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勸你有自知之明
大殿內一片近乎凝成實質的威壓,驚得衆人連呼吸都悄悄停止。
鴉雀無聲,靜得可怕。
尚胖子望着又被重瀾霍霍掉的寶貝,心疼得直滴血。
經笠仲則似笑非笑,盯着尊座上怒氣沖沖站起來的某人,仿佛看穿一切。
一眨眼間,重瀾那威壓十足的身影已然消失。
半晌後,大家才松了一口氣似的,重新熱鬧起來。
尚胖子大步跨上魔紋臺階,哭喪着臉拾掇着地上的珍寶碎片。
他的寶貝啊嗚嗚嗚,回去補一補,還能當個擺設。
底下其他人則看熱鬧不嫌事大,議論得唾沫橫飛。
都是魔界的大人物了,每日閑來無事,也就聊聊八卦才能覺得無趣的魔生有些波瀾色彩。
尤其是關于魔尊的,這禁忌感,啧。
“也不知那青冉什麽性情。要是她沒有自知之明,敢讓魔尊遣走其他侍女,只怕魔尊生起氣來,今晚的北淵又要顫栗難眠了。”
“能攀上魔尊當靈爐的,應當也是個聰明人。”
“再怎麽着也不會不長眼,跟魔尊開這個口吧。”
尚胖子眼睛一亮,沖回衆人堆裏,熱絡地左摟右抱。
“不如我來坐個莊!咱們賭一賭明日魔尊會不會遣走白安坊的所有侍女!”
“右使大人,您什麽時候也做賠本的買賣了?”有人笑了笑,然後迅速押了一塊魔晶石,“不過你不許反悔了啊!我賭魔尊肯定不會!”
“我也是!尚胖子你可不許耍賴啊。”和尚胖子關系好的幾個,則直接動作飛快地押下一堆奇珍異寶。
光是想想明天尚胖子心疼得嘴歪的樣子就想笑。
尚胖子才是真的想笑。
看着盤子裏壓“不會”的那一堆小山似的寶貝們,心裏樂開了花。
忽然,伸過來一只修長如玉的手,押下一顆血月聖珠。
是經笠仲溫潤的聲音,含着笑意,“我押‘會’。”
尚胖子眼睛一瞪,差點兒破音。
“你押就押!押這麽貴重的聖珠做什麽?!要是你家那位知道你賭這麽大,不得拔光你羽毛啊!快!你快拿回去!”
“買定離手。”經笠仲淡淡一笑,飄然離去。
“……我也押‘會’。”魔影首領羿臻忖度半晌,更狠地默默押下兩顆血月聖珠。
而後化成一縷黑煙,消失得毫無蹤跡可尋。
尚胖子快要昏過去。
可是他的小短腿根本就追不上魔界來無影去無蹤,遁術第一的羿臻。
只能氣得炸毛,原地咆哮。
啊啊啊羿臻你什麽時候也跟着經笠仲這只禿鳥學壞了!!!
已是日暮,落雪鍍上了一層霞色,美得绮麗。
青冉心不在焉地擦着六仙桌,心神一直不寧。
她正盼着他不要來。
那抹深色暗繡的金色雲紋墨袍一角,已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餘光中。
“見過魔尊大人。”她福身行禮,微垂螓首。
重瀾瞥她一眼,總覺得她今日分外乖巧些。
“傷好了?”他扶着她起來,掌中薄繭隔着薄軟雲綢,摩挲得她肌膚灼起一陣滾熱。
青冉寒毛微微顫栗,已被他拉着,半倒在榻上。
他來這裏,向來都是直入主題。
今日多問她一句,已算是多餘的恩賜。
“嗯……”青冉有求于人,半推半就應着,輕解羅裳。
她從未這樣主動過。
重瀾頗為意外地看她一眼,想起方才羿臻的禀報,眸色沉了幾分。
面上卻不顯。
輕撫着她滑膩如酥的臉頰,享受這難得的伺候。
她不會伺候人。
那小心翼翼的讨好過于明顯,有求于他的神色也毫不遮掩。
動作明明生疏又青澀,卻還是讓他半眯起長眸。
極致的愉悅,浮浮沉沉,搖搖晃晃。
重瀾偶爾會忘乎所以地沉溺進去,又猛然清醒,心弦緊繃,深知不該如此。
這只是修煉、療傷。
他不該在意這過程,只需得到想要的結果。
這樣想着,他的動作又快了些。
粗暴且不計後果地灌入狂亂的靈氣,藉由青冉的身體作為靈爐,梳理、淨化、溫養。
她的唇瓣已失血過白,供血太慢。
他便不耐地咬破她的脖頸,甘甜的血液如泉湧,如甘霖。
青冉疼得嘤咛一聲,眉尖輕蹙。
見他眉梢微揚,心情還算愉快,正是最好的時機。
她終于說出了那句在心底喉間來回翻滾的話。
“魔尊大人,白安坊的侍女們都很想家,您能不能——”
話未說完,青冉已被掐住了脖頸。
重瀾驀地停下雙修,抽出留在她體內的靈力,寬大的手掌抵着她的喉嚨。
這麽纖弱的雪頸,他知道自己只要那麽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斷。
可望着她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正因為喘不過氣來而微微放大,映着他魔焰升騰的影子。
重瀾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他嫌惡地甩開她,眼底的冰冷殺意滿得快要溢出來。
青冉的肩膀被重重磕在鲛珠闌幹上,疼得小臉皺成一團。
只怕是舊傷剛好,又已經添了一塊烏黑的淤青。
重瀾嗤笑着,看她疼得直抽氣,掙紮着坐起來的樣子。
呵,自作自受。
乖乖當一個溫順安靜的靈爐不好麽?
還以為趕走了他身邊的所有女人,就可以霸着他,當北淵的女主人不成?
青冉擡起疼得有些僵硬的小臉。
屋內燃着的燈火照亮了她的眼眸,裏面滿是執拗。
她拉住重瀾的衣角,再一次求他。
嗓音軟軟切切,如雲似水,眸色動人。
若不是重瀾這種心比磐石還要冷硬的男人,只怕早就應了。
可重瀾只是目光如刀地捏住她的下颌,恨不得将其捏碎。
他審視着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眸子,澄澈瑩亮,仿佛會說話似的。
挑了挑唇角,嗤笑譏諷。
“一個靈爐而已,醋勁怎麽就那麽大?”
青冉低眉,不說話。
将錯就錯地不解釋。
重瀾想起她上回因為金夢露的事就吃了一晚上的醋。
那時還覺得新奇可愛,現在開始厭煩鄙夷。
她只是他的靈爐而已。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罷了,竟妄想獨占他一人?
真是可笑。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和占有欲,靈爐而已,要懂得恪守本分。”重瀾語氣危險地捏住青冉的兩腮,冷森森的目光充斥着警告。
手指不過稍稍用力,那細嫩軟白的腮肉就已泛紅。
青冉長睫撲簌,疼得抿緊唇角,眼角滲出幾點晶瑩。
不等她的淚珠滾落,重瀾已再一次嫌惡地将她扔到床下,轉身離去。
将房門重重甩上的那一剎,他冷得快要結冰的嗓音傳蕩開來。
“若下次,本尊再聽到你說不該說的話,就是你的死期。”
夜晚的無曲宮,被一盞盞流螢燈火點綴得透亮。
重瀾斜卧在琉璃屋頂之上,逆着光,那張驚豔了三界六道的面容上仿佛攏着一層濃霧,看不真切。
匆匆趕來的經笠仲站在一側,垂首而立。
等得久了,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肩頭發梢都落滿了碎雪,一動不動宛如冰雕的重瀾。
低聲提醒,“魔尊,很晚了。”
重瀾終于動了,斜斜睇了一眼,冷聲道:“怎麽?急着回去和你的道侶雙修?”
“……”經笠仲不敢回答。
尤其是眼前的男人明顯憋了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洩,更不能受刺激。
又過了半晌。
重瀾低沉幽深的嗓音再次響起,“那個姚昭芸,殺了。”
“是。”經笠仲應得飛快,長眸斂下,心中同樣是一片冷意。
自作聰明,敢教唆利用魔尊身邊的人,早就該死。
即便只是一個靈爐,那也只有魔尊碰得。
只怕是那姚昭芸不知道北淵暗處藏着多少魔影,也不知道魔尊早已将她那龌龊低劣的手段看得一清二楚。
“碧藕丹上金夢露的幻影禁制,是姚昭芸偷偷放上去的。”重瀾嗤笑一聲,眼尾微挑,“把這消息放給金甲族。”
“明白。”經笠仲再次應下。
看來這回那姚昭芸,是真的觸怒到了魔尊。
這消息放出去,愛女如命的金甲族族長絕對不會放過姚昭芸背後的宗門。
那小小的宗門,只怕幾日之內就要覆滅,也不必髒了他們北淵之人的手。
……
交代過後,重瀾又沉默起來。
發現經笠仲還杵在燈火熒光,漫天飛雪之中,他不耐地挑眉輕嗤——
“怎麽還不走?”
經笠仲輕咳一聲,低頭道:“還有白安坊的那些侍女們……該如何處理?”
“怎麽?你覺得那個女人說幾句話,本尊就要将身邊的女人都打發走?”重瀾眼尾壓着,一臉難以形容的愠怒。
“魔尊息怒,是屬下有些受不住了……”經笠仲嘆了一口氣,輕聲解釋道,“魔尊也知道屬下的夫人善妒,近些時日總有侍女借着打掃之名,在我那——”
“行了。”重瀾不耐煩地打斷,“就你眼瞎,那麽多追慕你的女人不要,偏吊死在一只善妒兇煞的母老虎身上。”
經笠仲也不辯駁,笑得如春風般溫柔。
重瀾神色僵硬,大掌一翻,起身跳下屋頂,繃着臉扔下一句——
“罷,本尊就給你個面子。那些侍女,都遣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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