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新生往往是在最暗的黑夜之後，可太多人都在光明到來之前被掩埋，堕入永夜。

***

城堡裏飄着烤南瓜的香味，又是一年萬聖節。

夏離抱着一本厚厚的書往地窖走去，對于這有些莫名其妙的禁閉他并沒有什麽異議，想來也是斯內普知道了什麽。

“我說小離子，我覺得那個沒腦袋的也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石頭聲音似乎有些百無聊賴。

石頭說的是差點沒頭的尼克，那天要不是它吃得太飽的話它還真想把他一起解決了。可能是之前巴羅在的緣故，所以尼克幾乎很少在夏離面前露面，這也直接導致了石頭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美味的幽靈。

雖然知道自己是有點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了，但石頭還是很高興能找到下一個食物了。它可不想再去吃那些湖裏的過期的亡魂們了，畢竟馊掉的食物哪裏有新鮮的好吃是吧？雖然尼克的幽靈年齡已經好幾百歲了，但所謂愈久彌香嘛，這可和那些在湖裏怎麽也不動的家夥們不一樣。

可夏離沒有什麽表示，石頭自然也就沒法多說什麽，反正它可以肯定夏離不會讓它餓死的就是了，不說其他，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呀。

“波特先生，去把那些雛菊根處理了。”

夏離到達魔藥辦公室的時候斯內普正坐在辦公桌前，而他的面前是兩摞厚厚的羊皮紙，羽毛筆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處理臺上面有一把小刀，旁邊是已經分類好的雛菊根，而那數量自然不可小觑，最起碼在兩個小時之內無法處理完就是了。

今天是萬聖節前夕，夏離在上次把巴羅的事兒解決之後已經過了兩周了，而同樣，他也在斯內普這裏禁閉了兩周了。

在天文塔上被尼克攔下來之後，也沒有說什麽，不過那平常似乎挺開朗的幽靈卻在那句問好之後就一直盯着他看，之後幽幽的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真是古怪。

但接下來夏離轉身就被斯內普給逮住了，于是禁閉持續了好兩個星期了，今天是最後一次。

晚餐前應該可以處理好，伸手拿起小刀，夏離幾乎可以看得到那小刀被燈光反射出來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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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沙沙的筆聲中和小刀接觸案板的磕磕聲中緩緩過去，夏離能夠感覺到今天的斯內普格外不一樣，好像格外沉重。

那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來自靈魂的壓抑。

今天是萬聖節前夕。

夏離突然想起了這麽回事，不知道這個身體父母的靈魂還在不在。

在處理完魔藥之後，夏離就出了辦公室，本來拿在手裏的那本魔藥書依然在手裏，沖着美杜莎點了點頭，他得回去準備了。他不想去參與所謂的鬥巨怪游戲，但顯然地獄三頭犬這邊兒他還是得去看看的，畢竟那怪物可是會傷到靈魂的，要是斯內普被傷到靈魂了那他這麽久的‘努力’豈不就是白費了？

“恭喜脫離苦海。”這是德拉科在看到夏離的時候第一句話，顯然他也知道這是最後一天禁閉了。

但相對于這一點，德拉科更關注的是晚餐之後的萬聖節舞會，“你準備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晚餐後你就知道了。”很明顯夏離什麽都沒有準備，在他的記憶中應該沒有過正常的萬聖節，至少在霍格沃茨前兩次萬聖節都沒有化裝舞會這麽一說。

“怎麽這麽快？”在看到夏離慢悠悠的放下刀叉，再看看自己面前幾乎沒有動過的食物，德拉科覺得是不是哪裏有些不對勁。

“話說那個叫奇洛的家夥沒有在教授席上面诶！”石頭瞅了瞅教授席，随後朝夏離吐槽，作為一個良好的食物，他能不亂跑嗎？看不到食物它得多槽心啊。

很顯然石頭早就把奇洛後腦勺上那塊靈魂當做食物儲備了，雖然小了點，但塞塞牙縫還是不錯的，而沒有立刻就吃掉很顯然是因為它覺得還應該養養。

夏離都可以玩養成它怎麽就不能了，這是石頭的真實想法。

在石頭還準備再朝夏離吐吐苦水的時候，突然禮堂的門被推開了，外面的風吹得空中的蠟燭火焰微微傾斜。

“地，地下室有巨怪，我以為你該知道的……”奇洛說完這麽一句話之後就趴在地上再也不動了，似乎像是暈過去了。

他是真的暈過去了，夏離能夠感應到此時奇洛的靈魂陷入了一種沉寂之中，雖然渾濁，但卻沒有在清醒時的波動，當然這并不排除他僞裝得好的因素。

此刻的禮堂已經陷入了熱烈的讨論之中，幾乎連屋頂都要掀起來。

夏離注意到在奇洛剛倒下去的時候，斯內普站起來離開了。

“哈利，咦？哈利呢？”德拉科剛想問問夏離的意見，結果顯然沒有看到人，不過他卻正好看到了兩個正悄悄脫隊的小獅子。

很快禮堂裏就沒有人在了，夏離從柱子後面靜靜的看着那個似乎被刻意忽略掉的人，只見他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了，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沒有走出去，夏離清楚的看到那個人本來分明的兩個靈魂漸漸變得渾濁，似乎有融合在一起的趨向，卻似乎又受到了什麽阻礙，怎麽也融合不在一起。

最後那個人就在這樣奇怪的狀态下離開了。

夏離不聲不響的跟在奇洛身後，很顯然這人對霍格沃茨很熟，走的都是密道。

“警報！警報！後方有情況！”剛轉過一個彎，石頭機械般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它最近突然愛上機器人了，所以這時候模拟一下過瘾再好不過。

那個幽靈怎麽會來？夏離微微心裏動了動，卻并沒有什麽其他的情緒。

尼克很快就到了夏離身邊，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和上次一樣欲言又止。

很顯然現在夏離并沒有那麽多時間來開解他，盡管他資質也不錯，能夠培養成一個好食物，但顯然這得慢慢來才是。

走廊上面只有奇洛一個人的腳步聲，不輕不重，但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人心尖兒上。

很快他們就到了那扇門前，此時斯內普竟然還沒有到。

夏離沒有貿然上前，只是掃了眼默默跟在他旁邊的尼克，仿佛感覺到他的注視有點緊張，尼克的腦袋微微一偏，本來就不怎麽正的頭又給掉了，當然只是掉了半截，還剩下一點黏在脖子上面。

看來這就是平常孩子們不怎麽喜歡接觸這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幽靈，這頭太過于驚悚了。

但現在明顯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奇洛進了屋子不久，斯內普就出現在了走廊的另一頭。

“真不知道他怎麽走的這麽慢的。”石頭又開始恢複了話唠屬性，它覺得做機器人什麽的果斷不适合它這麽英俊潇灑的石頭啊。

“你在幹什麽？”斯內普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西弗勒斯，來得正好，幫我吧這個怪物弄開。”奇洛的聲音有一種異樣的沙啞。

“我想您明白您在做什麽，奇洛教授。”斯內普的聲音很冷靜，但夏離可以确定他似乎發現了什麽。

“我當然知道，西弗勒斯，我需要裏面的東西。”

夏離走到了門外，正好看得到兩人正站在三頭犬面前，斯內普放在身後的手上是他的魔杖，顯然是随時準備攻擊的樣子。

斯內普微微向前，做出一副似乎想要移開三頭犬的模樣。

“傻蛋啊！這樣會被咬到的有木有？！”石頭有腳的話估計就跳起來了，當然這也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典型代表，夏離依然沒有動，而尼克也只是仍舊呆在他旁邊，沒說一句話。

對于這一點，夏離只能說一句奇怪的幽靈。

也正是在這麽短的期間內，裏面的兩人打起來了。

在斯內普剛彎下.身的時候，奇洛似乎發了瘋一般抽出魔杖就朝斯內普攻擊。

也幸好斯內普有警惕，魔杖微微一提高，正好使出防禦魔法把自己給擋住。

夏離注意到這時候的奇洛靈魂似乎顯得比剛才更為古怪，之前被主導的靈魂現在在掙紮，兩個靈魂在争奪身體的控制權，其中比較強大的一方似乎在顧及着什麽，抑或是害怕着些什麽，在占了主導後不久又被打壓下去，然後繼續掙紮。

斯內普顯然也不是好惹的，畢竟怎麽也是個成功的雙面間諜，其實力自然是不可小觑。顯然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打不過這人，奇洛的魔杖猛地變了個方向，本來射向斯內普的攻擊落在了本來還在沉睡的三頭犬身上。

被驚醒的三頭犬反應很激烈，而斯內普站的位置正好是它夠得着的地方。

“他要被咬到了。”尼克的聲音突然傳來，他似乎很肯定夏離不會讓斯內普受傷一般。

仿佛沒有聽到尼克的話一樣，夏離依然隐身站在門邊不遠處，而趁着這時候奇洛猛地轉身迅速沖出了門，從夏離身邊擦過，夏離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袍子被微微掀了起來，可見他的速度是多快。

正如尼克所說，斯內普的确是快要被咬到了，但也只是快要而已。

就在那大狗的牙齒快要接觸到斯內普的時候，突然像是被什麽給突然制住了，只一瞬間，但以斯內普的速度來說顯然已經夠了，在脫離危險之後他并沒有對又開始狂吠的三頭犬施什麽咒語，畢竟對于這樣屬性比較奇怪的魔法生物來說，魔法的威力微乎其微。

夏離在稍微做了下手腳之後就離開了，他可不想被逮住然後繼續禁閉，雖然他不排斥那樣的相處，甚至還挺喜歡那感覺，但他怕如果這樣的日子持續太久他會忍不住提前把那人的靈魂給卸下來，就算沒啥用放在身上看着也舒服啊。而且由于這人靈魂的特殊性，也許還可以大補一下呢。

但此事顯然不可操之過急。

目前為止夏離最不滿意的就是斯內普手上的那塊有別人靈魂味道的東西了，但顯然他現在還沒法近距離接觸斯內普把那東西的除掉。

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德拉科顯然還沒有回來，對于他到底去哪裏了夏離也心中有數。

沒有直接回寝室，夏離在公共休息室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此時的休息室雖然還有些人，但卻并沒有人搭理夏離，畢竟夏離的身份太過古怪，大家似乎都還沒有想好要用什麽樣的态度來面對他。

而對于這樣的結果夏離很滿意，他并不喜歡太多人關注他的隐私。

休息室很安靜，壁爐燒着柴火噼裏啪啦的響着，火光在牆上映着慘慘的影子，雖然有溫度，卻是依然清清冷冷的感覺。

“你說那個幽靈找你到底有什麽事兒啊？要不就讓我把他給解決了吧。”石頭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完全一副在打盹兒的樣子。

“你不怕消化不良嗎？”上次的那個幽靈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化掉吧，夏離可是知道那幽靈有多強大，再加上石頭似乎到了這裏之後的反應慢了許多，當然消化系統也慢了，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沒問題……吧。”随後它很沒底氣的打了個嗝，怎麽消化這麽慢？它看着鍋裏的還不成嗎？“嗯，其實再養養也挺不錯的，上次的味道棒極了。”

這時候夏離突然想起了那個幽靈眼裏的神色，很顯然，又是一個有故事的幽靈，只是他似乎還沒有那個決心向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