臨在洶湧的困意裏。

他的眼睑動了動,便失去了動靜。

躺在一張床中的兩人,随着第二日熹微,他們之間的距離無知無覺的減少。

未曾熬夜的那位,提早睜開了眼睛,少有的深度睡眠給予了人十足的精神。

只是在發現場地不對時,清醒的人頓皺起眉,昨日的記憶闖入腦海,他眉心的痕跡越發深刻。

景郁起身,動作間發現自己枕邊有人。

半開的窗擋不住天際的曦光,照進昏暗的房間裏。

借着這縷光。

景郁看清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他感到意外,不明白對方怎麽會跟自己睡在一起,他的記憶告訴他臨時換了目的地,進入酒店暫時休息。

他記得他們是回的各自房間。

盡管不清楚其中原因,景郁看着側身睡着的秦深,他和他肢體是相貼的。

稍一動作,就會擦到另一人的腿。

景郁微微偏頭,能更多的看到秦深的模樣,安靜閉着眼睛的秦深,眉目乖軟,好像随便欺負都可以,對方只會紅着眼睛委屈。

這樣的想象……景郁眼神深邃幾分,他的想法過于喪心病狂,若被人得知他那麽壞,肯定會被讨厭的。

景郁手指撫弄着秦深烏黑的發絲,順完發絲,指尖觸着微涼的皮膚,沿着臉部輪廓滑落,他不知疲倦地描摹過眼、鼻、唇。

指腹留戀地碾磨着飽滿的唇珠,睡着的人由着他肆意折騰,直至揉到緋豔,洩出深處的濕紅。

怎麽還不醒呢?

景郁便不再停止自己的動作,拇指探進高溫的口腔,壓住無力的舌尖。

呼吸不加掩飾地重了些許。

“唔——”不堪其擾的秦深,終于有了蘇醒的征兆。

景郁把手指抽出,可另一只滑進被子裏的手,未有任何收回的動作。

秦深眼睫顫動,來自身體上難以言喻的感覺,被迫啓開的唇瓣擋不住喉間的呻吟。

“!”秦深不可置信自己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徹底精神了。

瞬間睜開雙眼,入目就是景郁的臉,秦深一怔,他愣神的功夫,給了他人得寸進尺的機會。

“別。”秦深抖了下,想要阻止被子裏的手。

“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景郁扣住秦深細瘦的手腕,雙腿壓住了被子,将秦深的自由轄制在自己與床之間。

秦深立刻想到自己是從景慎房間出來的,陡然生起心虛,他不再想要擺脫此刻的處境:“你聞錯了。”

讓他說自己睡了你弟弟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倒不是不願意承擔責任,而是為自己的小命着想。

他有種預感,自己敢講出來,後果可能是他不能承受的。

“你去找了景慎。”景郁語氣肯定,好歹是相處二十多年的異母兄弟,對于景慎平常喜好的香水,他自然不可能沒聞過。

湊近以後,能聞到秦深身上像是微風吹來的雪松,及朦胧的清茶香,是景慎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景郁不給秦深反駁的機會:“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秦深沒想到景哥的鼻子這麽靈,他是嗅不出自己身上的氣味,倒是記得在意識不清時,感受到的幽香。

難道他當時聞到的就是景慎的體香?

“你找他做了什麽?”景郁俯下身,五指收攏握緊了掌心裏纖薄的腰。

秦深因他的動作,耳尖被逼出紅暈,他不敢說,只能沉默不語。

景郁低頭咬住秦深的鎖骨,得到一聲嘶氣,他才松口。

清晰的牙印映在白皙的肌膚上。

“标記。”景郁低語,話音尾字似餘笑意,可他的表情陰沉冷凝到極點。

如此割裂的表現,讓秦深的心髒緊縮一下。

景郁察覺到他的躲閃,面上的神色斂得迅速:“為什麽不拒絕?”

秦深有點沒聽懂,他誠實地露出疑惑的神情。

景郁靜默瞬息,原本扣壓秦深腕骨的手挪開,落在秦深頭頂,恰巧擋住秦深望來的視線。

兩人維持着不變的姿勢,不知相持了多久。

誰的肚子叫打破了此時古怪的氛圍。

秦深不好意思地垂下眉,是他的肚子在叫,早上了嘛,确實該吃早飯了。

“我去洗漱。”秦深試探着推開壓着自己的人,結果輕松推開。

他擡頭看一眼抿着嘴唇的景郁,莫名其妙地詢問出聲:“景哥,洗漱了嗎?”

景郁朝他投遞來晦澀難明的目光。

“洗手間空間挺大的,你沒洗漱的話,可以和我一起。”秦深硬着頭皮說了通自己的理由。

景郁:“嗯。”

秦深以為他接受了自己的說法,起床走向洗手間:“收拾好,咱們一塊去吃早餐。”

景郁站在原地沒動,他注視着秦深的背影,秦深的身形修長,蘊含着不小的力量,每一處的生長都維持在适當的程度。

寬肩很有安全感,窄腰一只手臂就能完全圈住,長腿筆直肌肉線條緊實。

景郁視線游弋在秦深腰下的位置,那裏格外的挺翹飽滿,因着對方微拱起的背脊,展現出勾人的弧度。

正刷完牙,洗幹淨臉的秦深直起身,後背撞入溫熱的軀體裏。

以及陷進腰窩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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