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進城
“給你炖了魚湯。”蕭祈趕緊哄,“過來嘗嘗。”
蘇言風一聽,連忙穿上鞋子走到桌邊,俯身聞了聞:“真香。”
蕭祈盛了碗魚湯放到他跟前:“那就多吃些。你瘦了好多。”
蘇言風喝了口鮮美的魚湯,開心地眯了眯眼。一扭頭,看到身旁的人,莫名不習慣。
蕭祈易了容,成了一個樣貌平平的普通男子。扔到人群中,除了個子高些,再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只聽蘇言風幽幽開口:“我果然還是因為夫君生的俊俏才喜歡的夫君。”
這是變相說他現在不好看了。
蕭祈毫不猶豫摘掉面具,露出原本的臉,面龐俊朗,目若朗星。是初見時,便讓蘇言風的目光停滞在他身上的人。
“這下好看了。”說着,瞥了一眼摘下來的面具,“沒法用了,你想辦法。”
這種面具只能用一次,揭下來便廢了。
蘇言風起身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帷帽:“我路上戴的,現在用不到,給夫君戴。”
蕭祈接過來:“你戴這個做什麽?”
“因為我好看,凡是看到我的人都主動跟我搭話。我嫌煩,便将臉遮住了。”
蕭祈:“……”
看來以後得交代影衛,不管有沒有危險,只要是喘氣的,都不許靠近君同半步。
蘇言風惦記着魚湯,沒理會蕭祈黑下來的臉,津津有味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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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喝的這般認真,蕭祈眼裏湧上愧疚。
這裏是軍中,什麽滋補品都沒有。崽崽又鬧得厲害,君同吃不吃的下東西全得看崽崽的心情。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瘦。
望見對方眼中的內疚和心疼,蘇言風喝了口魚湯,沒咽,湊到蕭祈身邊,直接親上去。
雙唇相觸,魚湯渡到蕭祈的嘴裏。
蕭祈喉頭上下滾動,眸中情愫翻湧,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感受到男人的熱切,蘇言風努力回應。蕭祈緩緩壓下身,将人困在身下。
蘇言風躺在地上,任其采撷。
衣襟半退,蕭祈終于找回了理智。
他松開蘇言風,看着露在外面,被自己親紅了的肩頭,上面還粘着水漬,神色懊惱:“懷崽了還勾/引我,真把你夫君當柳下惠了是不是?”
說完,蕭祈小心将蘇言風扶起來,給他整理好衣服,關切地問:“有沒有傷到哪兒?”
蘇言風漲紅着臉,搖頭。
緩了緩,蕭祈站起身:“記得把湯都喝了,補身體的。”
“夫君去哪?”
“……”蕭祈咬牙啓齒,“降火。”
待蕭祈出去後,蘇言風端起魚湯喝了口。本想讓夫君開心些,結果險些沒控制住。
他們都太久沒擁有過彼此了。
“啊,”蘇言風想起來,連忙捂住肚子,煞有其事,“爹爹跟父君什麽也沒做。”
不能教壞崽崽。
喝完魚湯,泥鳅也全吃了。還沒見蕭祈回來,考慮到對方的情況,蘇言風沒敢出去找。
萬一再來一次,別說夫君,他都忍不住。
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時候,蘇言風聽到了腳步聲,睜開眼,見夫君站在他身邊:“怎麽不上來?”
“剛洗完澡,身上涼,暖一暖。”蕭祈頭發還濕着。他剛洗完冷水澡,從頭頂到腳跟都是涼的。
“進來。”蘇言風掀開被子,一副邀請狀,“我給夫君暖身子。”
蕭祈嘴角一抽:“你給我暖,我還得接着洗冷水澡。”
“……”蘇言風默默把自己裹緊,“夫君再去找一條被子吧。”
“我偏不。”蕭祈幼稚勁兒上來,被子掀開一個邊角,擠進去,一把将人摟住,“哪有跟夫君睡兩個被窩的?”
蘇言風笑了笑,躺在蕭祈懷裏:“等以後崽崽出來了,夫君就得自己睡。”
蕭祈:“?”
這還沒出生呢他就失寵了?
看來那個夢不是白做的。
懷了崽崽後,蘇言風本就貪睡,有夫君摟着睡得更安慰。翌日張開眼,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蕭祈并不在帳內,蘇言風穿好衣服出去找。
出了帳子,一眼便見蕭祈蹲在一處光禿禿的空地上,面前是一堆已經燒完的木灰。他手裏拿着木棍,正扒拉着什麽。
蘇言風走過去,見夫君扒拉出一塊泥團。外層的泥土已經被火烤幹。眼含期待地問:“是不是叫花雞?”
蕭祈“嗯”了聲:“我早上進山獵到一只野雞,正好給你做叫花雞。”
軍中士兵衆多,夥食這方面,只要做熟了便是好飯,實難精致。可此時的蘇言風恰恰最需要嬌養着。之前為了不麻煩別人,他一直沒說。将士們吃什麽,他就吃什麽。
現在疼愛他的夫君來了,必得想盡辦法給他弄好吃的。
蘇言風饞的要流口水,不眨眼地盯着地上的“泥團。”
用木棍敲開泥殼,包裹野雞的葉子露出來。怕沾上泥,蕭祈包的很仔細,沒有一處破開。
這裏沒有荷葉,包叫花雞的葉子是葉深告訴蕭祈的,當地百姓會用它來當籠布,味道清新怡人,也很不錯。
雞放在盤子上,剝開葉子,香氣立時飄了出來。肉質軟爛,外表油潤光亮。
蘇言風蹲守在蕭祈身邊,恨不得現在就吃上。像一只迫不及待的饞貓。
“分一半給葉前輩好不好?”蕭祈問他的饞貓。
蘇言風點頭:“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蕭祈将叫花雞分成兩半,讓蘇言風先回帳內吃,自己端着另一半來到葉深的帳子。
走進去,濃重的草藥味便撲鼻而來。只見地上鋪滿草藥,全是葉深采回來的。
“葉前輩,叫花雞烤好了。”
葉深吞了吞口水,違心道:“我不吃。你給君同拿回去,給他補身體。”
面對美食時殷切期待的眼神,師徒二人可謂是如出一轍。
蕭祈忍笑:“您跟君同一人一半,都有份。”
葉深聞言扔下手裏的活計,走過來,掰掉雞腿和雞胸脯,拿走剩下的:“我吃這些就行,雞腿雞胸給君同。”
蕭祈沒拒絕,端着離開了。回到帳內,某人已經吃成了大花貓。臉頰和手沾滿了油漬,旁邊堆着雞骨頭。
見蕭祈進來,含糊不清道:“原來崽崽喜歡吃大魚大肉,真饞。”
“這裏還有。”蕭祈不戳破,走到他身邊,“葉前輩特意給你留的。”
“嗝~”飽嗝聲清脆響亮。
蘇言風咂咂嘴:“吃飽了,夫君吃吧。”
蕭祈沒動,想給他留着晚上吃。
“快吃。”蘇言風催促,“你不吃我生氣了。”
蕭祈自然不舍得讓他生氣,幾口吃完,牽着蘇言風走到臉盆前,為他洗掉手上的油漬。洗幹淨後,将帕子浸濕擰幹,開始給他擦臉。
臉頰傳來濡濕感。蘇言風望着神色認真的男人,腦袋一抽:“夫君,萬一崽崽不是你的怎麽辦?”
哪怕知道對方在開玩笑,依舊不妨礙蕭祈出言教訓:“蘇君同,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一下将人撈進懷裏抱住,臉近得快要貼在一起,半真半假道:“我千裏迢迢來看你,就是為了讓你氣我的是不是?把我氣死了,你好找新的夫君。”
蘇言風順勢抱住蕭祈的脖子,湊到唇邊親了一口:“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只喜歡夫君。”
突然成了狗窩的蕭祈:“……”
謝謝,并沒有覺得被安慰到。
膩歪了一會,蘇言風去找師父,蕭祈自然跟着。
“師父游歷四方,可曾碰到過疫病?”
明白他的意思,葉深道:“疫病跟疫病并不相同,治療方法也不能套用。唯有根據病人情況,配出正确的藥方,沒有捷徑可走。”
如果幸運的話,病人狀況類似,或許能找到共通之處。這樣配出藥方的速度能快些。
蘇言風整個人垮下來。他說不出讓師父進城治病的話,一來沒立場,二來舍不得。
師父于他而言是良師、是長輩、甚至是父親。
“懷着崽子呢,心事太重了不好。”葉深背起竹簍,“我今天再采一天的藥,明日進城看看。”
山裏藥材種類極其豐富,每樣采一些,沒準能用到。
“可是……”
很危險。
葉深打斷他,語氣淡然認真:“懸壺濟世是你師父我畢生追求,就算因此喪命,也沒什麽不值當。”
翌日清早,葉深穿上自制的衣服,背上竹簍,裏面全是他采的草藥,出了帳子。
這件衣服是由麻布制成,可将人完全罩在裏面。不僅如此,葉深還戴了面紗,護住了口鼻。
看到可憐兮兮站在外面的乖徒,葉深走到他身邊:“我進了城,便不能再随意出來。你好好在這裏待着,不用擔心我。”
“我派幾個人随您一起去。”一旁的韓雲婷道。
“不用。不懂醫術,去了也沒用。”葉深拒絕,“都回去吧,在這兒傻站着幹嘛。”
蕭祈走上去,塞給葉深一個東西:“這是信號煙,若您遇到了危險,點燃它,我定會進城救您。”
葉深接過來,随手扔進竹簍:“我不用你救,照顧好我的乖徒就行了。”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言風望着師父的背影,突然覺得,平日裏咋咋呼呼的師父竟是如此的沉穩而值得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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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鞠躬~
劇情需要,下章內容以葉深視角為主,介意慎買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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