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鹹魚入戲
話音剛落,整個背就和帶着涼意的木制牆壁打了個招呼。
江寒聲單手撐住牆壁,把李聞川整個人都圍在他手臂制造的囚籠裏,他居高臨下,眼神中帶着審視:“誰允許你直接稱呼本王的姓名嗎?”
李聞川瘦,背後那兩塊蝴蝶骨冷不丁一撞,疼得他沒忍住“嘶”了一聲。
江寒聲臉上忽的一變,一時半會兒也高冷不起來了,連忙扶住面前人的肩膀,語氣帶上了慌亂:“怎麽了?撞到哪了嗎?”
“沒,磕狠了……”正想着這個人現在有病,雖然不知道産生了什麽幻覺,但也還算有些良心。
可江寒聲接下來的言行舉止,真差點讓李聞川給他來個鎖喉。
江寒聲的手撫上了李聞川的小腹,溫柔地撫摸了一下,趁李聞川沒反應過來聞了一下他的發頂:“是我的錯,方才玩得盡興了多飲了幾杯,吓着你和孩子了。”
王府百年無嗣,多虧川兒這麽能生,于是他接着說道:“這二胎我們就生個女兒吧,像你,我很喜歡。”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聞川一巴掌呼啦上了江寒聲的腦門。
“你眼瞎啊!從哪瞅着還有頭胎啊?!”
不是,他為什麽要跟這家夥糾結一胎還是二胎的問題。
“都說一孕傻三年,川兒你忘了你今天還帶咕咕出去玩了嗎?”滿臉憐愛,帶着放縱。
随即反應過來什麽,又端正了臉色。
作為王爺的自己怎麽能這麽喜形于色,每次想樹立威信,可是面對身邊這個男人,他又忍不住對他寵溺起來……
他,一個在長安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鐵面無私,冷血無情的王爺,現在居然也有了軟肋。
細細想起來,卻覺得心間流着一股暖流,這偌大的王府都有了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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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曾經的生活就像在一口枯井裏,死水無波。
看着江寒聲的眼裏一會兒柔情蜜意,一會兒孤獨冷寂,轉眼又溫柔小意,李聞川感覺這男人心裏絕對像過山車一樣演了一大波他不知道是什麽的戲。
敲,簡直秀得頭皮發麻。
“你難道看不出來咕咕是一只雞?”眼瞎嗎靓仔?
“那是鳳凰血脈,跟本王一樣留着高貴的先祖之學。”
得,合着是一脈相傳的山雞族呗。
“本王剛出生的時候,也是以這種形态度過了多年。”
“……”怎麽沒人告訴他,産生幻覺還能自圓其說呢?
可是江寒聲這拿的到底是古裝劇本還是玄幻劇本,怎麽還有點像短袖生子劇本……真老複雜了。
“你放心,等咕咕長大了,他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孩子。”
“……”
不會,這輩子都不可能。她是女孩子,今天還生過蛋被你吃了。
“你不是要去洗漱吧,我們一起。”江寒聲終于想到了方才的重點,理所當然地提議道。
李聞川現在真的感謝自己的手速快,掐斷了攝像頭,不然他得被人狙擊在微博,挂牆頭曬成臘肉條的那種。
“不了吧……”得想辦法推辭,“我先去看看咕咕,你先洗,那浴室小的很,挺擠。”
“小?那不是正好。”
露出黃教主般自信從容的微笑,還有點二哈的王者氣息。
“……”這貨絕逼不是江成瑜,江成瑜怎麽可能這麽騷。
他李聞川之前居然還以為這人是江成瑜,可真是太搞笑了!要是他是,他李聞川從今以後就斷子絕孫,娶不到老婆。
李聞川:我發毒誓:)。
好說歹說把人給哄了過去,本來李聞川都沒出汗,現在被弄了一身汗黏糊糊的難受。
往陳大爺家走去,路上晚風清涼才緩解了一點。
一聽說這人是吃了見手青,陳大爺都不搖扇子了:“他吃了多少啊?現在什麽情況?”
“應該不多,不然也不會現在才發作,吃完晚飯那段時間都挺正常的。”
李聞川突然想到要出門時,江寒聲倚在門口那似笑非笑的臉。
“也可能是,吃完晚飯不久就出事的。”李聞川補充。
“他現在除了有點幻覺,沒有別的事哈?”
“沒有,走路什麽完全看不出來,就是對……人的認知,自己的認知有點偏差。”李聞川真是一言難盡。
明明是産生幻覺,別的人是開天眼見着鬼,江寒聲是給自己安了個劇本。
“那不打緊,估計只吃了一點你那個剛煮過的,睡一覺明早就好了。多喝點熱水清清腸胃。”陳大爺經驗十足,保守給出了建議。
村子裏産蘑菇,特別是這見手青,好吃大家都愛吃。
每年幾戶人家中個毒這事還挺常見的,但一般都意識不清了,叫他都不吭聲沉迷于自己世界的那種,那只能立馬去醫院打吊水洗個胃之類的。嚴重的可能就昏迷不醒了,那得急救。
像江寒聲這種,還能知道自己叫什麽別人叫什麽,就是輕微精神錯亂,相當于中了迷幻劑,過一晚就好了。
臨走前陳大爺還安慰李聞川:“後生仔,別擔心,過一晚就好了。你知道不,前些年我們村子裏來了個作家說是來找靈感的,就想吃見手青産生幻覺,記錄下來作為那啥寫作素材。”
“然後呢?他成功了?”
“他吃了好幾次,但每次都記不下來。最後一次很頑強的記下來了嘞,你猜本子上記了啥?”陳大爺樂呵呵的。
“畫了畫沒寫字?”吃的肯定比江寒聲厲害,哪還能寫字啊。
陳大爺擺手:“那不是,他寫下來了,就一句話——‘這蘑菇有毒,別吃’,哈哈哈哈哈,你說是不是特搞笑。”
……
事實證明,見手青中毒除了産生匪夷所思的幻覺甚至威脅生命,啥也不能帶給你。
李聞川挺懊惱,當時出去摘菜忘了讓江寒聲別動那蘑菇了。
江寒聲不知道這檔子事,當做普通蘑菇了,而且煮過的也熟了,就沒太在意。
剛進院子內,就聽到有桌椅碰撞的聲音,還有隐隐的嘔吐聲。
“江寒聲,你怎麽了?!”李聞川連忙跨過門檻去找人,在自己房裏看到了伏倒在地幹嘔的江寒聲。
連忙去找垃圾桶,放江寒聲身邊,拍拍他肩膀給他順氣:“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杯水。”
嘔吐物裏有酒氣,是今天不注意的時候,他多喝了些。
其實這都是果啤,按理說沒什麽事的,可是江寒聲胃不好,喝了啤酒又吃些水果,大晚上胃就造反了。
“來,漱口,”李聞川把人扶起來,對方大半個身子全都倚靠在自己懷裏,“你行李放在那?裏面有要不?你這情況應該随身帶着吧。”
轉念想到,這會兒有幻覺的江寒聲也沒辦法準确回答他,李聞川嘆氣,給人伺候着漱了口,再挪到床上躺着,累得又出了一身汗。
回過身去把垃圾桶裏的東西收拾好拿到屋外去,又去江寒聲房間裏找藥。
打開燈走到床前,他發現那放了一本書——《慶史》。
鬼使神差地,他去拿起了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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