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遇武侯 我極愛又極疼我的小娘子……
眼下拖着李玄玄,斷是跑不快的,宋清塵急中生智,拉着李玄玄鑽進了兩坊之間的縫隙裏。
兩坊間的牆,有石頭壘的,有夯土築的,全看這坊裏住着大官還是百姓。自然石頭壘的高些,夯土築的矮些。巧二人鑽到了兩個石牆之間,牆高出人許多去,顯得空間更加逼仄。
兩人面對面,幾乎貼身,即便不是肌膚相親的地步,也差不多,因為李玄玄已經充分感覺到了阿蒙身上的溫度,如個小火爐,在這深秋之時,竟覺得十分溫暖,宋清塵也聞道了她身上的香氣,不知是長安城的秋桂熏的,還是姐姐身上的本來就有的香氣,他覺得自己快醉了。
更令他窒息的是,不知為何,他本來只有一手牽着李玄玄,可躲進牆間的時候,怕石頭傷着姐姐,他用另一只手護在了她肩上。眼下,他右手掌心裏是李玄玄的左手,而他的左手繞過李玄玄的右肩,整只手臂抱緊了她的後背,又摟在了她的左肩上。
兩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出聲,更不敢動。
“将軍,剛才明明見了有人。”
“還不快找!深更半夜跑出來,定是有問題!”
宋清塵心道不妙,原本巡夜都是些低階的武侯,以前貪玩半夜歸家,擡出幾個叔伯,使上幾個小錢就能搞定,因這個經驗,他今日本來很是有底氣,沒想到因明日是重陽節,城內有大活動,加強了戒備和巡查。更沒想到,還能遇上個将軍?!
宋清塵暗暗嘆了口氣,倒也不怕,若是他不認識的将軍,擡出舒池朗的名頭就好,“長安小公子”在這個時候是很好用的。
牆外的腳步聲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武侯們還是沒放棄找人。越是這樣的緊張時候,人的感官越是會被無限放大,可能是聽得喘息聲更大了,可能是心跳得更厲害了,也可能是……覺得眼前人好生漂亮,好想輕薄一番。
待李玄玄發現自己生了這樣旖旎的心思的時候,她卻不知眼前的那個人,同她的想法,如出一轍。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便轉頭看什麽可以打破這樣的暧昧和暖意,她轉頭看向左肩他受傷的手時,宋清塵欺了過來,想吻她額頭,她轉頭,他撲空,頭磕碰到了牆上,“嘶!”
“怎麽了?”李玄玄低聲問。
這聲音引來了武侯。
“出來!瞧見你們了!”
宋清塵将她攬入懷抱,将兩人間最後一絲的距離拉近的分毫不剩,他緊了緊抱着她肩膀的手,在她不察的地方,嘴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發髻,心滿意足的笑了,“你站在這裏別動,等我。”
李玄玄一丁點不怕遇到武侯,她是堂堂的十七公主,即便甚少在長安城裏走動,可這名號一出,他們也不敢妄動。反倒是這逼仄的牆縫隙裏,陰冷橫生,讓她背脊發涼,她朝着縫隙外的路上慢慢的挪步。
阿蒙好似在和什麽人聊天,可離得有些遠,聽不清楚。
宋清塵走出來,就被七八個武侯圍了起來。
武侯身後的将軍發話:“什麽人?”
“在下……”這聲音着實耳熟,宋清塵歪頭,側過武侯,眼中滿是驚喜之色,“舅父!你什麽時候回京的!”
“陛下召我入城,巧夜裏無事,出來喝酒,沒成想,碰上你了!”陳是揚乃宋清塵的舅父,東都洛陽人士,安西都護府的副都護,從三品,是個不拘小節的武将。他夜裏無事,約了金吾衛的大将軍翟蕭飲酒,才入坊內街道就遇着他們。那金吾衛主要負責長安城內大小街道的治安和管理,夜間巡查是日常差事。陳是揚以為遇到什麽不正經的男女在此幽會,便打着金吾衛的旗號,讓手下人扮作武侯,狐假虎威。
宋清塵笑道,“好在阿蒙遇到的是舅父,不然都不知如何解釋了。我與朋友去辦事,出來晚了,趕上宵禁。”
“哦——”陳是揚是宋清塵娘親的幼弟,比宋清塵不過大了八歲,甥舅間沒大沒小慣了,他将“哦”拉得長長的,瞥去牆縫裏,瞧着一個瘦小身影,什麽都不必說,已了然于胸,他笑着說:“我家阿蒙長大了,竟有了心怡的小娘子,舅父懂得,懂得。”
宋清塵也不做解釋,笑而不語。
“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娘子,可提親了麽?你爹娘去的早,以舅為父,若是看上了,便早早去提親,彩禮舅父早就給你備好了,定不會比長安城任何一個公子差的。”
“好了舅父,彩禮你還是自己留着吧。你都二十有六了,仍是孑然一身,我外祖父母、我娘親,泉下若是有知,也會替你心寒的。”
“你小子!還數落起舅父來了!快點,別廢話,喚出來,讓舅父替你瞧瞧!”
“舅父,”宋清塵擡擡頭,示意還有佳人等候,“我走了哦。”
“你——那個,哦,對了,宋公不是回揚州了,你趕緊回去好生照顧他,一把年紀了。”
宋清塵背對着他,擺擺手,“知道了,啰嗦!”
他走到李玄玄跟前,低頭在她耳邊說;“別讓他們看見你的臉。”
“什麽?”李玄玄還想繼續問,就已被阿蒙橫着抱了起來,她吓了一跳,手足無措。
“手,抱着我脖子,低頭。”阿蒙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李玄玄沒太明白當下形勢,只好聽阿蒙的話照辦。
宋清塵抱着李玄玄轉身出牆縫隙的時候,陳是揚笑着下令:“轉身,轉身。都背過去!非禮勿視啊!”
宋清塵抱着她慢慢的走過兩條街道,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他希望這個夜晚再長些,這個擁抱再久些,久到她也能愛上他才好……
“阿蒙,放我下來吧?”
“不要!我知道姐姐走不動了。”
“哦……那你怎麽說服他們的?怎麽就放我們走了?還是,認識?”
“我同那将軍說,我家娘子病了,我帶她出來看病。”
“這?這借口,他們信了?”
“自然。”宋清塵覺得這個謊言不夠完美,看着懷裏的人,滿是寵溺的壞笑道:“我同他們哭鼻子,說我極愛又極疼我的小娘子,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明日便去花萼樓上殉情,他們被我吓怕了,自然就放人了。”
李玄玄覺得他在扯謊,金吾衛對宵禁管控的多嚴,她是聽說過的,畢竟這裏是天子腳下,犯了宵禁,被武侯捉住,輕也要挨上一頓板子的。且明日花萼樓上有達官貴人的集會,他根本就上不去。這謊言易破,可她也沒有證據,但是她知曉阿蒙聰明,定是有辦法,至于什麽辦法,對她而言,并不重要。
“姐姐是在擔心什麽?”
“擔心你的清白。”李玄玄毫不在意,打趣道:“十七公主的名聲在這長安城裏,怕是不大好,你可千萬離我遠些。”
她的名聲為什麽不好,沒有人比宋清塵更清楚,他笑着躲開了這個問題,“哦?怪不得四郡主那日說我是你養的面首。”
“是吧?後悔了吧?”李玄玄言語間滿是輕松。
“若是能成姐姐面首,那也不錯,就我一人那種,你使勁兒寵着我便是。”
“想得美!”
宋清塵一路慢行,直到入了一個夯土牆的裏坊,在一處極低的牆下,放下了李玄玄。他兩下便翻上牆,瞧着竟是有些功夫的,他伸着手沖着李玄玄,說道:“姐姐,我把你拉上來!”
“我們去哪?”
“今日出城不可能了,這麽晚,也沒有客棧還開門。除非去平康坊,那地方燈紅酒綠,不,不方便。我也不敢帶姐姐去。此地是我家先前的一處老宅。你,你放心。”
李玄玄心想,若不用爬牆,你帶我去平康坊見見世面也是好的。只是這話現在說也是晚了,眼下已站在土牆根下了,別無選擇,只好将手遞給了他。阿蒙輕輕一拉,兩人就都站在牆頭。宋清塵跳下牆,張開懷抱,“我接着你,跳吧。”
李玄玄抱住他肩膀的時候,深深感慨,這一夜,她跟阿蒙的關系突飛猛進,她突然有些膽怯,大唐盛世還沒體驗,才來這裏,就談個戀愛?不不不,撩可以,愛就算了,眼前這少年不過十八,自己也下不去手。
宋府在南城的邊上,并不是繁華之地,要知宋家在“天下之財,聚于揚州”的揚州城是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在長安選這樣一個住着許多尋常百姓的坊來落府,一是因為宋長松為五品,品階較低,且為人低調,不願在京城之地露富,二來他說喜歡平民百姓的煙火氣。
宋清塵拿出一把銅鑰匙,将宋府下人往常出入的小門打開。他一路領着李玄玄去了他的房間。好在離開不久,略有微塵而已,他簡單掃弄了幾下,點燃了書桌上的一個八角紗燈,窗燈暈得房間暗暗。
他在櫃子裏取了青氈和一床被褥,鋪在床下,“姐姐,今夜将就一晚,你睡床,我睡地下,可好?”
“好。”
“我定不會逾矩,姐姐要信我。”
“諒你也不敢。睡吧,我一個人睡這陌生的屋子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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